看著眼前的流民們臉上露出的希望和堅定,柳飛笑了。他知道,人在最困苦的時候,需要的是什麼!
是的,自己今日給了他們一點米,但也給了他們希望,和與命運搏鬥的勇氣,這時候的百姓少有好逸惡勞,偷吃懶做的。只要周瑜過幾日過來,讓他將這些流民集中安排,給他們發放種子、耕地,相信他們憑借自己的勤勞,定能讓自己及家人過上夢寐以求的日子。
柳飛相信,至少在周瑜在的時候,在自己灑下的那些種子在的時候,境內的政治還是有望保持清明的。自己所要做的,便是推動著,讓那一統,融合的步子再快一些,再大一些。
流民們漸漸的散了,但顯然他們的背影都挺直了好多。沈醉緊緊的拽著這個大哥哥的衣襟,小臉漲的通紅。他心中很自豪,大哥哥說的話,很多叔叔伯伯都點頭的,連母親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的眼睛很久沒那麼亮過。是的,從父親飛走後,就沒亮過。今天,這個穿白衣服的大哥哥說的話,讓母親的眼睛亮了,讓大家的眼睛亮了。這個大哥哥卻是自己的朋友!他很興奮,當大哥哥跟母親說,要幫自己找個好老師,讓自己以後有出息,母親很高興,自己也很高興。他又可以像以前那樣,跟著父親看好多竹簡了,還有白的跟米一樣的紙訂成的書。
他喜歡那股油墨地味道,天生就喜歡。大哥哥說以後會有很多這樣的書給他看,這幾天大哥哥要給人看病。會在這裡待著,母親便讓自己在旁服侍大哥哥,自己很高興,他感覺自己長大了。他有了字,是大哥哥給取得。他知道只有大人,而且是有學問的大人才會有字。
母親說大哥哥給了他很大的恩情,比天還大的恩情。讓自己不要當大哥哥是朋友,而是要當做主人。才不要呢,大哥哥說了,我們是朋友,也是兄弟。不要總拿別人當主人,要自己做自己地主人。嗯。雖然跟父親說的有些不一樣,但他喜歡聽,覺得大哥哥說的定是對的。不然怎麼那麼多人都聽大哥哥說的話。沈醉如是想著。所以,他很興奮,真的很興奮。大哥哥走到哪裡,他都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襟。
柳飛很鬱悶。他只想讓流民們振作起來。只想讓這個小傢伙能有個好地環境,從小就學到更多的知識。林雷他準備將沈醉推薦給周瑜,讓周瑜給他找個好老師,好好照顧他們母子。以周瑜現在的能力,這種事實在是很方便地。但哪成想。那婦人一句話,自己身邊就多了個蘿蔔頭,不,簡直就是小尾巴。連如廁都要跟著的小尾巴。這讓老華佗很是取笑了一通。
尤其是現在,自己眼前這對漂亮到了極點的姐妹花,也是用極其詫異的目光不時地打量自己。讓他忽然有一種自己像是人販子的感覺。鬱悶!真是鬱悶!
柳飛在給流民們做完動員後,流民們自是忙著去買米熬粥。華佗便拉著他。哦。不是,是他們倆。向著稍大點的一個院子走去。那門口卻是站了三個人。
一個老者,年約五十多歲。身上的衣服很是乾淨,雖然臉上多有風霜之色,但依然能看出,原本是個大戶人家。雖然在流離落難之際,也是有餘力自保的那種。臉上總帶著一股溫和地微笑,讓人很生好感。只是在見了華佗時,面現激動之色。
另外兩個卻是女子,俱是妙齡之年。柳飛乍見,便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嗯,很美,和自家的妻子們有的一拼。這是柳飛的第一感覺。
那個小點的,年約十六七歲,滿臉的溫柔之色,見了華佗和柳飛,微微一笑,斂衽施禮,輕啟丹唇道「小女子見過華神醫,見過這位先生」,見完禮後,自立於一旁。一雙眼睛卻甚是靈動,眼光只在柳飛和沈醉身上轉動。大一點地卻甚是清冷,如同月中嫦娥般,似有股不食人間煙火地清越之氣,見了二人,卻也只是淡淡點頭,斂衽為禮。卻是連話也未說。
柳飛卻是一眼看出,患病的怕就是這位嫦娥了。果然旁邊老者介紹,大女兒喚作喬朝容,小女兒喚作喬夕顏。身患六陰絕脈地便是那個喬朝容了。
華佗紫自是將柳飛的身份介紹了一下,喬老顯然很是激動,連連致意,對柳飛能屈身來為女兒看病很是感激。
小喬似乎很是好奇,顯是對柳飛的年紀有些懷疑,再看看柳飛身邊那個小蘿蔔頭,螓首微不可見的輕輕搖動了下,頭上的金步搖隨即一陣顫動。
