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風按照電線桿子撕下來的小廣告的地址,驅車前往。診所設在一條小胡同裡,胡同裡的路狹窄而潮濕,轎車根本開不進去,蘇子風只好下了車,步行走進胡同,進了胡同左拐,蘇子風就看到了一個門牌:王軍醫門診。
蘇子風前後左右看看,並無異常,才昂首走了進去。躲在拐角處的李斌見蘇子風走入那個掛著王軍醫診所牌子的門診,就跟著走了過去。王軍醫診所五個大字下面,是一行小字:專業治療性病、梅毒、淋病!
「難道蘇子風得了性病?」李斌暗想,「否則他怎麼會偷偷摸摸來這種地方呢!」想到若是爆出蘇氏集團掌門人、省人大常委蘇子風得了性病這樣的猛料,八卦星天地雜誌一定會聲名大起,而自己在雜誌社內的聲望和地位也會提高,更重要的是雜誌社一定會給自己發放一大筆獎金,想到這些,李斌的心情就起來。
他返回麵包車,將照相機放下,提起了副駕駛位置的一個黑色公文包。這個公文包只是普通貨色,但是它其實的裡面安裝了一款針孔攝像機,鏡頭就處於包的底部,因為鏡頭很小又隱蔽,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
走入診所前,李斌打開了攝像機的開關和攝錄按鈕,進去以後就看到蘇子風和穿著一件髒不拉幾軍大衣的王軍醫交談,見又有客人門,王軍醫忍不住非常興奮。平日裡幾天才能接待一個客人,今天居然一起來了兩個。
「你有什麼事兒?」王軍醫抬頭問李斌。
「我……」李斌看了看蘇子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王軍醫見李斌一副羞怯的樣子,就笑著說:「沒事兒,來我這兒的都是患者,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下面的東西……這些天有點癢,我想請醫生幫我咋回事。」李斌說。
「啊,那行,你先坐那等會兒,我先為他看看,好?」王軍醫指著蘇子風問,李斌趕緊點頭,抱著公文包坐在了一邊的長椅,包內的攝像頭恰好對準了蘇子風。
「你有什麼症狀麼?」王軍醫安頓好了李斌,轉回頭問蘇子風,蘇子風就說下面起了一些小痘痘,挺癢,李斌聽了不由暗喜,這分明就是性病的狀況啊。
「除了癢,還有別的感覺麼?」
「偶爾碰到了,有點疼。」
「這個得細緻檢查一下,才能確定是什麼病症。」王軍醫說,「你跟我去一下裡面,我幫你做一下全面細緻的檢查。」
「好。」
「你先等一下,我先帶他進去檢查一下。」王軍醫對李斌說,李斌點頭,說好的。等他們進去了,李斌就躡手躡腳的湊到布簾子前,將攝像機鏡頭從布簾子下面探了一點點進去。
王軍醫帶著蘇子風走進用布簾子分隔開的內室,之後讓蘇子風脫褲子,這時候蘇子風不由有點猶豫,儘管他和女演員胡來的時候,脫褲子的速度飛快,但是當著王軍醫的面脫褲子卻扭捏起來。
「哎呀,看你老同志年紀也不小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嗎,」王軍醫說,「再說,我是一個醫生,醫生的責任就是為病人治療,我知道你是有身份的人,害怕得了性病的消息傳出去,你安心啦,我的信譽很好的,會為客人保密的。」
蘇子風看王軍醫非常誠信的樣子,就相信了他的話,慢吞吞將褲子脫了下來,王軍醫用一根小木棍撥動了幾下蘇子風的東西,王軍醫雖然是沒有正經行醫證的赤腳醫生,但這麼多年也見了不少性病患者,對各類性病的症狀還是非常瞭解的。
「你這是二期梅毒啊!」王軍醫說。
「那……這個病好治嗎?」蘇子風一聽是梅毒,心就抽緊了。
「好治得很,我都只好好幾百人了。」王軍醫信誓旦旦的說,「等會兒我給你抓兩服藥,這可是我家的祖傳秘方,兩服藥下去包你藥到病除!」
「好的,那就謝謝醫生了。」蘇子風說。
王軍醫確定了蘇子風的症狀後,就拉開布簾子帶著蘇子風走了出來,他們倆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李斌老老實實抱著公文包坐在長椅,看到蘇子風出來,李斌還對他點了點頭。蘇子風心想咱們倆真是同病相憐啊,就也對著李斌點點頭。其實,早在王軍醫和蘇子風出來以前,李斌就已經收好了攝像機。
王軍醫給蘇子風抓了兩副湯藥,用黃紙包好了,遞給蘇子風:「一共一千二。」
蘇子風掏出錢包,不由傻眼了,他出門在外,向來都是刷卡的,身根本沒帶多少現金:「這個……刷卡行麼?」
「你開玩笑呢,」王軍醫嘲諷的說,「你去個公廁,是不是也要刷卡啊?」
「我身真的沒帶現金,要不改天我給你送來。」蘇子風尷尬的說。
「不行,你要是跑了怎麼辦,給你親戚朋打個電話,讓他們送錢過來。」
「麻痺的,要是讓他們送錢來,我得了性病的事兒不就被人知道了麼。」蘇子風心裡暗想。
