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賊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官僚生活
    沸沸揚揚的越王楊素一案終於在年關將至的時候落下了帷幕,十幾個平日追隨沈權的小混混被當作同黨凌遲在鬧市之上。楊素的首級和屍身縫到一起,以國禮葬之。楊廣痛哭一場,封楊玄感為戶部尚書,領雙俸;楊約為勇安侯,楊玄挺楊玄縱也都有封賞。楊素一支明升暗降,軍權被奪。

    沒有人知道天下是否會太平,會太平多久。武安福忙著清點一個月來的收穫,朝中三分之一的大臣已經在他和裴矩來護兒三人的掌控下。另有三分之一的主要力量投靠了蕭禹,還有三分之一的勢力是根深蒂固的關隴勳貴集團,比如宇文家族和李姓楊姓家族。經此變故,不但朝廷中大洗牌,驍果營中不安分的因素也被去除。高家兄弟被武安福找個借口外放到海州去做了地方官。尚懷忠李靖等人都進入了驍果營任職。而六道的勢力也滲透進了大興的每個角落。

    李漩接受了武安福的好意,余雙仁和史大奈在城外一個村子給她安排了一所在宅院,找了十來個僕人丫鬟伺候著,每月銀錢用度都由吳宇林供應。

    武安福聽了,良久沒有做聲,余雙仁看他臉色難看,輕聲道:「李姑娘讓我給大人捎話來。」

    「什麼話?」武安福精神振作了些。

    「她說要武大人保重身體,不要為她的事情過分操心,她只想在北平了卻餘生……」余雙仁也算是和李漩頗有淵源,說到這裡,不禁歎息起來。

    武安福能夠想像李漩為何這麼說,雖然不敢說留在自己身邊她就幸福,可是總比回到北平見到北平王府門前的大紅的喜字為好。她為了報仇離開羅成,找自己做替死鬼,又為了愛情拒絕自己的深情,卻只見到羅成另娶的一幕。這該怪誰?怪自己的心軟?怪李漩的心機?還是怪羅成沒有守望李漩的歸來?似乎大家都沒有錯,又全做了錯誤的選擇。一切已經不可挽回,以她剛強的性格,是寧可把這痛苦打落牙齒和血吞進肚子裡也不會再回頭的。悵然想到這裡,武安福望了眼窗外依然飄揚的飛雪,不知道在北平那苦寒之地,她是否還好呢?

    「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大人。」余雙仁等了半天,見武安福的眼珠終於轉動,才道。

    「是秦二哥的事情吧,他回山東去了?」武安福努力的把李漩的事情壓抑住,問道。

    「秦二哥思念娘親,回山東去了,他邀請大人九月初九他娘六十大壽的時候去山東一行。」余雙仁道。

    大壽?武安福越發的肯定歷史雖然大有不同,卻沒有脫離固定的軌道,龍衣貢,賈柳樓,英雄豪傑大聚義,就算只是想起來,也覺得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還有一件事情。」余雙仁又道。

    「還有什麼事?」

    「北平王妃中了風,如今不能言語走動,恐怕命不久長了。」余雙仁道。

    哈哈,秦勝珠,你可別怪我不尊老,當初你橫加阻撓,把李漩接回府裡,害得我和李漩天涯永隔。就算沒有秦二哥一事,也饒不了你,如今你遭了報應最好。李漩給武安福帶來的不快,被兩個好消息沖淡了不少。

    「你辛苦了,本該讓你休息,不過現在有重要的事情,少不得你。」武安福一直在等余雙仁回京,六道雖然是自己一手培植起來的,卻由余雙仁統領著,如今武安福想要擴充六道的實力,雖然已經有了計劃,為了他的面子也得和他商量。

    講自己對六道的改編計劃和盤托出,余雙仁道:「我一個人早就照應不來,有候兄弟這樣的高手來幫忙最好不過。」

    武安福聽他贊同,也不遲疑,雷厲風行的招集了候君集,尚懷忠,黃天虎,李成龍,紅拂五人來。

    「諸位,我想召集大家來的目的你們也清楚,咱們的事業若想做大,沒有完善的情報網是絕對不行的。若把咱們看做一個人,六道就是眼睛和耳朵,各位任重道遠啊。」武安福道。

    武安福曾和幾人說過改組六道的計劃,眾人此刻聽了倒也不驚訝。

    「六道本就有六個分支,如今在座六位就是日後六道的六個首領,你們六個人地位平等,直接向我和李靖匯報。明白了嗎?」

    六人點頭應是。武安福又道:「蝶組依舊負責收集各種情報,由紅拂負責;蜂組負責刺殺,由候君集統領;鴉組追蹤,尚懷忠掌管;狐組潛伏,余雙仁帶隊;鷹組聯絡,黃天虎負責;狼組戰鬥,李成龍帶隊。你們六人各有分工,互相之間要多多照應。」

    「得令。「六人一起應道。

    「那好,你們先去吧,紅拂留下。」武安福相信眾人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自不擔心,惟獨紅拂的任務艱巨些,需要商量。

    「大人有什麼指點?」紅拂道。

    武安福臉有些紅,躊躇半天才道:「你可還記得香羅院吧?」

    「當然記得,那裡可發生不少事情呢。」紅拂想起武安福被自己的麻倒的一幕,露出微笑。這個年紀不大,相貌平庸,性格也並無任何可取之處的青年,也不知道有什麼魔力,竟然集結了這麼多能人,還在朝中擁有了龐大的勢力,實在是應了人不可貌相的話。

