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走在前面冷如雪窈窕的背影,方浪心裡充滿了喜悅和得意的情緒……方浪只覺越想越激動,呼吸漸漸粗重了起來。
冷如雪在北京的時候,方浪有不少於一千次可以推倒冷如雪的機會,但他一直沒有那樣做,因為對冷如雪這樣高傲、矜持的女人,使用暴力或者下迷藥的手段推倒,就失去了她的韻味,而且也會失去征服的快感,而方浪骨子裡也是一個自傲的人,他一直覺得以自己的魅力、家世,沒有女人能夠拒絕自己,因此才一直沒有強行推倒冷如雪。
然而冷如雪偏偏選擇了林木森,這讓方浪非常生氣,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從小到大,方浪的家庭帶給他太多的優越感,當這種優越感在冷如雪身受挫以後,方浪心裡就有些失衡了,好像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被冷如雪打碎了一樣,這讓方浪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因此才使出種種手段,試圖逼迫冷如雪就範。
如今,冷如雪終於成了自己的掌中物了,可方浪心裡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想像中那樣高興。方浪的房間是華天的高檔套房,裡間是臥室,外面則是客廳、洗浴間,客廳裡還擺放了一個實木質地的酒架,酒架放了不少價值不菲的好酒,顧客可以隨便取用,當然,退房的時候,是會結算在顧客的房費裡的。
「方浪,我已經來了,」冷如雪走入裡間的臥室之後,轉過身冷眼看著方浪說,「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諾言了?」
看到冷如雪冷漠、高傲的樣子,方浪嘴角就浮起一抹微笑,冷如雪,你現在已經是我的獵物了,還和我擺出這樣一幅嘴臉,有用麼?儘管方浪這時候完全可以來一個霸王硬弓,然後拒絕釋放林木森,冷如雪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方浪不想那樣幹,他覺得自己失信於自己的獵物是一件很丟份兒的事情,尤其這個獵物還是自己心儀的女人,方浪不允許自己在她面前丟這個臉。
「著什麼急啊,先陪我喝杯酒。」方浪微笑著說,從臥室靠窗戶一側的休閒籐幾,拿起紅酒瓶,倒了兩杯酒,方浪端起酒杯,深情的說:「阿雪,自從你在北京不辭而別,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
「你必須現在就讓人放了林木森,」冷如雪鄭重的說,「否則,我不會做任何事情。」
「你還是那樣固執。」方浪微笑著說,冷如雪一直是一個堅持自我的人,方浪和她交往了也有一年的時間,當然明白她的性格,她不願意的事情,別人是勉強不來的。
方浪從床頭取過手機,撥通了王鐵林的電話。
「方少,您有什麼吩咐麼?」王鐵林興奮的問,明天,他就要把林木森送到檢查機關了,明天報紙、新聞都將演「市黑道大頭目林木森被判刑」的消息,隨著這個消息出現的一定會有自己的名字,做完了這件事方浪一定會非常滿意,自己飛黃騰達的時日不遠了。
「你馬安排人放了林木森。」方浪說。
「你……你說……你說什麼?放了林木森?」王鐵林聽了方浪的話,不由有點犯傻,連說話都結巴了,王鐵林心想自己不會是聽錯了?方浪廢了那麼多力氣,讓自己四處搜尋林木森犯罪的證據,如今馬就可以講林木森繩之以法了,他卻讓自己放了林木森,他不會是在開玩笑,耍自己玩呢?
