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嫣走出鬼門時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刑獄殿外的那個山頭,踏入鬼門的那一刻,她的心就開始責怪自己,覺得自己是落荒而逃,心情有些低落,低著頭垂著肩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一聲叫喚傳到了她的耳邊:“卓姐姐!”
她抬頭望去,姬娉婷高速地朝她飄來,邊飄邊叫喚她,臉上有些驚喜之色。
“姬妹!”卓文嫣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赫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刑獄殿的門口。
姬娉婷從鬼王那裡得知卓文嫣出了鬼門,立即飛撲而來,急切想知道耶律雲的消息,所以一見面就問道:“雲哥呢?他怎麼樣了?”
提起耶律雲,卓文嫣便覺得心中萬分慚愧色,滿臉窘色地應道:“姬妹,他還在魔畫之中。”
姬娉婷一直都在擔心,又見她臉色古怪,驚問道:“他沒事吧?”
卓文嫣見她誤會,連聲辯解道:“他沒事,只是想繼續在魔畫之中修練而已。”
姬娉婷眉尖微蹙,愁色滿面地道:“雲哥也太好強了,魔畫可不是普通的東西,萬一遇上大麻煩怎麼辦呀!”
卓文嫣勸道:“他一定有足夠的自信,否則不會冒然留下,其實是我沒用,中途放棄了,唉!”
姬娉婷見她臉色沉郁,知道她心情不好,含笑道:“隨我進去吧,一起等雲哥出來。”
“嗯!”卓文嫣無奈地點點頭。
江水波瀾壯闊。狂風洗盡鉛華。魔畫之中地世界在這兩者地搭配下張顯了魔畫地神韻。送走了卓文嫣後。耶律雲覺得全身都輕松了許多。與宇文慧一起坐在江邊思考著前進地方法。“想到了。”
宇文慧正在發呆。聽到耶律雲雀躍地叫聲。驚得轉頭望著他。問道:“想到了什麼?”狂風。”耶律雲仰天放聲大笑了一聲。道:“妹妹。這次需要禰幫忙了。”
“有什麼事盡管說。我一定全力協助。”
耶律雲指著漆黑地河。道:“浪花和狂風都是力量。而我們地憐花玉和百草玉卻能融化力量。如果在狂風大浪之中利用仙玉之力消磨力量。就可以減少前進地阻力。有時甚至可以乘著風勢前進。”
宇文慧聽得呆了。沒想到耶律雲竟然有如此古怪地想法。
耶律雲自信地笑道:“只要我操縱得當,我們並不需要用仙玉之力與魔畫本身地力量對抗,只要憑借風力和水力並適當使用仙玉之力,就可以在風和水之間來回穿梭。”
“也許可以試一試,不過江水起落的規律太怪。無法掌握其中的要訣,萬一遇到江水退卻,我們豈不是自尋死路?”
耶律雲沉吟道:“仙玉之力我們可以共同施展。應該能應用自如,而江水的退落倒也不可怕,因為我有飛刀,雖然不能對抗狂風,卻可以在風歇之際飛行,如此一來,無論有風無風,我們都可以向前進。”
宇文慧大喜過望,雀躍地道:“太好了。我們快前進吧!”
“以禰的速度,要飛到下一個沙洲需要多少下?”
宇文慧歪著頭想了一陣,道:“剛才我先向江岸飄,所以繞了一個大圈,不如我再走一回吧。”
“有勞妹妹了,我繼續在樹林裡砍樹。”
宇文慧嫣然道:“我是雲哥的妻子,當然要幫自己地相公。”“好溫柔的妹妹!”耶律雲笑著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宇文慧嘻嘻一笑,揮了揮手後朝著上游飛去。
耶律雲興奮地步入樹林,他很清楚自己的方法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了,也許未必能及時打開鬼門,然而這是一項極大膽的挑戰,充滿了刺激性,也是對他使用仙玉之力的重要鍛練。
被砍了一個口子的樹木還在,他走到樹邊用銀槍使勁的在缺口上磨著。
花了很大力氣才把樹木攔腰截斷了,看著大樹轟然倒下,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笑道:“這到底是什麼樹?如此堅硬。如果拿來制成兵器。恐怕比人界的名刀名劍還是要厲害。”
他忽然有些納悶,這畫中世界到底是幻像還是真實。如果是真實又過於古怪,如果是幻像,摸到地卻又是實物。
“雲哥!”
耶律雲愣了一下,抬頭望去,宇文慧正飄在他的上方捂著嘴發笑。
“情況如何?”
宇文慧嬌聲笑道:“數過了,沒有阻礙之下,我要數十萬下。”
“十萬!”耶律雲驚歎道:“每次江水漲起最多也不過一萬,也就是說要經歷最少十幾次江水漲落,一次也不能失敗,而且越到後面,消耗的力量就越多,情況也就越危險。”
宇文慧擔心地問道:“真地要這麼做嗎?”
耶律雲豪邁地笑道:“大樹如此堅硬,還不是被砍倒了,只要有信心,一定能成功。”
宇文慧看著地上的大樹發了一陣呆,忽然喃喃地問道:“這棵大樹是不是太大了?飛刀能承受嗎?”
