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鶴!」
「在!」井鶴站著筆直。
「這裡暫時沒事﹐你辛苦一趟去見你的上司﹐靠訴他再和魔人打下去的話﹐我就讓出沁陽灣﹐把妖軍放到西疆去﹐讓他嘗一嘗妖軍攻城的滋味!」
井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相竟然要用妖軍威脅西相﹐這簡直就是幻覺。
「這……這是恐嚇威脅啊!那歹是堂堂西相﹐這麼說的話是不是太不顧及他的面子了。」
雀凝拍拍地圖﹐淡淡地道﹕「把我的原話直接了當地告訴他﹐否則南疆的戰局很難捥回﹐我們無法控制西疆大軍﹐但至少要獲得魔人的力量﹐耶律雲的馭水力量是南疆戰事的保障﹐把他留在那邊簡直就是浪費﹐你快去快回﹐最好把耶律雲也帶回來﹐妖軍很快就會發動下一波攻勢﹐我們也要開始行動了。」
四帥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只是用這樣的口吻對西相發號施令﹐日後恐怕會引發爭端。
「去吧!」
井鶴深深地吸了口氣﹐既然決定追隨雀凝就沒有必要反對她的決定﹐抱了抱拳轉很快便駕著雪豹往西北飛去。
「練璞玉。」
「在」
蓮花峰還在我們手裡吧﹖」
「是」
「在井鶴回來之前﹐我們進行幾次佯攻﹐你們三個輪流行動﹐每天三次向望月高地發動空襲﹐聲勢一定要大﹐大大到讓他們感覺到我們準備全力攻打望月高地。」
三人都是一愣﹐之前的確想過攻打望月高地﹐耶律雲前次以五十萬魔人攻下了高地﹐此次可以照原樣進行﹐有四路空中部隊輔助﹐成功機會頗大﹐雀凝卻要佯攻﹐換而言之她心中的攻擊點不是望月高地﹐不禁都感到好奇。
「去吧!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一切等井鶴和耶律雲回來再細說。」雀凝朝著三人微微一笑﹐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美艷﹐強烈自信讓三人都不再有任何懷疑。
井鶴去的快﹐回來的卻有些緩慢﹐竟然半個月之後才跚跚來遲﹐這完全超出了雀凝的預料。
「怎麼回來的這麼慢﹖」
井鶴似乎要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吞了口唾沫﹐猶豫再三才道﹕「大人﹐事情麻煩了﹐西相虎翎大人死了。」
雀凝倏的僵化。
「虎翎死了﹖怎麼死的﹖」
「自殺!」
雀凝更是愕然﹐好端端一個西相竟然死於自殺﹐這樣的事情千年內從未發生過﹐即便是普通天人也絕不會選擇自殺。
「到底怎麼回事﹖快說清楚!」
井鶴苦笑著把事發經歷陳述了一遍。
虎翎一直在猶豫進退﹐心態上已經傾向撤退﹐把軍力布在西疆東面各個險要塞﹐以防禦妖軍的窺探﹐然而止舞陽的到來使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被耶律雲困在鬼域多時﹐又在鎮魂海險遭孽龍殺死﹐止舞陽感到沒有面目繼續留在神策軍﹐於是便投入了西相麾下﹐虎翎不知道發生的事情﹐覺得神策軍是天庭皇牌部隊﹐副帥的實力非同小可﹐正好協助他建立更多空中部隊﹐於是把訓練新的空中戰隊的任務交給止舞陽﹐因此止舞陽並未出現在前線。
止舞陽早在西疆出兵之前便多次鼓動虎翎出擊征討魔人﹐聽說耶律雲與虎翎殺得難分難解﹐擔心無法借虎翎之手報仇﹐便領著剛剛建立的部隊趕來增援﹐聽說虎翎有意撤兵﹐當即慷慨陳辭﹐訴述種種退兵之弊。
欲退外敵必先清除內賊﹐否則後患無窮!