大喬卻依然是淡淡的,便好似所說與自家毫不相干一般,雙目依舊清冷如故,只是目光在轉動間,看到沈醉的小手,緊緊拽著柳飛衣襟,目中一絲訝然掠過,隨即平靜如波,再無一絲漣漪。
只是柳飛心中,此時卻是極為驚訝。心道:莫不是這便是艷絕天下的江東二喬?算算時間,可不正是。他自然早知道演義中為了提高二喬父親的身份,便喚作喬國老,說他乃是江東大戶。其實柳飛早知,這喬氏一家卻是流離失所,輾轉到了廬江,方才遇到孫策和周瑜,同時納了二喬的。
這喬老本名喬玄,字公祖。早年亦在朝中為官,曾官至太尉一職,只是他性格剛直暴躁,少聽人言,後來被人陷害,一貶再貶,最後自己做的也無甚趣味,索性辭官歸家,原本有一個幼子,也在十歲那年因他的剛直,得罪了仇家,被綁架致死。其夫人因心疼愛子,不久亦是辭世。
喬玄自身甚是清廉自守,雖做了些年的官,卻是未積攢下多少銀錢。全靠祖上積累,這才免於像其他流民般那般狼狽,只是卻也不甚寬裕。本來兩個女兒出落的花容月貌,喬玄亦想為其尋個好人家,哪知大喬竟身患如此絕症,頓時讓所有提親之人紛紛躲避。小喬與姐姐甚是要好,直言若姐姐未嫁,自己也便終身不嫁。
喬玄拗不過女兒,便只得由了她們,如是今年兒女皆已長成,卻因大喬這病,具被耽擱了,喬玄每每想起,總是歎氣。直到前陣子遇到華佗,喬玄方重新起了心思,後來華佗要回去遍尋醫書,喬玄剛起的心思又遭打擊,本以為華佗是不會再來的,哪知今日竟是回轉,而且面帶笑容,顯然是有了些把握,怎不讓他喜出望外。
當下,將三人讓進房中,迫不及待的便向華佗問道「神醫可是已尋得診治我兒的方法了?」華佗一窒,微微搖頭。
喬玄心一沉,卻聽華佗道「老朽雖沒尋的診治之法,卻尋得了能診治之人了」說罷,向著柳飛一指。
喬玄方才得知竟是柳飛主治。他本在外面得華佗介紹過,初時,以為柳飛是為華佗幫襯,哪知竟是主次顛倒了。直到此時,才真的重視起柳飛來。暗思重名之下當真是無虛士啊。
柳飛微微一笑,道「喬公也勿需客套,只是飛這診治之法,卻是有些關礙之處,還請喬公能容飛單獨說之」
喬玄一愣,忙看向華佗,卻見華佗並無不快之色,只是面色凝重的輕輕點頭,心中不禁栗六,略一沉吟,道「如此,請先生隨我至內堂敘話」當下向華佗告罪,轉身請柳飛入內。
柳飛方才起身,沈醉已是上前一步,拽住衣襟,柳飛不禁氣沮。轉頭對沈醉道「醉兒卻是大人了,須知大哥哥此時卻是有些事情要單獨去辦,不能帶你前去,你便在此與兩個姐姐玩耍可好」
沈醉一愣,不由面色一暗,手卻是慢慢鬆開了衣襟。柳飛眼見他滿面黯然之色,心中不忍,正待說話,卻聞聽那小喬嬌聲道「這位小哥兒,可願與姐姐這幫個忙,你可是男子漢,當不會拒絕姐姐的求助吧?」
沈醉聽這女子說自己是男子漢,不由的挺了挺小胸脯,眼睛卻向柳飛望去。柳飛笑道「正是,男子漢便應有承當,聞人有求,便當盡力為之。大哥哥相信你成的」說著,鼓勵的看著他。
沈醉大喜,向小喬點頭道「好,姐姐要醉兒如何幫忙,說來便是」說著,已是一掃剛才頹唐之意,邁步而出,年紀雖小卻也有幾分昂藏之氣。
柳飛大吁出一口氣,揮手抹了抹額頭,誇張的動作讓華佗莞爾,小喬已是「咭」的笑了出來,忙自揮袖掩住小口,只是眼中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柳飛臉色尷尬,小喬卻是對他眨眨眼睛,柳飛明白,向她施了一禮,才轉身和喬玄向後面而去。那大喬卻是自始至終,淡然的坐著,只是望向妹妹的時候,眼神方變得溫柔許多,滿是疼愛之色。
柳飛隨著喬玄,直過了廳堂,來至一處獨立的屋中。於路上將沈醉的事情大略說了,喬玄也是憋不住的莞爾。柳飛只是無奈。
進的屋中,二人重新落座。柳飛方才對喬玄道「喬公令愛之病,飛自可治癒,雖需費些時日,卻也不過旬月而已。只是這治療之法……
喬玄急道「先生儘管直言便是,我兒如今如此模樣,還有什麼老朽不能接受的!但請直言無妨。」
柳飛見狀,遂咬咬牙,說出一番話來,卻讓喬玄當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