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瀟、陳俊丞與何二等人在淨月區轉悠了一個午,也沒找到劉永年,五人大覺氣餒,開車在一個小飯館吃了午飯後,繼續尋找。
十一點半,阿炮從紅星集團總部出來,在一群保鏢打手的簇擁下,摟著一個漂亮女秘離開了。
整個午,兩伙人並無任何收穫。下午,依舊如此。回到旅館,馬大刀和陳俊丞向林木森匯報,林木森看著他們沮喪的樣子就笑了:「要是你們一天就能找到線索,阿炮還配做我的對手麼?這個人表面看起來大咧咧毫無心機的樣子,其實心思深沉得很,他能派宋周混在黑魁身邊數年,而不動聲色,由此可見阿炮很沉得住氣!」
晚八點,馮宇新的妻子何麗影穿戴整齊,又畫了一個淡妝,才出門去了。市市長許曉勇的太太知道她今天生日,就找了一群富商太太、市女性高官為她慶祝,俗話說多個朋多條路,馮宇新自然不願意放棄結識達官貴人的機會,就讓何麗影去參加派對了。
司機小陳送她到了維多利亞餐廳,何麗影告訴小陳,讓他有事情就去做,派對結束後自己再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之後走進了西餐廳。
「麗影,這邊來!」何麗影進入西餐廳,就看到市長太太正對著自己招手,派對九點開始,自己八點來已經早了一個小時,沒想到許太太比自己還早。
「顧大姐,您早就來了啊?」何麗影走過去,許太太就親熱的拉住了何麗影的手臂,拉著她坐下,說:「我也是剛到,你身這套衣服什麼牌子的,真漂亮,配你這條藍寶石項鏈,真是合適極了!」
「我家老馮給我買的,說是個外國牌子,我也沒記住。」何麗影微笑著說。
「你家老馮很關心你哪!」顧詩筠說,「要說你家老馮,還真是個好男人,做了這麼多年大老闆,硬是沒有一點緋聞。」聽顧詩筠誇讚丈夫,何麗影也挺高興,嘴雖然說著謙遜的話,臉笑容卻越發燦爛。
「今天我幫你請了好多客人,既有市婦聯張主任、也有建行的歐行長、市發改委的王主任,都是對你家老馮很有幫助的人啊!」顧詩筠說,何麗影趕緊說謝謝顧大姐了,趕明有時間我和老馮一定親自去您家登門拜謝,您和許市長一直都非常幫助、照顧我家老馮,我們都沒好好謝謝您們呢。
「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對了,麗影,老馮在西區那個工程的進度怎麼樣了?」顧詩筠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我家老許可是很關心哪,說要是進度緩慢影響了市容時貌工作進度,後果可是非常嚴重哪!明年,中央領導要下來檢查工作,這對我家老許能不能再一個台階,是很重要的。」
「就是一些釘子戶不肯拆遷,影響了工程進度,」何麗影說,「另外,還有西區的一夥流氓摻和在裡面,管老馮要好處。」當著市長夫人的面,說市有黑社會團伙,市長夫人臉無光嗎,所以何麗影只說一夥流氓,而不是黑社會團伙!
「這樣的事情的確不好辦,就算讓警察出面抓了他們,可是用不了一個星期就又放出來了,到時候他們還是給你搗亂,而且手段更激烈啊!」顧詩筠用非常理解的語氣說,何麗影說:「是啊,就算抓了一群人,也都是小混混,頭目不抓起來還是於事無補,因為這樣老馮才沒報警。」
「說句實在話,對付這些流氓,最好的辦法不是找警察,而是找更厲害的流氓!」顧詩筠笑著說,「這話要是被我家老許聽見了,肯定氣得撅鬍子了!可這就是咱們中國的國情,有很多事情,它不得檯面兒。」
「是啊,您說的太對了。」
「我聽楊紫青說,咱們市有幾個大流氓團伙,實力最大的好像叫青龍幫,你可以讓老馮試著找找他們出面,幫忙解決一下問題麼!」顧詩筠說。
「沒事兒,老馮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何麗影說。
「什麼辦法,向那些流氓妥協?」顧詩筠問,「這可不行,要是妥協了,那些流氓會以為你好欺負,結果就要欺負你一輩子,絕對不能妥協!」
「不是要向流氓妥協,是老馮的一個朋從國外回來了,他能解決這件事!」何麗影說。
「老馮的朋?誰啊?」顧詩筠追問,何麗影微微猶豫,馮宇新叮囑自己不要把林木森的事情說出來,顧詩筠就佯裝生氣的說:「怎麼,連你顧大姐都不相信?」
「看您說的,哪能不相信您啊!」何麗影賠著笑,鄭重的說,「不過,我給您說了,您可千萬別外傳,這話您聽了就直接忘掉!」
「行,弄得這麼神秘!」
「您知道林木森?」何麗影湊近了顧詩筠身邊,低聲問。
