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爐裡往西00里就是銅嶺城,銅嶺城扼守著南部高原的東大門,是一處相當重要的城池,出了銅嶺城向西,便是方圓數千里的南方高原。南方高原雖然也有城池,但都是些小城鎮,因為截至目前為止,南方高原上還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物產,九龍帝國方面也根本用不著花大筆的金錢在這裡興建城池,這會對整個國家的財政造成相當大的負擔。只有那些在其他地方沒有辦法生存的百姓才會流浪至此而謀取一塊安生之地,久而久之,一個又一個的人類聚居區也就出現了。
8月8號上午九點,楊平一行人驅馬走出了銅嶺城的西門,前來便是崇山峻嶺的南方高原。南方高原時常有魔獸以及各種異類出沒,經常傷及行人,不管是商隊還是過往行人,都必須僱傭傭兵才能起行,要不然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安全地走出南方高原到達興州地面,這也直接造成了銅嶺城是九龍帝國傭兵業最為發達的城市之一。
不論是在城裡還是在城門口,拉客的傭兵團多得數不勝數,這其中自然不乏濫竽充數之輩,儘管他們把自己介紹得像天下無敵一般,可楊平一行四人根本就不拿正眼看他們一眼,甚至連應答的話都沒有。其實,這些人也並不全是傭兵,混跡人群裡的自然也有強盜團的成員,他們都是來打探哪些才是值得下手的肥羊,等出了銅嶺城後,他們就會在合適的地方下手,一般來說,憑著他們多年的經驗,基本不會看走眼的。
「三哥,你看這四人拽得像皇帝老子似的,連理都不理咱們一下。那倆妞倒是不錯,嘖嘖……」說著,就是一連串的淫笑響了起來。
三哥摸著下巴的黑森森的鬍碴子,陰沉沉地說,「還別說,這幾個傢伙保不定就是幾隻肥羊呢……哥幾個回去準備,今天晚上在縛龍嶺下手!」
站在三哥身後的矮個青年湊趣地說道,「三哥好眼力,我看這四人十成就是肥羊……只是三哥,咱們不要通知大哥二哥麼?」
三哥拍了矮個青年一巴掌,「你豬頭呀?人多了那倆妞怎麼分?喝湯都沒你的份吧!」
矮個青年『恍然大悟』道,「哦,三哥英明,三哥英明呀,這是在為咱兄弟幾個著想呀,那多謝三哥了!」一眾人都起哄似地叫了起來,可是站在最後面的一個精瘦的少年卻問道,「三哥,這四人連傭兵都不請就敢隻身穿越南方高原,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三哥還沒有說話,矮個子青年就狠狠拍了少年的頭一巴掌,「你懂個屁?咱們是誰?是南方之狼強盜團,咱們怕誰來著?你也不用腦子想想,硬的不行,咱們不能來陰的?」
三哥本來也有些懷疑的,聽矮個青年這樣說,忍不住讚道,「還是黑皮懂事,回去召集齊咱們的兄弟,抄近路先到縛龍嶺,等著他們的到來……嘿嘿,嘿嘿……」三哥越笑越大聲,最近,他身邊的幾個兄弟都跟著大笑了起來,除了那個少年。
一出城門,傅博雲就開口說道,「前方20里就是有名的險地縛龍嶺,那裡是強盜團經常出沒的地方,咱們得小心!」
若耶點了點頭,「是呀,咱們可得小心一點!」林小月哼了一聲,「這幾隻小蟲子也值得害怕?你們是越活越回去了吧!」她這話顯然是針對若耶和傅博雲說的,在她的心裡,自然把若耶當成了對手,也把傅博雲當成了若耶的同夥,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她自然恐怕都不知道。
若耶盯著林小月,冷冷地說,「你本事倒好?本事好的話就不會在這裡和我們說話了!」
「我樂意,你怎麼著?」林小月挑釁地一揚下巴,氣得若耶臉都變了色,「敗軍之將,階下之囚,還真人模人樣的了?」若耶看上去頗為溫婉,但並不是一個軟弱的人,而且她的口舌一點也不輸於林小月。
林小月的臉色也變了,「是麼?你那麼了不起,雷子為什麼沒有看上你?」
這話似乎擊中了若耶的要害,騎在馬上的若耶渾身劇顫,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她的臉色剎那間蒼白了起來,甚至連呼吸都急促無比,「你,你,你說什麼?」她死死地盯著林小月,眼眶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著轉。
曾經有位偉大的小說家說過世上若還有比遇見一個潑婦更頭痛的事,那就是遇見了兩個潑婦。這時的楊平就理所當然地想起了這句話,然後立刻把這句話奉到了『至理明言』的高度。林小月是潑婦,肯定是;若耶同樣也是。只是她們的『潑』不是在表面,而是在骨子裡,所以她們比那些罵街的潑婦更讓楊平頭痛。
「真不知道是誰賴著……」林小月得意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楊平就喝道,「住嘴。快給若耶道歉!」
林小月立即低下了頭,她是楊平的神侍,楊平的話就是她奉行無二的旨意,「是!若耶小姐,對不起!」
楊平本是在維護若耶,但在若耶看來,卻並不是這樣了,顯然又讓她悟會成林小月的關係與楊平更為親近,而她則成了一個外人。讓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才來幾天的林小月怎麼就能取代她在楊平心中的地位呢?她靠的是什麼?
