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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也不管十八還愣在原地,她獨自向前了幾步,將要出園之時卻往左一拐,人已經鑽進了矮矮的常青樹之後。她還不忘回頭對十八輕聲道,「你別過來,兩個人目標太大了,你就在這等我!不然……哼哼!」
十八隻感到寒毛都豎了起來,不出所料小月她是有陰謀陽謀預謀的……欲哭無淚的十八乖乖地做起了望風的小弟,可憐兮兮地蹲在了新開發的「常青樹路」出口處。
這裡小月一路暢通無阻——除去那些不聽話的枝椏不小心劃過手臂,也沒有什麼小貓小狗的被踩到,一路曲曲折折跌跌撞撞,好歹是摸索到了牆角的一扇小窗旁。
她早就看到這扇小窗了,書房的小窗正對著高牆,只餘一線小小的空間,正種著一排常青樹。有牆角聽為什麼不聽,十八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
小月貼近了窗欞,是紫老爺的聲音,「多謝抬愛了……」
「紫老爺的意思?」
這聲音……
小月吞口水,抖索了幾下,慢慢慢慢,一點一點,微微地露了半隻眼睛斜視了一下。
果然是那只悶騷狐狸……
慕容軒容還是那副鬼樣子,此刻正對著小窗,臉微微偏向了紫老爺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側面柔和的線條,眉眼柔順,嘴角勾出的笑容也依舊含春。奇怪的是,一向看起來儒雅斯文的軒容身後,此刻筆直站著一位冷面女郎,如錦鍛般修身的黑色長袍勾勒出惹火身姿,緊抿的薄唇,臉上肌膚白皙賽雪,映襯著那身黑袍顯得愈發的冷峻。
一眼瞟去,小月也不敢多看,繼續埋首進行偷聽大業。
「只是小女還年幼……恐怕無法匹配……」
「哦,我知道了,」聽得軒容那廝輕輕一聲低笑,語調平和得好像根本沒有被拒絕,「莫非紫老爺是覺得本王年紀大了?辱沒了令千金?」
「不敢不敢,是小女匹配不了王爺……」
小月聽得心內一緊,難怪紫阡陌不在家了,原來是軒容王爺看上了她,紫老爺讓她避難去了。這個王爺可是有王妃的人,紫老爺是萬萬不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這勞什子王爺的……
不對啊,軒容王爺和紫阡陌可還差著一輩呢,不過小月再一細想,先前朗夜說皇后和王妃還是姐妹,那朗夜是王爺的侄兒,同時卻又是王爺的姐夫……
這……這……也太亂了吧……不過既然有了先例,那麼現在軒容王爺要讓紫阡陌嫁給他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小月吞了吞口水,繼續聽下去。
不知紫老爺是不是瞧出軒容王爺臉上不快了,連忙又解釋道,「並不是老夫不想,只是小女沒有福氣,還未出生之時就已經許配人家了。」
「不知小王可有幸知道那是哪位公子?」
哼,告訴了你,你好下手?小月一個人在心裡嘟囔。
紫老爺頓了一頓,「其實這門親事,還是先皇所定……」
聽聽,聽聽,人家的後台多大。小月暗爽,很想看悶騷狐狸的憋屈樣啊……
再偷偷地把頭抬起一點點,拿眼偷瞄,只是竟然不小心對上了那個酷美女,小月暗叫一聲不好,等了許久裡面卻沒有一點反應……
怎麼回事,酷美女不是王爺的人麼?怎麼這麼久都沒告發她啊?
