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我召喚出體內的狼之力形成的小白狼與我合體,強大的靈氣(妖精稱之為妖氣)無遠弗近的湧了出去。雙眸刺出兩道金光,神態肅穆的盯著兩隻海狗精。
兩妖嚇呆了般怔怔的望著我,其中一妖大著膽子問道:「你真的是聖族派出來的聖使。」
在我蓄意使為下,靈氣不斷從我身上散發出去,充斥在石洞中的每個角落,睥睨間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我訓斥道:「靈犀為東海獨有異獸,而今近乎絕跡,你等海狗族與靈犀同為我妖精一脈,竟然殘殺同類,所為者就是這只可憐的小傢伙頂上那微末的靈犀角嗎?」
近乎壓倒性的強大力量,和濃烈的妖氣,使他們心中對我的身份確信不疑,兩妖「撲通」跪倒在地,磕頭如點蒜,口涎眼淚四濺的道:「聖使大人你要為我們作主啊,我們是被人類欺負的實在沒法子了。」
我眉頭一皺道:「這有關人類什麼事?」
海狗精哭泣道:「聖使大人您有所不知,最近東海邊出來一撮人,成群結隊,使用各種卑鄙手段專門捕捉我們族人,我們族人本來就不足兩百人,成年妖精只有一百多,現在已被抓走了四五十之多。聖使大人您道行高深,看在同為妖精族的份上,一定要救我們啊。」
我望著兩個哭的淚水橫飛的海狗精,心中疑惑不已,什麼人會冒險抓這面目猙獰、凶悍的海狗精呢,如果只是想殺死這些海狗精的話,就不用費力抓走了,可是不殺死他們,卻活捉帶走又是為何?
難道海狗精也如靈犀一樣,身上會有什麼罕見的寶貝?
想到靈犀,我臉色沉道:「人類捕捉你的同類,你們只管找人類報仇,為何卻要殺死自己的同類,搶奪靈犀角對你們報仇有何益處!」
海狗精求饒道:「聖使大人,小妖的老婆昨天被人類捕捉走,小妖思念萬分,可是卻找不到那些人。小妖知道靈犀角的好處,就想利用靈犀角找到老婆,然後帶領族人將那些捕捉我們的人類全部殺死。」
我這才明白為何這些海狗精冒著生死要來搶靈犀角,其中原因竟然頗為曲折,這樣來說,我到無法怪責他們,畢竟他們也是為了生存。我歎了口氣,道:「靈犀在東海近乎絕跡,你們是怎麼知道這裡會有靈犀存在?」
海狗精道:「靈犀與我們海狗族乃是近情關係,所以我們知道在這裡隱藏著幾隻靈犀,我們一直相安無事,只是我們也被人類逼的沒法子了,只能出此下策,我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族人一天天減少!」
有近親關係,還殘忍殺害,我不禁心中有氣,道:「這隻小靈犀頂上的角不過剛長出來而已,指頭般小的角能有什麼用處。」
「聖使大人,我們並非是為了它頂上的角,而是想讓它帶我們來到它們居住的洞穴,因為靈犀死前一般都會將自己的角留在洞中,我們只想到洞裡找一隻已經死去靈犀的角。」
我冷冷的道:「要不是我及時出現,這隻小靈犀已經遭了你們的毒手,念在你們是為了生存,我今天就暫時放你們一條生路,滾吧。」
海狗精無奈的道:「那我們的仇……」
我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你們海狗族的事,我記下了,一定會幫你查出這些可惡的人類,你們安心的回去吧,為了安全,以後你們的族人最好不要單獨出來。」
兩個海狗精齊聲道謝,又從原路鑽入到通道中,游了出去。
在這多事之秋,竟然還有人膽敢冒大不韙捕捉妖精,這很容易挑起東海海族內的妖精們與人類的戰爭。「龍宮寶藏」即將出世,人類與東海兩大陣群都是摩拳擦掌,虎視眈眈,在這種時候,一個小小的矛盾都將引發一場慘烈的人妖之戰。
是有人蓄意挑撥,還是無意之舉呢?如果是無意之舉,抓了這麼多的海狗精又是因為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在我心中徘徊,看來在「龍宮寶藏」出世前,還有很多事讓我煩啊。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些人為什麼就不能安分守己一點呢,我只有盡力化解這件事在雙方陣營中帶來的影響。
環顧四周,一目瞭然,除了一些石頭,根本不曾見到一根靈犀角,想必這裡的洞穴就只有這母子兩隻靈犀居住吧。
我抱起腳邊的可憐的小靈犀,從通道內向外潛去。這個小傢伙死了母親只剩下自己,如果沒有人幫它,在危機四伏的茫茫東海中,等待它的只有死亡。可能是以為剛才我趕走兩個海狗精的緣故,小傢伙對我一點也不害怕,乖巧的任我抱著。
出了海面,剛要飛向「靈犀鎮」,突然一隊水兵出現在我四周,一把傲慢的聲音從中傳出:「想往哪走,靈犀角乃是我東海異寶,你打傷我的族人,就想卷寶潛逃嗎?」
我停了下來,轉頭望著將我圍起來的水兵,赫然是海人族的人,而剛才兩個被我放走的海狗精正被海人族的水兵們押著。
