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祝大家新年快樂了,年後和編輯商量一下看什麼時候發書。不過估計要碰上血紅大大的巫頌,看來新書榜沒戲了……
單雄信把李淵射死他兄長單道的事情跟武安福說了一遍,武安福當時就在現場,哪裡會不知道這事。他表面上跟著單雄信大罵李家,心裡卻在暗笑。在山西境內埋了這顆隨時爆炸的地雷,只怕李家會不得安寧。
「我也是這般打算。他是當朝的大員,我雖然在綠林中有名望地位,這卻是見不得光的,不然會有殺身之禍。如今之計只有先忍著,慢慢招攬豪傑,擴大勢力,等待機會,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單雄信道。
武安福又勸了幾句,不停的灌單雄信酒,終於把他灌醉了。扶他回了房間,安頓睡下,武安福找來候君集和尚懷忠二人,叫他們立刻前往大興到洛陽的官道上偵察楊昭一行的動靜,若是楊昭身體有什麼變故,立刻來報。
又在二賢莊住了兩日後,武安福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跟單雄信告辭。單雄信挽留不住,便和武安福約定九月初九秦母壽辰的時候在山東見面。收拾好行李,武安福一行起程,繼續往北平去,這一路有是悠閒的遊覽山川景色風土地理,六月底的時候,終於進了河北境內,又走了五六日,七月初的時候,終於來到了狼牙山腳下。自從半年多前離開北平,金成牛蓋戰死太原,武安福是頭一次回來,看到狼牙山依舊巍峨聳立,直插雲海,而自己已經幾次歷經生死考驗,不由感慨萬千。
謝映登早接到武安福派斥候送來的消息,早早派人在山下守侯,眾人到了山腳下,被一起接上山去。雖然據上次離開的時間不長,可狼牙山上已經變了一番模樣。謝映登一面把本來險峻的山嶺略加修整,蓋上城牆箭垛,挖好陷坑壕溝;一面將山上平整一些的土地開墾出來,又蓋好民房。如此以來,狼牙山既成了易守難攻的高大堡壘,又能在山上自給自足的生產糧食。武安福見謝映登把山寨經營的有聲有色,十分滿意。當日裡山寨擺開酒席,席上說起金成牛蓋陣亡的事情,大家唏噓不已,一場酒宴,半是懷念兩個山寨的創始人,半是慶賀眾人重逢,山寨日漸興旺。
武安福等人在山上住的第三日,侯君集和尚懷忠風塵僕僕的來了。武安福等人正在後山對著一片峭壁規劃著,聽說二人回來,忙趕到前廳去見。
一見武安福,平素冷靜的侯君集不顧連上的灰土,興奮的道:「楊昭死了。」
「死了?」這消息雖然在武安福的計算中,真聽到了,卻是異常的快意和興奮。
「楊昭走到山西的時候就染了小疾,一直在馬車上休息,可是路途顛簸,沒幾日他的病就重了,隨行太醫開了幾副藥,吃著也不見效。等進到河南境內,還沒等楊廣派人來迎接,就奄奄一息了。咱們六道在洛陽的人報說楊昭一進洛陽城就嚥氣了,沒見到楊廣最後一面。」候君集道。
武安福開懷大笑道:「好,總算解了我一口惡氣。」
楊昭的死訊傳來,眾人也都十分快慰。這些人大多是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相向的粗獷豪傑,在大興本來呼風喚雨的,忽然讓楊昭給擺了一道,哪個不是憋了一肚子氣。此時見武安福略施小計就讓楊昭命喪黃泉,無不佩服。
又在山上住了一日,武安福只帶著蘇凝雲孫思邈孫成燕雲十八騎一行人回北平去了。候君集尚懷忠黃天虎李成龍四人喬裝打扮成客商,分批潛進北平李靖雄闊海等人則留在狼牙山上等待。走了兩日,北平府的城郭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這是蘇凝雲第一次來北平,一路上忐忑不安,在馬車裡依偎著武安福道:「安福哥,你說父親和叔父會嫌棄我嗎?兩個妹妹會不會吃我的醋啊?」如此這些問題,把武安福問的腦袋大了一圈,只覺得比弄垮大隋朝還要費心神。
這次回來並沒有通知武魁武亮,直到車到了大門口,家人才知道武安福回來了。武魁武亮本在城外軍營裡操練士兵,聽說武安福回來,半是喜悅半是發愁,喜的是武安福歸來,全家團聚,愁的是他被撤了官職,只怕還有後患。兩人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家,就見武安福正在堂上和母親嬸母聊天,一旁蘇凝雲乖巧的陪著。
「爹爹,叔叔,不肖孩兒回來了。」一看武魁武亮回來,武安福撲通就跪下了。
「快起來,讓爹看看,你好像瘦了許多啊。」武魁本來對武安福好好的官忽然被撤十分氣惱,想要問個究竟,可一見面,愛子心切,倒說不出口了。
