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打起姑奶奶的主意來!」林小月暫時沒有去管昏死的少年,盯著三哥恨恨地啐道,「今個兒姑奶奶恰好不高興,想怎麼死都由不得你了!」
「饒命,饒命,女神饒命,女神饒命……」三哥叩頭搗蒜地哀求起來,聲淚俱下地道,「我願意把我所有的財產奉獻給你,求女神饒命,饒命!」
本來林小月立即就想殺死三哥的,但他一口一個女神喊得林小月飄飄然起來,作為雷神的神侍,不是女神又是什麼?這可還是她成為楊平的神侍後,第一次被人喊作女神,頓時心情大好,「看你也還算識相,暫時饒你狗命。說,你們藏在這裡準備幹什麼?」
三哥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撿回了一條命,但還是戰戰兢兢地說,「回稟女神,小的們在這裡等著大幹一票。無意冒犯女神神威,真的是無意的,求女神饒恕!」
「你要是敢有意,還能活著和我說話麼?」林小月冷哼一聲,緩緩地落了下來對三哥說,「今個兒也幸好是遇上我,要是遇上他們,哼,保你十命條也沒有了,滾吧!」她口中的『他們』指的就是傅博雲和若耶。
三哥實在沒有想到林小月這麼輕易就放了他,愣了一下,還趴在地上沒有起來,林小月盯著他問,「怎麼,還要姑奶奶送你一程不成?」
「不敢,不敢!」三哥連連叩頭,「謝謝女神饒恕,謝謝女神饒恕!」幾個頭下去,把前額都給叩掉了老大一塊皮,弄得血肉模糊,然後才爬起來倉惶逃去。
看著三哥了有如落荒的野狗一般,林小月吃吃地笑了起來,心裡所有的不暢快都煙消雲散。以前她是斯拜爾斯手下十三太保裡最小的一個,本事比起其他十二個兄弟來說雖然並不差,但卻並不被斯拜爾斯看好,在整個地下世界裡來說,十三太保雖然名聲在外,但卻並不是那種『聲名震天』的大人物,外人看來,他們頂多也只是斯拜爾斯手下的十三條狗而矣,所以,不管走到哪裡,他們都得低著頭做人,哪像今日這般揚眉吐氣?雖然只是懲治了幾個小小的強盜,林小月仍然感覺到猶如成就了一件驚天功業一般。
笑夠了之後,她才想起那個少年還昏死在那裡,好奇之下,在灌木叢裡尋找到少年。少年身上的皮肉十停焦了七停,目前只有微弱的呼吸還在,昏死之前,臉上兀自還保留著三分不甘、七分倔強。林小月盯著少年看了半天,見少年竟悠悠地睜開了眼睛,怔了一下才說,「你命倒不小?還沒有死麼?」
少年掙扎了一下,感覺身體痛得異常厲害,根本沒有辦法動彈,他瞧也不瞧林小月一眼,冷哼一聲說,「死了還會和你說話麼?」
林小月被嗆得一愣,但她旋即又笑道,「沒關係,即使你死了我也能讓你和我說話!」
少年的眼裡頓時露出了恐懼之色,「你,你是暗黑法師?」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小子,我看你也沒多大,幹什麼學人家做強盜?」
「你懂什麼?」少年白了林小月一眼,「盜亦有盜,我的志向就是做天下最大的強盜頭子!」
「你……」林小月這才知道少年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口齒伶俐著呢。「你倒是挺會說的?不過,我喜歡!」
少年強忍著疼痛嘿嘿地冷笑道,「誰要你喜歡了?要殺便殺,上山的那天我便沒當這命條是自己的,今天死在這裡也算死得其所!」
「殺不殺那是我的事情,不過,如果你答應跟著我混,我保你將來做天底下最大的強盜頭子,怎麼樣?」林小月笑嘻嘻地坐下來,她本來就是一個鬼精靈,心思又靈巧,這個少年哪裡能繞過她?
