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獻策叫來,我有話吩咐。」吳三桂將宋獻策找來後,我問他,「獻策,你和黃彥祿似乎認識,黃彥祿這個人的為人怎麼樣?」
「聽你說過黃彥宏在山西商界說一不二,是不是把黃彥祿請過來做二掌櫃,這樣對我們也有好處。」我聽孫傳庭說過黃彥宏有很大的嫌疑,如果能挖一個黃家的人為我所用,肯定是利大於弊。
「那就得看獻策用不用心了,東家是想用黃彥祿這個人,獻策把他羅過來吧!」我覺得宋獻策多謀善斷,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他。
「黃大哥,你說你拚死拚活的幹,到頭來得到什麼了,最後還不都是給你侄兒扛大活嘛!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另立山頭呢!小弟我這裡新開張,正缺人手,只要你過來,就是我的副手,月利過百兩,年終還有分紅,要是你有意思,我這就帶你去見東家。」
宋獻策這些裡挑外撅的話很是起了一番作用,把黃彥祿心底的不滿都發掘出來了,很想答應宋獻策,可一想到大哥那張臉,他雀躍的心就又蔫巴了,「老弟,不是我不想啊!這要是讓我大哥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大哥,這你就想錯了,難道說黃家就缺你這麼一個人嗎?顯然不是,我估計你大哥巴不得你自己離開呢!免得分家產的時候還得分給你一份,多肉痛啊!」宋獻策為了羅黃彥祿,是什麼損話都說了。
「唉!我壓根也沒想分一點家產啊!大哥百年之後,能給我一點養老的錢就不錯哩!」說到這更讓黃彥祿窩火,他還真不如他大哥的兒子,自己的侄子。流通的銀錢,一文都沒經他的手走過,想想也確實讓人心寒。
「俗話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大哥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人活著,誰不想滋滋潤潤的,你說是不……。」宋獻策動之以情,誘之以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黃彥祿給「收拾」了。
我看著面前的黃彥祿,給了宋獻策一個讚賞的眼神,說道:「二掌櫃,以後這一攤可就交給你們倆了,東家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們儘管放手去做,自然是虧待不了你們的。」
黃彥祿沒想到東家如此年輕,讓他詫異非常,但是仍然做足了禮數,「東家這麼說,我就不用再說什麼了,您就瞧著我怎麼辦事吧!」
「咱們這個鑫盛商號經營的品種很多,煙酒糖茶,日用百貨樣樣不缺,眼時還是草創階段,貨物陸續就會運來,為了別青黃不接,暫時先在本地採買,把買賣支巴起來再說,東家先給你一萬兩銀子,把糧行這一塊先撐起來吧!」
黃彥祿一哆嗦,東家這可真是用人不疑啊!張嘴就給了他一萬兩銀子讓他買糧食,這份信任讓他感激的無可無不可,「東家……您放心,我保證立馬辦好。」這個時候,他也把哥哥黃彥宏忘到後腦勺了。
「啪!」茶杯被黃彥宏摔到地上,粉身碎骨了,「這個孫傳庭,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
在座的都是山西商會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都參與了煤炭的私挖濫采業務,被孫傳庭的一紙命令憋的夠嗆,聽了黃彥宏的牢騷,感同身受。
馬士英跟這些人不太熟悉,但是他對大局的把握很有眼光,說道:「大哥,不要動怒嘛!氣壞了身子可不大好,既然孫傳庭想跟我們鬥一鬥,我們怕他何來?」
「對,當官的有什麼了不起,咱們發發狠,讓他這個巡撫幹不下去也就完了,明天就罷市,看他怎麼辦……。」
「光罷市也不行,把物價抬起來,讓老百姓沒活路,自然得找孫傳庭的晦氣,到時候看他眼睛長不長……。」
「大不了把他幹掉……。」
黃彥宏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吵,「斗是一定要鬥的,不過不能亂,你們都別忘了老祖宗的那句話,民不與官鬥,斗必吃虧,說到底,這還是大明朝的天下,凡事我們都得長些腦子,別弄到不好收場,那時候被人尋著借口,一刀把我們宰了,我們豈不吃大虧了。」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忍著,等著嗎?」有人發問道。
黃彥宏奸笑連連,道:「當然不是,我們鬥得拿出好對策來,既讓孫傳庭吃虧,又尋不著動我們的借口,讓他打落門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黃爺,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城裡新開了一家鑫盛商號,似乎來頭不小,開張的場面弄的很排場啊!」
黃彥宏愣了愣,似乎有點印象,點頭道:「有點印象,我還讓彥祿送了一份賀禮去,有什麼問題嗎?」
那人一笑道:「黃爺不知道鑫盛商號的掌櫃的是誰吧?就是宋矮子,剛被放出來的宋康年。」
「他?」黃彥宏哼了一聲,「他能有多大的財力?我也是沒看仔細,知道是他,我都不會派人去祝賀。」
「話不能這麼說,這宋康年還真有兩下子,不但請了戲班子,還派發了很多什麼代金券,很是熱鬧的一陣子,被他這麼一折騰,鑫盛商號算是出名啦!」
黃彥宏哦了一聲,回頭問老王,「彥祿呢?怎麼還沒回來?這都什麼時候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想找弟弟來問問。
老王咳嗽了一聲,說道:「老爺,二爺……二爺被鑫盛挖去做二掌櫃了,今天中午二爺回來過,見過老太太后就走了,還給老爺留了一封信,老爺一直忙著,我也沒敢給老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