心念電轉,我已明白其中的大概原委。值此非常時期,身為東海的主人海人族為了確保自己的利益不被外人侵犯,一定會派出水兵在各個水域巡邏,而這兩個倒霉的海狗精出了靈犀的洞後一定被海人族碰到,於是供出事情原委,海人族就在這等我出現。
我冷喝道:「不知我是聖族聖使嗎,竟敢對我不敬。」
一個年輕的海人族的傢伙走了出來,上下瞟了我一眼,傲氣凜人的道:「你就是聖使。從來沒聽說過猴族會派狼族的人為聖使。別以為騙的過幾過笨蛋,就想在爺這矇混過關。」
小靈犀彷彿也感受到了不和諧的氣氛,緊張的抓著我。我望著眼前的海人族,迫出自己的氣勢,淡淡道:「聖使由聖王指定,並不曾規定一定要聖族的人才能擔當聖使,何況這種大事還輪不到你海人族來管。就連你們族的大帥虞淵見到我也得恭恭敬敬的道一聲聖使。」
對面的年輕人驚訝於我的龐大氣勢,但仍就盛氣凜人的道:「他年齡這麼大,可能早就老眼昏花了,這不足為奇。」
我納罕的望著他,他是什麼人,竟敢當著眾多人的面這麼說虞淵,虞淵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不但是東海之主虞天的親弟弟,而且道行高深,統領東海的所有軍隊。我還真想不出在東海之中除了虞天還有誰敢用這種口氣說虞淵。
年輕人見我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嘴角忽然扯出得意的笑容,道:「不用猜了,東海之中誰不認識我霸王龍三,我就是東海的龍三太子。小子,你假扮誰不好,偏偏假扮聖使。靈犀是我東海聖獸,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膽敢殺害靈犀固然該死,你誘拐靈犀,罪也不小。」
就在龍三太子話剛說完,兩個海狗精頓時人頭落地,兩對眼睛死了後都充滿著恐懼。海人族的士兵毫不憐惜的將兩具沒了生命的屍體給拋了出去。
龍三太子似笑非笑的望著我道:「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以龍字開頭的名字在我記憶中封藏了很久,今天卻突然被他給勾起了我很久前的回憶,有情有義卻誤入企圖的龍家兄弟,急公好義對我諄諄教誨的龍老爺子,還有龍大,這個在我情感世界中曾經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這一切都令我唏噓往事如煙不堪回首。
我悠然的道:「我曾經認識很多姓龍的朋友,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有極為精深的修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如你這般對我說話,更沒有人像你敢在我面前這般囂張。」
「哈哈,」龍三大笑道,「你竟然比我龍三太子還狂妄,有趣,有趣。」
笑聲中,忽然打出攻擊的手勢,四周的海人族士兵迅速向我圍攏過來。
看著不斷逼近的水兵,我把目光投向得意的龍三太子,此子絕非是一般的狂妄之徒,妄自尊大之輩。只從笑裡藏刀的一面就可看出一二。
我揮掌成刀,凜冽的刀氣虛空擊出,波浪般推至方圓一丈之地,數息間已擴至海人族身前,站在前面的海人族頓時被我無形刀氣給擊的飛了出去,跌入海中。
我趁著對方陣腳一亂的剎那,縱身飛躍,逕直向愕然的龍三太子飛去。凌厲的氣勢所向披靡,捲起陣陣海浪,所過之處,道行稍低的海人族無法抗拒的被海浪捲了進來。
龐大的氣勢緊緊鎖住龍三太子,如翻飛的蛛絲欲要將他牢牢裹在裡面。
龍三頓時色變,身體如閃電般在海面滑翔著向後倒退,希望可籍此脫離我的控制。
無數的水浪箭花向我迎頭擊來,這些擊來的水花如箭矢般快速而強硬,我不禁暗讚此子確實道行精深,在快速逃逸的時候,仍能分出心神運力將腳下的海水擊出,轉化為凌厲的攻擊。
他的修為比起虞淵竟是差不了多少,如換作沒有突破瓶頸之前的我,恐怕尚不能如此輕鬆的與他對敵。
我和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海人族的水兵們被我們遠遠的拋在後面。
我驀地加速,同時雙掌灌出斡旋般的氣流,對他產生巨大的吸引力。下一刻,我的手已輕輕的搭在他的脖子上。
龍三太子臉色煞白,驚恐不定的望著我,不敢稍動。
我捏著他的脖頸,靜靜的望著他。他有些心驚膽戰的看著我,不知我下一步會不會捏斷他的脖子,他可能沒有想到我的修為會比他想像中要很多,很可能他已經在後悔不該如此鹵莽。他很清楚,只要我輕輕的動動手指他的小命就會隨風而去。
我們倆都緘默的望著對方,我是不曉得自己要對他說什麼,而他則是不敢說,深怕觸怒了我。
遠處傳來微弱的水波划動的聲音,那是海人族水兵正向這邊掠來的破水聲。小靈犀感覺到突然而來的寂靜,好奇的從我懷中探出小腦袋,小眼睛「骨碌」的轉著,奇怪的看著龍三太子在這種陰涼的晚中仍流出一頭的汗來。