少年果然被吸引了,盯著林小月看了良久,連身上的疼痛都忘了,「你,你說的是真的?」林小月的本事給他留下了永生難以忘懷的印象,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傳說中有如劍神一般的存在,先倒不說跟著這樣的人能不能當到天下最大的強盜頭子,但至少可以學到一身好本事。當強盜頭子更多的憑智慧也氣魄,可自己沒有本事什麼都是白搭。
林小月伸出細嫩白皙的手指,輕輕在少年眼前一晃,「我有必要跟你一個小屁孩子說謊麼?答不答應就一句話!」
少年咬了咬牙,「要我答應,也先得治好我的傷!」
「好小子,倒會打算盤,頗有幾分當強盜頭子的潛質。不過,我可不會治傷,這倒是讓你失望了!」
少年果然失望了,歎了口氣說道,「那還說什麼?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一會兒便要死了,還怎麼跟著你?」
林小月仍然笑盈盈地說,「我不能救你,並不代表我找不到人救你呀?你只說答不答應便是!」她今年也不過22歲,孩子心性一發,便不可收拾。
「哦?如果能救我,我答應你便是。男子治大丈夫,恩怨分明,你傷了我,又救好了我,咱們可是誰也不欠誰的!你讓我跟著你,那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小月嘿嘿一笑,「這由得你麼?你可得知道這個世界可是由拳頭說話的!」
少年哼了一聲,不屑地說,「等到我的拳頭比你硬的時候,是不是也該輪到我說話了?」
林小月完全不當一回事,「這個我倒不用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小月,你在幹什麼?」楊平的聲音從山下傳來,林小月喜道,「雷子,在這裡!」
片刻之後,楊平攜著若耶飛了上來。一見楊平與若耶的親密狀,林小月的臉頓時寒了下來,但還是說道,「雷子,麻煩你救治一下這個少年,我不小心傷了他!」
楊平分明知道林小月剛才殺了不少人,他也不是什麼慈悲之士,知道這些強盜都是些十惡不赦之輩,殺一個少一個禍害,根本沒有與林小月計較的心思,但見林小月竟然出口讓他救人,倒是頗為意外,「你傷的麼?讓我看看?」
若耶忙走過來扶起躺在灌木叢裡的少年,少年感激地對若耶說了聲謝謝,看得林小月恨恨不矣。楊平打量了少年一眼,說道,「幸好不是什麼重傷,要不然我也沒有辦法!」
『九宮神訣』裡也有治人的功夫,但憑著楊平的雷神之力,不論是哪種治人的功夫使出來都只有一兩成的效力,他可不是小龍,是一條天生具備木靈之氣的雷部神龍,對於治人救人的木系法術自是與生俱來的擅長。『五彩補天訣』功效本來神奇萬方,但楊平用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他必須還得先改變少年的體質,讓他的體內蘊滿雷電之力,要不然以少年如此嬴弱的身體,如何能夠承受起他的雷神之力?這樣一來,倒是憑白便宜了少年。
片刻之後,紫色光華褪盡,少年從地上一掙而起後,他死死地盯著楊平,激動得雙眼熱淚盈眶,林小月看著他的樣子,奇怪地問,「你傻了?還不快謝謝雷子的救命之恩?」
少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原來先生就是雷神教的聖人雷子,難怪法術如此神奇,小人有眼不識神仙,有罪,有罪!」
林小月可知道這少年鬼著呢,哼了一聲便說,「別撿著高枝就往上爬,你還不夠格呢。可別忘了咱們剛才的約定!」
少年昂起頭盯著林小月說,「我不會忘的,從現在起,我便跟著你,你讓我往東,我便往東,你讓我往西,我便往西。不過,這條性命是我自己的,你沒有權力決定我的死活!」
林小月不屑地哼,「誰希罕你那條賤命了?」
楊平對這個少年頗有興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雷子,小的叫哈克,但我是華族人,不過是在蓋亞倫特帝國長大的吧了,所以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名字吧了,叫什麼都一樣。」楊平無所謂地道,然後看了一下天色說,「咱們先下去等小雲吧,再過一會兒,他們也該來了!」
哈克跟在林小月之後下了山崖,讓他驚駭的是,自己那笨拙的身手,現在居然變得靈活靈活異常,這讓他對楊平越發的佩服!
傅博雲的任務進行得並不順利。才起程的商隊一見他又回來了,立即警戒起來,倒是阿莉叫道,「喂,你們回來了呀?這很好,咱們明天一起過去吧!」
傅博雲對阿莉點了點頭,「我是回來帶你們過去的!」
行商的領隊一聽這話,立即笑了起來,「咱們來往南方高原多次了,還需要你來?再說咱們雇的傭兵又不是吃乾飯的!」
「你說什麼?」阿莉心思靈敏,立即就聽出這個領隊的挖苦之語,路克盯了阿莉一眼,阿莉只得忍氣住口。
傅博雲哼了一聲,「你們被南方之狼強盜團給盯上了,要死要活隨你們的便!」
「什麼?」不單的行商,就是路克他們五人都驚呼了起來。南方強盜團就是南方高原上的霸主,誰要是被他們給盯上了,幾乎就沒有倖免的道理,但凡在南方高原這條道上行走的人,無不知道這條『真理』!
路克站出來,朝傅博雲拱了拱手道,「敢問少爺,你是怎麼知道的?當真是南方之狼強盜團?來的是大狼還是二狼?」
「我不知道!」傅博雲搖頭道,「相不相信在你們,我只跟著你們走就是!」
行商的領隊又笑了起來,「我看你是害怕吧?哼,聽們這裡容不下沒用的人,害怕的就早點滾!」
「你說什麼?」傅博雲盯著那個領隊,後者被嚇得一哆嗦,差點摔下山路去。氣憤之下的傅博雲一揮手中的馬鞭,一道青碧的光華射出,直接在山石上裂開一道數米長,深不見底的口子來。
所有的人都被嚇住了。阿莉的嘴巴張得老大,眼裡儘是崇拜之色。傅博雲哼了一聲,便駐馬站在一邊,再也不說話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路克歎了口氣說道,「咱們起程吧!」行商們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多話,默默地趕起騾馬,極有秩序地順道山道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