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林木森等人找了一家汽車旅館住了下來。大江健三郎逃回櫻花社總部,宏野正雄和名島有信等人正在喝酒,聽見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宏野正雄就放下酒杯,笑著說:「肯定是我們的英雄大江健三郎回來了,他一定帶了好消息給我們。」
「是啊,為了大江健三郎的好消息,我想我們應該喝一杯。」一個矮墩墩的日本人說,其他人紛紛響應,微笑著端起了酒杯。
「哧啦」一聲,木門被人拉開了,滿臉是血的大江健三郎跌跌撞撞的撲了進來,一進入室內,便跪在了宏野正雄面前,俯身在地哭泣起來。
宏野正雄等人察覺到大江健三郎的異常,再次將酒杯放下了,宏野正雄瞪著大江健三郎問:「大江健三郎,你這麼幹什麼?我讓你帶人去殺死那些中國人,其他人呢?」
大江健三郎沒說話先哭了一陣,宏野正雄漸感不耐,抬腳踹了大江健三郎一個跟頭,大吼著問:「哭你媽哭,再哭我一槍斃了你!」大江健三郎果然停止了哭泣,淚眼濛濛的看著宏野正雄。
「快點說,到底怎麼回事,其他人哪去了?」宏野正雄凶暴的吼道。
「宏野大人,我們……我們剛剛到中國人的門口,正要衝進去,迎面駛來幾輛車,二話不說就開槍射擊我們……」
「偷襲你們的是什麼人?」宏野正雄盯著大江健三郎的目光裡,充滿了怒火,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事情,結果卻損失慘重,宏野正雄非常生氣。
「俄羅斯人,他們都拿著衝鋒鎗,還有手榴彈,火力很強,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抵擋的!」大江健三郎流淚控訴著,宏野正雄捏緊了拳頭,大罵老毛子不是東西。
「我現在就給車而夫斯基打電話,問他是什麼意思!」宏野正雄憤怒的說,「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就要對俄羅斯人展開血腥的報復!」宏野正雄等紐約黑社會各個團伙的老大,相互間都知道彼此的存在,而且在一些高檔次集會,這些老大們甚至一起吃過飯。比如,王少豐之前舉辦的酒會,就邀請了車而夫斯基這位俄羅斯人。
查別林斯基帶著折損過半的屬下趕回了猛虎幫,將事情向車而夫斯基匯報之後,車而夫斯基大罵查別林斯基辦事不力,折損了二十多人,任務沒完成,還開罪了日本人,就在車而夫斯基痛罵查別林斯基的時候,車而夫斯基的手機響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宏野正雄打來的,狠狠瞪了查別林斯基一眼後,車而夫斯基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剛剛接通,車而夫斯基就聽到了宏野正雄氣急敗壞的怒吼英語,質問他今天晚的事情。車而夫斯基便耐心的解釋,說這是一個誤會,改天自己在希爾頓大酒店擺下酒席,給宏野正雄賠禮道歉,而且到時候還要把今天晚參與行動的人綁過去,任憑宏野正雄處罰。車而夫斯基不願意將事情鬧僵、鬧大,反正俄羅斯人佔了便宜。
車而夫斯基雖然有息事寧人的想法,但宏野正雄卻不肯,他的手下死了五十多人,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於是不依不饒的數落俄羅斯人的錯誤,要求俄羅斯人必須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不然這件事是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死了五十多個屬下,宏野正雄心裡當然非常憋氣、窩火,言語間便很不客氣,甚至連車而夫斯基的祖宗都罵出來了,而且對俄羅斯人也是極盡侮辱。
俄羅斯地處寒冷的西伯利亞,惡劣的氣候條件造就了凶悍霸氣的俄羅斯人,俄羅斯人的脾氣和他們的酒量一樣有名。車而夫斯基的脾氣當然不好,剛剛之所以耐著性子給宏野正雄賠禮道歉,便是因為俄羅斯人佔了便宜又的確有過錯,如今他越是低聲下氣,宏野正雄越是得寸進尺,車而夫斯基的脾氣也爆發了,大吼著說:「今天晚的事情是一個誤會,我已經給你到過歉了,你還要怎麼樣?難道讓我把我的手下全部綁起來,送到你面前讓你用刺刀挨個捅死麼?」
「你……」宏野正雄不由氣結,心想老子的櫻花社損失慘重,我找你興師問罪來了,你現在脾氣倒比我還大,宏野正雄剛要說話,車而夫斯基已經大聲說:「夠了,日本狗,你若是不服氣,就來找我好了,我猛虎幫的大門隨時打開等著你來!」說完,車而夫斯基便掛斷了電話。也許有人會覺得,車而夫斯基做事是不是太過草率,畢竟和櫻花社鬧僵了,並沒有好處,其實日本和俄羅斯向來不睦,而俄羅斯人更是從骨子裡瞧不起日本人,因為瞧不起,就不在乎日本人的態度,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在意呢!
