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放開老闆的頭,老闆頸部已經給破酒瓶子戳出幾道小口子,正緩緩地滲著鮮血,但他沒有顧及頸部疼痛,而是趕忙從櫃子裡取出六張整百的人民幣,躬恭敬敬的放在了徐靜手上。徐靜將錢揣到懷裡,然後一咬牙,右手拿起那酒瓶在左臂上一劃,竟將自己手臂劃起一道三四寸長,兩三厘米深的口子,鮮血頓如泉湧,灑在了櫃檯上面。
徐靜沒有哼一聲,只道:「要是你報了警,我就殺你全家。」然後丟下瓶子,用右手壓住左臂傷口,出了這裡。
老闆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這時,他竟發現自己褲子已經給剛才嚇出來的尿淋濕了,還冒著騰騰熱氣。本來老闆有報警之心,但想到徐靜剛才自殘的手段和離去時的那話語,他心中徹底畏懼了,他可不想糊里糊塗的死在一個喪心病狂的惡徒手中。他看了一眼那櫃檯上的鮮血,不汗而顫,心中暗想:我除了受了一點小傷以外,並沒有實資上的損害,又何必自找麻煩?去招惹這麼一個狠角呢?
所以,當他妻子聽見下面聲響下樓時,他趕忙用布擦點櫃檯上的鮮血,並告訴妻子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只是有一個人來賣白銀罷了。
之後,那老闆雖然漸漸消失了恐懼,但心中卻一直後悔,要是他能一開始就答應徐靜,用四百塊錢買下兩錠銀子,他不但不會受到威脅,也可以多賺兩百塊錢,而現在,賺那幾十塊錢還不夠頸上傷口的補償費。
出門後,徐靜手臂上的傷口立時就止血結疤,並很快就沒有了疼楚,他知道這是那兩隻蛤蟆的靈效,心中又想:那兩隻蛤蟆果然是好東西,看來我以後不用害怕受傷了。
徐靜沒有急著去找車,而是先到街頭那「維光副食店」副食店裡,叫醒已經入睡了的老闆。這個老闆是徐靜在鎮上唯一認得的老闆,老闆是個老實人,且也認得徐靜,對他很是客氣。徐靜告訴老闆,要打公用電話,然後叫老闆去找來一份報紙。報紙找來後,徐靜在裡面選了幾個媒體的電話,把姐姐有可能被綁架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並在一家媒體那裡得知了新河區公安局的電話,然後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年輕男子,話語顯得有些穩重,當他得知事情原委後,立刻說道:「你放心,我們立馬派人到『夜裡香』去查看,如若情況屬實,我們一定全力救出你兩個姐姐。」
徐靜掛斷電話,給了店老闆五十元錢,告訴他電話費剩下的全部用來買奶粉,並說明天將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來取,要他到時務必交給她。
雖然已經報了警,但徐靜還是不放心,他打算連夜去城裡看看,於是他找了一輛長安車,和司機講好價格,讓司機連夜進城。由於是晚上進城,而且他還叫這司機以最快速度開去,所以車費也就比較高,商定價是兩百五,但徐靜卻沒有因此而心疼,他現在更多的是焦急。
坐在車裡,徐靜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他想起剛才賣銀子的事,心中暗自納悶:當時我心中雖然焦急氣憤,但也不至於這麼不思後果吧,難道我變了?徐靜搖了搖頭,又想,先前我根本沒有威脅那老闆的打算,可後來我腦子裡突然升起了那股熟悉的熱流,然後就做出了如此行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靜想到了那「魔雲九天」的心法,難道是我因為練了那魔功,出手才會變得如此狠毒?
