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神兵,領導們驚異,庾虎更是吃驚。
他朝海蠍子喊出那些話,不過是一時氣憤,想壓一壓他們的囂張氣焰。他也沒想到真的會有一支神兵從天而降。現在,他的心裡比誰都更納悶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一直到直升飛機緩緩降落,機艙門打開,一身戎裝的軍紅邁著長長的美腿,笑盈盈的向他走來,幾句對話,他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軍紅,你怎麼來了?你們這是……幹什麼來了?」
「軍事訓練啊!」
「軍事訓練,怎麼來了直升飛機?」
「海軍航空兵,沒有飛機怎麼訓練?」
「怎麼到這九龍島來了?」
「上級要求在生疏地形練習登島;這兒他們沒來過呀!我就讓他們選了這個島,順便來看看你的開工儀式。」
「呵呵,太好了!」庾虎看看那些荷槍實彈的空降兵,問軍紅,「這幾個人,能抓壞人嗎?」
「當然能。」軍紅像是具有指揮權,「你指目標吧!」
「好。」庾虎立刻指了指正往九龍村逃跑的海蠍子幾個流氓,「看到這幾個紋身光膀子的人了嗎?他們就是破壞今天施工的歹徒。軍紅,讓你的戰士抓住他們。」
「是。」軍紅答應了一聲,隨後朝空降後正集結的幾個戰士命令道:「一班長!」
「到!」一個彪悍的小伙子馬上出現了。
「目標,舟橋上逃跑的幾個歹徒。上去,擒獲他們。」
「是!」小伙子一招手,幾個戰士迅速地踏上舟橋,開始了追捕。
可是,歹徒早就跑開了。戰士們速度再快,也難以追上他們。一班長看到這種情況,乾脆舉起手中的槍,朝著幾個歹徒「噠噠噠」來了個點射。
海蠍子幾個人應聲而倒。
這?庾虎立刻慌了:「軍紅,我只是讓抓住他們,你怎麼讓他們開槍啊!」
「哈哈哈……看把你嚇的。他們打的是橡皮子彈。」
戰士們衝過舟橋,將海蠍子幾個人押送過來,交庾虎發落。海蠍子看到這陣勢,威風不再,立刻下跪求饒。
正好,警察聞訊趕到了,庾虎叫過庾順子,讓他把他們交給了警方處理。
「現在,我宣佈,中國北海九龍島康復中心開發項目開工!」隨著庾虎一聲大喊,一串串鞭炮炸響了!
「轟隆隆!」島上一聲巨響,入口處的一面岩石峭壁被轟塌,九龍鳥開發正式拉開了帷幕。
庾虎連忙把軍紅介紹給市委王書記和其他貴賓。
「王書記,這是我愛人,軍紅。」
「好漂亮的女戰士啊!」王書記讚歎了一聲。
「王伯伯,我爸爸認識你。」軍紅握了王書記的手,告訴了自己爸爸的名字。
「哦,是那位將軍。他來濱海視察部隊,我接待過。呵呵……」
接下來,空壓機、攪拌機、吊車紛紛開動了,寧靜的海灣,開始了建設大軍的齊聲大合唱。
施工機械已經運上了島,典禮也結束了。庾虎正要舟橋部隊撤退,丈母娘卻提醒他,「等一等,再等一個小時。」
庾虎一看,海邊公路上來了一個長長的車隊,車上裝載了滿滿的水泥、磚料、還有混凝土的預制件。
「阿姨,現在是修路,用不著建房材料啊!」庾虎守著軍紅,不敢開口叫「媽」了。
「可是,你得抓緊建工棚;還有,指揮部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能讓工作人員在露天地裡辦業務啊!