耶律雲驚覺自己忘了這一點,連忙喚出五把飛刀,讓它們抬起樹干。
五把飛刀插入樹干的下方,然後晃晃悠悠地起飛,但抬了半天,樹干也只是離地一尺。
耶律雲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飛刀之力恐怕不夠,萬一中途出事,後果不堪設想,無奈之下,他又只好暫時打消念頭,重新思考整個計劃。
“風力太強,如想在江水漲起的時候飛行就必須用仙玉之力減弱身體周圍的風力,我們雖能使用仙玉之力,但兩塊仙玉能給我們多少力量還無法料定。而且之後也許還會遇到同樣的情況,如果在短期無法獲的力量,我們就無法前進了。”
宇文慧身在仙玉之中,知道的較多,算計一陣,點頭道:“煉玉訣內說過仙玉之力特性與仙力並不一樣。每塊仙玉之力雖然可以自己產生力量,但達到一定數量就會停止,而且產生的速度會因為仙玉所用次數地多寡而受影響。”
耶律雲望向上空,搖頭歎道:“如果直接能飛多好。”
“不如我再去查看。”
“不必了,路只有一條,除了向前走別無辦法。”耶律雲忽然站了起來,豪氣沖天地道:“不管了,就算危險我也要試一試,就用五把碧血飛刀飛過去。”
宇文慧了解他的性格。雖然知道危險性極大,但沒有阻止,柔聲道:“我在前面監視江水的漲落。”
“我們走。”下了決定之後。耶律雲顯得更加輕松,伸手整了整背上地銀槍,然後左手和右手各握著兩把飛
飛刀拉著他飛上了半空,此時正值水退,所以江面無風,耶律雲就像是掛在天空似的,一點點向河道上游飛去。
宇文慧時而跟在他的身邊,時而飛到他的前面,偵察江水的異變。
“雲哥。狂風和江潮來了,快想辦法。”望著漸漸加強的風勢,宇文慧回頭大叫道。
耶律雲心中一驚,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地沙洲,輕輕一咬下唇,忖道:“不成功便成仁,拼了。”
懷著堅定無比的決心,他開始釋放仙玉之力,一陣碧綠和一陣花香之後。身體的四周出現了一層碧色的光膜,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而狂風的力量遇到光膜之時就會被融化,所以在他飛行的路線上,就形成了一條綠色而又帶著花香的空中信道。
很快,江面上狂風大作,前所未有的強風仿佛有靈似的,專向空中地挑戰者發起了攻擊,吹得耶律雲身子往後飄。而飛刀地速度也漸漸地停止。無法向前。
耶律雲皺了皺眉頭,雖然有仙玉之力的保護。但風地力量永無止盡,這樣下去很快就會用完,之後便只能聽天由命了,為了避免這一現象,只有另想辦法。
身下的江水被狂風卷起了數丈高,咆哮著向前沖去,竟有擊毀山河的氣勢,像是在告訴他只要一入水中,便永無回頭之路。
宇文慧回到了玉中,與他一起施展煉玉訣,使發揮出來的仙玉之力前所未有的強大,開始時,兩人之間的配合還不太成熟,但兩人畢竟是相處很久,心意相通,所以練了一陣便已經習慣了。
昏黑色的狂風就像是有靈似的,緊緊地與耶律雲纏斗在一起,竟還把江水帶上半空向他發起沖擊。
耶律雲真正的領教了魔畫地厲害之處,這些狂風和江水就像是魔畫的主人,向任何進入領地的人發動進攻。
“雲哥,能嗎?”
“事到如今已無退路,慧妹妹,禰配合我,我要找出風力最弱的點。”
“我知道了。”
“嗚——噢!”風聲不斷地在耶律雲的耳邊呼吼著,像是憤怒的向他吶喊,又像是在對他挑戰。
耶律雲忽然放棄身體的保護,只是將力量集中在頭頂部,仙玉之力並非普通的力量,憐花玉和百草玉的力量將迎面吹向他地風力一一消滅,使飛刀在一種沒有阻力的情況下飛行,速度立時提升了許多,將他的身子也拉平了,然而耶律雲的後面卻承受著強大的力量,面對一輪又一輪的刀割似的狂攻。他知道如果分力保護身軀,前進的速度就會減弱,總有力盡的時刻,與其如此,還不如咬牙挺住狂風對身體地肆虐,全力前進。
劇烈地痛楚開始侵蝕著他的下半身,但他還是咬緊牙關硬挺著,因為他很清楚,成敗在此一舉。
突然,綠色地光芒破開了昏黑色的狂風,箭一般向前沖去,如同在天空中抹出了一彎淡綠。直向江的上游沖去,勢不可擋,沖破了第一次的江潮。
“終於突破了!”耶律雲滿臉喜色地大叫了起來。
第一輪的對抗中,他勝了,但也幾乎累得精疲力盡,尤其是下半身。更是失去了知覺。
“雲哥,擺脫了嗎?”
“嗯!”
