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狄花兒無比思念她的虎子哥時,庾虎回到了炮兵學院,開始實行了畢業答辯。
庾虎的畢業論文題目是《論加農炮平行射擊集群威力的探討》。因為他所在的連隊裝備的就是加農炮。過去,這種炮主要是用來支援步兵衝鋒的。現代戰爭條件下,支援步兵衝擊的有坦克、大口徑炮、甚至還有導彈、飛機。這種小口徑炮遠距離支援炮兵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很可能要集中起來,裝上穿甲彈,面對敵軍的坦克群,用大炮上刺刀和方式直接與敵軍的坦克對話。這時,如何迅速、準確無誤地實施射擊,就成了炮兵指揮的關鍵問題。
對學員實施考核答辯的,有學院的教授、實習教官、還有剛剛從炮兵一線部隊請來的兩位炮兵旅長。他們對庾虎提出的「迅速、準確、近距離」平射基本原則很感興趣,就連連提出來幾個問題讓他回答。可惜,因為庾虎在連隊的時間太短,實踐經驗很少,甚至於他根本就沒有當過炮手,對炮兵射擊現場缺乏體驗,回答起來就顯得吃力。難免暴露出學生腔過濃,炮兵實際知識不夠的弱點。
「嗯,『近距離』射擊?你的『近距離』是什麼概念?是五百米?二百米?或者就是百米之內?」教官提出的問題很具體。
「百米以外吧?」庾虎也說不準確,「要是百米之內,步兵的四O火箭筒就可以解決問題。何必要用炮兵上陣?」
「練習射擊的準確性,必然要消耗大量的炮彈。在非戰爭條件下,如何既達到練兵的目的,又節約軍事費用呢?」
「這個……」庾虎子一下子回答不上了。他確實不知道怎樣回答。
「呵呵,小伙子,沒事兒,回去當幾年炮兵連長,你就什麼都懂了。呵呵……」參加答辯考核的那位炮兵旅長拍拍他的肩膀,善意地安慰他。
實際上,這是個極其簡單的問題。回到部隊後。庾虎運用以槍代炮的訓練方法,就達到射擊準確度的目的。但是,當時,他確實不知道。
庾虎回到部隊,如何安排他的職務,成了一個難題。
當然,按照庾虎的學識水平和能力,當一個軍官不成問題的,關鍵是這個庾虎本人是怎麼想的?庾省長對兒子的事兒是怎麼想的?這是部隊首長不得不考慮的情況。
如果庾虎只是報著服役的態度來盡義務,並不想選擇軍人這個職業,那麼,就應該將其安排到機關做個業務幹部,過幾年比較舒適的日子,然後擇機轉業,回地方安置。如果庾虎本人熱愛部隊工作,那就得做長遠規劃,讓其從基層幹部做起,連長、營長、團長……漸漸步入高層晉陞的軌道。
不知道是這次考核答辯的語塞讓庾虎覺到了失敗的挫折,還是小伙子看見那一排威武的大炮產生了亢奮的情緒,庾毅然決然地參加了炮兵連長的競爭。
部隊是一個戰鬥群體,在幹部提拔問題上還沒有競爭聘任一說,但是,為了激勵小伙子們的上進心,保證選拔幹部的素質,實際上的競爭還是有的。
首先,在師黨委召開會議之前,首長將即將提拔的幹部苗子們集中到師部大操場上,來了一次「會操」。
「會操」是部隊的專業術語,簡單說是將軍人們集中到一起走隊列,名義上是訓練,實際上是一次綜合考核,幾十個連隊、班排相互表演操步,明顯地帶有大比武、擂台賽的性質。
庾虎作為剛剛畢業的見習排長,帶領著自己的指揮排首先出場表演。
這時,人們驚訝地發現,這個庾虎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妹妹兵了。只見他腰桿筆直,聲音宏亮,一舉一動帶有典型的軍人風範。一排人在他的示範帶動下,步伐整齊,軍容肅然,他們邁著整齊的步子連續三次走過檢閱台,像是**前大閱兵的標兵隊列。
「好,像個帶兵的人了!」師長看到這兒,暗暗向政委豎起了大拇指。
接下來,團裡又搞了一次機械化緊急集合。庾虎以代理連長的身份,將指揮排人員和六個炮班、六門炮準確無誤地開到指定地點,按時了戰鬥準備。這一次,團長讓司令部的參謀、股長們使勁挑錯,也沒看出幹什麼破綻來。
經過三番五次地考核、篩選,庾虎被任命為炮兵八連連長。
這一次,他終於有了條件,可以在辦公室裡打開微機,抽空上網了。
微機進入了XP界面,他一打開,就看見狄花兒的頭像在那兒連續地跳動個不停。接下來看她的留言,更是讓他大吃一驚:
先是:虎子哥,我要去做歌女了!