    「楊諒雖然敗亡,香羅院被查封,可當初香羅院王孫公侯趨之若騖,為他打探出不少有用的情報……」武安福道。

    「大人的意思是要重開香羅院?」紅拂聰明過人,哪會不知道武安福話中的含義。

    「此事你我都不能出頭,我想讓凝雲和勞家出面,在香羅院故地重開一家新的妓院,你暗中網羅絕色女子,吸收她們進入六道,打探消息。」武安福道。

    「大人既有此意,紅拂自然不敢推辭。」紅拂道,「不過這青樓可不是隨意開設的,要又會管理的人才才行。」

    武安福想了想道:「我在北平有個部下叫做吳宇林,能寫會算,做買賣有一手,這就叫他來京城幫你。」

    兩人商議停當,送走紅拂。武安福走出門來,見正月裡大興城的天空灰濛濛一片,無數的雪片夾雜著冰雨落下來,萬物蕭索,天幕低垂,三年來,武安福第一次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漂泊無根的人,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悲涼感傷,讓他忘記了自己是個飛揚跋扈的朝廷大員,忘記了金戈鐵馬,勾心鬥角。許久他才發現,原來在這個年代,這個世界,就算擁有一切,也不會有人瞭解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寂寞。

    有種叫做漂泊的歲月,有種叫做寂寞的高處,武安福終於瞭解了。他憑欄遠眺高聳著的皇城,向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追逐的人生目標,又前進了一步。

    正月十五慣例的花燈會因為楊堅死去不滿一年而取消了,儘管如此,大興城裡依然處處的歡天喜地。楊廣頂著惡名上台,卻沒做什麼禍害百姓的事,百姓的記性往往不靈光,不到半年,生活的安逸就壓過了怨聲載道。對於百姓來說,任何借正義之名的抱怨和煽動,都比不過實際的好處。

    裴蘊和虞世基早早就把在東都修建洛陽新城的宇文愷召回了大興,在御花園造了一條燈廊,楊廣嘴上說著要盡孝道,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他們拍馬屁。華燈初上,他召集心腹的官員來到御花園一起賞燈。武安福帶領著驍果營人馬在御花園四周佈防,自己隨著楊廣徜徉燈廊之中。

    宇文愷不愧是大隋第一能工巧匠,大興和洛陽兩都都是他一手督建的,街道筆直整齊,地勢優越,建築華麗堂皇,皇宮更是金碧輝煌極盡奢華,猶如鬼斧神工一般的讓人驚歎。如今走在燈廊之中,看著明亮如晝的走廊上各種千奇百怪,琳琅滿目的燈籠,武安福這個從未來來的見過大世面的人也驚訝不已。只見那走馬燈旋轉個不停,十八隻駿馬恰好組成一副駿馬游春圖,奇的是十八副圖畫銜接巧妙,旋轉之間燈光照射下,讓人以為那馬真的是在跳躍跑動。武安福心道好個宇文愷,這不就是未來的動畫片嗎,居然也被你搞了出來,實在厲害。楊廣和蕭妃看到這走馬燈,愛不釋手,楊廣道:「這莫不是展子虔的手筆?」

    「皇上慧眼,正是展子虔所畫。」隨行的宇文愷恭敬的道。

    「好手筆,來人啊,傳朕的口諭,賞銀一百兩,讓展子虔進宮伺候。」楊廣道。

    「皇上,這燈可是有宇文大人一半的功勞,怎麼只賞展子虔呢?」蕭妃一邊道。

    楊廣笑道:「皇后,宇文愷總是把好東西藏在後面,若是這裡就賞,這一條走廊走下去,只怕有金山也不夠啊。」

    眾人大笑,宇文愷被楊廣如此稱讚,臉有得色。蕭妃聽了,往前走去,果然又見到構思更加巧妙的花燈,這才知道楊廣所說非虛。

    武安福跟在後面看著各種花燈,猛的見到一盞燈被造的如同一隻大船,做工精細,連上面的水手都面目清晰,實在難得。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大船造的雄偉不凡,頗有氣勢,武安福看在眼裡,故意大聲道:「這燈實在精妙,宇文大人你能造出這樣的真船嗎?」

    眾人聽到武安福的驚歎,都望過來,楊廣一見,也奇道:「這樣的大船,你可能造的出來?」

    宇文愷驕傲的道:「皇上,不是微臣自誇,只要有足夠人手材料,不出一年,就能造出來。」

    楊廣聽了,若有所思。武安福一旁道:「若是坐這樣的大船周遊天下,豈不快哉。」

    說這有心,聽者有意,楊廣面上一喜,道:「宇文愷,我賜你天下第一匠的名頭,賞你銀三千兩,東都那邊你抓緊施工,我這裡還有事給你辦。」

    武安福看著宇文愷不迭的磕頭謝恩,臉上露出微笑來,除了蕭禹默默的投來一瞥,沒有人意識到武安福在隋王朝的屁股上輕輕的踢的這一腳會造成什麼後果。

    看了《屍道》,怎麼也睡不著覺……一閉眼睛就想起那個-操屍——老道!嗯,字是少點,不過有夠爽!書號10879,大家藏起來養肥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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