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小雨帶著何二離開醫院,準備去解決了周德全的事情,林木森就讓王小雨帶施禹和曹凱兩人,他們倆剛剛加入紅星,正是需要歷練的時候,而他們的大哥無罪又躺在醫院裡,所以林木森就將他們倆暫時安排給王小雨了,王小雨欣然同意,四人一起離開了醫院。
四人離開不久,高嫂就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麻袋,看那麻袋鼓鼓囊囊的樣子,似乎滿重的。經過一個午的交流,林木森知道那個男人叫高志南,住在市城郊高崗村。
「阿森兄弟,這是幫你買來的八隻雞。」高嫂將雞放下以後,喘了兩口粗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林木森就笑著說多謝高嫂了,還要你提到樓來,真是不好意思,高嫂客氣的說沒什麼,明天還要麼。
「要,明天再多買一點。」林木森說,高嫂就笑著說好的,她紅潤的臉膛嶄露著健康的光澤,有東北農村人特有的樸實、善良的味道。
王小雨出了醫院,開車帶著何二、施禹和曹凱三人來到八中,這一次守門的門衛再也不敢阻攔,甚至直接開門將他們的車放入學校,何二就笑了,說看來暴力比唾沫管用多了。
王小雨搖下車窗問那個門衛:「你們校長姓什麼,在哪辦公?」
「校長姓李,就在正對門主教學樓的四樓,去就能看見!」門衛恭敬的說,王小雨哼了一聲,見那門衛識相,順著打開的車窗丟下一盒中華煙,然後發動車子遠去。
門衛接住香煙,看著遠去的車,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到對方竟然丟給自己一包中華,才抽了兩根,不由大喜過望。一盒中華就要幾十塊錢,這是門衛根本抽不起的奢侈香煙,他當即從裡面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滿意的笑了。
將車開到主教學樓下停好,王小雨帶著何二、施禹和曹凱三人一起來到四樓,辦公室的門都釘著牌子,倒給四人提供了很大方便,輕鬆就找到校長室,王小雨門也不敲,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一個臉色光澤紅潤、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抬起頭來,眉頭微微簇著,有人不敲門就直闖進來,這讓八中的李校長非常不滿意,心想這是什麼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呢。
王小雨可不管他是否高興,逕自走到他的辦公桌前,一屁股坐在對面的沙發,翹起二郎腿輕輕抖著。跟在他身後的何二趕緊前,抽出一支煙遞給王小雨,然後點燃。
李校長見對方並不開口,就問:「你們找誰?」
「找你!」王小雨噴出一口煙氣說,李校長就問找我有事兒?
「沒事兒誰找你啊!」王小雨說,李校長心想這人說話怎麼這樣沒禮貌呢,不過他好歹也是高級知識份子,做了多年政治工作,當然不會和王小雨一般見識,而最主要是他還沒有搞清楚王小雨的來路,見王小雨大模大樣的態度、行為便以為王小雨很有來頭,當然不會輕易得罪,便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西區紅星社的王小雨。」王小雨盯著李校長說,李校長仔細想了一下,沒聽過。他的主要活動地點就是學校、家庭、飯店,三點一線,雖然偶爾也會去洗浴城、娛樂場所,但卻沒有去過金碧輝煌,所以並沒聽說過王小雨的名號。
學校裡的老師和學生在各自關注的信息大有不同,學生一般關注誰混的厲害、誰敢打架;而老師顯然更關注領導對自己的態度、自己的工作成績等等。
王小雨見李校長一臉迷惑的表情,知道對方沒聽說過自己的名號,就笑了,說:「沒聽說過也不要緊,現在不是聽說了麼!我今天來
,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給我辦一下。」
李校長心想,你丫幹什麼的啊,來求我辦事不帶東西也就算了,還這個態度跟我說話,倒他媽好像是我求你一樣!心下不快,臉就表現出了一絲不耐,說:「什麼事,你說,要是能辦的,我就幫你辦,辦不了你也別強求。」這樣說的時候,他心裡想的卻是就你這個態度,能辦的我也絕對不給你辦!當然,要是你走的時候,留下足夠的好處,又當別論。
「我們紅星集團和長電集團正在開發西區垃圾場,你們學校的周德全就住在那附近,現在整個一期工程只有他還沒有簽拆遷合同,所以想請你幫忙,勸一勸周德全,讓他簽下拆遷合同,不要不識時務,那樣的話對他沒有好處!」何二站在王小雨身後說。
「我想這完全是周老師的私事,他簽不簽合同,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管不了這個!」李校長說,他說的倒是實話,周德全搬不搬家,跟他的確沒有什麼關係。
「我當然知道你說的是實話,不過你是他的直屬領導,你說一句話,他不敢不聽。」何二說。有句話叫縣官不如現管,意思就是你再大的來頭,我也不怕你,可你若是我的直屬領導,哪怕你再小的官,我也聽你的。
李校長心裡冷笑,心想你要我勸說周德全,我就勸說周德全,你未免太一廂情願了,我憑什麼聽你的啊,嘴裡就說:「我對干涉學校教師的私生活,並沒有興趣,我想你們還是自己去找他說!」
「,你他媽這樣說,就是不肯幫忙了……」何二聽李校長推卸,不肯幫忙,就火了。李校長見何二罵自己,心裡也火起來,他是一校之長,平時除了對面的領導要畢恭畢敬、俯首帖耳以外,在校內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要說罵他,連反駁他的人都沒有,這時候被何二怒罵,哪裡嚥得下這口氣,當即指著門口對何二和王小雨等人怒吼:「你們給我滾出去!」