方浪微微皺眉,聲音提高了幾分,說道:「我讓你馬釋放林木森。」
「可是……方少,之前不是你讓我搜尋林木森的罪證,將他繩之以法的麼!」王鐵林說,「咱們廢了那麼多力氣,才……」
「少廢話,按照我說的辦!」方浪不客氣的打斷了王鐵林的話。
聽了方浪的話,王鐵林不由微微有點猶豫。任何人,為了一件事、一個目標,做了很多努力,而且他的努力還被許多許多人看在眼裡,那些人都盼著他能成功的時候,這個人卻被迫要放棄目標,這樣的結果,對誰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王鐵林雖然在追逐權力、地位的過程中,迷失了自己,變成了方浪的一條狗,但並不代表他全無個人想法。
林明任局長時,市嚴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抓起來的都是一些小偷小摸之輩,那些黑道大佬們全都沒處理,這讓市市民對警界的信任度降低了很多,若是自己在這時候查處了林木森,一方面對市警界有很大好處,另一方面可以極大的提高自己的個人威望,樹立自己的功績豐碑,林木森將會成為自己走更高權力層的最堅實的踏腳石。
這時候,王鐵林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會不會是林木森的屬下抓住了方浪,威脅他,讓他逼迫自己放了林木森呢?畢竟,方浪之前可是將他自己的住處告訴了冷如雪的。王鐵林這時候,不由後悔自己之前真該不聽方浪的吩咐,強行安排兩個警察,日夜保護方浪的安全。
王鐵林為了討好方浪,曾經主動要求派幾名警察,貼身二十四小時保護方浪。方浪來市攪風攪雨的目的,就是為了冷如雪,若是身邊二十四小時不斷有警察跟隨,做事就有點不方便了,因此方浪斷然拒絕了王鐵林的建議。王鐵林見方浪堅持,也就不好違拗他的意思。
「王鐵林,你現在是市警局的局長了,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指揮了,是麼?」方浪冷聲問,「我告訴你,我能把你扶來,就一樣可以把你踩下去,別說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市局長,就算是你成了省廳廳長,我也有辦法整你!」
聽了方浪的話,王鐵林不由心裡一顫,心想別管他發什麼邪風,自己只要按照他說的干就是了,反正只要方大少高興了,自己就算沒有政績,也一樣陞官發財,想到這裡,王鐵林趕緊說:「方少,你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這就放人,您放心,我現在就放人。」
方浪聽了王鐵林的話,冷哼一聲,王鐵林問:「可是……方少,人都抓起來了,要放的話,總要有一個合適的借口啊……」
「我不管你找什麼借口,總之,你必須立即放人!」方浪不悅的說,王鐵林哦了一聲,說好的,我一定照辦。掛斷電話之後,王鐵林伸手一摸額頭,汗津津、濕漉漉的。
「你媽B的,不就是一個中央委員的孫子麼,看把你牛逼的,」王鐵林不滿的咒罵說,「等哪天你失勢了,老子非踩死你不可,到時候你給我當孫子,我都不用你這樣的貨!」
因為按照本來的計劃,明天就要把林木森送斷頭台了,王鐵林甚至沒回家,就留在局裡了,反正局長室的裡面有一間佈局高檔的休息室,王鐵林這時候爬起來,點燃了一支煙,一邊吸煙一邊思索,抓捕林木森的事情警局內都知道,如今在已經找到了證據的情況下,又要把林木森放掉,這讓自己如何向手下的警員們交待?
「媽的,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再說,反正只要讓方大少滿意,就不愁沒有提升的機會。」王鐵林想到這裡,下定了決心,將香煙狠狠按在煙灰缸裡,抓起辦公桌的電話,給蘇雙打電話:「喂,蘇處長麼?」
「啊,是我,局長,您有什麼吩咐麼?」蘇雙正是今天晚值班並負責看管林木森的警局中層領導。
「你馬來我的辦公室。」王鐵林說,局長召喚,蘇雙哪敢怠慢,迅速安排了一下手頭的事情,就去了局長室。
「我剛剛接到面的密令,要我們釋放林木森……」王鐵林說,蘇雙聽了大吃一驚,心想局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我為李天龍、王小雨、陳俊丞等人傳遞消息的事情,故意試探我?蘇雙偷眼看了一下王鐵林的神情、臉色,又覺得不像是在試探自己,心下稍稍安穩了些。
王鐵林卻沒留意蘇雙的臉色變化,繼續說:「你現在就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李小雷。」
「為……為什麼?」
「面的密令不可違,我們只能照辦,」王鐵林說,「若是林木森脫了困,他能放過李小雷?我讓你立即去通知他,也是為了他好。」
蘇雙心想林木森若是真的完蛋了,他的那些屬下肯定會有瘋狂的舉動,到時候興許就會牽連了自己,如今局長既然都說要釋放林木森,這對自己來說,是好事啊,於是當即點頭答應。
「你快去辦,這件事越快越好,記得,要單獨同李小雷談,然後迅速回來報告我,不許對任何人提起此事。」王鐵林說,蘇雙答應一聲迅速去了,當他把「面」要釋放林木森的事情說了之後,李小雷果然非常吃驚,還要仔細詢問蘇雙,蘇雙卻催促李小雷快走:「小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林木森脫了困,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局長讓我提前來通知你,就是讓你趕緊躲避,你在市多留一秒鐘,就要多一分危險啊!」
李小雷看蘇雙一副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急的樣子,心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李小雷想不通,王鐵林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如今卻偃旗息鼓了,這是什麼道理呢?看來,要想為家人報仇,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想到這兒,李小雷用鄙視的目光看了蘇雙一眼,說:「以前就聽說你們都是廢物,和黑社會蛇鼠一窩,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李小雷的話,說的蘇雙臉一陣青一陣白,想要發作,卻又有點理屈,只能目送李小雷的背影遠去。
等到李小雷離開了,蘇雙就來到局長室,向王鐵林匯報此事,王鐵林就說:「你回去放了林木森,記得今天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我知道。」蘇雙說,有王鐵林的刻意安排,林木森很快就被放出去了,當林木森走出警察局的時候,看著街的車水馬龍,林木森頓時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只覺心胸寬闊了許多。他連吸幾大口空氣,只覺胸口被警察打傷的地方隱隱生痛,林木森昂起頭,邁開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