宇文慧鑽出仙玉看了看四周,果然發現一切都恢復了平靜,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拍手叫道:“太好了,我們成功渡過了一道難關。”
耶律雲回頭看了看幾乎沒有知覺地身體,搖了搖頭道:“看來只有一關一關地拼下去了。”
宇文慧飄了過來,搖頭歎息道:“真是厲害。”
耶律雲松開右手,摸了摸沒有知覺的腿部。發現兩條腿竟然被冰封住了,厚厚的冰層包裹在肌膚上。
“雲哥,你的腿!”宇文慧也看到他腿部的異狀。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別擔心,我有辦法。”耶律雲咬了咬牙,從背上抽出銀槍,利用槍尖鑲著的火靈珠噴了三昧真火。
冰塊在熱力之下很快就化了,滴到了無盡地深淵,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雙腿恢復知覺,因為寒氣早就鑽入了肌膚之內。
耶律雲不敢在空中停留時間太長,把銀槍插好之後再次向前疾飛。
“雲哥,前面還會遇上十幾次狂風。你的腿又變成這樣,還是別冒險了。”宇文慧擔心道。
“現在回去還是一樣會面對狂風巨浪,不如勇往直前。”耶律雲笑了笑,閉嘴不言,喚出酒符,想利用舌尖一點一滴的把各種仙酒往嘴裡滴。
幾口仙酒下肚,腹中驟然暖了許多,一團熱氣從他的身上直入雙腿,很快就將腿中的寒氣逼走了。頓時他感到渾身舒服,不禁感歎著仙酒的威力。
然而飛了一陣,又遇到了第二輪的狂風和江潮,這一次耶律雲改變了策略,讓宇文慧催促仙玉之力,而他則全力制造仙酒,減少狂風對身體造成的傷害。
由於只有一人施術,所以速度明顯慢了許多,狂風則用鋼鐵似地風壁將他們攔了下來。而且還將風壁圍成一圈。有意將他困在這空中的牢籠裡。
耶律雲發現情況不妙,心中大驚。他知道自己不能把風當成是自然的現象,這裡地風根本就是有靈的生命體。
“雲哥,我一個人不行,還是一起施術吧。”
“好!”耶律雲見沖不破風壁,只好放棄對身體的保護,全心全意地催動仙玉之力,以最猛烈的勢態沖向風壁,試圖一舉突破。
然而風壁的力量極其強大,被擋在之外雖然受困但沒有太大的壓力,一但進入風壁,情況就不一樣了,耶律雲明顯地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大山壓在下面,想移動分毫也十分困難,如果不是有仙玉之力硬撐著,只怕早就被壓成碎片了。
“完了,這下連鬼門也叫不出來,唉,我還是太自信了。”耶律雲雖然全力抵抗風壁的壓力,但一種無力感還是跳入他的心頭。
就在他幾乎無法承受風壁地壓力之時,二段新的酒符跳入他的腦海之中。
“輕雲!流水!”
看著腦中兩段及時出現的酒符,耶律雲仿佛看到了希望,新的酒訣每一次都在他最危險的時候出來相助,所以他根本沒有多想,先後念動了兩段酒訣。
一陣濃香的美酒入腹即化,而且很快就產生了反應,耶律雲感覺到身子突然變得輕若無物,仿佛是被重錘擊中的棉花,毫不受力,卻又像流水一樣的光滑,利用仙玉之力在風壁中造成小小地裂縫滑了出去,順利擺脫了空中風牢的束縛。
狂風似乎很不高興,想再次圍困他,然而耶律雲的速度卻一下提升了數十倍,不斷吸收“流水”和“輕雲”兩種仙酒之後,他的身軀變得又輕又柔又滑,在飛刀和仙玉之力的帶動下,可以高速在空中滑行,不受風力的拘束,在風的空隙中滑翔。
宇文慧對於這種突然而來的變化感到又驚又喜。好奇地問道:“雲哥,怎麼會這樣?”
