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怎麼樣了?」林木森帶著馬大刀、無罪和jy急匆匆衝入格林診所,進入診所林木森就看到一群黑西裝保鏢簇擁著的藍飛凌一家三人,林木森快步走到藍飛凌面前沉聲問。
「正在搶救……」藍飛凌說,馬大刀惡狠狠看了藍紫月兩眼,馬大刀的眼神裡散發出一股殺氣,他顯然將王小雨的受傷遷怒於藍紫月了,藍飛凌的保鏢們察覺到馬大刀森冷目光裡流露出的殺氣,立即有兩個保鏢閃身而出,站在藍紫月身前,將藍紫月和藍飛凌夫婦護在身後,其他保鏢也紛紛盯緊了無罪和jy、林木森三人,小心戒備。
保鏢們平日裡就經常和危險打交道,站在他們面前的林木森、馬大刀、無罪和jy,四人身都散發著一種危險的信息,尤其是馬大刀對藍飛凌、藍紫月露出敵意的情況下,眾保鏢紛紛提高了警惕。
看到攔在藍紫月身前的兩個保鏢,馬大刀一臉冷笑,昂首闊步走了過去,藍飛凌夫婦及保鏢們紛紛緊張起來,馬大刀走到兩個保鏢面前的時候,兩個保鏢一起伸手,準備攔住馬大刀,馬大刀迎著他們的手臂徑直走去,待他們的手馬抓到自己肩膀了,才突然出手,分別搭住兩個保鏢的手,一牽一引,借力用力,兩個保鏢站立不穩,連續跌出幾步,再回頭時候,馬大刀已經越過兩人原來的位置,走到藍紫月面前了。
兩個保鏢臉色大變,其中一個立即將手探入懷裡,藍飛凌見了輕哼一聲,以眼神示意保鏢不要輕舉妄動,保鏢聽見藍飛凌輕哼,扭頭見他讓自己稍安勿躁的眼神,才怏怏然收回已經抓住了槍柄的手。
馬大刀走到藍紫月身前,犀利如刀鋒般的眼神盯住了藍紫月,藍紫月在他的注視下,有些侷促不安,但卻倔強的不肯示弱,明亮的大眼和馬大刀對視著。
「要是我兄弟有什麼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馬大刀狠聲說,之後收回目光,轉身走開,他走開了,藍紫月重重呼出一口氣,低下頭輕輕啜泣。
「好了,月兒,不要怕他,有爸爸媽媽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周文馨見女兒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加馬大刀兇惡又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周文馨心裡充滿對女兒的疼惜和憐愛,寶貝女兒從小到大,就是自己和他爸爸都從不碰她一指頭,別人竟然妄想傷害她,真是笑話!
「我……我才不怕他呢,」藍紫月搖著頭說,「我是在想,他要是有事可怎麼辦啊,都是為了我他才受傷的!」前面的他,指的是馬大刀,後面的他則指王小雨了。
周文馨輕輕摟過女兒,她已經是一個大女孩了,比自己還要高,她的肩膀隨著抽泣的動作輕輕顫動著,這讓周文馨覺得心疼,忍不住瞥了一眼嚇唬女兒的馬大刀,重重冷哼一聲。
「林先生,非常感謝你的兄弟保護了我的女兒……」藍飛凌誠懇的說,林木森看看藍飛凌,低聲問:「他……他傷得很重麼?」
「非常重!」藍飛凌說,「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全身都被鮮血浸透了!」林木森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習慣性的叼在嘴裡,叼了半天卻沒人給他點燃,之前林木森是習慣了有王小雨為自己點煙的。林木森把叼在嘴裡的香煙取下來,懊惱的揉成碎末,粉碎的煙屑,恰好此刻林木森的心,紛亂不堪。
林木森帶著無罪、馬大刀和jy,在格林診所的空處來回逡巡,幾人的目光不時落在急救室的門,代表正在搶救的紅燈一直亮著,表示裡面還在忙碌。周文馨輕輕擁著女兒,站在急救室的一邊,她們旁邊就有一排長凳,周文馨拉藍紫月去坐,藍紫月卻執拗的拒絕了,她一定要站在急救室的門口,為王小雨祈禱,她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虔誠的希望帝、神佛真正存在,並可以聽到她的禱告。
藍飛凌站在藍紫月和周文馨母女身前,夾在林木森一夥人和藍紫月母女之間,似有意似無意的護著藍紫月母女兩個,而他帶來的保鏢則環繞在他周圍,宛如眾星捧月,保鏢們一直緊張的注視著林木森、馬大刀和無罪、jy的動靜,生怕他們會做出某種瘋狂的舉動。
雙方都沉默著,心情焦躁的等待著結果,格林診所內的空氣異常凝重,馬大刀不時發出罵罵咧咧的低聲呢喃,凶橫跋扈的眼神不斷掃射在藍氏父女身、臉,藍飛凌的臉一直保持著淡然的憂鬱,他的眉頭微微皺著,顯得心事重重,藍紫月則一臉擔憂的神色,目光一直緊盯著急救室的門口,不是閉目祈禱,希望下一刻格林醫生就可以從裡面帶著笑容走出來,告訴她他沒事了,周文馨的目光則一直停留在女兒臉,她的目光充滿關心的味道,偶爾瞟一眼馬大刀,她的眼神裡帶著深深的戒懼和不加掩飾的厭惡。
林木森數次掏出香煙,叼在嘴,最終卻並不點燃,無罪等人心知林木森此刻心情複雜無助,只默默陪伴。
