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暗藏殺機
日子就是那樣平淡、單調的過著,一年後阿強出了少管所。臨走前阿強不知道從什麼渠道弄了好多酒進來,和309的眾人喝得酩酊大醉,尤其是林木森還有曾超,兩個以前從沒喝過酒,本來不肯喝卻架不住阿強等人的苦勸,最後都喝倒了。
第二天早晨,當林木森和曾超醒來去勞動的時候,阿強已經離開了。林木森想起阿強昨天喝酒的時候還叫他們小心,說他走了就怕阿火要找他們麻煩,他們倆的性子又寧折不彎,容易吃虧,放心不下,後來好像還說要他們出去了以後,去找他什麼的,當時已經喝多,記不住了。
阿強是早天色剛亮時走的,那時候他們還沒有醒酒呢,阿強也沒叫醒他們,結果三人竟然失去了說最後一句道別話語的機會,不過林木森和曾超卻也不大在意,只是一句話罷了。然而,林木森和曾超此時卻不知道,就是沒有說這最後的一句話,使他們3個的日後走了不同的道路,要是當時阿強對他們說了道別時的話,也許他們的命運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了。
命運的改變,往往只是差在一句話。
曾超摸了摸口袋,裡面空空如也,曾超憤憤的罵了一句日。阿強留給他們的聯繫方式是寫在一張紙的,剛才去廁所被他用來擦了屁股。想起那張紙的用途,曾超笑笑,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就不如徹底忘掉的好,難道叫曾超去廁所再將那張紙從一堆大便拿回來麼?等他和林木森兩年出獄後,阿強說不定已經把他們倆忘記了呢。
「喂,你們倆去把六樓的廁所打掃一下,記得打掃要乾淨徹底!」一個黑黑的又長著一臉橫肉的矮胖管帶說,林木森和曾超說這裡不是還沒打掃乾淨麼,黑胖子說叫你們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林木森和曾超不再說話,立刻收拾東西跑去打掃廁所了。當林木森和曾超進入六樓廁所的時候,發現整個樓一個人都沒有,走廊裡面陰森黑暗,彷彿擇人而噬的凶獸,在幽靜的走廊中,他們的腳步聲可以傳出好遠。
「有點不對勁!」林木森冷冷的說,同時四下打量著,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和事物。帶著一絲疑惑,兩個人走進廁所開始打掃廁所。
過了一會兒,林木森突然停止了勞動,機警的四下看著,同時制止了曾超繼續幹活,示意曾超傾聽,一絲雖然輕微但卻雜亂的腳步聲在嘩嘩的水聲掩蓋下傳了來。聲音輕微是因為離他們這裡還遠,而雜亂是因為有很多人正在前進,向樓來了。
林木森突然關閉了正在涮拖布的水籠頭,同時將拖布、桶等物迅速收拾起來,同時繼續傾聽遠處傳來的響動。
「阿二,你帶好傢伙了麼?」三樓的走廊裡,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問,這個聲音的主……
人,就是阿火,自從被曾超在襠下踢了一腳,他的聲音就變了調了。
「這不是麼!」一個小子從手捲著的衣服裡,抖出一把尖刀,笑著說。
「火哥,管帶那邊真的沒事麼?」一個小子問。
「當然沒事了,就是管帶叫他們來這裡打掃廁所,又支開全部人的。我可給了他們不少好處,總不能白拿我的好處!」火哥獰笑著說,眾人此時已經來到了五樓。要是被他們堵住,林木森和曾超就死定了,阿火變成不是男人的東西,純粹他們倆所賜,對他們的憤怒和怒火可以燃燒一切。
而那個叫阿二的混小子,故意的將刀接觸在牆面的瓷磚,隨著前進就發出刺耳的「喀喇、喀喇」的刮刺聲音,林木森的臉色迅速變了,說:「不好,有人要整死咱們!」
「別扯了!」曾超笑著,說大家都去外面勞動了,就咱們兩個倒霉鬼被派來幹這個活,估計是其他層的犯人打掃廁所,才發出這個聲音來。
「不對,這分明是鐵器刮刺牆壁的聲音,咱們少管所裡哪來的鐵器!」林木森說,說著準備逃跑,但是當他探頭時,發現一群人已經出現在六層的樓梯轉角了,而這群人中帶頭的,就是火哥和阿二,同時林木森也看到了阿二手裡持著的利刃。
林木森立刻縮了回來,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火哥真是打算要他們的命了,就算不要他們的命,他們也肯定會被『廢』了。之前有阿強在,壓著阿火的時候,還好一點,現在阿強剛剛離開監獄的當天,阿火就帶著人過來了,而且看他們氣勢洶洶又攜帶武器的樣子,結果用屁眼想,都可以想出來。
