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對不起,昨天晚上看「大唐行鏢」一直到今天早晨八點,沉浸在彭無望的英雄氣概裡無法自拔,熱情向大家推薦這本老書,和作者比起來,我真是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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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兄弟,你這是……?」武安福知道候君集武藝非凡,尤其是輕功出眾,尋常人根本傷他不著,因此十分詫異。他一邊派人去請孫思邈來給候君集看傷,一邊向他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人有負將軍所托,實在慚愧。」候軍集一臉的沮喪,武安福心知不好,原來武安福來潞州阻截趙子開的同時,并州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長孫無忌帶著豆盧賢的密信趕往并州的首府太原。自從楊諒帶并州地區五十二州反叛以後,本來鎮守太原的唐公李淵一家都被囚禁起來。因為李家乃是名門大閥,在朝野間也素有威名,楊諒不敢加害,只是派人看管。太原的兵事都由部下總管朱濤和妻兄豆盧毓掌管。長孫無忌還沒到太原時,楊素親率大軍由南向北攻打介州,南面軍事吃緊,楊諒迫不得已帶領精兵前去增援,太原的一應大事就全由朱濤和豆盧毓掌握。長孫無忌趁著楊諒調派兵馬的混亂當口,悄然潛入太原城中,找了個機會把信交到了豆盧毓的手中。豆盧毓早對楊諒反隋不滿,一見兄長的信,立刻答允起事。長孫無忌和他密謀策反朱濤,候君集都看在眼裡。
楊諒走後兩日,豆盧毓和長孫無忌去見朱濤,請他歸附隋朝,獻出太原城,朱濤大怒,當場翻臉,長孫無忌一劍砍了朱濤,和豆盧毓把一直反對楊諒造反被關在大牢裡的皇甫誕救了出來,商量閉掉城門,改換旗號,拒楊諒,等救兵。不料事情傳了出去,楊諒星夜回軍,第二日就出現在太原城下,豆盧毓還未準備好,大驚失色,見楊諒攻城,就哄騙士兵說是隋兵,亂箭射下,把楊諒打退。楊諒退走到西門,把守西門的將領乃是楊諒親信,立刻打開城門放他進城。楊諒帶五萬大軍殺進城來,情勢混亂一片。豆盧毓和皇甫誕倉促迎戰,都被殺了。
「那長孫將軍如何?」武安福聽到這裡,心裡冰涼,難道那少年將軍就如此死掉了嗎?
「長孫將軍英勇非常,楊諒部下將校何止百人,竟無一人是他對手,不過敵兵勢大,他寡不敵眾,被人俘虜了。」候君集道。
「後來呢?」武安福驚問道。
「後來長孫將軍就被關在太原府裡,據說太原的達官顯貴不少人都關在那裡。「候君集道。
武安福一聽,頓時想起來被貶到太原去的李淵,當初沒想到太原是并州的首府,看來楊堅把他遣送到太原,也有讓楊諒監視他的意思。楊諒一造反,李淵雖不至於被害,想必也舒服不了。只不知道李家那幾個兄弟,是否能掀出風浪來。他想到這裡,猛的醒起若是他們被關在一起的話……難道這就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初次相逢嗎?真沒想到楊諒的叛亂反倒給李世民送去一個強援。
「這也是天意吧……」武安福歎口氣道。
候君集誤會了武安福的意思,汗顏道:「我當夜前去太原府營救,可惜衛兵太多,被人發現,一場撕殺才逃了出來,左臂挨了一刀,知道救不了他,只好回大營覆命,恰好碰到傳令兵,就一起來見將軍。此次事敗,實在有愧大人的賞識,候君集罪該萬死,願受處罰。」
武安福見他面有愧色,忙道:「候大哥,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此次任務危機重重,害你受了傷,實在是我的不好。長孫將軍一事,冥冥中自有天意,實在難以違抗,不能怪你。」
武安福的話,候君集自然聽不懂,也不多問,只是道:「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不知道大人有什麼想法?」
武安福這才想起傳令兵來,忙問他楊素有何命令。傳令兵拿出楊素的密信。正好孫思邈前來看候君集的傷勢,武安福請孫思邈來看密信,孫思邈看完道:「武王在代州大破喬鍾葵,史祥大破余公理於河陰,兩軍都已經逼近太原,越王命我軍也速去太原,形成合圍之勢。」
武安福一聽兩路告捷,心下寬慰不少,先請孫思邈給候君集看看傷勢,又請了李靖來商量。李靖聽了楊素信中內容道:「楊諒輕率冒失,部下愚蠢貪功,雖然豆盧毓沒有成功,不過太原此刻必定軍心渙散,若是趁此機會圍攻,當可大獲全勝。」
武安福道:「既然如此,我們快些起程吧。」
李靖道:「且慢。」
「怎麼?」武安福奇怪道。
「太原南有三座州府,晉州,絳州,石州,都有重兵把守,我們若是從潞州直驅太原,少不得要穿過這三州,只怕一路凶險。」李靖道。
