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快給哀家生個娃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秋風在吹拂,小鳥在唱歌,南宮春燕躺在貴妃榻上,吃著綠玉剝好送到嘴邊的葡萄,享受著秋蓉體貼的按摩,好生愜意!

    「太后太后,皇上來了!」蹬蹬蹬,小喜子跑進門來,大聲報告道。

    「是嗎?」南宮春燕眼睛一亮,從榻上坐起,便見一身龍袍的鳳逸已穿過掀開的珠簾大步朝她走來。

    修長的身形不變,只是落地的腳步有些虛浮,俊逸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萎靡,深邃的眼眸也不如以往炯炯有神,眼下還有一輪不甚明顯的黑影。好看的眉毛蹙起,眉間上挑著的是顯而易見的倦意。

    「你回來啦!」南宮春燕跳起來,衝到他身邊,一手挽上他的胳膊。

    「嗯。」鳳逸有氣無力地低哼一聲算是回答。

    抬起眼,看到她彎彎的唇角,還有臉上一抹明麗的淺笑,他不由自主地也嘴角往後拉伸,生氣缺缺的俊臉也被她的燦笑染亮了。

    將她按在自己剛才棲身的榻上坐下,親手端給他一杯茶,南宮春燕熱心地問道:「進展如何?」

    「講不通。」鳳逸一口氣喝完茶,長歎了口氣,垂下眼簾疲倦地道,「他們一直拿祖訓倫理綱常來壓人,尤其是李太傅,說不上兩句話就呼天搶地要死不活。甚至,他們還提出,若是我堅持要娶你為後的話,他們便全部告老還鄉,不問朝事!」

    想也是這樣!不過,這可是他自找的喲!南宮春燕在心裡暗自幸災樂禍。

    「可以想見。」面上,她還是一臉嚴肅地微微點頭,喃喃道,「真的很麻煩呢!」

    「要不,既然他們想走,那就乾脆讓他們全部回家吃自己算了!我們再選一批新的官員來頂替他們的職位不就好了?」她興致勃勃地建議。

    「癡人說夢。」鳳逸冷冷打斷她不切實際的設想,「他們大都是在朝中歷時多年的元老級人物,你也知道的,朝中許多事情都離不開他們,新人沒有一兩年的歷練,根本施展不開拳腳。再說了,若是真大刀闊斧地把他們給換了下去,我們哪來這麼多有用的人才遞補上去?」

    「說的也是哦!」南宮春燕聳肩,不打算再就著等毫無意義的事情商討下去。

    繞到鳳逸身後,有一下沒一下地給他揉著肩,她低聲道:「祖訓再上,倫理綱常擺在眼前,像我們這種事自然是不能放縱的。否則,若是以後人人都如法炮製,那這天下豈不亂套了?他們也是有他們的立場他們的考量,我們不能一味地責怪他們不知變通。」

    「是啊,如你所說,他們這樣堅持沒有錯。」鳳逸感慨道。只是,他們呢?他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那麼,你呢?」南宮春燕眨著美眸,拉起他的手隨意把玩著,輕輕道,「你的信念在他們堅持下動搖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也是輕輕一陣顫抖,想要他的回答又怕他的回答。就怕他有哪怕意思的動搖。

    「若是以前,會。」鳳逸坦然道,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上她的腰,將她摟在懷裡,把下巴擱在她肩上,深吸一口帶著她清甜氣息的空氣,低聲堅定地道,「但是現在,不可能了。我早說過,我是不會再放開你的。」

    心中一陣暖流流竄,南宮春燕幸福得笑瞇了眼。

    「和他們唇槍舌劍半天,你累了吧?」她輕拍著他的背,柔聲道。

    鳳逸閉上眼,點點頭。

    「累了,那就好好歇歇吧!」南宮春燕道,將他推倒榻上,拉過一旁的錦被給他蓋上。現在才是開始而已,接下來還有的你累呢!

    在她轉身想要離去的時候,鳳逸反手握緊她的手腕不放,追問道:「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緊張的神色,好像一個生怕弄丟心愛玩具的小男孩。

    南宮春燕失笑,回身坐上床沿,拍著他的手背輕笑道:「我?我哪裡都不去,就留在你身邊陪著你!」

    既然自己不能動,她便招手喚綠玉送上盛著葡萄的盤子,撿起最大最紅的那一顆,擦乾了,剝去皮,送到鳳逸嘴邊。鳳逸張口吞下,一雙眼睛遲遲不願從她身上移開。

    被他直勾勾的視線看的不太好意思,南宮春燕不甚自在地別開頭,又拿了一顆葡萄,剝皮,紅唇微張,輕輕咬下。幾滴葡萄汁濺到嘴邊,她伸出丁香小舌輕輕舔去。

    似乎葡萄十分美味,他看見她臉上漾起一抹滿足的笑靨。

    此情此景映進鳳逸眼中,他不由心中一動,只覺一陣白光直衝腦門而去,眼神瞬間幽暗下來。

    長臂一伸,將坐在身畔人兒的纖腰勾住,收回手,帶到自己身下,兩人廝纏成一氣。

    「別,別啊!」他的手掌在她腰際來回摩挲,引一陣不可抑制的酥麻感,南宮春燕癢得直笑,忙按住他作祟的雙掌。

    鳳逸輕而易舉地又抽回手,雙臂圈住她的嬌軀,低下頭,想要品嚐她的甜蜜。

    南宮春燕卻偏過頭,靈巧地避開了他的索吻。

    「春燕!」鳳逸不滿地低叫道。美人在懷,還是這等誘惑人心,他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不行。」南宮春燕轉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緩緩搖頭。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一切斷不可能只有親一親這麼簡單。可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行。

