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下傳來了轎車的鳴笛聲音。
沈冰從樓上的窗台上,向下一望,見是一輛藍色的普通轎車,知道是誰來了,反身走回房間,從桌子上拿起一把鑰匙,找出自動門的遙控器,走到窗台,把遙控器對準大門,一按之下,自動大門打開,藍色轎車緩緩行駛進來。
沈冰又把大門遙控關上,對海俠說:「接你的人來了。咱們下樓吧。」
海俠跟隨在沈冰的身後,走下二樓,來到一樓的客廳之中,藍色轎車的主人也停泊好轎車,向著客廳中走來。
這是個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相貌不俊不醜,衣著樸素卻很整潔,乍一看像是扔在大街上就找不到的那種人,只是這個人眼睛中帶著鎮定冷酷的光芒,臉上的皺紋很多,顯示著這人飽經風霜,心計很深,讓人一看到他,就不敢對他小瞧。
這個中年人一看到海俠,臉上就微微一笑,說道:「你好,海先生,久仰大名了!」
這個中年人不笑的時侯,顯得很是冷酷嚴肅,這一笑之下,滿臉的皺紋更深了,他的一雙眼睛卻顯得特別的明亮銳利,很是溫暖靈活,讓人大感舒服。
海俠也微微一笑:「你好,吳先生,以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今日有幸,終於得瞻高容啦!」
中年人哈哈大笑:「海先生果然厲害,咱們只談過一次話,你還記的我的聲音?佩服!佩服!」
兩人哈哈大笑,相互握手言歡。
沈冰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淡淡的說:「你們兩人早就認識,那就更好啦。有什麼話好好談談吧,我不送了。」
吳先生笑道:「沈小姐累了,下了逐客令。哈哈,海先生如果有興趣,不妨到我那裡坐坐,如何?」
海俠笑道:「好呀,請吳先生帶路。」
兩人邊走邊談,來到院子裡,吳先生把轎車開過來,海俠坐進裡面,轎車行駛出沈冰的別墅。
海俠和吳先生坐在一排,吳先生自己駕車,一邊駕駛,一邊和海俠交談。
兩人表面上都談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暗中卻都在暗暗揣忖對方的深淺和性格。
從談話中,海俠知道,吳先生叫吳天水,江西人,來到深圳已經有二十年了,是第一批從內地來特區的淘金者。
吳天水說:「二十年前,我是一家國營企業的職工,在一家食品廠做質檢員,因為體制改革,下岡了,當時只好南下打工。那時侯我都三十多歲了,是南下打工者中年齡最大的。我不會什麼技術,沒有什麼文化,那些日子,真是苦呀,不堪回首!」
海俠笑道:「以我猜測,吳先生現在一定混的風生水起,春風得意!」
吳天水淡淡一笑,說:「哪裡,還是為別人打工,混口飯吃而已。」
海俠說:「像吳先生這種人才,就是為別人打工,也必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吳天水笑道:「海先生過獎啦!承蒙譚總看得起我,我現在是『譚氏集團』的總策劃師兼董事局成員。」
海俠笑道:「吳先生果然是『譚氏集團』的人!不過,我有一點不懂,吳先生既然是『譚氏集團』的人,為什麼還要和沈冰聯合起來,對付譚新發?難道說也是為了錢?」
吳天水笑了笑,說:「這個問題,一時間不好說清。我的家到了,咱們進去之後,坐下來,好好談一下。」
吳天水就住在市區,一個豪華的別墅莊園,莊園中有假山走廊,池塘草地,應有盡有,在這裡面居住的,都是有錢有勢的大人物。
如果單看吳天水身上的穿戴和他開的轎車,不知道他是『譚氏集團』要員,你絕對想不到他是居住在這樣豪華住宅的人物。
吳天水把轎車開到一棟獨立的別墅前,行駛進去,把轎車停泊好,和海俠一起走下車來。
海俠見吳天水的院落裡,種植了各式各樣的鮮花,五彩繽紛的鮮花,鮮艷奪目,迎風招展,送來陣陣花香,怡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海俠心中大大的一震,想不到吳天水這種爭權奪勢的俗世中人,竟然有這份閒情逸致,花費這麼大的功夫,來栽培這麼多的鮮花,而且每種鮮花的品種都不俗,顯示著種花人的品格和修養。
吳天水看到海俠對著滿院的鮮花發呆,彷彿明白海俠在想什麼,神秘的一笑,說:「我可沒有這麼大的功夫,來栽培這些花,這都是我女兒栽培的,她很喜歡花花草草。」
海俠恍然大悟的笑了。
正在這時,從裡面的房間裡,走出來一個女孩子,向吳天水叫道:「你回來了?爸爸!」
這個女孩子年約二十二三歲,風華正茂,上身一件淡綠色的衣衫,下身是藍白色的牛仔褲,很合身的包裹在她豐滿苗條的身軀上,顯得青春逼人,又性感非常,讓海俠一看之下,心頭就狂跳了兩下。
這個女孩子一頭烏黑的長髮隨隨便便的披散下來,垂在肩膀上,一張白白淨淨的玉臉,素面朝天,沒有任何化妝品,仍然晶瑩剔透,色澤光滑,這是一個天然美女!
