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阿炮、黑魁和林樂四個人作為社團當家的候選人,你們有什麼意見麼?」成龍環視著在座的扛把子們問,「若是你們沒有異議,此事就這樣定了。」
眾扛把子相視看看,誰都沒有說什麼。就算對誰有所不滿,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提出來,四人好不容易才獲得的提名,若是因為自己的反對而導致他們失去資格的話,失去資格的人必將和自己反目,結下永遠都解不開的仇怨。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反對意見,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成龍最後拍板說,確定了候選人之後,剩下的就是在四人中,投票選出一個人,接任社團老大的位置了。這時候比拚的,就是平日裡的人脈和聲望了,在這一點,黑魁和阿炮自問比林木森要強出很多,六位話事人中,各有三個支持兩人,其他大大小小的扛把子也多半依附於黑魁和阿炮兩人。
黑魁和阿炮彼此對視一眼,微微一笑。若是成龍指定由林木森來接管紅星社老大的職位,那麼兩人就失去了任何角逐老大位置的機會,兩人自然就會孤注一擲,發動早就策劃好的陰謀,對付林木森;但是現在,成龍卻採取了投票的方式,投票選舉的話,黑魁和阿炮加入紅星社遠遠早於林木森,在社團內的人際關係自然優於林木森,可謂佔盡先機。
兩人都覺得林木森肯定不是自己對手,所以黑魁和阿炮早前商定的對付林木森的計劃,兩人都覺得也許沒有使用的必要了。剩下的,將是黑魁和阿炮兩個人的競爭!他們是這樣認為的,林木森真的全無機會了麼?
夜晚的金碧輝煌燈火通明,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常。在金碧輝煌遠處的街角,路燈照射不到的陰暗位置,停著數十輛轎車,從外面看這些只是普通轎車罷了,但車裡坐著的卻都是全副武裝的武警官兵。這些人神情嚴肅,一絲不苟的等待著命令,新任武警隊長柳敏坐在中央的一輛車裡,嘴裡的煙頭發出一明一暗的光亮,柳敏暗暗想著自己的心事。
自己的一任隊長高強因為協助張勇晨對付林木森,被林木森設計,反倒丟了隊長的實權,雖然後來去了政協,但誰都清楚,那是毫無實權的虛銜,自己今天協助周浩對付林木森,會不會和高強一樣的命運呢?
不過林木森實在太猖獗了,最近北區的動盪都和他有直接關係,他在攻擊謝亞龍別墅的時候,手段暴烈而血腥,不但使用了手槍、衝鋒鎗等武器,甚至動用了火箭彈這樣的超常規武器,林木森不除,市始終難得安靜和諧的局面。
自己是武警隊長,自己的職責和任務就是為人民的安全保駕護航,無論對方是什麼人,有多大的勢力,只要他危害了人民群眾的安危,我就有責任將他抓捕、懲治!想到這裡,柳敏下定了決心,全力協助周浩,打擊林木森手掌握的黑惡勢力,決不讓他們危害人民群眾的安定生活。
想到周浩對自己說,今天晚就展開針對林木森團伙的嚴打時候,那副義正詞嚴的樣子,柳敏忍不住微微一笑,以前自己還曾經聽人傳言,說新任警察局長周浩是林木森的幫兇走狗,如今看來其實不然,周浩很可能是故意示弱,麻痺林木森,待他大意了,才一舉將他正法。
如此看來,周浩倒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而他一個普通幹警用一年多時間,就爬到了公安局長的寶座,除了他自己的能力之外,背後的山也絕對非常強勢,通過林木森的事情證明周浩是一個非常具有忍耐力的人,他才三十歲左右,前途無可限量,若是能和他處好關係,對自己今後的仕途
也會有極大幫助,想到這裡,柳敏越發起了親近、討好周浩的心思。
如果柳敏知道,周浩之前一直不敢動林木森,是因為他的確是林木森的走狗,而現在他因為有了老宋撐腰、又想要擺脫林木森的話,不知道柳敏會做何感想了。
就在柳敏帶著一眾武警躲在陰暗處的轎車裡等候指示的時候,周浩正坐在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中,鷹隼一樣犀利的目光透過車窗,緊緊盯著金碧輝煌的門口。老宋下午給周浩打電話時候的聲音緩緩在周浩的腦海裡迴響。