「怎麼了?」曾超問,曾超看見林木森的臉色已經變了,也知道事情真的不好了。
「阿火帶著一批帶傢伙的人來了!」林木森說,曾超說那就和他們拼了,說著提起旁邊的木頭把拖布,此時他們已經可以聽見阿火等人的說笑聲了。
「就這了!」阿火笑著說,指著廁所,那個叫阿二的迅速撲了進來,但是廁所裡面空無一人,阿二驚咦一聲,說沒有人哪。
阿火帶著其他人也進來了,看了一圈確實沒有人。之後眾人將目光掃了一圈,放在了廁所中的幾個蹲位,那些蹲位都是有木頭門遮掩的,此時幾個蹲位的木頭門全都關著。
「嘿嘿,還玩捉迷藏呢!」阿火獰笑著說,之後指揮人去開木頭門。讓阿火自己,他心裡始終有點害怕,那倆小子次制住肥子的一幕,直到現在阿火還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林木森就好像一條毒蛇,一條把握住時間突然躥起傷人的毒蛇。
那個受指派的小弟卻是無知無畏,大腳飛起來將一個又一個木門踢開,踢開一個沒有,再踢開一個還是沒有,直到最後一個蹲位的木門也被踢開了,還是沒有,阿火等人徹底洩氣、失望了。
「火哥,鄭黑子把咱們耍啦!」阿二揮著尖刀,舞了兩下,做出虛空中刺殺的姿勢,火哥哼了一聲,臉一片鐵青,說走,之後帶著人離開了。
「我快堅持不住了!」曾超說,他的手臂已經開始發抖了。林木森和曾超兩個,此時正吊在6樓廁所小窗外的窗台,而窗子是緊緊關閉的。這是林木森和曾超兩個爬出來吊在窗台以後,林木森特意關的,不然阿火肯定要注意到這裡。
「堅持住,不然摔下去就徹底完蛋!」林木森咬著牙說,同時單臂攀著窗台,空出另一條手臂想要將窗子打開,試了一次沒有成功,身體晃動下趕緊又攀住了窗台。在喘息了一下以後,林木森再次空出一條手臂,摳住窗子下邊用來拽動,窗子終於開了。
曾超看了一眼腳下,頓時一陣眩暈感傳來,趕緊先爬了進去,然後林木森才爬進去,兩個人腳踏實地後,相互對視一笑,都大口的喘著氣,剛才那種身體懸在虛空中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可以看見兩人的手臂都在微微抖著,臉色憋得通紅,不過眼中卻都有掩飾不住的喜色,畢竟他們兩人再次活下來了。
喘勻了氣以後,曾超抓起拖布,準備繼續幹活,林木森劈手從曾超手裡將拖布奪了下來。說還干個屁呀,再這樣下去我們倆早晚會被阿火搞死。
「可是要不幹的話,今天晚的飯就吃不啦!」曾超說。
「現在我們面前只有兩條路了,一個是繼續幹活、吃飯,然後說不定哪一天被阿火堵在這裡弄死;再有一條就是逃出去!」林木森直視著曾超的眼睛說。
「你是說越獄?」曾超問,林木森立刻摀住了曾超的嘴,說你說話小心點,要是被別人聽見了,肯定會報告去,用來換取減刑的。
曾超看著林木森眼中冷靜卻又狂熱的光芒,笑著點頭。林木森總是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只要有林木森,曾超就覺得自己有了倚對象。
之後的日子,林木森和曾超繼續在勞動中度過,不過兩個人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盡量保持和大家在一起,雖然期間火哥來找了好幾次事,還好並沒有出什麼問題。幾天以後,林木森和曾超苦苦等待的機會,終於來臨了。
外面的一個義工團來慰問演出,少管所方面做了非常詳盡細緻的安排,從接待到中午飯菜,而且還要為義工團情節車輛。林木森和曾超兩個倒霉蛋恰好又攤了這份工作,負責為義工團清潔車輛,在北方夏季炎熱的太陽下,林木森和曾超揮灑著汗水,頂著頭頂的烈日為義工團清潔車輛,曾超一邊擦洗著大巴,一邊罵罵咧咧的說著話。
義工團是來慰問演出的,可惜慰問的卻不是林木森和曾超,為了義工團的慰問,少管所特意給所有少年犯放假,這一天還在幹活的就只有林木森和曾超兩個倒霉蛋了。而演出他們倆因為要勞動自然看不到了,聽著禮堂中爆出的頻頻喝彩與鼓掌聲,曾超恨恨的將擦車布摔在地……
,不過又馬拾起來,因為他想到的是早幹完了,就可以去看表演了。一場並不精彩的表演,也可以讓少管所中的少年犯們說好多天,畢竟他們的生活太貧乏無味了。
「慢點幹!」林木森對曾超說,曾超不解的看著他。因為他們早一點幹完不但可以躲避頭頂火辣辣的太陽,還可以去看表演,即使表演已經快結束了,但是要是不看一眼,自己就會遺憾好多天。
「我們出去的機會就在這裡了!」林木森指著大巴說,曾超立刻來了精神,問怎麼出去?