「這……那你說怎麼辦?」武安福問道。
「不但如此,若是北進攻打太原,必須穿過一片山嶺,那裡路途艱險,許多地方都只有山徑小路,楊諒雖然愚笨,也必然派兵把守。那些地方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就算我們穿過三州,也必然要有一場惡戰。」李靖道。
武安福聽到三州重兵都已經有些猶豫,又聽到有山脈天險拱衛太原,更是失去了信心。
「不過,我有一計,可以打敗楊諒的守軍。」武安福正自琢磨,李靖的話又給他帶來一片曙光。
「什麼計策?」武安福忙問。
「我們可以不走尋常的道路。據我所知,霍邑東北的霍山有一條山間小路,雖然山勢險峻,萬難攀登,不過可以繞道到常走的棧道峪口之後。若是先設疑兵在正面誘敵,再帶精兵翻山到敵後偷襲,那峪口就是一個甕,敵軍就是甕裡的鱉,桃不掉的。」李靖道。
武安福一聽,這幾乎和當初從暗渠奪取皇城一計如出一轍,也不知道李靖是怎麼知道這麼多小路,不過此計頗讓人動心。武安福沉吟片刻道:「既然你有信心,我們就走一趟山路吧。」
高壁山,乃是從南向北通往并州的要衝所在,這裡山嶺綿延起伏數百里,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楊諒的部下接連失敗,只好全軍退回并州地界,以太原為中心屯兵堅守,裴文安,梁惰,蕭摩訶三將領數萬大軍在晉州絳州石州拱衛太原南方,趙子開伍雲召伍天錫帶十萬大軍鎮守高壁山,陣營連綿五十里,依山縱深設防,別說人,連鳥也飛不過去一隻。
楊素大軍在高壁山口被趙子開阻擋住,無法突破。不說趙子開據險固守,單說兵力上,楊素只有四萬人馬,每日派人在山口罵戰,趙子開不知道是在潞州吃了大虧還是有楊諒的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肯出戰,楊素也不著急,也不強攻,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高壁山前,兩軍對持,山脈的小路上,一支騎兵正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向著高壁山口而去。帶兵的正是武安福,候君集余雙仁驅前探路,武安福李靖居中策應,雄闊海王君廓後方押陣,一行兩千人的騎兵隊,只帶了水和乾糧,晝伏夜出,人馬皆銜枚,已經走了六天。這條小路路途艱險,一邊是萬丈如仞的峭壁,一邊是被濃霧籠罩的無底深淵,稍有不慎就摔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小心翼翼之間,高壁山的楊諒軍陣地,已經遙遙在望了。
「大人,已經打探清楚了,趙子開的軍營,就在前邊十里處。」候君集和余雙仁灰頭土臉,在山中潛伏了半夜,終於打探出了楊諒軍的情報,此刻武安福的騎兵,正在一個隱蔽的山谷裡紮營。這支人困馬乏的部隊,如同一顆釘子一樣釘在楊諒軍的七寸之上。
武安福點點頭,望望天色道:「快要天亮了,離我們約定的時辰還有不多一會,馬上點兵,只留一百人守住退路就行。」
李靖領命去點兵,不多一會,王君廓怒氣沖沖的過來道:「大人,亂了,亂了!」
武安福一驚,問道:「怎麼亂了?」
「這幫混蛋推脫太過勞累,都要求留下守營,沒人想去衝鋒。」王君廓怒道,
武安福眉頭一皺,對余雙仁道:「讓親兵隊架好弓箭,聽我號令。」說完出了營帳,果然見谷中亂成一團,李靖正在勸說,不少士兵圍著李靖,爭搶著要留下斷後。
「別吵了!」武安福喝道,眾士兵看到武安福出來,都住了嘴,可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卻明明白白,人人都不想做這以卵擊石的事情。
「大家不要爭,留下守營的只有一百人,誰若想留下,就到左邊去,只有一百人。」武安福瞄了眼余雙仁,見他做了個一切準備就緒的手勢,便道。
不少士兵爭先恐後的向左邊空地跑去,絲毫沒注意到武安福眼睛裡的冷冷目光,他正在想念北平的精兵,若是面對那支訓練精良紀律嚴明的鐵軍,這樣貪生怕死的隋兵哪裡是對手。
左邊空地鬧哄哄擠了不下二百人,個個都惟恐出征,死命往圈子裡擠。右邊的士兵都冷眼看著他們,雖然臉上一樣的疲憊,卻都帶著血戰將要來臨的殺氣,和對這些戰友的不屑。武安福點點頭,道:「你們決定留下了?」
「我們願意留下斷後。」有人喊道。
「好,做的很好。」武安福哈哈一笑,「放箭!」
箭如雨下,兩百名親兵早就埋伏好,一聽令下,立刻發箭。箭雨來的突然,二百多想要留下的士兵措手不及,當即倒下一大半。眾親兵射了一輪箭,提刀上前,將沒死的都砍翻在地,片刻之間,二百人被殺個精光。右邊眾士兵見了這一幕,都目瞪口呆,暗中慶幸剛才沒有膽小畏戰。
「有敢臨陣退縮者,殺無赦!」武安福吼道,「所有人聽令,馬上準備,半個時辰以後出發,不破敵軍,誓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