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半魔族的主群﹐漫山遍野立即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嚎叫聲﹐看到耶律雲的狂喜都用聲音表現出來了。
「大首領!大首領!大首領!」
也許受到宇文慧選擇離去的刺激﹐耶律雲對眼前數百萬的半魔族有了前所未見的歸屬感﹐頓感熱血***﹐左手撫著風獸背部﹐左手橫舉銀槍高頭﹐屬於他的傲氣與豪氣在這一幕中展露無遺。
地面的數百萬人原本是因為看到了他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將來﹐因此才高聲歡呼﹐沒想到耶律雲突然展露出如此英偉的一面﹐頓時被他的氣勢所折腳﹐數百萬人不約而同跪倒在地﹐朝著心中真正的大首領伏首叩拜。
「大首領」的呼喚也不絕於耳﹐呼嘯聲震動山川響徹大地﹐彷彿山川也呼喚它們的主人。
耶律雲被半魔人們的敬意和忠誠感動了﹐胸中蘊藏著一股豪氣﹐為了他們就算赴燙蹈火也不再所惜。他倒也不急著說話﹐靜靜地呆在半空﹐接受眾人的朝拜。
半晌﹐叫喊聲才漸漸平靜下來。
耶律雲在低空盤旋了一陣﹐把所有的族長召集一起。
「大首領﹐鷹族成功了嗎﹖」
「嗯!成功了﹐很成功﹐沒傷沒死﹐都平安渡過了。」
「太好了﹐接下來是哪一族﹖我們嗎﹖」狐族和狼族族長都叫嚷著要求渡海﹐其他族長也不甘示弱﹐吩咐叫囂了起來。
耶律雲平靜地掃視一圈﹐目光頓時把叫聲壓了回去﹐淡淡地道﹕「情況有些變故﹐單族渡海的計劃必須改變。」
「改變﹖」
「倒懸之海太寬了﹐如果一族一族地運送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天庭不會給我們太多機會和時間﹐必須盡快渡過倒懸之海。」
在場的人都想立即渡過懸海﹐可也都知道渡海必須借助土靈﹐而土靈又極其厭惡魔息﹐他們必須沐浴仙酒淨身﹐然而才能登上土靈變成的浮島﹐土靈的數量有限﹐不可能組成太大的浮島﹐因此渡海人數的上限最多也就是一、兩萬人﹐對於數百萬人而言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大首領一定有好的提議吧﹖」
耶律雲點了點頭道﹕「我打算一次運送五十萬人﹐因此需要建築可以容納五十萬的巨大渡海工具。」見眾族人都一臉驚色和懷疑﹐他又指著遠方的樹林﹐「我需要發動這裡所有的人伐木取土造船。」
「伐木﹖」
「嗯!先用樹木泥土等東西建築一個巨大的浮動平台﹐然後讓土靈附著於船身﹐它們數量不足﹐因此只能成為穩固船身的力量﹐好在他們變化多端﹐可以穩固巨型浮船的聯點處﹐如此一來五十萬人的渡每工具就不是奢想了。」
眾族長大喜過望﹐以數百萬人而言﹐伐木取土的工作最多半天就可以完全﹐若真如耶律雲所言﹐土靈可以擔當粘合劑的作用﹐的確可以渡海﹐但他們也明白那樣的船渡海將必須冒很大的風險。
「沒有退路了﹐為了生存﹐每一步都是賭博﹐難道你們還想到穩贏的賭局嗎﹖不用奢望了﹐機會在我們手中。」
耶律雲堅定的信念感染了眾人﹐陸續表態支持建築大型浮船的決定。
「伐木的事情各族長商量著去做﹐應該不會太難﹐但在這之前﹐我想為大家改了名字。」
「改名字﹖」正準備回去安排族人伐木取土的族長們都是一愣﹐再次把注意力聚焦在耶律雲身上。
「雖然你們都自稱是魔人﹐但大家心裡都很清楚﹐你們並不是真正的魔人……」話沒說完眾族長已經勃然變色﹐許多人都張開了嘴想發表意見﹐耶律雲沒然給他們機會﹐大聲道﹕「你們的身軀是天界大地養育而成﹐而你們的血液裡藏著魔息﹐也就是說你們不是魔界純正的魔人﹐也不是天界純正的天人﹐你們是這片大地自然成長的產物﹐因此你們不需要自卑﹐你是獨立自主的一族。」
