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勢力嗎?這和我想得差不多……」聽到巴蒂爾的告誡,安若然倒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巴蒂爾無謂的聳聳肩膀,低聲道:「那麼,或許你應該和小姐談談,我想她一定在等待您的答案。」
這麼說著,巴蒂爾已若無其事的向外走去,那個被拋上屋頂的刺客也在幾秒鐘後躍下。拜安若然剛才的突然襲擊所賜,可憐的刺客再度傷口崩裂,臉色難看得像個死人。可是他注定是沒有機會復仇了,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從安若然身旁蹣跚的走過。
「勞德,要不要先治療一下傷口?」巴蒂爾緩緩轉過頭,向自己這名花了十年時間調教的學生問道。勞德怔了一怔,隨即搖頭道:「老師,我想我還能堅持,只要別再遇到安先生這種古怪的對手。那麼,我暫時先回去古爾德城,命令部屬們暫時停止一切計劃。」
巴蒂爾微微頜首,護送著勞德離開這片叢林,安若然凝望著他們的背影,卻終於轉身緩緩走入木屋。隔著微微拂動的帷幕,他有些猶豫的抬起手,但還是選擇了低聲的詢問:「薇雅,我可以進來嗎?」
片刻的沉默後,一聲輕歎代表了回答,薇雅的身影也漸漸從帷幕後顯現出來。她的臉色仍如剛才那樣蒼白,玉頰上隱隱帶著幾分淚痕,而緊緊抓著輪椅扶手的十指。更是充分顯露了內心地緊張情緒。
「好啦,你又不是薇薇安。淚水攻擊對我無效的。」或許是為了緩解尷尬,安若然不禁笑了笑。輕輕捏了捏薇雅地臉頰。雖然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可是被他這麼無恥的調戲吃豆腐,薇雅還是忍不住打落了他地手掌,卻也不禁莞爾一笑。
藉著氣氛轉好的機會,安若然自然趁機摟住薇雅,將她緊緊貼在自己胸前。低頭親了親了那冰冷的額頭,他撫著如絲般的秀髮。柔聲道:「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你一直做得很好。即使是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我想你終究會替父親奪回失去的一
這不算很出色的安慰。但對於一直壓抑著內心愁苦的薇雅來說,卻足以讓她宣洩情緒似地低低啜泣起來。安若然緩緩捧起她地玉頰,稍稍猶豫片刻,卻終於對著那失去血色的櫻唇輕輕吻了下去。那不僅僅是甜美與芳香的體驗,其中卻也夾雜著眼淚地酸澀味道。但此時此刻。一個溫柔的吻已足以說明一切,又何必用語言來多說什麼?
「我會幫你的。真的!」許久之後,隨著雙唇的輕輕分開,安若然許下了自己地諾言,可是薇雅在最初地驚喜交集之後,卻突然輕輕抵住他的胸膛,微微搖頭道:「不……安,我不想把你捲入到這件事中!你聽我說,並不是我不希望得到你地幫助,也不是我對你見外,但克莉絲汀那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提到克莉絲汀的名字,安若然原本到了嘴邊的豪言壯語,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可以幫助薇雅對付凱瑟琳,甚至可以為此對抗一個國家,但顧忌到克莉絲汀的存在……一念及此,安若然不禁無奈歎了口氣,低沉道:「可是,如果你對抗凱瑟琳,遲早也會傷害到克莉絲汀,那又有什麼區別?」
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即使以薇雅的智慧也無法解決。所以許久的沉默之後,她也只能無奈歎息道:「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著看了。安,或許你可以帶著克莉絲汀離開,讓她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中心。等到所有的問題解決之後,等到事情的真相公之於眾後,或許克莉絲汀會理解我的做法。」
「所以,我不適合捲入這件事?」安若然微微一怔,隨即卻明白了薇雅的苦心——即使懷著復仇的念頭,但她仍然不希望自己難做,所以才讓自己帶著克莉絲汀置身事外嗎?