「要是我們不走呢?」何二冷笑著問,李校長直接抓起辦公桌的電話,就要撥打學校保衛科的電話,何二冷笑一聲,突然前抬手一個大嘴巴狠狠抽在李校長的臉,清脆、響亮,頓時把李校長打懵了,電話抓在手裡,愣愣的看著何二。
何二見一下鎮住了李校長,得意的一笑,從口袋裡掏出啄木鳥小刀,一邊在手擺弄一邊鼓勵:「打呀,幹嘛不打了?」
李校長工作了小半輩子,還真沒遇到過這樣的待遇,所以一時間的呆愣在所難免,過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指著何二:「你……你敢打我?!」
「你他媽信不信我還敢捅你?」何二說著,獰笑著把玩著手裡的啄木鳥小刀近了李校長,何二一直把王小雨當作自己的偶像,幾乎是王小雨穿戴什麼,他就穿戴什麼,而王小雨的招牌武器--啄木鳥小刀,何二也買了一把,這玩意簡單、方便,隨身攜帶不佔地方,而且捅人的時候傷口較小,傷者一般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畢竟黑社會動用暴力手段的時候,也只是想嚇唬人,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人,所以啄木鳥小刀實在是黑社會暴力份子們的最愛。
李校長不知道何二是否真的要捅自己,只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後退,一邊坐著的王小雨就怒哼一聲:「何二,還不給我把刀收起來,嚇壞了李校長,我他媽廢了你!」
何二見王小雨發話,就冷哼一聲,後退一步,將小刀子收了起來。不過威脅的目光卻像兩把小刀子一樣,冷冷掃了李校長兩眼,然後看看他的手,何二重重的哼了一下,李校長便訕訕的把手裡的電話放下了。這當然是王小雨和
何二一早商量好了的,何二唱白臉,嚇唬李校長,王小雨唱紅臉,兩人配合連唬帶嚇之下,事情就能好辦很多。
當何二退後,沒有直接的威脅,李校長才感覺半邊臉都麻麻的,火辣辣的,他抬手抿了一下嘴角,有一絲血跡沾在手,李校長心裡暗罵,心想這貨下手還真狠,都把我打出血了!
「對不起,李校長,我手下小弟不懂事,等下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王小雨笑著賠禮說,李校長長期混跡官場,哪有看不出王小雨和何二的把戲的道理,心想你他媽要真想教訓他,何必等回去,現在當我面教訓不就行了。只是,他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這樣的話當然不會說出來,而且何二那一巴掌,也算把他打明白了,眼前這幾個肯定不是好人,估計不是黑社會就是大混混,這樣的人,自己還是敬而遠之的好,犯不得罪了他們,想到這裡,李校長就說沒關係。
「還是那個事兒,你務必要幫忙!」王小雨笑著說,李校長剛想推拒說這事兒我真的管不了,何二突然冷哼一聲,李校長看了一眼何二,對方正冷冷的盯著自己,李校長就艱難的嚥了一下唾沫,說:「我盡力勸他。」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讓他簽那份合約。」王小雨正色說,「實話不妨告訴你,我們幾個都是道混的,你要是惹急了我們,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李校長心想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是什麼來路了,正經人哪有抬手就打人的。
「事實,周德全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我甚至可以讓他不知不覺消失,只是我還想陪他玩玩,所以才要你幫忙。」王小雨說。
「是,是……」李校長連聲答應。
「明天,要是周德全還不簽合同,我會再來找你,下次來就沒有這樣客氣了!」王小雨冷笑著說,「另外,你不用想著躲,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我們願意,很容易就能找到你!」
「是,是……」李校長說。
接下來,王小雨就告訴李校長,要如何如何做,李校長諾諾連聲的答應了。目送王小雨四人離開,長長呼出一口氣,心想自己還真他媽倒霉,平白無故被人抽了一個嘴巴子,這他媽都怪周德全,想到這裡,就把周德全也恨了!
送走了王小雨等人以後,李校長首先就想報警,可拿起電話以後,又頹然把電話放下了。不能報警!若是報警,就得罪了這些黑社會混混,就算自己找關係,警察看在自己面子,把他們暫時抓起來,狠狠懲罰了,可等他們反過手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自己呢,就算他們天天來學校搗亂,自己也受不了啊!想到這裡,他就自己安慰自己:我是校長,是文化人,高級知識份子,沒必要和幾個混混一般見識。
李校長摸了摸臉頰,還真疼啊,就從抽屜裡掏出一個小鏡子,自己照了照,把嘴角邊的血絲擦乾淨,可臉這五指印可怎麼解釋呢,被其他人看見了,豈不是要笑話自己麼,自己堂堂校長,顏面何存啊!想到這,李校長就長歎一口氣:悲哀!
倒不是為自己的挨打悲哀,而是為打自己的人悲哀,這些沒文化的人,就是喜歡動粗、使用暴力,太悲哀了,自己有時間一定要教育教育他們,讓他們學會文明的處世之道!當然,這還是他的自我安慰,王小雨和何二等人才不會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