「哦,是是是……:庾虎一想,還是老人有經驗。
其實,他的丈母娘只是與房產商打交道多些,略知道些施工的皮毛知識,真正的行家是狄花兒的父親。這位年青時就在薊原建築公司當隊長的人,最知道施工的奧秘:哪兒能省錢?哪兒能省力?哪兒最容易出現質量問題?還有,建築工人最喜歡在哪個環節戲弄老闆?等等等等,庾虎只和他談了一個晚上,就覺得這施工中的學問多多了,乾脆就讓他當了編外的工程監理;不僅監理工程,連監理也被他監理了。
當然,狄花兒的父親對庾虎的工程也是盡上全力給予呵斥。這倒不完全是因為狄花兒與庾虎的特殊關係,而是自己的利益。這麼浩大的工程,建築材料都是由他的公司供料,這是一筆多麼巨大的買賣?可以說,現在,工程中除了前期設計費用和工人工資;庾虎的材料採購費用全都裝到他一個人的腰包了。這種好事,往哪兒去找?他除了全心全意地為庾虎服務,再沒有其它想法了。
工程開工之後,狄花兒心疼庾虎辛苦,時刻不離地跟隨在他身邊。照顧這照顧那,吃飯睡覺都要照顧到,就連一日三餐、喝水,也規定他喝什麼牌子的礦泉水,可謂無微不至。可是,軍紅一來,她就不得不回到父親的公司裡,管起了業務。人家軍紅是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對於她,自己只能退讓三分。現在有這個蕊蕊,她還能與庾虎這樣親密著,將來,如果軍紅生了孩子或者是生了兒子,庾虎會不會還是這樣愛她,她自己也說不準。
面對軍紅和花兒兩個女人,庾虎並沒有覺得太尷尬,一是工程事務繁忙,他無暇考慮她們的事兒,二是狄花兒看見軍紅就主動迴避,讓他省去了很多心思。但是,昨天,甄珠兒打來電話,一定要過來一趟,看看工地。這讓他十分為難。
這個九龍島改為康復中心,是甄珠兒的主意,她甚至為此還找了醫務界的專業設計人員;並通過業務關係獲得了審批文件。現在,人家要來看看施工情況,自然是在情理之中,他無法拒絕。可是,軍紅看到花兒,本來就讓他很難堪了,如果自己身邊再多一個甄珠兒,軍紅會不會多疑呢?
不過,這些事他有些多慮了。甄珠兒從衛生廳出來,並沒有到九龍島來,而是先去了北京。她拿著那張新設計的全島外觀設計效果圖,找到了庾虎的爸爸庾明。讓他審查一下。手機看
庾明在項目小組裡,可真是大開眼界了。各省報上來的項目,一個比一個精緻,捨了哪個都覺得可惜!原來,他在北省研究項目時,覺得自己的項目做得夠不錯了。可是,一看其它省的項目,做得更是別具特色。別看這些項目大都是高速公路、鐵路支線,地鐵、商貿中心、會展中心等大型設施,但是,審讀起來卻不感覺重複;更不會覺得枯燥。項目的描述精確細緻,功能特點鮮明突出,讓人一看就愛不釋手。現在,再來看九龍島的設計,暇疵就明顯暴露出來了。
島的設計是根據島的地形而做的。各個建築依山就勢,比較和諧。可是,現在看上去,除了島中心一座孤零零的康復大樓,周圍就顯得缺少了陪襯;海水、綠樹,固然美麗,可是,人呢?一個島上沒有人氣,怎麼能火起來?怎麼能熱起來?