武安福爬起來,說了幾句思念的話,又叫蘇凝雲呈上禮品,一家人的氣氛才算和諧一點。瞅著個沒人注意的機會,武安福湊到武魁耳邊道:「爹,我有話要跟你和叔叔說。」
武魁見他臉色凝重,知道事情嚴重,和武亮使個眼色,三人一起來到後廳的書房。
「有什麼事?」三人坐定,武魁問道。
「爹爹,孩兒不肖,給咱們武家惹了大禍。」武安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武魁武亮知他不會開玩笑,都是一驚,臉色蒼白的等他說明白。
武安福添油加醋張冠李戴胡謅了一個他受到重用,卻被太子楊昭疑忌,想把他搞垮扶植自己部下的故事。他不願意跟太子同流合污,最後被排擠陷害,這才辭官不做,逃離京城的是非圈。武魁武亮聽了,神色黯然,本來他們以為武安福身居高位,可以給武家光宗耀祖,沒料到變生肋肘。
「兒啊,你也不用太過擔憂。我想以你對皇上的忠心耿耿和立過的功勞,過些時日一定還會再受重用的。」武亮看武安福臉色不好,以為他十分在意這官場的失敗,忙安慰道。
武安福歎息一聲道:「若是這麼簡單,可就好了。」
「怎麼,難道還有別的事?」武魁武亮驚道。
「二老不知啊。那日大興驛館失火,太子半夜前來探視。結果就受了風寒,我辭官離開之後,皇上要太子陪同西域各國使節到洛陽去見駕。太子的身體還沒康復,竟然就死在了去洛陽面聖的途中了。」武安福道。其實太子之死,楊廣認為是自己強要他到東都的原因,並沒遷怒他人,武安福胡言亂語,為的就是嚇唬住武魁武亮。
果然武魁武亮聽了,嚇的魂飛魄散。若真如武安福所言,雖不是他親手殺了太子,也脫不了罪責。若是皇上震怒追究下來,滿門抄斬都算便宜了。武魁武亮聽得這晴天霹靂一般的事情,哪裡會去分辨真假,面如死灰,呆若木雞,活像兩個廟裡的泥塑金剛。
「兒啊,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呆了好半晌,武亮艱難的從嘴裡吐出一句話來。
「孩兒怎麼會在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上開玩笑呢。」武安福道。
「那可怎麼辦是好?」武魁慘歎一口氣,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孩兒自從聽說太子病死,也派人去洛陽暗中探察,皇上似乎沒打算追究他人。」武安福道。
二武眼裡一亮,迅即又黯淡了下去,武亮道:「當年平滅南陳的時候,我們追隨在皇上身邊左右。深知他的性格,他對親近人寬厚有加,對厭惡人恨之入骨。就算你有潑天的功勞,若是犯了過錯,忤逆了他,也逃不脫責罰。韓擒虎身為興隋九大功臣之一,不就因為斬殺了兩個他喜愛的南陳妃嬪而被進了讒言,貶官回家了嗎。這次太子病死,若是他一時想不起來,咱家便可安然無恙,若是被他哪天想起來,咱們的項上人頭只怕立刻不保啊。」
「那咱們該怎麼辦?」武安福臉露惶恐道。
「事到如今,慌也沒用。」武亮現出北地蒼狼一樣的眼神,「咱們再派人去洛陽打點大臣,查探動靜,也好知己知彼,有備無患。你義父靠山王是皇上唯一敬畏之人,他如今在山東正缺人手。我看你不如這就去山東避一避。人道狡兔三窟,咱們全家也不能綁在一塊。」
武安福心裡暗自佩服叔叔武亮的決斷,再看父親武魁一臉的頹廢。他知道武魁一生忠君愛國,忽然被這種事情打擊,肯定心裡難過。可是若不把他們二人逼上絕路,他們又怎麼會許可自己將要進行的計劃呢。實在對不起了,武安福對這兩個深愛自己的人在心頭默默的說了一聲。
「爹爹,你覺得呢?」武安福問武魁道。
「聽你叔的吧。」武魁歎了口氣道,「此事都是太子尋釁,你並沒什麼過錯。若是皇上真的因為這捕風捉影的事情就降罪,也怪不得我武魁不忠了。」
武安福心中一喜,知道在風雨欲來的威脅下,武魁終於鬆動了。
「孩兒去山東,你們怎麼辦?」武安福道。
「我們手下還有兩萬精兵,都是忠心耿耿只聽命我二人的精銳士卒,皇上想動我們,也得掂量掂量。」武亮冷哼一聲道。
武安福想了想,還是把狼牙山的事情大略的跟二人講了,最後道:「孩兒這也是為了保完全,才提前做的打算。」
武魁武亮一聽有這個好去處,也放下心來,武魁道:「既然有這易守難攻之地。皇上不怪罪則已,若是怪罪下來,我們就帶兵上山。」
武安福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搞定了二武,他發展壯大自己勢力的計劃,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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