「蘇氏集團董事長做了性病手術卻賴賬不肯給錢」這樣的標題貼出去,肯定能吸引不少眼球。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呢,我把我的手機抵押給你。」蘇子風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王軍醫依舊不肯。看著王軍醫和蘇子風爭吵,李斌不由暗暗興奮,見蘇子風拿了手機出來,要抵押,王軍醫依舊不肯,李斌就站了起來,說:「我看這位先生不像是會賴賬的人,這樣,他欠了多少錢,我替他出了。」
王軍醫下看看蘇子風,又看看李斌,心想管他誰給錢,只要給錢就好,於是同意了。蘇子風見李斌仗義相助,不由連聲道謝。
「這位大叔,我雖然肯為你付賬,但我們倆到底素不相識,一千二也不是小數目,我看你就把你的手機抵押給我。」李斌說,蘇子風不由猶豫起來。
李斌吃準了蘇子風不敢給家人和朋打電話,於是佯裝發怒說:「你要是信不過我就算了,就給你的朋、家人打電話,讓他們送錢過來。」
「兄弟,別生氣啊,」蘇子風笑著說,「那就把我的手機抵押給你,等我回頭取了錢,我給你雙倍的錢。」
「行,那你快去。」李斌說,蘇子風轉身離開了診所,車取錢去了。王軍醫就要為李斌看病,李斌見蘇子風走了,哪裡還有繼續和王軍醫胡扯的心思,連忙收了公文包,說自己臨時有點急事兒,改天再來。
看李斌急急忙忙的離開,王軍醫不由暗罵一聲晦氣,心想來了又不看病,真是莫名其妙。等蘇子風取了錢回來,打算贖回手機的時候,卻被王軍醫告知李斌已經離開了。
被人騙了,這是蘇子風的第一感覺,自己那部手機市價一萬多塊,卻只抵押了一千二,這時候,蘇子風還以為李斌只是看中了手機的貴重,卻沒有想到李斌是另有所圖。
方浪給吳小軍打完電話,就又給宋景同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找好了路子,安排他去市公安局做局長,宋景同聽了,微微有點不高興,誰都知道外面的官兒再大,也不如北京的一個小官,何況方浪行動之前,居然連個招呼都沒和自己打。
「阿同,你去市幫我做點事兒,別人對我方浪的幫助,我從來都不會忘記,」方浪說,「你放心,等你幫我做完了事兒,我就安排你回來,等你回來了,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的。」
「那好,謝謝方少了。」宋景同無奈的說。掛斷電話,方浪不由暗罵一句,老子讓你幫我做點事,居然還敢甩脾氣,真他媽慣的。
掛斷電話的宋景同同樣大罵方浪,要不是你家裡有些權勢,老子理你才怪呢!
「林木森,你不是黑社會大頭子麼,我就派個警察和你玩!」方浪一臉獰惡的冷笑著說,「看我怎麼玩死你,就憑你也配合和我方浪爭女人!」
自從那天在香格里拉見過夜夢寒以後,林木森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秘密的和夜夢寒搭線,夜夢寒率領下的齊心盟,將會是打破市黑道勢力劃分的一支奇兵。
齊心盟的出現,會給林木森帶來機遇,但是齊心盟的存在,也會給林木森帶著不可測的危機。
就在林木森準備秘密和夜夢寒聯繫的時候,曾超居然給林木森打電話了,約林木森出去見一面,林木森雖然不知道曾超為什麼事情找自己見面,還是痛快的答應了。
「阿森,我聽劉叔和劉嬸說了,你幫心萍的男朋找了一份工作。」曾超和林木森見面時,曾超坐下以後說,林木森就笑著點點頭,說自己也是舉手之勞。
「不管怎麼說,你能這樣做,我也是非常感謝你的,」曾超說,「那些年一直都是我被劉叔夫婦照顧,為了減輕他們的負擔,你才離家出走,落到今天這一步,阿森,說實話我總覺得若是沒有我,也許你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覺得自己現在沒什麼不好的。」林木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說。
聽了林木森的話,曾超就笑笑,苦笑。林木森離開劉叔夫婦時,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一個人在市生存,可想而知他要遇到多少麻煩和危險。
「阿森,我再勸你一次,放棄現在的東西……」
「曾超,你該知道我的脾氣和為人,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絕對不會放棄的。」林木森說。
曾超驀然一歎,說:「市馬就要展開新一輪嚴打,這個消息非常機密,你千萬不要洩露出去。」聽曾超居然將如此重要的消息提前透露給自己,林木森不由有點感動。
「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曾超說,「嚴打的消息是省公安廳機要處我警校的一個同學喝酒時,無意間透露給我的,接下來你最好低調一點。」
「我知道了,謝謝你曾超。」林木森說完,站起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