心中充滿無限委屈與傷心的若耶咬著嘴唇看著楊平,她想質問,想讓楊平告訴她這是為什麼,但女孩兒的矜持讓她沒有問出口,只是低著頭,含著淚水苦忍。
楊平心裡明鏡似的,他也清楚剛才林小月的話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可他也不好當面向若耶解釋,要不然又會讓若耶誤會她在自己的心中有著相當重要的位置,等將來她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妻子的時候又會怎麼樣?這種事情比和頂級主神打架都還讓人頭痛,根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既然說不清楚,那還說什麼?
若耶對傅博雲的好,傅博雲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了,此時見若耶受委屈,便忍不住道,「楊大哥是好人,若耶姐姐你不要誤了!」大家都叫楊平為雷子,唯獨他叫楊大哥,是因為楊平說過自己也算是小龍的徒弟。
他的話一出口,連楊平都給怔住了。若耶收住淚水,奇怪地問,「小雲,你在說什麼?」
傅博雲掃了林小月一眼,又說道,「她只是楊大哥的侍女!」
若耶的眼睛一亮,她一直以為傅博雲是一段木頭,沒想到心思還這麼靈巧透,卻忍不住嗔道,「小雲,你在說什麼?我哪有誤會了?」她的話雖如此,臉上卻已經綻開了笑意。
楊平盯著傅博雲道,「小雲,原來你不是一個呆子呀?」
林小月這時才醒悟過來自己剛才的話暗含了什麼意思,得意地看著若耶,卻狠狠地掃了傅博雲一眼,鼻子裡不經意地爆出一聲冷哼。
一場陰霾就此散了。
南方高原的山路是越走越崎嶇,越走越高,往往翻了幾座山頭,走了好幾十里路,等回過頭看的時候,就會發現,幾個小時前歇過馬的山頭就對山溝的對面。奉天到興州的直線距離也就2500里左右,但如果走起來,就是5000里也不止,千里南方高原就多繞出了幾倍不止的路程來。
縛龍嶺距離銅嶺城並不太遠,直線距離頂多就50里左右,但卻要走上20里的山路才能到達。縛龍嶺就是一座插天的山峰,相當的高,站在山峰半腰除了能看到縹緲的雲霧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峰頂,再加上這裡周圍地勢相當險峻,即使是龍到了這裡都會被這座山峰給縛住。恰好在傳說之中,有一條惡龍曾呆在南方高原上危害過往的行人,有一天,來了一位了不起的秘術師,他用大神通降伏了惡龍,然後把它壓在了這座山峰之下,縛龍嶺的名字出由此而來。
還沒有到縛龍嶺的時候,就遇到一隊歇腳的行商,他們雇了一隊五人的傭兵,只不過這五名傭兵看上去也並不怎麼強大,大概是這些行商為了省錢吧!見到楊平一行四人,那些行商顯然是吃了一驚,但互相並沒有搭訕,倒是傭兵中一個年輕女子叫道,「喂,你們就這樣走麼?」
楊平盯著這個年輕的女子,見她身邊的男子正在拉扯著她,便笑道,「是呀,我們只不過是遊山玩水,用不著僱傭保鏢!」
「前方就是縛龍嶺,那裡經常有強盜出沒,要不大家一起上路吧?」年輕女子並不理會自己身邊的男了,仍然高聲說道,倒是行商的領隊卻重重地咳了起來!
若耶盈盈笑道,「謝謝你的好意,沒關係的,我們能過去!」
楊平笑道,「是呀,沒關係的,我們不怕強盜,強盜才會怕我們!」
他的話引來了行商和傭兵的一陣哄笑,只不過前者是惡意和不屑的,後者是善意的。楊平對冒險隊極有感情,在的心中,自然也把這個只有五個人的傭兵團也當成了冒險隊。
年輕女子也笑道,「我看我們也休息夠了,都起程吧!」可惜,行商似乎並不願意現在就起程,只是愣著沒動。
傭兵團的隊長剛才一直沒有說話,此時他輕咳了一聲說,「起程吧,現在是下午三點鐘,咱們爭取在六點鐘前走過縛龍嶺,要不然就麻煩了!」他的威望相當的高,而且行商的領隊也下令大家收拾好東西開始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