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神隱記 正文 第七十二章:定親
    蝶懶鶯慵春過半。花落狂風,小院殘紅滿。午醉未醒紅日晚,黃昏簾幕無人卷。雲鬢鬅松眉黛淺。總是愁媒,欲訴誰消遣。未信此情難繫絆,楊花猶有東風管。

    午後陽光明媚,一譚幽碧的池水邊,聳著一座雅致的小亭。亭中此時卻有一個藍衣少女,托腮獨坐,雙眸迷離。不是別人,卻正是蔡府才女,蔡琰。

    三日前,席宴上的一番比鬥,柳飛微怒之下,意興豪飛。以三詞一曲,讓衛仲道黯然離去,第二日,便向蔡邕辭別而去了。

    蔡琰於那日之後,已是情根深重,不可自拔。只是柳飛卻依然無動於衷,毫不見有任何動作。平日間,雖亦目中含情,卻並不見向蔡邕提親。

    蔡琰此時已是十四歲了。在這個年代,已是可嫁為人婦了。心中既已情動,便有些患得患失。此時,坐於亭中,微風吹來,秀髮微動,亦真是「芳心只供絲爭亂」了。卻不知以柳飛心裡,雖已動情,但讓他現在就和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女孩成親,卻也是一時難以接受的事情。只想等她再大些時候才說。卻是讓蔡琰徒增許多煩惱。

    蔡邕這幾日卻是忙碌個不停。皆因柳飛所造新紙,蔡邕發願要將之推廣到大漢的每一處角落。

    向柳飛提議便叫『柳公紙』,卻被柳飛否了,只說此紙叫『宣紙』,便不再多言了。蔡邕無奈,只得隨他。這幾日,便東奔西走,將所造宣紙,送至各名家大儒之處,商議共建作坊以造之。

    他那裡忙的腳不沾地,卻不知禍事卻是來了。

    這日,蔡邕正自在書房整理造紙所需計劃。下人來報,朝廷有人來宣。蔡邕大愕,忙至前廳接旨。

    卻是董卓此時已廢少帝,並著李儒帶人將帝后與唐妃皆殺之。改立陳留王為帝,是為漢獻帝。

    時李儒進言,勸董卓擢用名流,以收人望,知道蔡邕之才,便向董卓推薦。董卓大喜,遂遣人來宣。

    蔡邕哪裡肯去,直言回絕。來使冷笑走了。蔡邕心下煩悶,逕直來尋柳飛,俱言今日之事。

    柳飛蹙眉,暗怪自己忘了此事。想了想,便向蔡邕道「伯父毋需煩惱,不若捨卻此處,與小侄徑返琅琊,隱居治史,何等快哉。若那董卓來此刮躁,自有小侄打發便是。」

    蔡邕方自一喜,旋即搖頭。柳飛問其故,蔡邕道「我一走了之,極是輕鬆,然現在宣紙開工在即,萬事皆備,豈能半途廢之」

    柳飛急道「此事可著人代管即可,又怎需你老親為,還是與我一起走吧」

    蔡邕仰首望天,半響才道「老朽今五十有六,還有多少時日,實不可知。今造紙一事,關乎我大漢萬千士子,千載難逢之幸事,某豈能不加參與。若如此,必為平生之憾事耳」柳飛苦勸,只是不肯。

    柳飛暗自惱怒,實未想到竟是因自己所出造紙一事,竟讓蔡邕命運重歸歷史軌跡。究竟是天意亦或人為,直是難以分辨了。想及蔡邕日後遭遇,暗思只能通過王允來改變了。算算日子,已是出來兩月有餘,便起了歸去之心。

    及至次日,便有一隊兵士,闖門而入,俱言董卓言語。若蔡邕不至,則滅其三族。柳飛大怒,便欲直接斬殺此獠,以絕後患。蔡邕攔住,道「今天子方定,百姓稍安,此時殺之,必引起無窮戰亂。我且暫時委身,只待造紙一事辦好,再謀脫身之道便是」

    柳飛心知董卓早晚必死,大亂必至,苦於無法宣洩於口,直是煩悶。又想及蔡邕死後,蔡琰遭遇,心下擔憂,道「伯父若去委身董賊,日後若此賊一日斃命,伯父恐難以見容於大臣。若那時,琰兒又將如何?」

    蔡邕聞言沉吟,半響方拉住柳飛,道「賢侄終不是外人,我知你二人情意相投,欲將琰兒托付於你,你可願意」

    柳飛坦然點頭道「我亦有求取之意,自然願意。然您老不去,以琰兒性情,如何肯與我走,還請伯父三思」

    蔡邕老懷大慰,道「琰兒處,自有老夫前去說之。只是你既已應下,如何還叫我伯父」言罷,呵呵笑著看他。

    柳飛只得重新見禮,改口稱「岳父」。再三勸蔡邕離去,蔡邕終是不肯。最後竟是扔下柳飛,自去尋蔡琰說話去了。

    卻說蔡琰正自煩惱,忽聞父親來見,到得亭中,請父親坐了,卻見父親只是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慈愛。正待要問,蔡邕已是開口道「我兒覺的柳飛賢侄如何?」

    蔡琰一愣,瞬即滿面紅暈,低頭道「孩兒不知父親何意?柳大哥文采絕世,妙通音律,仁義之名佈於天下,自是好的」

    蔡邕哈哈大笑,道「若如此,為父欲將琰兒許配與他,我兒可是願意?」

    蔡琰聞言,大羞。半響方輕聲道「婚姻大事,總是父親決定便是。琰兒不敢有違」

    「哦∼」蔡邕笑看著女兒,假意道「如此說來,我兒莫非不願,那為父便罷了此事也就是了」說罷,起身欲走。

    蔡琰大急,接口道「女兒何曾說過不願,父親……」卻要再說,卻見父親滿面含笑,哪有半點要走的意思。不禁羞嗔跺足道「父親便來取笑孩兒」

    蔡邕哈哈大笑,這才將事情細細說了。

    蔡琰聽得柳飛允了婚事,心中歡喜,面上卻是大羞,不禁以袖掩面,不敢抬眼。正自心中羞喜交集之時,卻又聽得父親要自己獨自與柳飛先行,不禁愣住,急問其故。

    蔡邕本待相瞞,蔡琰何等聰明,不待蔡邕說完,已是明白。堅決道「孩兒向讀史書,自古未聞事急拋父先去之事。若行此事,禽獸不如也。兒絕不敢為。」

    蔡邕聞言怒道「此無知之語!若你不去,我那賢婿卻不成要伴你在此常留耶。且不說他家中尚有大婦,便是他一男兒之身,有多少大事待為,焉能為汝一女子盡數棄之。休要胡鬧。」

    蔡琰臉色一白,想到要與柳飛分開,心中直似刀絞。但若要她拋棄老父,自與愛郎遠走避禍,卻是萬萬做不到的。心中百轉千回,半響方道「若天意要兒今生不得與柳郎相伴,兒亦無奈,便期於來世,再報其相愛之情罷了」話一出口,只覺的心痛欲碎,胸口間悶悶的似要吐出血來,然面上卻是堅定無比,再也無回轉之地。

    蔡邕面色慘白,鬍鬚顫抖,望著女兒,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是化作一聲長歎,顫顫巍巍的轉身而去,那身影竟是突然間似老了十年,佝僂著,禹禹而去。

    蔡琰雙目無神,眼神毫無焦距的盯著前方。她此番大喜大悲之下,再也忍不住心中哀痛,忽的伏在石桌之上,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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