我想了半天決定借他的嘴將我到來的消息傳給東海之主,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一點風吹草動恐怕都不能瞞過他。既然遲早都會讓他知道,不如利用今晚的事,以收敲山震虎之效。
我正容道:「告訴你的主子,就說聖王派聖使來了。聖王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讓他在龍宮寶藏開啟之前嚴格規束他的族人,不得與人類發起戰爭。叛臣聖後近日已到東海,聖王命他全力捉拿此獠。」
「呃,呃,」龍三太子被我捏住脖子,無法出聲的發出艱難的嗓音。
我鬆開雙手,在他面前負手而立,悠然道:「這幾天也許我會去拜訪他,讓他準備好。」
雖然我鬆開了手,龍三太子仍被我的強大氣勢所懾,動也不敢動,不過眼神卻鎮定了許多,他很聰明知道我既然讓他為我帶話,自然不會再殺了他。所以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遠處破浪聲逐漸變的更為響亮,我轉過身就欲離開,龍三太子望著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憤怒。我忽然又回過身,望著他淡淡的道:「我不喜歡你用龍三這個名字,你比起這個名字的原主人差太多。改了吧!給你留個念想,讓你好永遠記得我。」
我突然伸出手凌空微一揮動,龍三太子一頭金黃色的頭髮紛紛飄落到海水中,他驚駭的望著我,看到在眼前隨風飛舞的頭髮,眼神中因為受到羞辱而顯出悲憤。
我歎了口氣道:「最好帶著你的人快滾,記著我的話,將它們帶給龍淵大帝。以後最好老實點,我沒有聖王那麼仁慈。」
龍三太子將所有氣都撒在追趕而至的海人族水兵身上,大吼道:「你們這些廢物,養著你們有什麼用,來的這麼慢,還不給我滾!」
眾水兵啞然的望著心情非常不好的龍三太子,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潛入海水中,向遠處游去。
感受到他們確實遠去,我才駕御著海風徐徐的向著「靈犀鎮」飛去。
我躺在床上,思考著抓海狗族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卻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可以排除的是這件事一定不會是藍家做的,也必定不是海人族做的事,非常時期,兩邊又都勢均力敵,誰也不會輕易出手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假設東海藍家是為了打擊海人族的勢力,海狗族根本不是海人族的主力,就從剛才那個龍三太子對付兩個海狗精的手段就可窺出一二,可以說海人族根本不把海狗族當一回事。
這樣來看,藍家也沒必要拿人口稀少的海狗精來祭旗。這樣作除了會激怒龍淵大帝,藍家沒有任何好處,因此藍家不會是這件事的背後人。
那麼海人族就更沒有必要這麼做了,這樣只會令東海各族惶恐不安、人人自危。
我長長的噓出一口氣,究竟這誰做的,又是為了什麼目的呢?我忽然想起以智者出名的二叔曾經教導過我:「當你被一些表面假象所迷惑時,只要找住誰才是最後的得利者,你就可以破開迷霧。」
我反覆的念叨著這幾句話,突然間靈光一閃,我想到了聖後!我猛地坐起身,雙眼在黑暗中如兩盞明燈,心情激動難抑。
很顯然聖後是個專情之人,所以才在聖王的父親不告而別時,由極愛變極恨,關押了聖王兄妹。
由聖王那得知,聖後並不熱衷於權利,在上一代聖王仍在時,她便有很多機會獲得聖王之位,然而她不但沒有這麼做,還幫助當時的聖王分憂解難,震懾妖精天、天、水三大族,實在功不可沒。
可是她為什麼要在這緊要關頭突然放棄聖殿而來東海的原因已經呼之欲出了。
原因只有一個,聖後並沒有對上代聖王忘情,奈何聖王破空尋找聖祖而去,聖後則因為修為不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聖王離開,承受著每日的思念對她的割心裂肺之痛。
而今「龍宮寶藏」出世,她必是為了聖祖的「定海神針」而來。
我記起自己曾在「鎖龍谷」的監牢中聽孫老提到過,聖後捉住他們,就是想從他們的口中打探出「定海神針」的下落。
想到這,我再不猶豫,海狗族的事一定是聖後搞的鬼。
聖後人單力孤,雖有同盟遮天大帝,奈何一個在天,一個在海,羽翼族是不無法在東海中與海人族爭勝的。
於是她便利用與人類最為相似的猴族假扮人類出沒在東海邊,轉抓人丁稀少的海狗族,在人族與海人族之間挑撥離間,在兩者一觸即發的對峙中,這根小小的導火索足以使兩者大打出手。
而聖後則坐收漁翁之力。到那時,龍宮寶藏出世,而東海的個最大的地方勢力已經無法收手,更無力他顧,頓時為她除了兩個大敵,在她心中,聖王在關押之中。又有遮天大帝襄助,還有誰能阻攔她取得「定海神針」!
