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徐徐落山,大紅的晚霞掛在天際,久久不散,絢麗多彩,引人注目。
房內,人影來回走動,在夕陽的照射下在窗格上映下清晰的剪影。
產房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人潮不斷,進進出出絡繹不絕。一盆盆滾燙的開水、一塊塊雪白的干布被送進去,不一會便換成烏紅的髒水、揉成一團的血紅布團被抬出來。
「啊——」女子的慘叫聲衝破雲霄,刺激人的耳膜,令守候在外的男子面色又灰土了一分。
「怎麼還沒生出來?她都叫了一天一夜了!」鳳逸站在門口十步遠處,一雙滿是憂色的眼睛直直盯著將自己隔絕在外的門扉,雙手緊握成拳,久久不能鬆開。
「回皇上,女子生產,本就困難,加上又是頭胎,自然更是費時費力。您不必過於緊張,只需耐心等待即可。」石墨實事求是地答道。
話剛落音。
「啊——」門內傳來一聲更加淒厲的哀嚎。
似有一陣清風吹過,鳳逸的身形也隨之搖晃了一下。
「鳳逸,你……你這個王八蛋!我……我饒不了你!」還是那個淒厲的女聲,夾帶著無以言表的憤怒。
馬上便有太醫嚴肅的聲音傳來:「娘娘,請專心生產!」
「我已經……已經很……很專心了……啊——」
驚叫聲一聲接著一聲,越叫聲音越弱,顯示主人已經精疲力盡。鳳逸聽見,身形搖晃得更加厲害。
「皇上,您還好吧?」石墨趕緊上前來扶著他。
鳳逸面色青,一把甩開他,往產房門口方向走動幾步。
覺她的意圖,石墨追上來,拉著他的袖子,苦勸道:「皇上,不可啊!產房污穢之地,男子不得進入。您若是強進了,那就是大大的不吉啊!」
聞言,鳳逸的腳步頓了一下。
「啊——」
房內又傳來女子嘶啞的呻吟聲。
不似先前的淒厲,但卻比先前的叫聲更加讓人揪心。
「春燕!」
鳳逸心中一緊,再也管不得其他,甩開石墨便推門進入。
房內忙個不停的太醫宮女見狀,大驚失色,正要去攔,卻被他眼中如冰刀般冷寒的光芒嚇得頓住。
「你們全都該做什麼做什麼,別攔著朕!」
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尋到產床上那個因劇痛哀號不斷的嬌小人兒,鳳逸面色慘白,趕緊疾步上前,伏在床沿,溫暖卻同時顫抖得厲害的大掌將她緊緊抓著床單的右手牢牢地包裹在自己手心,顫聲道:「春燕,你……還好吧?」
痛得渾身冷汗直流的南宮春燕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氣若游絲地道:「好……你看……看我……哪……哪裡好……好了?」
看她扭曲的不像樣子的臉就知道她一點都不好。鳳逸也知道自己問錯了話,連忙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這個時候了,他還記得道什麼歉!南宮春燕白他一眼,怒罵:「你……你是個大混蛋!」
「是,我是混蛋。」鳳逸從善如流。
南宮春燕想笑笑不出來。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眼淚不受控制地四處奔流,被鳳逸握在手中的五指猛然收緊,指甲深深地陷進他的肉裡,她放聲大叫道:「好疼啊!」
見她疼得五官扭曲,鳳逸霎時腦中血液倒流,面上血色全無,希冀地看向滿屋子的太醫。「聽到了嗎?她在叫疼,她在叫疼啊!」
太醫們個個無奈地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鳳逸頓時呼吸急促,伸手將南宮春燕的頭抱在懷中,顫抖的大掌輕輕擦去她額際的冷汗還有眼角的淚痕,柔聲道:「春燕,你再忍忍,一會就不疼了。」
鬼才信他的話!南宮春燕閉眼,大吼:「我不要生了!」
「好,我們以後都不生了!」鳳逸抓緊他她的手,隨聲附和道。
一旁的太醫聽到他們的對話,哭笑不得,只能板起臉嚴肅地道:「皇上,娘娘,現在不是生氣閒聊的時候。您還是讓娘娘多留些力氣生孩子吧!」
「啊?哦。」鳳逸彷彿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乖乖閉嘴。
「啊——」劇痛一波接著一波,南宮春燕痛得在床上不住地扭動身軀,嘶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滿床的鮮血讓鳳逸再也看不下去。怒從中來,他拍著床站起來,指著南宮春燕的肚子厲聲道:「小混蛋,我告訴你,識相的你就快點給我滾出來,不要再折騰你母妃了。否則,看著如何收拾你!」
「啊?」床上的南宮春燕聽到,心中一陣好笑,最後一使力——「啊——」
「生了!生了!孩子被皇上嚇出來了!」孩子終於探出一個頭來,太醫興奮地大叫。
「哇——」
孩子落地,出一聲響亮的哭聲,南宮春燕和鳳逸同時鬆了一口氣。
將孩子取出,洗淨,用錦布包好,畢恭畢敬地送到鳳逸眼前,太醫歡天喜地地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貴妃娘娘生了個皇子呢!」
皇子?聽到這兩個字,鳳逸眼睛一亮,並不急著抱孩子,而是拉著南宮春燕的手,興奮地道:「春燕,聽到了嗎?咱們生了個兒子呢!這樣一來,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他們逼婚了!」
南宮春燕的反應是五官狠狠一皺,拉過他的手,放在嘴裡狠狠一咬。
「啊——」這次喚作鳳逸出一聲痛叫。
守在產床另一頭的一名太醫注意到情況有異,馬上高聲叫道:「還有一個!」
人群頓時又忙碌起來。
有了一次的經驗,二個孩子比一個出來的時候要順利的多。
再次洗淨,包好,太醫這次笑得比自己得了兒子還開心:「恭喜皇上,貴妃娘娘又給您生了位公主!」
「是……是嗎?」鳳逸聽到消息,心中一陣狂喜,滿臉的得意都快抑制不住。
龍鳳胎……居然是龍鳳胎!
將孩子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南宮春燕枕邊,他難掩激動地道:「春燕,看到了嗎?你生了一對龍鳳胎!而且還是龍為長,鳳為次,這下rshǚ,我們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南宮春燕迷濛地想著,給她一個虛弱的笑,便昏昏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