她的臉龐非常有古典美,眉如遠山,檀鼻櫻唇,最讓海俠心動的,是她的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天真無邪,像一汪深潭,雖然很深,卻又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到底,但是她的眼神中,卻又偏偏有一處說不出來的憂鬱和淡淡的哀傷,讓人一看之後,心中就莫名的一痛,不知道像這樣一個漂亮美麗的女孩子,有著什麼樣的哀愁,讓她的眉尖像是鎖著一把心結,讓的她眼睛時時朦朧上一層憂傷?
——飛揚的青春活力和憂鬱傷感,是如此複雜卻真實的綜合在這個女孩子身子!
海俠從來沒有看到過像這樣複雜的一個女孩子,他不由被她美麗的外表和她氣質中的憂鬱,感染到了,呆呆的看著那個女孩子出神。
那個女孩子從房間裡出來,剛叫了吳天水一聲爸爸,就看到一個英俊的青年,正在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不由臉上一紅,如幽如怨的瞪了海俠一眼,向吳天水走去,親熱的摟著吳天水的胳膊,又叫了一聲爸爸。
海俠這才感到,這樣看一個女孩子,是件十分失禮的事情,也感到不好意思了,笑道:「這位姑娘就是令愛吧?」
吳天水說:「是呀,這是小女,你叫她明慧吧。從小被我寵壞了,見了客人也不知道招呼客人。」
明慧撒嬌的叫道:「爸爸!」
吳天水哈哈笑道:「好啦好啦,不說啦,不然,一會兒客人走後,又要和我鬧個沒完。海先生,請進。」
海俠和吳天水走進客廳坐下來。
客廳裡面,佈置的簡潔樸素,卻又很有格調和品味,讓人一走進來,就好像走進了一個小縣城中的中學教師或者說小知識份子的家中。
海俠開始感到很奇怪,自從他走近了吳天明的小院落之後,院子裡面的簡樸歸真,和院子外面的豪華奢侈,極不相稱,簡直就像是兩個地方,院子外面,才是一個國際大都市的奢侈生活,院子裡面,就像是一個邊遠小縣城一個知識份子自修其身的生活。
他剛剛感到奇怪的時侯,很快就給自己了答案,這裡面的擺設和裝飾,都是明慧親手擺設的。
這個明慧,是個外秀慧中的女孩子!
海俠感到不解的是:一個像吳天水這樣的陰謀家、一個有錢人,如何會有一個簡捷樸素的女兒?
他不好意思問,吳天水也不會給他解釋,所以兩個人坐在沙發上。
他們剛一坐下,明慧可能是怕她爸爸再笑她,主動的倒了兩懷熱茶,端了上來。
明慧在把茶杯放在海俠前面的桌子上時,嬌軀微微向下俯下來,海俠聞到明慧身上傳來的少女特有的體香,心頭一蕩,眼睛向明慧望去,就看到明慧窈窕性感的身材,和一雙欺霜賽玉充滿青春彈性的玉手。
海俠倒是不好意思去看明慧的吹彈得破的臉蛋和她的眼睛,雖然海俠從眼睛的餘光可以看到明慧的臉蛋一定紅了。
明慧的臉蛋是紅了,她離海俠很近,海俠身上陣陣的男子漢氣味傳到她的鼻子,讓她心頭如同小鹿一樣亂跳,她不敢抬頭去看這個英俊帥氣的長髮男子,怕看到這個年輕男子多情的眼睛!
和那雙眼睛每一次的接觸,都會讓明慧的心頭一跳,她本來就很少接觸男孩子,更沒有見過像海俠這樣英俊瀟灑的男子,如何不打亂她平靜的心湖?
明慧連忙把茶杯放在海俠的前面的桌子上,逃也似的躲開了,在她轉過身子的同時,她又彷彿看到,那個長髮的男子,又看了她一眼……
明慧的心開始突突的跳,她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