原本略顯激憤的族長們都平靜下來﹐開始思考自己的屬向﹐長期以來都以魔人自詡﹐但他們心裡都很清楚自己並不是純正的魔人﹐只是吸引了魔息加以修練才有了今天﹐若強說是魔人多少些牽強﹐卻也不是天人﹐正是因為這種模稜兩可的身份使他們找不到歸屬感﹐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甚麼﹐耶律雲的話無疑點亮了一盞明燈﹐他們不是天人﹐也不是魔人﹐是與天人魔人平等的種族﹐是一個擁有與天界平等對話權的種族。
想到這一點﹐他們的心裡都火熱火熱的﹐自豪感像烈火一樣溫暖了他們的心靈。
「對!我們不是低等的種族﹐我們和天人是平等的。」
耶律雲笑著點點頭﹐大聲附和道﹕「這話沒錯﹐這裡沒有低等種族﹐我們是有智慧有力量的種族。」
眾族長頓時歡騰一片﹐大首領的話說是真理﹐他們再也不是任由天人欺負的小生命了。
「既然大家不是純正的魔人﹐也沒有必要是沾魔人的光﹐而且沾上了魔字就會被天庭視為敵人﹐永遠也無法站在對等的位置談判﹐我們是明遠天天生地長的種族﹐與任何人都無關﹐我們只屬於我自己﹐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自己的族名。」
「對﹐我們只屬於我們自己!」
眾族長群情激昂的態度讓耶律雲很滿意﹐只要他們擺脫了一個魔人﹐與天庭的談判就有了更好的籌碼﹐而且對自己的生存也更有歸屬感與安全感。
「大首領﹐那現在開始我們就不要魔人了﹐您給了名字吧!」豬頭首領晃著斗大的豬腦袋問道。
「是啊!給個名字吧!」眾人都把目光投向耶律雲等待大首領賜給新名。
耶律雲早就想好了﹐愉悅地目光掃過眾人的臉上﹐輕輕一笑道﹕「大家是明遠天土生土長的人﹐大家才是真正的明遠族﹐比天人更純正的明遠族。」
「明遠族」並不自太響亮﹐這一詞落在其他人的耳中或許只會嗤之以鼻﹐但對於這些土生土長的種族而言﹐以「明遠族」自詡就等於把自己當成明遠天的主人﹐這是以前從來都不敢想像的地位﹐但耶律雲堅定的信念告訴他們這就是事實﹐鐵定的事實﹐無可更改的事實。
「明遠族!我們是明遠族!」
「兄弟們!我們從現在開始就叫明遠族﹐記住﹐是明遠族﹐明遠天的主人!」
數百萬人被族長們高昂的情緒帶動了﹐一起高舉手臂﹐大聲吶喊著「明遠族」﹐聲勢震天﹐比剛才更加激昂。
耶律雲滿意地笑了﹐從現在開始明遠族將會以自己的族名為驕傲﹐做事更加自信﹐這樣一來也可以淡化對於小族的感覺﹐狐族豬族現在都統稱明遠族﹐對於日後管理內部事情也會有極大的好處。
後方﹐宇文慧和她的土靈們也到了海邊﹐頓時被震顫天地的巨大吶喊聲驚呆了﹐當「明遠族」三個字不斷傳入耳朵時﹐她更是嚇了一大跳。
「雲哥這是要做甚麼﹖不過好像大家都很擁帶他﹐也許是好事吧!」
宇文慧此刻並不知道﹐日後明遠族這三個字會響遍整個明遠天﹐名聲甚至遠播天外之地。
為了進一步加強大首領對於整個明遠族的統制力和威信﹐耶律雲規定以前各族的領袖統稱為首領﹐禁止以族長之名叫喚﹐提到族長便是指耶律雲﹐而不是那些豬人狐人﹐如此一來加強了耶律雲在眾人心中的地位﹐也降低了原來各族長的影響力﹐避免小族之間的磨擦。
雖說有許多事情要改﹐但眾首領並沒有提出異議﹐他們現在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耶律雲的身上﹐就算改得再難聽也一樣會答應。
首領們打著明遠族的旗號各自回到部屬之中﹐開始了一場巨大的伐木造船活動。這幹得熱火朝天﹐另一邊的耶律雲也沒有閒著﹐見土靈們都到了﹐又開始為五十萬人一次的仙酒淨身儀式做準備。