接著是:虎子哥,我讓一個大款騙了,你管不管我啊?
怎麼,怎麼回事??
庾虎看到這兒,一連的了十幾個問號在屏幕上。
最後,他想了想,還是回了狄花兒的留言:花兒,對不起,我剛剛畢業回到部隊,你好嗎?做歌女我不反對。可是,你怎麼被人騙了?告訴我好嗎?接著,他告訴了她聯繫自己的電話。
雖然我們不是戀人,但起碼還是好朋友……
他這樣想。
臨睡覺前,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接,啊,是軍紅兒!
「虎子,祝賀你當連長了!」
「謝謝!」手機看
「虎子,告訴你,我不在學院了。我調濱海來了。」
「你也來濱海了?」虎子高興地大喊,「在哪個單位?」
「海軍文工團……」
「嗯,具體在哪兒?是那個北海基地嗎?」
「嗯……」
「你們海軍,對探親有什麼規定嗎?」
「你想來看我?」
「是啊,想你了……」
「呵呵,算了吧。還是我去看你吧!」軍紅兒笑了笑,「當連長很辛苦,注意休息啊,小弟弟。」
庾虎放了電話,不知怎麼想起了狄花兒。這兩個女人,一個是打電話祝賀,一個卻是訴苦報冤;這小家碧玉與將門之女,她們的生存的世界果然就是不同啊!
「連長同志,怎麼笑得這麼甜?是不是女朋友來電話了?」看到庾虎的表情,旁邊的指導員開了一句玩笑。
「呵呵,什麼女朋友?是炮兵學院的一個女教官。」庾虎遮掩了一下。
「你都畢業了,女教官還打電話來,肯定是感情深厚啊!」指導員笑了笑,好像看出了庾虎在唬他。
「人家就是想瞭解一下學員畢業後的安排情況……」
「這下好了,你可以向她報喜訊了。」
「報什麼喜訊?不過是個連隊幹部。」
「作為我們,這連隊幹部是個職業;可是對於你……」指導員擠了擠眼睛,「不過是個台階罷了。將來,這團長、師長的位子等著你哪!好好幹吧,老弟。」指導員說著,親熱地將一個紙卷的煙團抿好了口,朝庾虎遞了過來。
「你那玩藝太辣,我受不了。」庾虎說著,掏出了兜裡的紅「牡丹」,扔了過去。
「你這玩藝兒,味道倒是不錯。」指導員抓起紅「牡丹」端祥了一番,「可惜,沒勁兒。」
於是,兩個人一個抽紅「牡丹」,一個抽「老旱」,開始吞雲吐霧了。不一會兒,就嗆得通訊員逃出了房間。
庾虎抽著紅「牡丹」,望著眼前這個老油條似的指導員,心裡犯起了合計。這位指導員是農村來的,曾經在大隊擔任民兵連長,是個遠近聞名的人物,當兵之後,不到三年就提了干,這個人社會經驗豐富,善於協調人際關係,當個指導員是很稱職的。可惜,他的小農意識太濃,在原連隊當了幾天指導員,就因為提拔士官的問題與連隊爭執起來,後來,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扭著扯著到了團政治處。這不,就派到炮八連,與庾虎成了黨政搭檔。
「這個人有些雖然有些毛病,但是社會經驗豐富,很成熟,你要發揮他的長處,好好與他共事。」團政治處主任這樣叮囑庾虎。
「庾虎是位**,年輕好勝,有點兒幼稚,還有點兒貪玩兒,年輕人嘛!你去了,要好好配合他開展工作。」團政治處主任叮囑了庾虎,又這樣叮囑指導員。
「請首長放心,我們一定配合好。打造一個過硬的英雄連隊。」指導員對首長立下了軍令狀。
指導員嘴上這樣說,心裡明鏡一樣的清楚,自己被派到炮八連,實際上是為庾虎當保鏢,看家門兒來了。只要這個連隊不出事兒,讓庾虎這位省長公子順順當當地渡過連隊這個台階,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喂,老弟,聽說弟妹是位舞蹈家啊。」指導員藉機與庾虎拉起了家常,「什麼時候請她到連隊來,指導指導咱們的文藝骨幹,等師裡匯演時,拿個第一名。」
「沒問題,只要你覺得必要,我隨時讓她來。」庾虎也笑著應允了。
人抵不住誰來念叨,就在庾明說完這句話的三天之後,營房裡來了一位漂亮女子。她自稱是庾虎連隊的未婚妻,探親來了。
這個女人不是大大方方的軍紅兒,而是羞羞答答的狄花兒。
狄花兒的的出現,讓庾虎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