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賊 正文 第五十章 晉王
    今日兩更。

    蕭總管一走,留下的人把武安福又給捆上了,還好沒有把嘴塞上,捆結實了以後把他和王君廓等人扔到一起,不再管了。武安福和王君廓小聲的說話,他們也不過問。

    「哥哥言重了,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呢。」武安福心想若不是老子急中生智,現在恐怕已經被切成肉片了,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如果楊廣真的想要查出奸細,不用這個計策也一樣可以。武安福還在疑惑另一件事:蕭總管為什麼對那個匣子那麼看重,難道真正的秘密正是在那個匣子裡不成?若是真的,能逼得楊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

    「兄弟,你看一會他們會怎麼對付我們,會不會用你的計策?」王君廓問道。

    「不瞞哥哥說,我也沒有底。」武安福歎了口氣道。

    王君廓聽了武安福的話,臉色黯淡下去,忽道:「兄弟,這次你這麼捨命幫我,哥哥感激得五體投地,如果咱們有命活下去,我一定和你結拜為兄弟,以後唯兄弟你馬首是瞻。」

    「哥哥言重,小弟何德何能。」武安福趕忙推辭,武安福知道他這種豪傑說過的話一定是算數的,也就是說拉攏王君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是不知道將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兄弟你重義氣,講信用,臨危不亂有大智慧,哥哥我不服你還能服誰。你不必多言,不然就是瞧不起我王君廓。」王君廓以為武安福瞧不起他,有點惱了。

    「既然哥哥這麼講,那我就從命了。不過還要看我們是否有命活著回去啊。」武安福本也是謙虛一下,聽他這麼說自然不會再反對。可是想到命運並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心中也自忐忑。

    武安福和王君廓正低聲說著話,一旁暈過去的王掌櫃也不知道怎麼忽然醒了,張口叫了起來。看守可沒客氣,一腳又把他踢暈過去。為頭的那個怕武安福幾人也叫,在他們嘴裡都塞上了麻桃。武安福嘴裡被塞住,無法說話,和王君廓無奈的對望一眼。他縮在角落,想起李漩還在客棧裡,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會不會洩露,更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命再見到她,一切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門開了。屋裡太暗,門一開陽光灑進來,晃的武安福眼睛也花了,看不清楚是誰進來了。

    武安福只聽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道:「蕭禹,哪個是你說的人?」

    蕭總管蕭禹走到武安福身邊,向著武安福一指道:「殿下,就是此人。」

    一人走到武安福身邊,看了他一眼道:「囈,這人為何看著有點眼熟。」

    武安福心裡叫著哎呦我的媽啊,能不眼熟嗎。眼前這個人自己雖然沒見過他的臉,卻記得他的聲音,他就是在臨潼山的樹林裡指揮黑衣人劫殺李淵的那個領頭的啊。蕭總管叫他殿下,看來他一定就是晉王楊廣了。

    武安福嘴裡塞著東西,說不出話來,心想這下可壞了,要是被楊廣認出自己曾經在臨潼的樹林裡壞了他的事情,只怕當場就會被剁成肉泥。

    蕭禹無意中幫了武安福一把,他道:「殿下,不如問問他吧,也許哪裡見過也說不定。」

    「嗯,也好,我正想知道這個小子還有什麼主意呢。把他放開吧。」說著楊廣也不再看武安福,逕直坐到剛才蕭禹坐的椅子上,翹起腿來。

    武安福被特殊優待的取出了麻桃解開了繩子。他活動了下筋骨,一頭就拜倒在地道:「參見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說話的時候頭貼在地上,生怕被楊廣看出什麼端倪來。

    「行了,免禮了。你起來說話。」楊廣道。

    「謝殿下。」武安福依言站了起來,不過卻不敢抬頭。

    「我覺得你有些面熟,你以前可曾見過我嗎?」楊廣問道。

    「小的是山野鄉民,哪裡有幸見過殿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小人的樣子普通,有人與小人樣貌相同也不稀奇,殿下可能是看到過面貌相似的人也說不定。」武安福趕緊胡謅起來,希望能夠矇混過去。楊廣這種人每日見過的人不計其數,哪能那麼巧偏偏記得自己。

    果然楊廣點了點頭道:「那我再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為什麼會和王君廓在一起,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武安福早跟蕭禹說過這些事,一字不差的又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還自作主張的把他的猜測和出的計策也說了。楊廣聽的頻頻點頭。等他說完道:「你說的很對,我一想到身邊有這樣的人,心裡就不舒服。蕭禹。」