應該是吧,看來那武功的確很邪,那我以後是否繼續練習它呢?在經過短暫思考之後,他決定要堅持練下去,而且要希望自己能練到更高層,他今晚就是因為這武功受了益,他相信,這武功將會讓他在以後的生活中受益無窮。
徐靜又想起兩個姐姐的安危,他現在真是恨不得能長一對翅膀,飛到重慶城裡去解救她們。要是兩個姐姐受到什麼傷害,我非把傷害她們的人一個個活剮至死,徐靜心中暗暗發誓。
四個小時後,車子開到了新河區那個叫夜裡香的歌舞廳。徐靜甩給司機兩百五十塊錢後,然後叫司機給了自己一把水果刀,才讓司機離去。
他並沒有急著進入夜裡香裡香酒樓,而是又去打了幾個電話。電話中,在得知新河公安局已經出動兵力,去查探此事去了,徐靜心中才稍稍感到一絲安慰。
夜裡香是新河區最大最高檔的一家歌舞廳,這裡一共有七樓,一二樓是大眾娛樂區,並配有普通包間,普通間是五十塊錢一個小時,找小姐則另外開錢,一般人就可以在這裡玩樂;三四樓是高檔包間,一個小時一百元,消費相對較高;五六則是貴賓間,一個小時兩百元,是有錢人玩樂的地方;七樓則是安排歌舞廳其他事務,比如老闆辦公室,會議廳等。
這裡燈碧輝煌,彩光四耀,顯得十分氣派豪華,是徐靜以前從沒有見過的,門口處,還站著四個保安,阻止一切搗亂的人進入。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但徐靜還是強打精神,大步往大門走了進去。保安見是一個高大的少年,還以為是去尋歡作樂的,卻是沒有阻止。
雖然已經凌晨兩點過,但舞廳裡的人還是不少,有的喝酒,有的唱歌,有的蹦迪,一片烏煙瘴氣。第一次進入歌舞廳,而且是來救人,徐靜心中實在有些緊張,但他盡力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一點,以免引起他人的主意。他邊打量著這裡面行行色色的青年男女,邊用餘光查看這周圍的環境。然後來到櫃檯處,甩了一張一百塊的人民幣給那收款人:「我要一間單人包間。」
收款人根本就沒有抬口看一眼眼前這個衣衫平凡的少年,邊開房間,邊說道:「是普通間,還是高檔間。」
徐靜心想,越高檔的房間越是安全,便道:「高檔間。」收款人開了一張收據,然後就叫旁邊一個服務生領著他來到了三樓高檔間。
進入包間後,服務生問道:「先生,你還需要什麼其他服務嗎?」徐靜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漫不經心的道:「聽說你們這裡新弄來兩個小妞,張得挺水靈,是不是真的?」
服務生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少年,心想:「看他年紀不大,穿著又這麼平凡,沒想到還是這方面的老手,可為何我以前沒怎麼見過他?」
徐靜見他猶豫,忙笑道:「你看我這副窮酸像,就算想包她們過夜,也沒有錢呀,我只是幫我大哥打聽打聽。」說話的同時,徐靜把那血跡斑斑的左手臂故意露了出來。
服務生見他手臂上的傷口,確定他是黑道上的人。他心中一顫,暗想:原來他是哪位老大的手下,我可得罪不起。他忙如實答道:「新鮮姑娘到是有兩個,不過她們不願意接客呀?」
徐靜心中一震,他知道服務生說的兩個姑娘是他姐姐和蘇雨綺,但卻並沒有有所表露,而是道:「你先去給我拿幾瓶啤酒來。」服務生轉身出去提來幾瓶啤酒,徐靜繼續問道:「怎麼不願接客呀,難道她們還是未開苞的?」徐靜現在是讓自己盡量表現出兩點來,一就是他對此時並不是很關心,而只是好奇;二是他要讓自己盡力裝得像社會上混的人。
「好像是吧,她們開始是別人介紹到這裡來做服務生的,可後來老闆見他們長得漂亮,就要他們接客,可他們不願意,就給老闆關起來了。」服務生對徐靜沒有絲毫懷疑。
徐靜倒滿一杯啤酒,喝了一口,笑呵呵道:「你們老闆還真有一套,相信那兩個姑娘堅持不了多久的。」雖然口上這樣和服務生亂侃,但徐靜心中還是充分相信兩個姐姐,她們就是死也不會屈服。
服務生見面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竟然這麼健談,也沒想過要隱瞞他什麼:「就是,都給老闆關在樓上關了兩天了,聽說其中有個女子在今晚妥協了,可剛到接客時,卻又不願意了。」
徐靜知道情勢緊迫,不再和他拐彎抹角,直接道:「你知道她們具體關在哪裡嗎?」
服務生搖了搖頭,道:「這是老闆的事,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知道的。先生,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哦,沒有了,你去吧。」徐靜口上說得輕鬆,心中卻是暗罵:媽的,居然不知道我姐姐關在哪裡,真是浪費我時間。
待服務生轉過頭去後,徐靜卻一下站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以速雷不及眼耳之勢,點向了服務生背部志室穴。雖然徐靜沒有正式學過點穴手段,但蘭馨兒教他的那些入門功夫,他已經能應用自如了,對付這服務生卻是綽綽有餘。將服務生點暈過去後,徐靜鎖上門,換上他的衣服,大步出去了。
剛一出門,便聽見那邊有人吵鬧,他趕忙過去,卻發現是一群便衣警察,而他們中間,正抓著兩個黃毛和一個西裝閣領的中年男子,徐靜正在納悶時,卻見樓上又下來兩個警察,他們還挽扶著兩個女子。
細細一看,這被挽扶著的兩個女子不是自己兩個姐姐卻又是誰?只見兩個姐姐手臂上和腿上都是青一塊紅一塊的,看來受了不少折磨。兩個姐姐臉上雖然可見隱隱淚跡,但兩人現在卻沒有哭泣,而是表現出了被救時的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