「伯父,你看,怎麼改進才好?」
「嗯,我看,這地方……」庾明拿出筆在島的周圍劃了一圈,「是不是建築些民居?」
「民居?」
「是啊!」
「庾虎原來是設想蓋別墅的。讓我給否了。」
「為什麼要否它?別墅可以集聚人氣。還可以早日收回投資呢!」
「那樣,九龍島豈不又成了房產開發項目?」
「康復中心並不排除適當的房產開發。一個島上,如果沒有居民,就是實際上的荒島。那就失去綠色環保的意義了。」
「嗯,我找專家再商量商量;」甄珠兒收起圖紙說,「如果這麼一改,庾虎肯定要高興。因為,他早早就可以賺上一筆。」
「嗯,你告訴庾虎,不要放過每一個掙錢的機會,幾個億的投資,長期沒有收益是不合帳的。等你掙康復病人的錢時,收益就太微不足道了!」
甄珠兒像是獲得了一個喜訊,高興地奔九龍島而來。她想,她的到來一定會讓庾虎興奮不已,尤其是她帶來了那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可是,一登上小島,她的心就沮喪起來,因為,她看到,庾虎的身邊,有了一個比她、甚至比軍紅更漂亮的女人。
蘆仙兒從失去兒子的陣痛中恢復過來。她的堅韌的體質不會讓她耽溺於哀傷。變化似乎是迅速的。她一改過去農村婦女樸素的著裝,從濱海時裝店買來最時髦的削瘦和羽絨服大衣,戴上那條火紅色的長圍巾,蹬著長筒皮靴,在小島新鋪的石頭路面上敲出傲然的響聲。
那雙杏子一樣略長的眼睛仍舊的高傲的,但是多了些挑逗的意味,大膽而坦率。沒有心機的,隨意的挑逗,出於自娛的需要。在她女兒蘆鶴中學的朋友圈子裡,多為漂亮的少女,其中有些以姿色為生的女孩兒,她們的父母在改制中下崗,或因偷搶被關押,致使子女斷絕了經濟來源;在崩潰與荒蕪之中,生存的本能使這樣的情形自然而然地發生,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利用感情和性。蘆鶴學校那個大名鼎鼎的校花,讓她特別注意。她儀態文靜,穿著雅致,在異性面前從容而鎮定,相比之下,女兒蘆鶴倒更像一個野性未馴,舉止輕浮的鄉下野姑娘。這校花並不見得有多美,但顯然是迷人的,她專注地望著你,眼睛像閃爍的星星。她本能地掌握了引發慾念的藝術,冷冷的,無師自通的;她曾經使縣城的一個大款迷戀,他們之間也有過一段短暫的戀情。在她們分手之後,大款的夫人發現家裡存款的數字減少了,丈夫時常向她炫耀的銀行卡也不見了。就是這樣,她以優雅的姿態對有錢男人做著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她是蘆鶴的好朋友,通過蘆鶴她瞭解了這個人很多很多的事情。她曾經被有錢男人揭發舉報過,最後的結果是她無罪釋放而男人卻被判處猥褻少女。看到這些,蘆仙和就覺得自己的少女時代過得很冤枉。她的男老師胡蘭會是真心喜歡她的。他將她騙到蘆葦塘裡,用成年男人的性技巧催熟了她獻身的**。他對她沒有實質性的侵害卻被判處七年徒刑。而自己也落了個壞姑娘的名聲。為了保護自己,她違心地嫁給了庾順子,指望以軍屬的身份可以維護自己的安全,沒想到老公公卻是色迷心竅;一夜之間奪去她的童貞。那個時代的風氣是乾淨的,也是嚴酷的。現在多麼好,男人與女人,成了一場永遠也玩不盡的捉迷藏的遊戲。讓彼此的人生充滿了刺激和趣味兒。當然這種遊戲的代價是巨大的,若不是這樣,他就不會失去自己心愛的兒子。那也是庾順子有的骨血,只是來路有點兒違規罷了。但是,男人對此卻是水火不容。她一度為此心痛甚至心碎,有時候想投入到庾家莊的葦塘裡,永遠不見人世間的天日。然而,她捨不下女兒。女兒長大了,越來越漂亮。在這個充滿誘惑的時代,她應該在媽媽指導下,有一個更美好的人生。