    「臣在。」蕭禹一直站在楊廣身邊,這時上前一步,聽候吩咐。

    「這件事情一共有幾個人知道?」楊廣問道。

    「真正知道一切的只有殿下,微臣和宇文父子。」蕭禹道。

    「賊人並不知道真正的秘密。說明你和宇文父子都沒有嫌疑。那有誰知道一半秘密的?」楊廣沉吟道。

    「略知此事的還有五人,一是王府副總管裴矩,一是主簿於善,一是殿下身邊的護衛總管來護兒,一是文書令虞世基,還有一個就是王府的眼線頭目王長生,也就是這個地方的掌櫃。」蕭禹一個一個道來,看來這些事情都早已經爛熟於胸了。

    「就是那個人嗎?」楊廣一指一旁暈死過去的王掌櫃。

    「正是他。」蕭禹道。

    「這人估計並不知道太多內情,殺了也就算了。」楊廣淡淡的說,那樣子好像在說殺一隻雞似的。

    蕭禹忙道:「殿下不可,現在計策尚未施行,如果先殺了他,被奸細察覺,就不好了。」

    武安福看看蕭禹,心想他行事很是謹慎,思維細膩,一表人才,怎麼才做了個總管,實在有點委屈。

    「你說的也對,那就先留著。那就是還有四個人有嫌疑,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哪個會是奸細呢?」楊廣似乎有些為難。

    「殿下可以問他啊。」蕭禹一指武安福,武安福連忙道:「小人的計策不能在這裡說。」

    「為什麼?」楊廣一愣,好像很不高興。

    武安福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左顧右盼不說話。蕭禹低下頭小聲問道:「你可是礙於有人在場?這裡都是晉王的心腹,你儘管說吧。」

    武安福搖搖頭表示不是,向王君廓那邊望了一眼,蕭禹一皺眉頭,有些明白了,湊到楊廣身邊說了幾句。楊廣聽了吩咐道:「把這個人給我帶到隔壁的房去。我換個地方審問他。」

    武安福忙道:「小人的話還要請王君廓在旁才能說。」

    楊廣也沒再問,又道:「把那個王君廓也帶過去吧。」

    武安福和王君廓被帶到了隔壁的房間。王君廓還被捆著呢,嘴裡塞著麻桃,疑惑的看著武安福,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到了另一間,王君廓也被鬆開了。兩人一起跪在下首,楊廣問道:「這回你該說了吧?」

    武安福道:「殿下,小人之所以換到這間,其實是因為剛才那邊有奸細。」

    「啊?」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蕭禹道:「胡說,那間房裡,都是晉王親自挑選的死士,絕對可靠。」

    「蕭總管息怒,小人不是說府裡的人裡有奸細,小人是說,鏢隊的人裡有奸細。」武安福說著看了王君廓一眼,果然他眉毛一立怒道:「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哥哥,我也是才想到這一點,不然我剛才就不會在那屋先把計策說出來了。」

    「你說誰是奸細?」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鏢隊裡面一定有奸細。」

    「怎麼說?」王君廓臉上怒色越來越重,對武安福的話十分不滿。

    「哥哥請想,賊人通過王府的奸細知道了我們將要運送寶物,可是他們怎麼知道寶物在誰身上呢?那天失寶的情形哥哥不覺得奇怪嗎?」武安福道。

    「這個……」王君廓聽他這麼一說,似乎也感覺到了有點不對。

    「哥哥不妨再想想,鏢隊裡面誰知道東西是在老六身上,又或者當天誰表現的不對勁。」武安福提醒王君廓道。

    「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點奇怪。」王君廓也認同了武安福的話,陷入了沉思。眾人都望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知道東西在老六身上的,只有六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老六自己,還有四個就是張轉他們了。」王君廓自言自語道。

    「哥哥自然不會是奸細,老六死了,想必嫌疑也不大,那就說明是張轉他們四個人中的一個!」武安福道。

    「還有……」王君廓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怎麼?」武安福問。

    「本來東西是在我的身上的,可是那天何輝勸我說東西放在我身上比較顯眼,不如放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鏢師身上。這樣就算有人要打主意,也不會想到東西藏在別人那裡。我也沒多想,就把東西放到老六的身上了。難道……?」王君廓說到這裡,一頓足,再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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