「義工團來的時候我已經看了,一些演出用的東西就在下面的行李箱中放著,只要躲在車下面放道具的地方就可以了,他們一會表演完了,就會將道具放回來。裝完了道具肯定要去吃飯的,早我看到出去買菜的車了,拉了好多菜回來,他們吃飯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林木森開心的笑著小聲說。
曾超也笑了,林木森確實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之後兩個人繼續幹活,不過都懶洋洋、慢吞吞的,一邊擦著頭不斷滾落的汗水,一邊擦車,擦車擦得很慢。
「這天氣!」一個管帶擦了一把汗,罵罵咧咧的說,之後問林木森和曾超說你們倆小子擦完了麼?曾超說就快了。管帶說那你們慢慢干,要是弄不乾淨我扒你們皮,曾超笑嘻嘻的說你放心,肯定擦得亮堂堂的比鏡子都光滑。管帶笑罵了一聲,對於林木森和曾超幹活的質量,管帶還是放心的,這倆人幹活從不藏奸耍猾,什麼活都幹得很好。今天擦車雖然幹得慢,不過管帶看看天毒辣的日頭,認為完全是太熱了,自己動都懶得動,何況兩個小子幹活還要正頂著烈日呢。
很快到了午飯時間,那個管帶過來看他們還沒擦完,說你們倆小子也是廢物,這麼長時間還沒幹完,行了,你們繼續干,幹不完也不要吃飯了。曾超恩了一聲,目送著管帶離開後,林木森說我們得快點幹完,一會管帶回來必須幹完。
幾個犯人在義工的指揮下將表演使用的道具搬了回來,扔在大巴旁邊地,管帶對林木森和曾超說,你們倆負責將這些道具裝進去,塞在大巴下面的行李箱中。
之後管帶、獄卒還有義工團的人都去吃飯了,犯人們也去吃飯了,偌大的停車場,就只有林木森和曾超還在埋頭苦幹,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頰留下來,一滴一滴滴在地。
很快林木森和曾超就按照自己的設計樣式裝完了道具,然後迅速擦乾淨大巴,不過還在那裡裝模作樣的幹著,管帶過來問他們幹完了麼,曾超說馬玩活,您看看咋樣,乾淨不?
管帶笑了,說還行。林木森說您忙去就行,我們肯定不會給咱們少管所丟人,保證把這車擦得比專業擦車工都乾淨,臨……
了林木森又補充了一句:「一會我們幹完了,就直接去伙房吃飯了!」管帶恩了一聲走遠了。
林木森和曾超對視笑笑,再次看了周圍確實沒有人,迅速打開大巴下面的行李箱,鑽了進去,同時使用演出用的道具遮住了自己。大巴下面的行李箱本就通風不暢,加今天毒辣的日頭的炙烤,更是悶熱難擋,林木森和曾超躲在裡面艱難的呼吸著。
等了很久終於聽到有人說話了,少管所的肥所長和義工團的帶隊人員寒暄著,彼此說著恭維虛偽的話,此時林木森和曾超的心都快蹦出來了,直催促兩個人趕快說完,開車,只要車開出了少管所,就好安全多了。
而且他們此刻也在賭,那個指使他們幹活的管帶不要太認真,真的去伙房查看他們是否在那裡吃飯,不過以那些管帶懶豬一樣的性格,應該不會去。
之後曾超和林木森感到車發動了,慢慢啟動起來,轉了一個大彎之後行駛起來,還顛簸了一下,應該是出了監獄的大門,林木森和曾超心中狂喜,終於離開這要命的少管所了。
但是緊接著,他們又遇到了另一個問題,就是行李箱中又悶又熱,呼吸困難,林木森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開了。要是平時還好,可此時的高溫炙烤下,兩個躺在狹窄空間中的人,倍感壓抑、難受。兩人很快就脫光了身的全部衣服,即使行李箱中不熱也是要脫掉的,畢竟兩個人出去以後要是還穿著少管所的囚服,那就等於告訴了別人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