自從海中提出了要求﹐宇文慧面對耶律雲時總覺得有些尷尬﹐話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只是默默也跟在旁邊幫忙。
很快﹐數以千計的樹木堆到了懸海之側﹐還有堆成小山般的泥土﹐明遠族上上下下都干很熱火朝天﹐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團結。
「慧兒!」看著堆積如山的泥土﹐耶律雲朝宇文慧招了招。
「甚麼事﹖」
「原本造船是不用泥土的﹐不過土靈應該有辦法使用這些泥土吧﹖我想把這些泥土鋪在巨大的木質排筏上﹐你看可以嗎﹖」
宇文慧回頭問了問土靈們﹐半晌後點頭道﹕「他們說可以﹐不過希望這些泥土上也能灑上仙酒﹐那樣會更方便一些﹐也可以除掉一些魔……哦不﹐明遠族的氣息。」
「仙酒﹖當然沒有問題。」耶律雲笑著點點頭。
平和的笑容似乎已經淡忘了宇文慧將要離去的事情﹐這樣的表情讓宇文慧既是失落又是擔心﹐同時也微微鬆了口氣。
耶律雲飛上半空﹐隨手召來了長緣天弓﹐對著土堆射出了雨般的酒箭﹐天空又一次散發出濃烈的酒香。
原本只是一大群逃亡的亡命之人﹐在耶律雲的努力終於凝成一團﹐成為了一支真正的部隊﹐也許內心還存在著逃命的想法﹐但在新族名狂熱氣氛的刺激﹐更多的人開始思考真正的未來。
南疆重地藍草溪﹐溪流潺潺﹐山風嘯嘯﹐原本是一片山青水秀的美麗山野﹐只可惜被一群數目如螞蟻般的妖兵肆虐其中。此時來到藍草溪只能看到滿山遍野的妖兵﹐嗅到刺鼻的妖人氣味﹐還有無止盡的血腥與殺戮。
元帥沅式已經在此鎮守了多日﹐妖軍狂瘋的行為幾次差一點擊潰了天軍的防禦陣地﹐幸好空中有神策軍的渾雷車支援﹐地面上將士用命﹐這才守住了鎮地。
雖是如此﹐這南疆的西域從未死過這樣麼多天人﹐因此陣地的氣氛也相當悲壯﹐死去的身影十有八九都是倒在妖兵的群毆之下﹐因此沒有一個能保住全屍﹐更多的則是肢離破碎的身軀﹐對於死者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但對於生者來說﹐這些景像不斷刺激著他們的心﹐悲傷、哀痛、憤怒、殺意﹐這些情緒都出現在他們的臉上。
趕到藍草溪一線的南相在練璞玉和沅式的陪同下尋視了最前線﹐望著那淒淒殘殘陰風陣陣的殺戮之地﹐沒有一個人不敢感到心情沉重。
尤其是南相﹐做為南疆之主﹐她負有保護南疆及其子民的義務﹐然而只這數日﹐南疆戰死之士已經是數十年來的總和﹐心中之傷不是一言一句所能化解的﹐絕代容顏很快被晶瑩的淚花摭住了。
「大人!」
「我沒事﹐只是痛心將士們浴血奮戰﹐卻落得如此下場。」
沅式一張古銅色的老臉陰沉沉的﹐做為實戰的指揮官﹐將士的生死就掌握在他一人手中﹐可以說所有戰死將士都是在他的指揮下送了性命﹐南相這話無疑是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當然﹐在場的人都明白﹐缺兵少將的沅式並沒有任何罪過﹐反而以如此劣勢的兵力守住了藍草溪這一帶﹐功勞極大。
「能收斂的都收斂了吧!」雀凝展現出女性溫柔的一面後立即露換上了一張殺氣騰騰的面孔﹐冰冷的目光遙指妖兵陣營﹐冷冷地道﹕「妖兵絕不會長久﹐遲早要把他們殺回去。」
「殺回去!殺回去!」
士兵們飽受戰爭之苦﹐接連的惡戰讓他們對妖兵恨之入骨﹐精神又處於大戰後的鬆弛與緊張不斷交替的狀態﹐因此雀凝的一句話便點燃了他們的戰火﹐而且立即燎原﹐巨大的吶喊傳到了藍草溪上上下下每一處營地﹐然後便有更多士兵加入吶喊。
驚天動地的吶喊聲感動了雀凝﹐也感動了她身邊的天將天帥們﹐同時也震撼了相距不遠的妖兵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