耶律雲露出狂喜之色,興奮地道:“是酒符,是新的酒訣,有了這種兩種仙酒,就算被大山所壓也會毫發無傷。”
宇文慧甚是歡喜。跳出了仙玉好奇地打量他,果然發現他地身子像一片樹葉似地,在風中來回滑動,就連風壁如此強大的壓力也能穿過,俏聲笑道:“雲哥,這下好了,我們可以突破了。”
“嗯!”耶律雲得到新地酒訣,對突破魔畫感到信心大增,因為每一次在最危急的時候得到酒訣之後便是遇難呈祥。
風雖然不斷地咆哮著。卻無力再圍困他了,被他用仙玉之力一舉沖破了風力,瀟灑從容的離開了。江水也無奈地退走了。四野再一次恢復了平靜,這一次耶律雲不再著急前進,而且停在空中,眺望著廣闊大江,心中十分得意,此次修練之旅最大的目標就是為了酒符,但在十八層地獄中並沒有得到新地酒訣,想不到進入魔畫後就學會了兩種新的酒訣,這兩種新酒符用處極大。以後無論是戰斗還修練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這次的收獲真是不小,不但可以活用仙玉之力,還得到了新酒訣,看來只有危險的時候才能逼出新的酒訣。”
“雲哥,路還長呢,我們快走吧!”宇文慧同樣感到雀躍,圍在他身邊來回的轉動,興奮不已。
“上路。”耶律雲眺望前方,熾熱的雄心更加高漲。
在仙酒的輔助下。他們很順利地突破了十二次攻擊,狂風完全敗在他的手下,當第十三次大風湧起的時候,竟然主動為他讓開了一條無風地空中信道,仿佛是向他做出臣服的表示。
耶律雲欣然領受,與宇文慧一起悠然地漫游在空中,直到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片綠色。
“到了,就是這裡。”宇文慧興奮地指著遠處依稀可見的小島叫道。
“下一個落腳點到了。”耶律雲從容地笑了笑,加速向小島飛去。
然而當他飛到近處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江中小島的面積,比他們之前所在的沙洲要大百倍有余。島上樹木茂盛,如果不是飛在空中,根本無法看到島的另一端。
“好大呀!”宇文慧前兩次來都沒有接近,這次飛到島的上空,才發現島的面積竟如此之大,不禁大為驚訝。
“大島也好,小島也好,只要能讓我們休息一下就是好地方。”耶律雲說著便跳下了地面。
樹林又大又密,站在外面只能看到了一片碧綠,由於無法斷定畫中是否有異人異獸出沒,所以耶律雲抽出背上地銀槍,小心翼翼地步入樹林。
宇文慧在他的左側飄著,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驚訝地指著他,說道:“雲哥,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耶律雲赫然止步,轉頭詫異地問道:“我不一樣了?”
宇文慧繞著他飄了一圈,笑道:“你的眉間似乎有一點點白氣溢出,和我身上的一樣。”
“白氣?”耶律雲低頭看了看自己,除了早就破爛的衣衫之外,沒有任何異常。
宇文慧指著他的眉心,道:“這裡有一點白。”
耶律雲茫然地摸了摸腦門,詫異地道:“我怎麼感覺不到?”
“眉心有一點點白光,但時有時無。”律雲摸了半天也摸不出東西,聳了聳肩道:“算了,不管它,還是進島看看吧。”
“嗯!”
樹林又深又大,卻沒有任何鳥雀,十分寧靜,每走一步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然而就在他們放松的時候,林子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對話聲。
“噫!”耶律雲猛然站住了,放松地情神立時又緊緊地繃了起來。
“雲哥,有人在說話!”宇文慧也被前面傳來聲音嚇了一大跳。
耶律雲臉色十分凝重,如何也沒有想到畫中竟然有人,但當他想起出畫的人少之又少,而進畫的人卻不知有多少,也許有些進入魔畫卻出不去,所以滯留在內。
想到此處。他的情緒稍稍放松了一點,安慰道:“慧妹妹別怕,只要是人就不可怕。”
宇文慧點點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道:“去看看嗎?”
“嗯!”耶律雲拖著槍慢慢地向右側移去。
繞過一塊草地,又跨過一排灌木,遠處茂密蔥郁的樹林中赫然出現了一間木屋。
“這裡有人居住?”
耶律雲也曾試過伐木。所以知道砍一棵樹所要花地時間和精力,還要有利器,否則絕不可能砍斷樹木,然而這裡卻有一間小屋,如果不是天然形成,建屋的人的實力就非凡小可了。
宇文慧小聲問道:“還要往前嗎?”
耶律雲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此時木屋前突然有兩個人影晃動,他們定睛一看,發現是兩名老人。一人身著白色地長褂,另一人身著紅色地長褂,都是滿頭白發。但臉色紅潤,沒有一絲皺紋。
紅衣老人突然朝著耶律雲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笑道:“老甲,我說地沒錯吧,果然又來人了。”
白衣老人朝他擠了擠眼睛,嘿嘿笑道:“我猜對了,是兩個人。”
紅衣老人鼓著腮搖了搖頭,叫道:“明明是你錯了,旁邊那個明顯是個鬼魄。根本不是人。”
白衣老人一時語塞,但隨即反駁道:“你也說錯了,魂魄都有陰氣,而這個女娃子卻身繞仙氣,根本不是鬼。”
“哼,你強語奪理。”
“你理橫折曲。”
耶律雲見兩名老人竟為他們爭吵了起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看著兩人長得挺和善,心中的猜疑全消。迎上來含笑拱手問道:“兩位老人家怎麼會在這裡?”
白衣老人卻不理會他的提問,拉著他的手臂,指著宇文慧一本正經地問道:“這女娃子是人是鬼?”紅衣老人也緊張地拉著他的另一只手道:“明明是鬼,不是人。”
耶律雲呵呵笑道:“你們都錯了,慧妹妹是仙魂,不受諸界管轄。”
兩名老人同時一拍大腿,齊聲叫道:“哈哈,是仙魂,我們兩個都錯了。”
宇文慧見他們有趣。繞著他們轉了一圈。然後回到耶律雲的身邊俏聲道:“他們真是有趣,一點也不像老人。”
耶律雲笑了笑。拱手道:“請問兩位老人家叫什麼名字。”
白衣老人笑道:“我是老甲,他是老乙。”
“甲乙?”耶律雲有些茫然。
被稱為老乙的老人揚了揚白眉,笑著解釋道:“他叫天甲散人,我叫明乙真人,難道不是老甲和老乙嗎?”
