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沁陽灣天界大營﹐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帳內﹐如悠然自得之態如同閒雲仙鶴。
「仲殿主!」
傳令使正是觀星殿主仲平陽﹐前番勸說虎領與耶律雲休兵不成﹐帶著無奈回到了天庭﹐此次帶著一個震撼性的命令而來﹐連素來平靜的他也感覺到內心在顫抖。
「雀凝大人﹐你還是那麼風采迷人﹐不愧是明遠之花。」
「大人過講了﹐不知大人帶了甚麼命令前來﹐我現在並無官職﹐旨意只怕不是給我的吧﹖」雀凝嫣然一笑。
仲平陽掃了一眼站在雀凝身後的耶律雲﹐直觀的感覺就像守護神一樣守護著雀凝﹐以至於兩個人的氣勢交匯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強大的氣勢。
「耶律雲﹐聽說你捉住了西相虎翎﹐天庭希望你能早點把他放回來﹐天妖之戰需要他織領西疆大軍。」
「不好意思﹐他已經死了。」
「死--」仲平陽忍不住輕聲驚呼﹐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
「我抓了他﹐他羞愧難當﹐自殺了。」
花了很大的力量﹐仲平陽才從震驚的消息中平靜下來﹐東相死在飛火之下﹐西相又死於自殺﹐南相雀凝被貶﹐威名遠播的明遠四相竟然只剩一個北相﹐斗轉星移也沒有這麼快。
「殿主﹐到底有甚麼命令﹖」
仲平陽這才想起命令﹐連忙收攏心神﹐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張白色卷軸﹐卷軸不知用何物所做﹐表面散發著流動的光彩。
卷軸一點點打開﹐直到末端﹐上面竟然一個字也沒有﹐只有些彩色的流光像浮萍一樣飄動。
雀凝卻知道這是最常見的天帝聖令﹐表面的光彩便是聖令﹐流動的色彩無非是要隱藏秘密。
纖纖玉手按了下去﹐一片光輝之後﹐流動的彩芒突然下沉﹐滲入了捲袖﹐片刻後映出了一片清晰的文字。
雀凝原本很輕鬆﹐但只看了一眼臉色就凝重了﹐再看了幾句顏色都變了﹐張大嘴巴滿臉驚愕之色﹐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
「雀凝﹐經此一役﹐天帝對很多事情都看透了﹐所謂天帝就是要正確地引領明遠天走向理想中美好的世界﹐如果沒有妖軍入侵﹐一切都是會很正常﹐可惜時代變了。」
「那也不用……」雀凝望向耶律雲﹐苦笑的樣子一樣迷人﹐只是耶律雲對她手上東西更感興趣。
「天帝不會拿把位置給你了吧﹖」
耶律雲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看著雀凝認真的表情﹐嘴巴張得大大的﹐像是在說﹕「不會這樣都猜中吧﹖」
「不用胡猜﹐天帝是明遠天的天帝﹐又不是說換就換的。」
耶律雲像洩了氣的皮球﹐頓時沒了精神﹐如果雀凝成為天帝﹐明遠族便沒有了後顧之憂﹐這個美麗的女子應該知道如何處境明遠族的問題﹐從廣闊的天界大地上割出一小片邊塞之地給明遠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沒有意識上的抗拒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仲平陽笑道﹕「雖然不是傳位的旨意﹐卻也差不多了。」
「為甚麼﹖」
「旨意說誰能把敵人趕出明遠天就是下一任天帝﹐西相……」仲平陽頓了頓﹐這個消息依然刺激著心靈﹐必須停頓一下壓一壓心中的不安﹐「西相和東相先後身亡﹐現在只剩下南北二相﹐這片大地上也只有他們兩個有機會問鼎。」
雀凝忽道﹕「我倒覺得有第三個。」
「誰﹖」耶律雲和仲平陽同時發問。
雀凝意味深長的目光掃了一掃耶律雲﹐讓這個蹤橫敵軍的勇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他﹖」仲平陽吞了下口水﹐喉嚨艱難地抽搐了兩下﹐神情有些迷惘﹐雀凝對耶律雲評價如此之高﹐實在出乎意料。自己也極看重這個青年﹐但一個新人直接登上天帝寶座﹐根本就是做夢。
「別!我可沒興趣﹐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去做呢!」
「我知道!」雀凝微微一笑。
耶律雲找到笑容間的狡黠﹐這才知道被她耍了一道﹐神色頓時輕鬆下來﹐笑道﹕「你這丫頭敢拿我開玩笑﹐不想活了是不是。」
「還不是跟你學的﹐這兩天我都學壞了。」雀凝笑著吐了吐舌頭﹐像是剛剛長大的小姑娘﹐俏麗的表情讓時間停滯﹐耶律雲感覺自己的思緒在那一剎那停留了很久很久。
「咳咳!二位﹐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雀凝正色道﹕「仲殿主﹐請回去稟告天帝就說我知道了﹐妖軍一定會被趕走﹐至於天帝的事以後再說吧!」
「南疆的妖軍勢大﹐又沒有援軍﹐你的壓力比北相可大多了。」
耶律雲笑道﹕「大人若是覺得雀凝適合當天帝就直說嘛!」
「星象易變﹐我也不知道將來會是甚麼樣子。」
「就在殿主大人到來之前﹐雀凝大人剛才擊潰了三十萬妖兵﹐傷亡的數字是--零!」
仲殿主驚喜地望向雀凝﹐清麗脫俗的笑容已經說明一切。
「算是我給天庭的禮物吧!三十萬比不上北方的大軍﹐多少也是點戰果。」
客氣地送走了仲平陽﹐雀凝立時陷入了沉思﹐天帝是明遠天生涯的最高點﹐數百年來任職南相﹐也曾想過會不會有那一天﹐卻沒料到來的如此怪異。
「未來的天帝大人!」
「哦……甚麼事﹖」
「真正的戰鬥快要開始了。」
雀凝點點頭﹐沁陽灣一戰不過是向妖人展示守住南疆西部的決心﹐經此一役﹐南相城又會成為妖人﹐只要沁陽灣在天人大軍的手上﹐南相城就會一直受到威脅﹐如果敵人不想放棄北面的攻勢﹐唯一保住南相城的方法就是從南方添兵。
耶律雲的思緒卻跑到南相城附近另一個重要的戰略要衝--白骨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