「知道,去年通緝的那個罪犯麼,好像一任警察局長周浩,就是被他殺的?」顧詩筠說,心想難道是林木森回來了?林木森因為冷如雪的關係,曾經打過顧長鶴,也就是顧詩筠的娘家侄子,顧長鶴還去找許曉勇訴苦,讓他派人抓起林木森來著。
「周浩是不是他殺的,我就不知道了,」何麗影說,「就是他從國外回來了,還表示要幫老馮解決老馮面臨的問題。」
「啊,那很好啊,我聽說姓林的是西區一個大流氓頭子,有他這樣的人出面,就更能震懾住那些小流氓、小混混了!」顧詩筠說。
「是啊……」何麗影說,這時侯建行的行長歐桂華來了,何麗影趕緊起身去迎接,馮宇新是建築公司老總,和建行是經常打交道的,能和歐桂華打好關係,對馮宇新事業也會大有幫助。何麗影去迎接歐桂華,顧詩筠眉頭微皺,想著心事。
歐桂華與何麗影客套幾句,說了些祝福的話,送禮物之後,就趕緊過來和顧詩筠打招呼,顧詩筠微笑著應對。之後,一些富商太太、市女性官員陸續到來,一群人的核心卻並不是今天晚的壽星何麗影,而是顧詩筠,這讓何麗影微微有點失落。照相時,顧詩筠坐在了中央位置,何麗影作為今晚的主角坐在顧詩筠左側,另一側則坐了婦聯主任張穎。
拍紀念照結束後,顧詩筠就說以後這樣的聚會最好多進行幾次,也給我們相互溝通交流的機會,眾婦女紛紛響應,出了西餐廳各自了車子回家。
且說顧詩筠回到家之後,許曉勇正在看電視,看見她回來了,就問:「事情辦的怎麼樣?」
「沒成,」顧詩筠一邊換鞋一邊說,「何麗影說,以前西區的那個黑社會頭子林木森從國外回來了……」
「你說什麼?」許曉勇扔下了手裡的遙控器,從沙起來問。
「以前西區的流氓頭子林木森從國外回來了,說會幫馮宇新解決釘子戶的問題,」顧詩筠換了拖鞋,走到沙發一屁股坐下,「和那些人應酬,真是累死我了,尤其是婦聯張穎、建行歐桂華,真是煩死我了,都希望能攀你的關係呢!」聽了顧詩筠的話,許曉勇只是笑笑。
「我就不明白,你幹嘛讓我為何麗影的生日去張羅、去費勁,她算什麼東西!」顧詩筠高傲的說,事實以她市長夫人的身份,的確沒有必要去主動接近何麗影,就算何麗影想攀附她,還要看她顧詩筠願意不願意呢。
「林木森竟然回來了……」許曉勇輕聲自語。
「嗯,聽何麗影的意思,那個林木森是偷偷回來的,」顧詩筠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不是殺害一任警察局長周浩的兇手麼,居然還敢回來,明天你就讓林明趕緊把他抓起來,也好給長鶴出口氣!」
「你還記著那點事呢,真是婦人之心,小肚雞腸!」許曉勇說。
「就你大度,你大度的話,想讓馮宇新投靠青龍幫幹嘛不自己出面,還要我去說!」顧詩筠不屑的說,許曉勇嘿嘿一笑,說:「這件事我直接找馮宇新,效果不如你通過何麗影透露給馮宇新來的好!」
「我不明白你幹嘛要給青龍幫做說客呢?」顧詩筠問。
「既然不明白,那還是不要明白的好。」許曉勇說,「你先休息,我有點事情要出去辦一下!」
「這麼晚了還出去?」顧詩筠問,許曉勇點點頭,說這件事非常緊急,不能耽誤。
「那你早點回來。」顧詩筠叮囑,許曉勇點頭說好的,拿起掛在衣帽架的衣服,出門去了。
「他怎麼連車也不叫,就出去了!」顧詩筠疑惑的說。
且說許曉勇,到了樓下之後,看到政府大院裡燈火通明,在這打電話顯然不妥,於是向外走去,門口站崗的警衛恭敬行禮,許曉勇微微點頭,出了政府大院,前行數百米之後,前後左右看看,並無人在附近,拿出手機,換一張平時不用的機密手機卡後,許曉勇撥了一個電話。
「林木森回來了,你知道麼?」許曉勇問。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對方說,「他這次回來,有什麼目的呢?」
「就在前幾天,」許曉勇說,「你把這個消息傳給阿炮知道。」
「幹嘛要傳給阿炮知道,不如我們親自動手,除掉林木森!」
「借刀殺人的辦法你沒聽過麼?」許曉勇問,「林木森手下兄弟不少,若是我們動手,他那些兄弟還不回來和我們拚命,就讓阿炮去辦這件事好了!他當初陷害林木森,現在林木森回來,最想對付林木森的,就是阿炮了!」
「好的。」
掛斷電話,許曉勇面對夜空,輕輕扯動嘴角微笑起來,自語道:「林木森哪林木森,你回來的消息竟然會以這樣的渠道,被我知道,還真是天意要滅你啊!」誰會知道,市市長知道林木森回到市,竟然不是讓警察去抓捕林木森,而是採取一種陰險的手段。
許曉勇為什麼要換機密手機卡呢?他打電話的對象又是誰?還有,接電話的人說「不如我們親自動手,除掉林木森」,「我們」顯然是一夥人,這夥人又是幹嘛的?
誰會知道,許曉勇市長的身份之下,竟然隱藏了另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