耶律雲恍然大悟,恭敬地又行了一禮,笑著問道:“兩位也是被困在畫中的嗎?”
“困?”兩位老人突然一愣,隨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難道不是嗎?”耶律雲莫名其妙看著他們,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天甲散人捻著白髯笑道:“我們兩個進進出出不知道幾萬次了,這魔畫的力量雖然強大,但也困不住我們。”
“幾萬次?”耶律雲聽地呆住了,木然看著他,臉上盡顯疑惑。
明乙真人得意地撇了撇胡子,笑道:“七大魔畫我們都去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當然,對普通人來說這是不可想像的。”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
耶律雲自然聽出話中的意思,想起卓照矢說過七大魔畫不是等閒之輩能安然渡過,尤其是七大魔畫之首地夜花吞月圖,據說自古以來,能安然離開的只有三人,然而眼前這兩名老人卻說自己到過七大魔畫,不由得肅然起敬,問道:“聽說夜花吞月圖只有三人能安然通過,原來兩人老人家就是其中的兩人。”
“三人?”天甲散人呆了呆,轉頭望向明乙真人。茫然問道:“只有三個嗎?”
明乙真人搖頭道:“不知道,不過當時好像是有不少人在裡面。”
“管他呢,反正我們能出來就好。”
耶律雲指著木屋問道:“這間小屋是你們建的?”
“當然,除了我們還會有誰?”
“佩服!”耶律雲笑道:“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砍下一棵樹,如果想建屋只怕要累死了。”
天甲散人詫異地問道:“你居然能砍樹?這木頭可不是普通的木頭,連我們兩個也要花點氣力。想不到你一個小娃娃也能砍樹。”
耶律雲見他叫自己小娃娃,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明乙真人卻指著銀槍,笑道:“老甲,連這玄武靈槍都看不見,你的眼睛還真差。”
天甲愣了愣,轉頭望了望耶律雲的銀槍,笑道:“那只吝嗇色的老龜居然肯把寶貝送人,還真少見,你運氣真好啊!”
耶律雲更為驚訝。急聲問道:“你們認識天頂之中地大龜?”
“天頂!”天甲散人和明乙真人被他說得愣住了,驚訝地打量了他半天。
“老甲,這個小子還真是古怪。天頂明明是天界地,而他又不是天界的人,手上的東西卻是玄武靈槍,唉呀!太亂了。”
天甲散人的眼光忽然一直,指著他問道:“老乙,你看他的額頭!”
明乙真人順著他地手指望去,也驚的呆住了,喃喃地道:“酒爵初段,一個凡人。不得了啊!”
“酒爵初段?”耶律雲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坐下來說。”天甲散人親熱地拉著他走到屋前的草地上坐下。
“真是古怪的少年,一身兼有仙界,天界和人界地力量,還帶著一個仙魂。”明乙真人晃著腦袋也坐了下來,含笑問道:“你學了酒符吧?”
耶律雲驚得跳了起來,愣愣地看著他,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明乙真人拍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坐下,然後含笑道:“額前一點酒仙白,自然是學了酒仙的酒符。”
耶律雲摸了摸額前。詫異地道:“真有白氣?”
宇文慧嫣然笑道:“我說了你不信,這次信了吧?”
“禰也看得見?”明乙真人吃驚不小。
“嗯!”宇文慧含笑點點頭。
天甲散人笑道:“老乙,這還不清楚,女娃子是仙魂,眼睛是仙氣洗煉過的,這些東西自然能看見。”
明乙真人恍然大悟,伸手在額上拍了一下,笑道:“我把這事忘了,不錯。禰這魂魄是仙氣所煉。自然與眾不同。”
“兩位老人家……”
“叫我老甲!”
“叫我老乙!”
耶律雲見兩個像老頑童似的,不禁笑了起來。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老甲老乙,你們能告訴我有關酒符地事嗎?”
天甲散人和明乙真人相視一笑,對耶律雲的爽快十分滿意。
“酒符是酒仙的得意仙術,現在地酒仙應該是關皓月吧?”明乙真人轉頭問道。
“對,是他。酒符一定是那小子制地,他是酒中仙,小老弟,你這酒符也是他送地吧?”天甲散人將目光移向耶律雲。“不錯,我在玲瓏天遇到關大哥時,他請我喝了一千多種仙酒,酒符也是他臨走時贈的。”說起關皓月,耶律雲打心眼裡感激,如果沒有酒符,所經歷地難關只怕都過不去。
明乙真人晃著腦袋笑著道:“這小子還真多事,好好的仙界不住,居然跑到玲瓏天去了,看來也是在仙界呆不住。”
“我們兩個還不一樣,沒事跑到畫裡逍遙快活。”
“這倒也是。”
耶律雲聽得愣住了,心裡一直在猜測這兩位老人的身份,自從聽說他們認識關皓月,便猜想著兩人是仙界的人,然而從這短短的對話中卻聽出他們曾住在仙界,而且對於仙界頗有微詞。因而更加斷定他們是仙人。
同時,他地心裡又生疑惑,沒想到仙人居然會對仙界有負面意見,這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不禁有些納悶,心想:“仙界不是至高至上的地方嗎?岳父千方百計想去仙界。可這兩位卻又從仙界來到畫中避世,實在太奇怪了,為什麼會有人不想留在仙界?”