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不怕死的小月又冒出了頭……
屋內的軒容王爺沉默半晌,不知在思考什麼重要大事,紫老爺則冷汗涔涔,這個軒容喜怒不形於色,總是笑顏待人,正因為如此,他必定是城府極深之人。
軒容王爺偶爾瞟向窗外,只見他臉上笑意愈濃,小月連忙縮了回去,打算就此逃離犯罪現場,臨末還能聽到軒容溫潤的聲音,「既如此,那是我福分不夠了。告辭。」
軒容王爺出來卻是頓了一頓,「宣於,你就在這守著,我去去就來。」
「是,王爺!」宣於垂眉斂目,退下了,任由軒容王爺徑直走向了那片常青樹叢。
走得近了,軒容早看到小月露在外的一角粉衣,宣於剛剛告訴他的時候,他還不相信,他甚至不再去問紫老爺究竟先皇將紫家千金許配給了誰。許久不見她,心裡早已波瀾萬丈,可長久以來的習慣,臉上依舊只是淡淡一笑,「好久不見了。」
小月還是蹲在那一動不動,自欺欺人自言自語道,「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軒容不禁失笑,好整以暇地背手而立,仰望天空,「今晚星辰黯淡無光,可偏偏月亮躲在雲層之後不肯出來,真是掃興啊!」
小月一哽,被發現了!
不情不願地重新鑽出來,腦袋正上方那一輪滿月不還在嗎?要她出來就直說啊,還說什麼月亮躲在雲層之後……小月哼哼了幾聲,抖落幾片發黃的樹葉。
軒容轉過頭,看到了她倔強地把頭仰得老高,月華似乎都撒在了那張傾城的臉上,軒容情不自禁,伸手就要為小月拈去頭上殘留的一片。
看著他的手伸過來,小月利索地把頭一偏。
軒容手停在半空,卻一點也不尷尬,慢慢地又收了回去,交疊握在身前,臉上還是溫和的笑,「你在紫府過得好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紫府?」小月懷疑道。
「我現在知道你在紫府了。」軒容很坦然地面對她的眼光,好像真的是剛剛才知道似的。
「你要娶紫家小姐?你不是有王妃了嗎?」小月懶得跟他計較,說話間也絲毫不再客氣了,她不喜歡軒容看她的眼神,看得令她發毛,好像是被當做了一件物品,而不是人。
「是想娶,不過你也聽到了,紫小姐已經被許配人家了。」軒容這樣說的時候,溫和的笑意更加的濃,若是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以為這是一個儒斯溫雅之人。
小月雖然臉皮夠厚,還是不禁臉微紅,竭力當做她沒有做偷聽之事,冷嘲道,「被拒絕了,你還能這麼開心,看來王爺對這門親事也不怎麼掛心。」
「能見到姑娘,自然開心,見到姑娘,這門親事談沒談成又有什麼關係?」
小月臉色一沉,幾次三番如此說也不覺得他臉紅,「那真是可惜了,我每次見到王爺,心情都十分惡劣,為了不打擾王爺雅興,小女就此告辭了!」
「姑娘,可否聽我一言?」軒容微微有些驚訝,細想之下確實每次見小月,她似乎都語氣不善,他倒從未想過是因為自己小月才會語氣不善,他真以為如小月所說,恰好遇到他的時候,心情不好。
小月轉過了身子,不敢貿然離開,也不說話,只等著軒容自己把話說完。
軒容見她不說話,又道,「姑娘不肯聽?」
小月翹起嘴角,「王爺這一言說得可真夠快,既已聽完,那我可以走了嗎?
軒容不禁再次失笑,又帶了一絲苦意道,「第一次見到姑娘,就覺得姑娘你談吐不凡,與其她女子不同,後來得知姑娘竟是皇上的月妃娘娘,我知道,從今以後,再也不能隨便將姑娘放在心上,可姑娘卻又忽然成了我朝的御前隨侍,不瞞姑娘,我……」
小月不待聽完,就不耐煩地打斷道,「王爺還真當世上女子都愛聽這些虛偽至極的話嗎?」
軒容一愣,「虛偽?何以見得?軒容此番話,字字屬實,絕不敢欺瞞姑娘。」
以為小月還誤會了自己的誠意,軒容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先前是皇上的妃子,所以我並不敢煩擾姑娘,可如今……」
「如今卻是楊某未過門的妻子。」
楊君墨緩緩走來,一邊是隱隱相對的宣於和十八,他徑直走向了小月,握住了她的手,「夜已深,王爺若是無要事,請容草民等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