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巨型靈魂之石的當天夜晚,安若然就嘗試著進行熔化,而得到的結果也遠遠出乎他的預料。不知道那位煉器宗長老在這顆魂石中動了什麼手腳,安若然在隨後的熔化中意外發現,他所得到的鑄造能力提升,竟遠遠超過平日裡對普通魂石所進行的熔化。
在這次熔化之前,安若然的靈魂之火保持著橙色,只有外圍的部分地帶呈現青色效果。但經過他一夜的熔化,靈魂之火的外圍竟基本都變為青色,而那塊靈魂之石也才僅僅熔化了將近十分之一。換句話來說,如果能將這整塊靈魂之石都熔化,那麼安若然或許能夠直接跳過超階而進階為聖階魔鑄師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安若然自然是志得意滿,恨不得連續閉關幾個月,一躍進階為聖階魔鑄師。只不過想到與唯姬的約定,他也只能命令浮空城先行向迦葉帝國前進,去找亞瑟皇與幾位皇子商議「尋人啟示」的事。而之所以先選擇迦葉帝國而不是北方聯盟,則是考慮到迦葉與他的關係較為密切,相信施行起來會顯得容易很多。
路途中,因為距離太過遙遠而中斷的遠程通訊系統也終於能夠連接上。因為不知道帝都最近的情況如何,安若然自然首先接通了帝都鑄造行,與一直負責留守的魯伊進行聯繫。可是很奇怪,往日裡只要一呼叫就會出現的魯伊,這一次卻許久都沒有出現。直到將近二十分鐘後,直到安若然甚至懷疑魯伊是不是攜款私逃的時候。遠程通訊系統地藍光才微微閃現……
「老闆,帝都有大麻煩了!」畫面出現的一剎那,表情略顯驚慌的魯伊就匆匆開口呼道。不等安若然詢問,他就徑直稟告道:「亞瑟陛下在昨天晚上突然神秘暴斃,似乎是有人暗中加害。現在三位皇子各自捲裹勢力,紛紛指責是對方下手。克魯斯殿下佔據了帝都。但君安和阿泰斯特兩位殿下獲得了大半城防軍的,正試圖攻擊帝都。」
聽到魯伊的介紹。安若然與薇雅、高森他們不禁面面相覷,露出非常詫異的表情。亞瑟皇既然重病臥床,那麼就一定會留下遺囑——難道說,正是因為遺囑中對某位皇子不利。林雷所以他乾脆發難殺死了父親?可是話又說回來。亞瑟皇地臥室應當有人守護的吧,只要查一下當天夜間地情況不就好了嗎?
「問題是,當天晚上值勤的護衛全部暴斃,症狀和亞瑟陛下一模一樣。」魯伊露出奇怪的表情,苦笑道,「而且根據當天宮廷衛隊的證詞來看,三位殿下都曾在當天進入皇宮看望父皇,所以這次是怎麼都說不清楚了。」
「還真是巧,偏偏趕上我要找他們幫忙地時候。」聽到魯伊地介紹。安若然不禁摸摸下巴,露出無奈的苦笑。如果擱在平時,就算迦葉帝國內亂群毆到乒乒作響的程度,他最多也就搬張凳子看熱鬧。可是偏偏趕上要搜索那位魔鑄師的時候,迦葉帝國卻內亂到這種程度……換句話來說。恐怕還真的不能袖手旁觀了。
「明白了。那麼帝都的情況究竟如何?」微微沉吟過後,安若然終於下定了決心。而聽到他的詢問。魯伊不禁無奈歎道:「還能怎麼樣,無非是亂成一團。克魯斯殿下佔據了主城,借助私人軍隊和部分城防軍死守城市;君安和阿泰斯特殿下帶著大部分城防軍撤離出帝都,卻又回頭反攻帝都;各級官員除了少數在進行調停外,剩餘的全都閉門不出,唯恐牽連到自己。」
「厄,還真夠亂的……」安若然摸摸下巴,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狀況了。魯伊歎了口氣,又道:「還不止這樣,現在三位殿下都向附近各領地發出命令,要求他們前來增援。只怕是再過十幾天,等到那些各自傾向於某位殿下地領主率軍趕到,迦葉帝國就真的要陷入混亂了。」
聽到魯伊的話,眾人不禁面面相覷,神色都漸漸變得嚴峻起來。如果事情真的象魯伊所說的那樣,帝國地內亂恐怕要持續十幾年也說不定。再想想最壞地結果,要是那個神秘魔鑄師在戰爭中遇難的話……
「喵地,我們立刻加速趕回帝都,一定要盡快平定這場內亂。」安若然猛的拍了拍扶手,當即起身喝道。隨著他的命令,原本休息的十幾隻翼龍同時出動,拖曳著浮空城加速向帝都方向飛去。薇雅在旁沉默不語,此刻卻微微皺眉道:「安,你打算借助浮空城的威勢,逼迫他們暫時罷手嗎?我想,恐怕幾位殿下都出動了屬於自己的秘密力量,其中怕是強者也不在少數,如果我們打算強行鎮壓的話……」