雖然我不知道聖後用什麼方法使的遮天大帝全力幫助她,但是我知道再不出手釐清此事,等到人族與海人族打起來時,再亡羊補牢也為時太晚了。好,明天就去「三交鎮」。
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起床,推開窗戶,海風撲面而來,鹹鹹的,濕濕的,帶著仍賴在床上的小靈犀,向著「三交鎮」而去。
果然半天的時間,我就來到了「三交鎮」,此時正是中午,街上行人攘攘,兩邊叫賣聲不斷,沒有一絲大戰來臨之勢,行走在路上,看著兩邊的買賣人,沒有人能認識我就是以前那個傻子。
走到以前李石頭兄妹賣魚的攤子,早已被別人佔去。我失望的多望了一眼,繼續向前走去,性步邁進旁邊不遠處的鎮上唯一的酒樓。
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子上坐下,舊地重溫,又讓我憶起往事,兩個美麗的精靈女祭祀給我留下的是深刻而痛苦的回憶,兩人捨身殉情的大義令我愧疚,自己欠她們太多了。
我勉強收拾心情,從窗外收回目光,剛一抬頭卻與對面的兩個極美麗的女孩子視線相碰,兩人打扮看的出是一主一僕,其中一個女孩作男兒裝打扮,不過她眉梢中的春意卻將她的真實身份給暴露。
兩人看見我,眼中都閃過無法掩飾的驚訝,好像以前見過我。
我向兩人微微一笑,拿起店裡的夥計給我送來的茶自斟自飲。心中卻在奇怪,自己好像曾在哪裡見過這兩女,腦海中依稀有兩女的模糊印象,再向兩人望去,剛好捕捉到兩人急忙從身上收回視線的尷尬神情。
兩女不時故作漫不經心的向我這邊瞟過來,一遇到我的視線,又忙不迭的移開。
我心中狐疑,難道自己真的曾在什麼地方和她們兩人見過,於是站起身想走過去向兩女問個清楚。
我站起身來,兩女好像意識到我可能要走過去,頓時神色變的有些緊張。忽然我窗戶外有一隊人走過,其中一人的強大修為引起了我的感應,一個額寬耳大的慈眉老者霸氣森然的坐在一個怪獸身上。
老者眉須皆白,臉色紅潤,雙手寬大,皮膚彷彿嬰兒般白嫩。雙眼毫不掩飾的神光閃爍,炯炯有神,給人極大的壓迫感。一身修為深似海,是我在這裡遇見的最厲害的人類。
其下的怪獸,似虎似犬似龍,長著一顆凶悍的犬頭,獠牙外翻,通體蛇鱗,體格若虎,拖著一條長長的龍尾,說不出的強悍。
隨後跟著兩個高冠華服的人,可以感應出,這兩人亦是難得一見的高手,雙眼精光閃閃,裸露在外的肌肉賁起,年過半百。再往後十數百個修為有成的年輕人,井然有序跟在後面,神色平靜。
就在我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我最想見到的人也混在隊伍中,赫然是藍家的大公子藍泰。表面風光,可是誰又會想到他是一個為情所苦的可憐人呢?
我故意放射出兩道力量摻雜在眼神中向他望去。
藍泰立即感應到,向酒樓望來,忽然看到我,頓時露出愕然的表情,隨即向我發出真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