正是這一句讓虎翎改變了心意﹐魔人不除﹐西疆南方的威脅就會一直存在﹐他擔心當自己領兵與妖人作戰之時﹐魔人就會殺入後方﹐西疆山林眾多﹐也許多魔息之地﹐其中藏著不少魔人﹐一但魔人得勢﹐只怕威脅不在妖人之下。
天將們都有相同的擔憂﹐只是耶律雲過於強大﹐又守住無法河面﹐大軍極難強渡。
止陽舞拍著胸口﹐願帶領手下飛兵運動軍隊到魔人的後方﹐到時候兩邊奮擊﹐耶律雲首尾不能相顧﹐必敗無疑。
虎翎聽了他的建議﹐撥出精銳士兵由止陽舞悄悄由上運過大河﹐成功抵達了魔人的後方﹐可惜無所不在的魔人早已洞察了他們的意圖﹐而天人無法發現腳邊看起來看起來像小草的植物、樹枝上掛著的蔓籐全是魔人。
「讓他們來吧!」得到消息的耶律雲只是笑了笑。
突襲部隊當然不知道這段故事﹐事實上他們受到止舞陽的影響﹐一直堅信自己的行動很隱密﹐也很成功﹐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進入突襲陣地﹐隨時都可以向比碼蟻還要多的敵陣尾部發動攻擊。
姬娉婷已經帶著部份部隊走了﹐耶律雲的身邊缺少了一個參議﹐沒有人知道如果姬娉婷還在會不會改變結局。
「然後虎翎被耶律雲抓住了﹖」雀凝問道
「嗯!準確說是被耶律雲一個網狀的法寶擒獲﹐就在虎翎剛剛飛越大河的一剎那﹐地面上的七重陷阱同時出現﹐像螞蟻一樣多的魔人湧向他﹐虎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圍﹐沒有料到早已等候高空的耶律雲會出手﹐在河水的洗禮下﹐他無法抗拒一張大網﹐像粽子一樣落入魔人的掌心。」
聽到這裡﹐屋內的人都深深地吸了口氣﹐氣氛略顯凝重﹐雀凝站起身望窗外的水域望去﹐翻滾的波浪承載著多生命離去﹐堂堂四相已經死了兩個﹐一個死於意外的天火﹐另一個卻是自殺﹐虎翎一定是無法忍受被擒的恥辱﹐最後選擇了自殺﹐或許這也是對自己錯誤決定的一種懺悔。
沉默維持了一盞茶的時間﹐練璞玉打破了寧靜﹐問道﹕「西疆大軍如何﹖」
「暫時西疆還沒有人知道虎翎已經死了﹐卻都知道被擒﹐我出面勸說下﹐天將們率著各自部隊開始往北方撤走﹐耶律雲的魔人早在半個月前已經開始慢慢往紫陽坪來﹐他本人處理事情後也會趕來。」
葉和搖頭歎道﹕「恐怕將來會有一場暴動!」
「管他甚麼暴動﹐如果我們沒有耶律雲支援連將來都沒有﹐不過虎翎死得還真……可惜了!」
雖然不贊同虎翎的近來的舉措﹐但做為天界的一員﹐多少還是有些傷感﹐而憤怒則算到了妖身身上﹐如果不是他們突然殺入﹐一切都會維持太平。
「止陽舞﹐他為甚麼要那麼做!」練璞玉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自己的副將引發了西疆大亂﹐弄得西相自殺﹐西疆之兵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這不應該是天將應有的表現。
井鶴輕歎道﹕「我多少知道一點﹐上次止舞陽去西疆交涉﹐試圖攔截耶律雲的行動﹐卻被耶律雲弄到了鬼域。」
「鬼域!」
「嗯!與止陽舞同行的西疆天官親眼所見﹐耶律雲在空中打開了鬼門﹐把止舞陽送了進去﹐之後怎麼回來的我不太清楚﹐自從那次之後﹐止舞陽便對耶律雲產生了強烈的敵意﹐許多西疆天官都可以做證﹐他一直在鼓吹征剿魔人。」
井鶴忽然想起姬娉婷﹐點頭道﹕「是了﹐我記住耶律雲有個很漂亮的妻子﹐是個陰魂﹐好像還是鬼王的義女。」
這些是早已公開的資料﹐然而相信的人並不多﹐此刻他們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一個能打開鬼門隨意出入鬼域與天界的人﹐只怕天帝親自動手也討不了好去。
練璞玉仰天長歎﹐若沒有發生意外﹐止舞陽也該是這裡的一員大將﹐可惜造化弄人﹐竟然淪落到那種地步。
「他人呢﹖」
「被耶律雲扔給了魔人﹐下場……」井鶴並不知道結果﹐卻意識到一個大活人扔給一群豬牛羊狸貓狐狸﹐後果用屁股想也能想到。
「過去的事情不用管他了﹐虎翎已經死了這是既定的事實﹐西南最大的麻煩也結束了﹐我們現在可以全心全意對付妖人﹐這場戰爭不能拖下去﹐否則會有更多妖人增援。」
「大人﹐井鶴回來了﹐雖然耶律雲未到﹐您也該揭開謎底了吧﹖」
「這裡!」雀凝右手在地圖上輕輕一彈﹐紅唇邊流露出一絲璀璨晶瑩的光芒﹐卻是冰冷的殺氣。
四人望著地圖的那一點都愣住了﹐接下來是近半個時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