「混蛋,該死的俄羅斯鬼!」宏野正雄氣得摔了手機,看見大江健三郎窩曲著跪在旁邊,抬腳踹了幾腳。除了將心中的怒火對手下發洩發洩之外,宏野正雄也做不了別的,紐約猛虎幫實力很強,櫻花社根本沒有和猛虎幫叫板的實力,不然車而夫斯基的態度也不會那麼強硬了。
宏野正雄心裡惱怒,看著跪坐在周圍的屬下,只覺得看誰都滿臉可惡,看誰都不順眼,咆哮著將名島有信、大江健三郎等人全部趕了出去。
「他媽的,俄羅斯人實在太可惡、太猖狂了,」宏野正雄將屬下全部趕出去之後,一個人在室內轉來轉去,自言自語的說,「我必須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要教訓教訓俄羅斯人,我要讓車而夫斯基後悔!竟然敢得罪我,該死的。」宏野正雄左思右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拿起摔在地的手機,電池都摔掉了,宏野正雄將電池安裝進去,開機,居然還能用。
宏野正雄翻著電話號碼薄,終於,他的手指停了下來,手機屏幕顯示著「夜寒」兩個字。宏野正雄按下了撥號鍵,聽筒裡很快傳來問候聲。
「您好,夜寒先生。」
「有什麼需要?」夜寒的聲音冰冷生硬,好像從機器裡面發出來的一樣,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我……我想請您幫我殺一個人!」宏野正雄說。
「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夜寒問。
「知道,知道,第一就是不殺中國人,第二是要先付錢。」宏野正雄說。
「殺誰?」
「猛虎幫紐約分部的老大車而夫斯基,」宏野正雄說,「需要多少錢?」
「五十萬美元。」
「好的,沒問題,我現在就去給您存錢。」宏野正雄聽到夜寒答應了幫自己殺車而夫斯基的要求,心裡大喜。櫻花社的實力比不猛虎幫,正面報仇顯然比較困難,但宏野正雄可不會輕易放棄報復俄羅斯人的打算。在宏野正雄從日本趕來接替一任紐約櫻花社老大的時候,他的任將夜寒的事情告訴了他。
夜寒是紐約的一個神秘殺手,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過據說他是中國人,因為他從來不接暗殺中國人的業務。死在夜寒手裡的人有很多,黑社會老大、恐怖份子甚至美國的高級官員,夜寒的要價頗高,但據說暗殺任務從未失手,宏野正雄想既然正面不能報復俄羅斯人,就用其他手段報復他們好了,所以他想到了夜寒。
「一個星期之內,我會完成任務,若是失敗了,我會將錢退還給你的,」夜寒說,「我一會兒發給你賬號,你將錢打入帳號裡面以後,便刪除這條短信,明白麼?」
「明白,明白。」宏野正雄說,夜寒掛斷了電話,宏野正雄狠狠攥緊了拳頭,車而夫斯基,你就等著死。
第二天午,林木森就接到了王少豐的電話,林木森剛剛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就傳來王少豐的大嗓門:「喂,阿森,你還好?」
林木森將手機移開耳朵少許,臉現微笑,等王少豐說完了,才笑著說:「王大哥,你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難道又想拉我去賭幾把?」
「阿森兄弟,難得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你是沒事了,」王少豐的語氣裡透出喜悅的味道,「我剛剛看到早間新聞報道,你們住的那裡昨天晚發生了激烈的黑社會火拚,死了很多人哪,我擔心你就趕緊打電話給你。」
聽到王少豐誠懇的語氣,林木森心下大為感動:「王大哥,死的那些都是日本人和俄羅斯人,昨天晚他們兩伙人去偷襲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兩伙人倒咬起來了,我和兄弟們當然要撿個便宜了。」
「你們沒事就好,」王少豐大笑著說,「對了,你們租住的那裡不能再回去了,不然就算黑社會不找你麻煩,警察也要煩死你了。」
「是啊,我剛剛還在想,托你幫我尋一個住處呢。」林木森說。
「這樣,你帶成銘一到華源食府來,我約老林,咱們三個見面了再說。」王少豐說,林木森說好的,掛斷電話之後,便讓jy、成銘一和陳俊丞陪著自己,由jy開車去見王少豐和林裳。
三人見面後,王少豐就大讚林木森英雄了得,感歎一代新人換舊人。
「阿森,昨天晚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實在是做的漂亮!」林裳讚歎著說,「不過以後你也要更加小心,日本人和俄羅斯人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尤其是日本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要麼就不要招惹他們,若是招惹了他們,就要將他們打服、打怕,等你徹底打怕了他,他在你面前,就會像狗一樣搖著尾巴乞憐了。」
「日本人還不就是那麼個德行麼,當年美國給了他們兩個原子彈,從那以後日本人見了美國人,就好像狗見了主人一樣親熱!」王少豐笑著說,他和林裳、崔九這一代人,都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國家情緒非常濃。
「說實話,我也是這樣想的,既然和日本人結下了樑子,也不是輕易能夠解除的,以後除了更加小心之外,就是找機會狠狠的打擊櫻花社,」林木森說,「我今天請二位老哥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