林木森等趕到的四個多小時之後,急救室門口的紅燈終於熄滅,見此情況,藍紫月和林木森、馬大刀等人紛紛圍住門口,俄頃,一個穿潔白衣服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一邊走出來,他一邊摘下口罩。
「醫生,他怎麼樣了?」藍紫月緊張的問,明亮的大眼睛裡堆滿了期盼的神情。
馬大刀則異常野蠻的一把揪住了醫生的脖領子,凶狠霸道的大聲問:「我兄弟怎麼樣了?」馬大刀的漢語美國醫生是聽不懂的,他的野蠻動作更是讓醫生皺眉,不過想到他關心傷者的緊張心情,醫生也就不再怪罪了。
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正是診所的醫生兼老闆格林,他一邊摘口罩一邊想著措辭,馬大刀已經急不可耐,抓住格林醫生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媽的,你少賣關子,快說我兄弟怎麼樣了,他要是有什麼危險,我就先殺了你!」
格林作為醫生,病人家屬激動、緊張的情況早經歷許多次了,但像馬大刀這樣凶暴野蠻的卻第一次遇到,當即雙手扳住馬大刀的手腕,打算擺脫馬大刀的糾纏,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馬大刀的掌控。
「嘿,放……放開我……」格林醫生艱難的說,藍紫月見馬大刀激動的樣子,一時也覺得無奈,周文馨則越發鄙夷馬大刀野蠻狂暴的行為,藍飛凌轉向林木森,平靜的說:「林先生,請約束你的屬下,他的行為對我們早一刻知道傷者的病情並沒有幫助。」
「馬大刀,放開醫生。」林木森低聲說,馬大刀聽到林木森發話了,才放開了格林,格林雙腳落地,立即捂著喉嚨連聲咳嗽,大口喘息著。
「他是我兄弟,不是屬下。」林木森對藍飛凌鄭重的說,藍飛凌便哦了一聲,看看林木森,之後轉向格林善的說:「你好,醫生,我想知道裡面那位患者的情況怎麼樣了。」藍飛凌、藍紫月和林木森等人說話用漢語,和格林說話用英語,後面不再解釋林木森等人都緊張的看著格林,等待他的回答。
格林又喘息一陣,喘勻了氣才回答說:「他被送來的時候,身一共有四十五處刀傷,其中一刀刺穿了肺葉,哦,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傷得這樣嚴重的人……」
「好了,格林醫生,請你先告訴我,他是否脫離了危險!」藍飛凌截斷格林的喋喋不休。
「哦,經過我積極的搶救,他的傷口目前已經止住血了,另外我也為他做了最耐心細緻的縫合,」格林說,「雖然他暫時脫離了死亡的危險,但依然昏迷著,是否能夠醒的過來,目前還不好說。」
「你的意思,就是他昏迷了,還處於危險中?」藍飛凌問,格林點點頭,說:「我已經盡力了,只是他的傷太重,若非他的身體素質極好,剛剛就搶救不過來了。」
「項龍,去交五十萬。」藍飛凌吩咐說,之後轉向格林說:「格林醫生,請你無論如何要救活他!」
「我會盡力的。」格林聽藍飛凌說讓手下拿五十萬給自己,臉露出滿意的笑容。醫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是份內事,但這並不妨礙只是對財富的渴望。
「他說,你的兄弟已經搶救好了,只是……」藍飛凌轉向林木森說。
「只是什麼?」林木森鎮定的問,眉頭輕輕皺著,犀利的眼神緊盯著藍飛凌的眼睛。
「只是他還在昏迷之中,沒有脫離危險期,」藍飛凌說,「格林醫生說還要留在這裡繼續觀察治療。」
「好,」林木森的語氣有點沉重,在國內,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怎麼剛剛來了美國,就出事了呢,「我想進去雨,你幫我問問那個醫生行不行?」
「好的。」藍飛凌說,王小雨因為自己的女兒而受傷,藍飛凌心裡多少有點過意不去,轉過頭問格林是否可以探視王小雨。
「可以,但是探視時間不能過長,而且病人需要靜休,不能大聲喧嘩。」格林細緻的交待,藍飛凌點頭同意,將格林的話轉述給林木森。
「我們進去雨。」林木森說,馬大刀便越過守護在門邊的藍紫月,輕輕推開門,王小雨安靜的躺在病床,渾身下被紗布包裹著,好像一個粽子一樣,鼻孔處插著氧氣管,看到王小雨慘兮兮的樣子,馬大刀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馬大刀推開手術室的門的時候,藍紫月的目光也落在了王小雨身,這個總是一臉壞笑的無賴,這個自己心裡的大混蛋,此刻躺在病床,像是睡著了,他安詳的像個孩子一樣純真。
「謝謝你!」藍紫月在自己的心裡輕聲說,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林木森的目光落在地垃圾桶裡堆著的血衣,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從這件衣服就可以想像到王小雨經歷了一場多麼殘酷的拚殺,一把刃口多處崩損的匕首林木森沒見過小太刀,只以為是尋常匕首引起了林木森的注意,林木森走到垃圾筐前,翻開血衣,將小太刀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