兩位老人似乎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相視一笑,閉口不再往下說。
耶律雲對仙界的興趣來自於它的神秘和艱難,尤其是卓照矢對仙界狂熱地期盼,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是仙人吧?”天甲真人尷尬地吱唔了一陣,既不願說謊,又不想直說。
明乙真人神秘地笑了笑。道:“這可不能說,知道也沒什麼用。”
“看來你們的樣子倒是活的挺快活的。”
“那是,天下誰能比地上我。反正不用吃喝,在這裡和老乙說話聊天,看看江水陰風,倒也挺快活。”
宇文慧和耶律雲漸漸開始了解這兩位老人的性格,雖然沒有直接明言,但這兩位老人認識關皓月,又知道酒符和仙界地事,可以肯定是仙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朝對方笑了笑。像是在說“原來這就是仙人”。
天甲散人和明乙真人見到有新人進來很高興,舉止動作竟有些像小童似的,還有些手舞足蹈,雖然如此,但在耶律雲看來他們一切表情十分率真,沒有絲毫的虛假,是一種極度的真摯,所以相處起來很舒服。
耶律雲又問道:“為什麼跑到畫中居住?難道仙界不好嗎?”
明乙真人左右顧而言他,道:“畫裡的世界不是挺美嗎?高興就好。”
耶律雲又把目光移到天甲散人身上。
天甲散人的目光也在避開他。躲躲閃閃,忽然想酒符的事,避重就輕道:“對了,你不是要問酒符,我可以告訴你。”
耶律雲自然察覺到如此明顯地逃避話題,但看著二老為難地樣子,不再多問,然而心中第一次對仙界有了一絲負面地印象,想登仙界地心也減弱了一些。
他沒有再問有關仙界的事。順著話題問道:“你們說什麼酒爵初段?”
話題一轉。兩位老人立時精神百倍,明乙真人首先晃著腦袋贊道:“關皓月那小子煉制地酒符的確是樣好東西。藏百寶於酒中。”
“哦!”耶律雲見他如此評價,好奇心大增,直盯盯地看著他,問道:“什麼藏百寶於酒中?”
天甲散人解釋道:“那小子沒有進入仙界之前有兩種嗜好,一是喝酒,二是收集法器,後來他學會了仙酒,所以登入仙界,但他平生收集了無數法器,捨不得扔,所以突發奇想,就挑了一百種優質的法器化入了每一次仙酒之中,因此使仙酒平白無故變成了法器。”
耶律雲拍手稱趣,笑著問道:“你是說其中一百種仙酒能變成法器?”
“沒錯。”明乙真人接口說道:“不過這是他的秘密,誰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種仙酒可以化成法器,如果在人界使用,這都是極品法器,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所以只要練好了酒符,任何法器都可以扔了。”
耶律雲真正地領會到酒符的厲害,笑道:“看來我要努力修練酒符,以後任何法器都不用帶了。”
“酒仙的酒符自然比人界的法器好,而且又方便,我見關皓月那小子隨時隨地都有酒喝,做仙人像他這樣可真夠舒服的。”明乙真人的語氣中竟有些羨慕。
天甲散人問道:“小老弟,我看你半仙半人,又去過天界,你現在到底屬於哪個界地?”
天甲散人指著他朝著明乙真人笑道:“拿著酒符在人界騙吃騙喝,大概連人界的皇帝都能做。”
耶律雲不好意思地訕笑道:“我只會六種酒訣,還有很多要學。”
“這是當然,你才是酒爵初段,剛剛學會仙酒,離最高級還差的還遠呢!”
耶律雲好奇地問道:“我是初段。最高是什麼?”
“最高是九段,只看你眉心的氣就會知道,一白二紅三青四黑五黃六綠七灰八藍九紫,不過這是段位等級,不是酒訣的數目,即使學會了所有的酒訣也未必是九段。反之,只會一個酒訣也可以是九段,全在乎你這酒訣的純度。”
耶律雲將這段話一一銘記在心,忖道:“原來酒符如此深奧,只要我多學幾樣,根本不需要法器,既方便,又有用,關大哥地這份恩情實在太重了。”
宇文慧著實替他感到高興。尤其是聽說他已是半仙半人,跨躍生死大限,更是興奮。含笑道:“雲哥,你真厲害。”
耶律雲哈哈一笑,道:“我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不算什麼真本事,要是能像關大哥那樣將法器煉入酒訣之中,這才是真本事。”
“好,小伙子說得好。”天甲散人拍著大腿大聲贊了一句。
“這個小子為人豪快,合我脾氣。”明乙真人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又問道:“以你現在地實力。天界也該找你了吧?”