「好吧,我明白了!」微微沉吟之後,安若然終於輕輕點了點頭。但是不等薇雅輕舒一口氣,他卻又再度握住她的柔荑,微笑道:「不過,我不會完全置身事外的,至少我要為你的安全考慮。所以,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加入這件事,但我也會為你投入財力和物力,或許我可以幫你鑄造一些裝備?」
這一次,薇雅沒有拒絕,她甚至輕輕吻了對方一口做為感謝。而感受著臉頰上的淡淡清香,安若然不禁動了無恥的心思,當即正色道:「那麼,我們來商談一下正式的合作好了!比如說,我每提供十件裝備的話,薇雅你就親我一口,然後累積到一百件裝備的時候……」
姑且不論木屋中某位男性的得寸進尺侵擾,巴蒂爾與勞德已在匆匆的趕路之後,到達了設立於城外的臨時基地。勞德按著腰間的傷口,一面掀開灌木叢中的那片石板,一面無奈苦笑道:「老師,那位安先生真的可靠嗎,我們就這樣讓小姐和他待在一起?」
「放心吧,至少他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巴蒂爾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先鑽入了地下密室。然而在稍微邁出幾步之後,這位如狐狸般狡猾的盜賊卻突然挺住腳步,微微皺起眉頭道:「等等,有血的味道……」
勞德怔了一怔,同樣重重嗅了幾下,正如巴蒂爾所說的那樣,空氣中的血腥味道非常重,重得有些不正常。一念及此,兩人不約而同的拔出匕首,緩緩貼著巖壁向前移動,然而幾乎在同時,一個戲謔的男性聲音已突然響起:「老鼠終歸是老鼠,你們只敢躲藏在陰影中嗎?」
剎那之間,地下通道內突然一片光明,耀眼得令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巴蒂爾大驚之餘,猛然扯著勞德向後退去,但預料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那個神秘的襲擊者只是靜靜站立在通道中,他身後拖曳著十幾具刺客屍體,但白袍上卻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閣下是?」情不自禁摸了摸遮臉的面具,巴蒂爾與勞德終於稍稍放下幾分擔心,至少自己的身份還沒有被揭破。但那個同樣戴著面具的男人依舊站在原地,他沒有回答巴蒂爾的興趣,反而淡淡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當然,鑒於你們肯定不願意回答,那麼我也不介意親自獲得答案!」
帶著戲謔的笑容,這個男人若無其事的跨出一步——只是一小步,但他的身影突然穿越了數米空間,直接到達了兩人身前。巴蒂爾吃了一驚,帶著勞德猛然向後躍出,同時拼盡全力聯手發動了領域力量!
紫光與銀光同時閃爍而出,即使這領域力量只是初階,但在兩位超階強者的聯合作用下,卻也頓時形成了數百道光芒龍卷,從四面八方撲向那神秘的男子,試圖在頃刻間將他絞成粉末。「可笑的攻擊,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領域力量?」然而看著從四周迅速逼近的數百道龍卷,這個神秘男子只是若無其事的聳聳肩膀,隨即輕輕抬起了左手。一瞬之間,暴耀的光芒從他指尖驟然閃現,猶如平息風暴的天神之手一般,將所有的龍捲風都扼殺於無形之中。巴蒂爾與勞德低呼一聲,面色大變的轉身狂奔——他們不是笨蛋,在發覺對方已到達聖階的情況下,還有什麼死戰的必要?
「那麼,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領域力量吧!」看著兩個倉惶逃竄的身影,這個男人再度輕輕舉起左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剎那之間,漫天飄舞的百花從虛空中緩緩降落,將整個通道都籠罩其中。巴蒂爾與勞德僅僅衝出不到五步,就愕然發覺全身都陷入僵硬之中,就連稍稍動一下眼皮也變得非常困難。更更令他們絕望的是,每一片落在他們身上的花瓣,都會帶著魔力驟然爆裂開來,並且直接侵蝕著人身的血肉。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那麼快就死亡的!」猶如閒庭信步,這個男人若無其事的緩步走來,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支玫瑰,「至少,在老實交代一切之前,你們必須要承受這種無盡的痛苦。那麼,讓我來看一看,從誰身上開始比較……」
然而話音未落,與他靠得最近的勞德突然暴喝一聲,整個身體在瞬間化為血箭飛射而出。超階強者的自爆又如何能夠小覷,翻滾的氣浪帶動得空氣波紋閃動,整個地下石窟在此刻都驟然搖晃。藉著那男人微微驚愕後退的機會,巴蒂爾驟然暴喝一聲,竟強行突破了領域力量的束縛,拖著一條傷腿驟然躍出,並在瞬間消失於石窟之外!
「逃走了?那麼,這算是我的失敗?」怒氣一閃而過,從煙塵中緩步走出的男子並沒有失去冷靜。他輕輕拍了拍手掌,幾道黑影突然從虛空中驟然被召喚而來,低鳴著落在他的四周:「從現在起,封鎖古爾德城的四個方向,對所有離開城市的人員都進行攔截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