「小周,林木森手裡肯定掌握有你和他之間的交易的證據,要麼找到那些證據銷毀掉,要麼就幹掉林木森,併除掉他手下所有的爪牙,不然他終將會危害到你!」周浩當然知道,老宋這樣提醒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萬無一失的除掉林木森和他的幫兇,周浩更知道老宋和那個妓女亂搞的證據,林木森手裡肯定還有備份,所以老宋才如此緊張,不但要致林木森於死地,連他手下的人也不肯放過。
無論是為了討好老宋,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我都絕對不能給你任何機會,周浩心裡暗暗想著。
在金碧輝煌二樓寬大的休息室裡,馬大刀、李旭、陳俊丞等人正三五成群,湊成幾伙兒一起打牌逗趣,馬大刀面前的桌子堆放了不少錢,他臉笑容正濃,他這一把顯然又抓了一手好牌,正志得意滿的笑著。
綽號叫瘋子的風羽宗也是最初就跟林木森在一起的老人兒,忘記的可以回第十二章看看鐵青著臉,他面前桌的鈔票是最少的,僅剩兩張百元鈔票了,風羽宗抓牌的時候甚至都懶得看,全部抓完了才一下展開,只看了一眼風羽宗就忍不住心裡大罵,今天晚真是邪門了,從開始到現在自己一把都沒贏過,數千塊輸的乾乾淨淨。輸點錢他倒不在乎,關鍵是這事兒讓人生氣,他覺得自己今晚很不順心。
風羽宗看看面前僅剩的兩張鈔票,眼珠一轉,猛的皺起了眉頭,捂著肚子連聲哎呦,陳俊丞叼著煙,一邊擺弄手裡的紙牌一邊問:「你怎麼了?」
「媽的,晚在外面吃的東西可能不乾淨,肚子疼。」風羽宗苦著臉說,李旭就笑著說:「你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
「你這一說,我還真覺得是壞肚子了,」風羽宗捂著肚子說,「哎呀,不行了,憋不住了,我也一趟廁所。」說著,將手裡的紙牌丟在桌子,抓起自己面前的兩張鈔票起身離開。
「這兒缺了一個人,有沒有願意接著玩的?」馬大刀大聲問,他今天晚手氣很順,已經贏了一萬多塊,自然不願意就這樣散場,「哎,施禹,你剛才不是想來打兩把麼,還玩不?」。
「好啊。」施禹笑著說,走過來,坐在風羽宗讓出來的座位,抓起風羽宗仍在桌子的牌,施禹忍不住微微皺眉,說這牌也太爛了!一邊說著,一邊將牌亮出來給眾人看。
「這把不算,重新摸牌。」施禹說,陳俊丞和李旭的牌也不是很好,當然同意,馬大刀雖然不肯,卻拗不過三人,只好勉強同意了,四人將牌混在一起,重新洗過牌,接著玩了下去。
再說風羽宗,出了休息室之後,忍不住用右手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他是用左手抓牌的,他今天的手氣顯然很差,這讓他非常懊惱。看看手裡最後的二百元,風羽宗忍不住嘿嘿一笑,昨天剛剛認識了一個還算正點的小姐,既然手氣這麼差,不如去找她消遣一下,想到這裡,風羽宗掏出香煙抽出一支叼在嘴裡。
「宗哥好。」一個經過的小弟恭敬地問好,風雨宗請嗯了一聲,那小弟極
有眼色,已經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湊到風雨宗嘴邊,風雨宗滿意笑笑,由那小弟把香煙點燃了,風雨宗深吸了一口,再吐出來時候,似乎胸腔裡的悶鬱之意也吐了出來,忍不住對那小弟點頭微笑。
「我看你好像有點陌生呢,以前沒見過你啊!」風雨宗看看那小弟,突然疑惑的說。
那小弟溫和的笑笑,說我加入社團時間很短,宗哥以前沒見過我也很正常。一邊說著,那小弟一邊近了風雨宗。
風雨宗見那小子不斷接近自己,突然感覺一絲不對勁,忍不住就要避開,那小弟已經跨步前,一手攀住了風雨宗的肩膀,另一隻手藏在衣服裡面,衣服裡面頓時支起一個凸起,對準了風雨宗。
「你……」風雨宗拿不準那人是什麼來頭,看那人衣服裡面的凸起,像是手槍的形狀,害怕聲張出去,對方會危害自己性命,便沒敢呼喊。
「你要是想活著,就最好住嘴,不要說話。」那小弟微笑著,同時左右看看,並無人注意這邊。
「你要怎麼樣?」風雨宗壓低聲音問。
「外面有人想見見宗哥,麻煩宗哥陪我走一趟。」小弟說著,推了一把風雨宗,風雨宗受那人威脅,只好乖乖聽話,依言向前走去。
「宗哥好。」一個經過的小弟點頭恭敬地說,風雨宗哼了一聲,心裡暗暗著急,卻又不敢聲張。那小弟打過招呼,也就離開了,根本沒注意到風雨宗神色的異常。
緊盯著金碧輝煌門口的周浩眼前突然一亮,從金碧輝煌門口走出來兩個人,正是剛剛輸了錢的風雨宗和那個脅迫他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