耶律雲笑道:“我在鬼域修練,然後進入了魔畫,天界也許還不知道。”
“你在鬼域修練?”兩名老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
“是啊!”耶律雲對兩人都露出驚愕的表情十分不解。
天甲散人搖頭道:“你這小子還真挺怪的,去的地方真多,不過鬼王那個吝嗇鬼,連我們都不讓去,居然肯讓你在他地地頭修練,真沒想不到,真是福緣深厚。”
耶律雲含笑道:“我和他有約。我用仙酒助他化解十萬怨靈,他讓我妻子還陽。”
“化解怨靈?”明乙真人捻著白須道:“原來那個老兒也有麻煩的時候,嘿嘿,化解怨氣還是仙酒最有效,你抓住了他這個把柄,想要什麼都可以。”
宇文慧小聲在耶律雲耳邊提醒道:“雲哥,我們還要出畫呢,不如問問他們出畫的方法。”
“嗯!我知道。”耶律雲沒有忘記自己進入魔畫的主要目標,看著二老含笑問道:“老甲、老乙。不知這畫裡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明乙真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反問道:“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闖一闖?”
“我當然要闖,只是想有個心理准備。免得走錯了方向。”
天甲散人搖頭道:“有准備就不好玩了,魔畫雖然力量不小,但以你地實力應對,也不算是太大地難關。”
耶律雲聽了一愣,沒想到他居然用一個玩字來形容魔畫中的強大威力,但想到他們地仙人身份,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於是站起來就想告辭。
明乙真人伸手按著他地肩頭,含笑勸道:“小老弟,先別急著走呀,這裡難得有人來作客,陪我們兩老多坐一陣不過份吧?”
“當然可以。”耶律雲通過他們得知了酒符的秘密,心存感激,欣然答應了。
聊了一陣,他想起歷年來失蹤在畫中的人,好奇地問道:“你們看過其他人嗎?”
“很久以前看過一大批。“出去了?”
明乙真人指了指下面,道:“死了。”
耶律雲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都死了?”
“實話告訴你吧,這裡地水和風並不一樣,你們從下游而來,那段水域是毒水段,江面之下是毒液層,只要一沾就死,只能從空中通過。”
耶律雲嚇得冒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飛刀承受不起樹木的重量,自己一定會嘗試水空並進,也許就踏不了這個島了。
宇文慧面色蒼白地看著他,顫聲道:“雲哥,我們運氣真好。”
明乙真人見了他們的表情。哈哈一笑道:“現在你們應該知道為什麼樹木如此堅硬吧。”父說我的仙緣深厚,倒也不是虛言。”
“仙緣!”明乙真人含笑頷首道:“說得不錯,若說你的仙緣倒是我見過最廣的一個,不過你真的想登上仙界嗎?”
耶律雲淡淡一笑,不諱言地道:“仙界在人們的心中大概是一個美好幻想。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分別,而且我有些能力,所以想去看一看,只不過我答應要輔助別人登上仙界,所以還是會盡全力修練。”
“幫人登上仙界?”對於他地答復,兩位老人都覺得很好奇,因為這個原因與以前聽過地所有原因都不一樣,沒想到居然有人要幫別人登上仙界。
明乙真人嘿嘿笑道:“我只聽過想自己修練成仙,從沒聽過幫別人修練成仙。果然是個古怪小子。”
耶律雲忽然想到這兩位老人既然是仙人,也許見過卓文嫣的母親,心中猛地一跳。
“老甲老乙。我能不能問一個人?”
“誰?”
“一位從明絡天升上仙界的女人。”
兩位老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充滿了迷茫,然後一起搖了搖頭。
“沒有這人還是想不起來?”
天甲散人又搖了搖頭,道出了一句令耶律雲萬分震驚的話:“明絡天內沒有女人。”
“明絡天內沒有女人?”耶律雲臉色大變,驚得一跳而起,直愣愣地看著兩老,做夢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明乙真人點點頭,正色道:“老甲說得沒錯,這事我也知道。明絡天裡根本就沒有人,全都是神鳥異獸,人類是不會進明絡天的。”
“神鳥異獸?”,耶律雲又吃了一驚,呆呆地望著捻著白髯地天甲散人。
“嗯,那裡我去過,的確都是些古怪地鳥獸。”
耶律雲心中焦急萬分,又問道:“你認識卓照矢嗎?”“卓照矢!”天甲散人歪頭想了半天,最後搖頭應道:“不知道。沒聽過這個人,老乙,你呢?”
“我也沒聽過。”
耶律雲一聽心裡就急了,卓照矢的話真真假假,實在難以辨別,雖說現在沒有什麼利益關系,但如果他說的都是假的,問題就大,然而相處的這段日子倒也看不出什麼。至少送了一塊仙玉。還指引了進入魔畫的方法,一切都似乎很正常。不像是有什麼企圖。
“你不會被人騙了吧?”明乙真人直爽問道。
耶律雲緊緊地皺著眉頭,喃喃地道:“他說自己是明絡天的天帝,難道在撒謊?”
“明絡天地天帝?”天甲散人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搖頭道:“明絡天的天帝名叫鳳君,是一只華光萬丈地七彩大鳳,我們都認識。”
這一刻耶律雲徹底地失望了,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試圖將激蕩的心情平復下來,然而一切就如魚骨哽喉,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明乙真人茫然地問道:“你不是去了玲瓏天嗎?怎麼又與明絡天地天帝拉上關系了?”