「我明白,所以我也沒打算這麼做。」安若然緩緩坐下身來,若無其事的摩挲著下巴,「你別忘了,我們身邊還帶著那件東西。三位皇子的爭鬥根源,就是找不出亞瑟皇突然去世的真相,那麼我們只要展現這個真相,就可以解決迦葉帝國的內亂了。」
「唔,你是說……」薇雅怔了一怔,隨即就有所領悟似的點了點頭。安若然笑了笑,又轉頭吩咐魯伊道:「魯伊,你看管好鑄造行,不用去管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們會在幾天內趕回安道爾,你先不要走漏消息,懂嗎?」
魯伊點點頭,隨即關閉了遠程通訊系統。與此同時,浮空城開始全速前進,向帝都的方向進發。一路上日夜不停趕路,只苦了那十幾隻翼龍三班倒的工作,連呼籲加薪的機會也都沒有。這樣大概五六天後,帝都的輪廓終於出現在清晨的淡淡霧靄中,而看到尚算完整的城市時,安若然終於輕輕舒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晚來一步……
只是片刻之後,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情景,卻無論如何也令人慶幸不了。在帝都外的平原中,大約兩萬人的軍隊正在緩緩推進,而從旗號來看,那顯然是君安和阿泰斯特的直屬部隊。而在另一面,帝都城牆上也可望見閃耀的寒光,顯然那是隸屬於克魯斯的軍隊正在佈置防守。
「加速前進,不能讓這場戰鬥爆發!」借助鷹眼術,安若然在遠處遙遙望見一觸即發的情景,不禁跳起身來喝道。馬爾蒂尼不敢怠慢,又急忙催動著翼龍加速前進,只是這種事情不是急能急得來的,等到浮空城漸漸靠近安道爾時,雙方的軍隊早已短兵相接。不幸中的大幸是,雙方匆忙間都沒有準備好守城或者攻城的器械,只能依靠弓弩強射來製造威勢。
如此片刻之後,雙方顯然都意識到這是毫無意義的舉動,當即停止了過家家般的無聊遊戲。號角聲長鳴響起,兩萬城防軍忽從中間分出一條通道,數十名強者簇擁著君安和阿泰斯特緩馳至城下,肅容凝視著上方的情景。
幾分鐘後,君安望了身旁的阿泰斯特一眼,仰首喝道:「克魯斯,我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放下武器投降,等待我們的調查。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清白的,那麼等我們調查清楚了父皇的死因,自然會給你一個清白。」
「這句話,或許由我來說比較合適!」伴隨著冷笑聲,克魯斯的身影也在城牆上顯現出來。他面色鐵青的望著君安和阿泰斯特,猙獰道:「那天晚上最後從父皇寢宮裡出來的,恰恰是你們兩個人,而父皇在不久之後就……難道說,你們兩個不是有最大的嫌疑嗎?」
「放屁,難道那天在父皇寢宮裡停留最久的人,不是你嗎?」不等克魯斯說完,阿泰斯特就已暴喝打斷了他的話,一時之間,原本有些緩和的場面又頓時充滿火藥味,幾萬士兵在鼓噪助威的同時,也不禁在心頭嘟囔了幾句——他們已經看膩了這種無趣的辯論,而且這種辯論不會有什麼結果。或許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用拳頭來證明真理的存在。
也許是體會到士兵們的心情,雙方在幾分鐘的爭論後就紛紛閉嘴。克魯斯望著下方劍拔弩張的兩位兄弟,忽的冷冷譏諷道:「算了,反正再爭也爭不出什麼結果。如果覺得能夠戰勝我,那麼就試試看!」
「很好,那麼就看看誰能在父皇的保佑下,獲得最後的勝利!」阿泰斯特冷笑一聲,緩緩拔出了長劍。然而就在發佈總攻命令的那一剎,他忽的怔了一怔,不禁微微抬頭望向上空。不知不覺中,一片巨大的陰雲正緩緩移動而來,將幾萬名士兵和安道爾都籠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