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拉著甄姜回了客棧,甄姜自去翻檢把玩買回來的物件。小臉滿是興奮,她自長這麼大,還是首次於市間逛的這麼痛快,還能暢心所欲的購買這些小玩意。雖說大都於現在沒什麼用,卻只是開心。那貂兒也在旁上竄下跳。
柳飛自坐於幾前,心中將今日所見又過了一遍。於美色前能不改色,得意外之財而不得意,見自己夫婦之姿而不露異色,推己之老而及人之老。嗯,是個可造之材。待我明日試他一試。
心中打定注意,回頭看甄姜,卻見這佳人,兀自興致勃勃的擺弄淘換來的那堆寶貝,不禁莞兒。
當下起身走過去,道「姜兒,今日可歡喜嗎?」說著,自身後將甄姜攬入懷中。
甄姜舒服的往後一靠,修長的玉腿使勁的伸了伸,方才點頭道「嗯,姜兒很是開心呢。只是感覺有些乏」
柳飛呵呵一笑,探頭過去,輕輕摩莎著那張精緻的粉頰,取笑道「汝這笨丫頭,一身功夫,卻不知運用,哪能不乏。以後只要時時提氣運轉,便不會如此了。」
甄姜卻搖頭道「不,姜兒就是要體悟一下這感覺,否則,就失了逛街的趣味了」
柳飛一呆,不覺搖頭,女人的心思還真是搞不懂。
天已酉時,二人叫了些酒食用過。甄姜侍候柳飛寬衣,二人於榻上偎著。甄姜這才問道「夫君今日之事,辦得可是順利?」
柳飛點頭,道「嗯,待明日再考校一番,就可定下了。」
甄姜眼中抹過一道喜色。她自柳飛說起,要帶她去看草原,便一直盼望,夫君事情辦得順利,也就意味著,很快就能隨夫君去過那神仙般的日子了。
翌日,柳飛將甄姜留在房內,自己隻身出了客棧。出城,逕自往坊中尋劉備住所去了。
進得坊中,遠遠便看見那棵亭亭如蓋的大樹。知劉備居處已是不遠,左右看了看,縱身躍上,盤膝坐下。
不多時,便見劉備挑著重重的擔子走來,待的走遠,躍下樹來,自後遠遠跟著。等劉備進了市間,將攤子展開。便施施然自攤前走過,卻故意將一錢囊落於劉備攤前,自己卻突然加快腳步,自前面拐入一個巷子,找了個角落觀看。
劉備昨晚忙了半宿,打了許多草蓆,準備今日能多賣些銀錢。剛擺好攤子,就見一白衣人匆匆走過,卻有一錢袋落於面前,不禁一呆。待到反應過來,忙上前揀起,抬頭要喊,卻見白影一閃,竟進了一條巷子。忙快步趕上。
待到趕到,卻見前面空空如也,那白衣人卻是不見了蹤影。劉備左顧右盼,回頭又望了望自己的攤子,最終,跺跺腳,也不顧攤子了,往巷子中便行來。
柳飛點點頭,自巷中閃出,佯裝路過。劉備見了大喜,忙上前喚住,道「先生慢行」
柳飛假作愕然,回頭問道「兄台可是喚我,可有何事?」
劉備道「你這先生,卻是糊塗,自家錢袋丟了卻還不知。好是遇到我,不然若被貪財之人碰到,還不給昧了去」說著,將錢袋遞過。
「啊」柳飛裝作恍然,伸手接過,道「可是多謝兄台了」,又打開錢袋,從中取出一顆珠子,那珠子圓潤光澤,端是寶物。伸手遞向劉備道「多虧兄台幫忙,這顆珠子便作謝禮,還請兄台收下」
劉備見他拿出珠子時,便是一凜。暗思此人定非富即貴,否則怎會有此等寶物。此刻見柳飛竟將這珠子送與自己,卻不禁面色一變,怒道「公以為備何人也。若要貪圖你的珠子,剛便不還了,又豈用你送。在下豈是那見利忘義之徒。」怒哼一聲,又道「珠子公自留著,備還有事,這便告辭了」說罷,怒沖沖的轉身便行。
柳飛微微點頭,忙道「兄台且慢」
劉備回身怒道「錢袋已經還你,還要怎的」
柳飛施了一禮,道「兄台息怒,剛是某鹵莽了。只想略表謝意,非是有意辱了兄台,還望恕罪。」說罷,又深施一禮。
劉備方才消了怒氣,還禮道「罷了,吾非貪財之輩。只想你若丟失了錢財,心中必定著急,這才追來。卻也不必多禮」
柳飛道「即兄台不肯受此珠,某也不強求了。不過既是有緣相見,何不找個所在,由在下做東,小酌一番,也讓某略表下謝意。不然,某心中卻也難過」
劉備推辭不得,無奈答應。
當下,過去收了攤子,隨柳飛往酒樓而來。柳飛卻不入座,逕自估了些酒,將了些肉食,對劉備道「吾見前面有一小亭,於林中甚是清靜,不若去那一坐,對酒賞景,豈不雅事」
劉備應了。二人拐拐轉轉,入了亭中。分賓主坐下,柳飛起身,為劉備布酒。坐下道「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劉備謝了,回道「涿郡野人,姓劉名備,草字玄德。乃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
柳飛佯驚道「即為宗室之後,怎於此操此賤業?」
劉備泯了一口酒,歎道「昔祖上諱貞,漢武時封涿鹿亭侯,後坐酎金失侯,因此遺這一枝在涿縣。備先父諱弘。曾舉孝廉,亦嘗作吏,早喪。只餘老母,卻也於年前故去。娶得幾房妻室,亦相繼故去。多為紅白之事所累,以至家貧,只得販屨織席為業。」
柳飛唏噓。勸酒布菜。劉備拱手問道「未敢請教先生高姓,因何來此」
柳飛含混道「某姓柳,東海人氏。家中頗有資財,因性喜山水,聞聽北方多山奇峰秀,便攜妻遊歷至此。」
柳飛又道「公乃宗室,何不去洛陽謀一官職,也勝過在此受苦了」
劉備道「哪有那般容易。備本破落之人,哪有錢財去到公車。更兼此時內侍把持,若無巨資奉之,求官更是妄想」
柳飛道「若只是錢財,公卻無需煩惱。今日相見便是有緣,公若果有此心,某便將些財務於公,待的賄賂了那十常侍,自可謀得大官。到時,公高官得做,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任你施展。回頭再隨便將些好處於我便是。不知公可願乎」
劉備聞聽,作色站起,叱道「是何言也。官職乃國家所授,豈能賄賂討得。更兼,便是為官,也當為百姓做事,豈可害之以謀私利。公初見便不教人好,備不敢聞,這便告辭了」說罷,怒氣沖沖的抬步就走,
柳飛聞聽,仰天哈哈大笑,伸手將他拉住,道「好,好,好。不愧劉玄德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