“我的岳父卓照矢說自己是明絡天的天帝,妻子修練成仙之後就把他扔下不管,他一氣之下逃到人界躲了起來。”耶律雲的心情很沉悶,卓照矢謎一樣的身份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一個天帝跑到人界躲了起來?”天甲散人無法置信地看著他,搖頭道:“這絕不可能,身為天帝,有自己的一套規矩,不可能隨便離開,就算三十三天之間也不能隨意往來,而且明絡天是三十三天中排行第四地天界,與人界相差極遠,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就下來了,何況它還是只七彩大鳳,走到何處都會有人留意。”
耶律雲呆呆地坐倒在地上,一言不發。
宇文慧見他臉上極差,柔聲勸道:“雲哥,別生氣了。”
耶律雲寒著臉沉吟道:“從他逼婚的那一刻。我就有所懷疑,只是他把爹請到府上,我才不得不去,然而後來卓照矢表現的十分親切,不但說出了自己的苦衷,還贈送了仙玉。沒想到這一切卻是謊言。”
“反正你也沒有什麼損失,現在知道他說謊,以後躲開不就行了嗎。”
“沒這麼簡單。”耶律雲懊惱地搖頭道:“以他的實力,如果真有所圖,一定不是小事,也許他在等待什麼。”
宇文慧幽幽歎道:“最可憐的恐怕是卓姐姐了。”
耶律雲猛地一顫,驚愕地道:“姐姐她難道也是……”
宇文慧連忙辯解道:“卓姐姐雖然是他的女兒,但從她的舉止和談吐看來,她是一個很優雅高貴地人。絕不會欺騙我們,我相信她。”
“嗯!”耶律雲想起卓文嫣的種種,也覺得她同樣被蒙在鼓裡。
天甲散人見兩人的神情過於凝重。笑著勸道:“這裡是魔畫,別繃著臉,人生難得一笑,還是開心一點好,別想太多了,陪我們兩老說說話吧!”
“是啊,是啊,開心就好。”明乙真人連聲附和著。
耶律雲勉強笑了笑,但心裡還是挺沉重。唯一慶幸的是姬娉婷和宇文慧如今都在自己的身邊,不用再受卓照矢的威脅,只要暗中安排好父親地去處,就可以從容與他進行周旋。
明乙散人親切地搭著他的肩頭笑道:“你有酒符,又有這玄武靈槍,還有什麼好怕的,想開一點,有了實力還怕什麼。”
對呀,只要有實力與卓照矢抗衡。無論他有什麼詭計都可以視若無睹。
想著,想著,耶律雲又高興了起來,含笑道:“老乙說得對,只要有實力,沒什麼可怕地。”“噫!”天甲散人忽然伸手抓住他地左手,見整只手被玉包裹,晶瑩通透,十分古怪。而手臂也不是普通的肉身。不禁大為好奇,詫異地問道:“好奇怪地手啊!我還沒見過如此古怪的手。”
明乙真人仔細地看了半天。搖頭贊歎道:“原來是仙玉,天下能讓仙玉結合的恐怕沒有幾個,嗯,還有幻靈籐,想出這個辦法地一定是天才,沒有什麼比幻靈籐更能承載力量,不然你這手早就被仙玉之力暴裂成碎片了。”
耶律雲感歎道:“全靠大龜教我,才有今天的我。”
天甲散人嘿嘿笑道:“那只丑龜的心腸還真不壞,沒白費一個好人材,不過這幻靈籐可不容易找,你能得到實在是福緣深厚。”
“是啊,沒什麼比重新擁有一只失去地手更加幸運,比起世間的殘障之人,運氣實在太好。”耶律雲輕輕地撫摸著光滑的玉手,感慨萬分。
“小老弟,你這只左手恐怕是世界第一手,嘿嘿,仙玉融合,力量無窮啊!”
耶律雲嘻嘻一笑,又問道:“老甲老乙,你們知不知道哪裡有更多的仙玉。”
天甲真人嘿嘿一笑道:“我們怎麼會不知道仙玉,仙玉雖然包裹著仙氣,但在我們的眼中一目了然。”
耶律雲大喜過望,問道:“能教我嗎?”
明乙散人朝著宇文慧呶了呶嘴,調侃道:“放著好幫手不要,你還真夠笨的。”
耶律雲轉頭望去,忽然想起宇文慧的雙眼經過了仙氣凝煉,已經不是肉眼凡胎,而且還能看出自己眉尖有白氣溢出,一定有異力,不禁撫掌大笑道:“對呀,有慧妹妹在,自然能看出仙玉,我還真挺笨的,哈哈!”
宇文慧嫣然一笑柔聲道:“雲哥放心,我會永遠跟著你。”
雖然被卓照矢的事擾亂了平靜地心情,但耶律雲很快就恢復了,樂觀的性格和勇往直前的斗志都使他能夠正確對侍任何潛在的危機。
小島中不時響起歡聲笑語,兩名仙人就像耶律雲的兩個老朋友,不斷拉著他說話聊天,雖然只是閒談,但其中卻藏著許多珍貴的消息,耶律雲受益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