九龍島的開發打開了她人生的另一扇門,她覺得這兒的一切是這麼美好;在這兒沒有了鄉鄰們對她比比劃劃的指責和謾罵,沒有了那個讓她傷透了心的蘆葦塘。在這兒,人們不知道她的過去,不知道她心靈的創傷,人們投給她的只是羨慕、尊敬甚至有些垂涎……仔細一想,這些變化都來自一個人,這就是她心中的虎子。小時候,他們應該算是玩伴兒,現在,他出息了,長大了。他不僅給了他們一家掙錢的機會,更重要的是讓他們改善了環境,改變了心境,讓他們的人生踏入了一個更高的層面和境界。她由衷的感激常常會變化成一種獻身的**。想想童年的趣事兒。虎子或許應該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時候,村裡都瞧不起他,笑他是個沒爸的孩子,只有她喜歡他,心疼他。她知道裡彼此想念著,雖然年紀還小,畢竟心是相通的。那時候,他們走進了密密的蘆葦塘,她常常愛憐地將他摟在自己的懷裡,像大姐姐一樣的愛撫他,甚至想滿足他驟然升騰起來的**。可是,現在,不行了。社會儘管越來越開化,他們之間的大門卻是越關越緊了。她知道他的妻子是高幹家的女兒,美麗則高貴,而另一個女人花兒一家又支撐著他事業的大廈。他離不開這兩個女人。有了兩個女人呵護的男人,還會理會她這個殘花敗柳的情感嗎?
可是,這一切,能夠瞞過男人,卻瞞不過細心的女人。從她看到庾虎脈脈含情的目光裡,甄珠兒覺察了一絲微妙和不快。這個成熟的女人想利用自己的性感勾引虎子。當然,虎子不會移情於她,但是,這種路邊的野花一旦開放,花心的男人都會難以抵制她們的誘惑。
當然,甄珠兒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對於庾虎的愛戀基本上也屬於一類勾引。可是,她覺得自己與她們是不同的。在她被誘惑之前,已經以哲學的思考認定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她的飽含**的青春需要發洩。那一段生活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傷害的痕跡。沒有仇恨的女人是難於被傷害的。她甚至願意長期這樣與軍紅、花兒相處。愛情的專一性曾經長期被她認可,現在卻似乎已經過時;她認為一個女人可以同時愛幾個男人;一個男人也可以同時喜歡幾個女人。可是,如此開放的她,為什麼就容不下這個妖艷的農村婦人呢?看來,她的愛情觀念也是悖論的。
工程一開工,庾順子一家都跟著忙碌起來。開工第一天,蘆仙兒看到建築工人啃麵包、喝礦泉水,太不舒服了。就熬了一大鍋熱湯送給工人們喝。工人也都是農民工,他們感謝蘆仙兒的好意,同時又奇怪地問她:為什麼不地工地附近開個小飯館?如果開飯館,一定會掙大錢。蘆仙兒覺得庾虎給他們一家三口開工資很夠意思了,再找掙錢的渠道顯得有些貪婪,不好意思開口。哪知道庾虎卻主動來詢問他們,辦個工地食堂行不行?
食堂辦起來了,但是與公司單獨核算。公司只為他們蓋房子,購置炊具。人員由他們自己招工,每月上交一定的管理費就可以,這樣,庾順子一家三口都成了老闆。九龍村的人倒成了為他們打工的人。後來,施工人員增加,飯館的生意火的不得了。庾順子又回到庾家莊,招收了十幾個人,才勉強供上工地人員的就餐需要。這是後話了。
甄珠兒來到小島上,庾虎看見她,高興的不得了,上前就與她握手。可是,一看到蘆仙兒在場,甄珠兒竟醋意大發,一聲不吭。她將手裡的圖紙交給庾虎,扭頭便走開了,弄得庾虎好生納悶兒,連蘆仙也不理解,這姑娘怎麼了?一見面就氣呼呼的?
如果不是爸爸打來電話,庾虎真不知道這圖紙怎麼又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