    「為什麼?」身體摩擦,一陣熱浪襲上腦際。鳳逸咬牙,冷汗從額頭滴落。

    「有人在看。」南宮春燕指指瞪著眼盯著他們直看的那一干宮女太監,隨意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過去,下人們心領神會,紛紛離去,最後離開的人還不忘體貼地幫他們關上門。

    很好,障礙物清除。

    俊臉壓下,再次向她的雙唇襲來,不期然又被南宮春燕推開。

    「別……」她嬌羞地拒絕道。

    鳳逸抓住她推拒的手掌,難耐地低吼道:「為什麼?從你開始生氣那天到現在,我已經快十天沒有碰過你了!」

    因為……南宮春燕咬咬唇,欲說還休地瞪了他一眼,想不出別的借口,便眼兒一橫,驕橫地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女人嘛,耍賴是她的天性,沒有理由的。

    「春燕,你又鬧什麼彆扭?我最近沒有做錯事不是嗎?」鳳逸苦惱地道,在腦中思索著自己是否無意中又做了什麼讓她憤怒的事情。

    趁他思考之時,南宮春燕翻身,將他壓在自己身下,小巧的下巴輕擱在他胸上,直視著他略顯憔悴的俊美面孔,神秘地淡笑道:「別想了,你做的錯事多了去了,一時半會想不完的!」她肚子裡這個就是最大的那個錯誤!

    柔軟馥香的身軀就在眼前,還有那嬌俏的笑容更對於初嘗情慾的鳳逸來說不啻又是一種極端的誘惑。額際青筋爆出好幾根,他強忍著低聲叫道:「春燕——」

    大掌抬起,就要觸上她的臉。

    碰!

    偏偏就在此時,門猛地煞風景地被人推開,石墨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叫道:「不好了!皇上,不好了!莊王叛變了!」

    「什麼?!」

    突如其來的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震得鳳逸腦中一片空白。

    情慾瞬息褪去,他趕緊下地來,衝過去揪起石墨的衣襟,厲聲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剛才……薛將軍命人傳來消息……莊……莊王已於今晨……今晨……起兵叛變!」極少見他兇惡的神色,石墨被嚇得不輕,戰戰兢兢地道。

    該來的終於來了!聽到這個消息,南宮春燕卻不似鳳逸這般震驚,嘴角反而還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慢慢從榻上坐起,整理整理衣衫,穿上鞋,緩步走過來,掰開他的手,救下奄奄一息的石墨,淡淡道:「你快鬆手!你在不松,他就要沒命了!」

    鳳逸應聲鬆手,石墨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捕捉新鮮空氣。

    等他喘夠了氣,南宮春燕又面帶微笑地看著他,詢問道:「石墨,你所說,莊王打著怎樣的旗號叛變的?」

    「這個……」石墨看了看一臉憤怒加不可置信的鳳逸,目光悄悄移到滿臉微笑的南宮春燕身上,還是看起來溫和無常的太后娘娘讓他感覺安全些,便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道:

    「今天一早,莊王便命人張榜,詔告天下,說太后無德,不守宮規,不顧倫常,誘惑於皇上。而皇上也鬼迷心竅,戀上後母,母子二人安通款曲,幹出這等穢亂宮廷的醜事,而且執意不肯悔改。這等無恥之事,乃是莫大的笑柄,足以令天下人恥笑得我鳳翔抬不起頭來。時至今日,皇上已無資格再坐在這龍座之上,君臨天下。為今之計,唯有號召天下有識之士,一起來——」

    看看鳳逸,退到十步之外,才大膽地說出最後四個字:「廢了皇上!」

    「放肆!」

    未等他說完,鳳逸便陡地瞪大眼,目露兇猛狂野的光芒,陰沉地咆哮道。本就難看的表情變換為更加凶狠狂暴,猶若嗜人的猛虎,彷彿馬上便要撲過來,將人一口咬死。

    「皇……皇上饒命!」石墨嚇得跪著往後退了好幾步,驚慌地大叫道。

    鳳逸怒目圓睜,正想上前,不想一雙皓腕忽然纏上他的腰,南宮春燕從身後貼過來,輕撫著他的胸口,柔聲道:「別生氣,別生氣了。說這話的是莊王,不是石墨,你對眼前的人火沒用。而且,我們也不能否認,他說得也算是事實。」

    輕聲細語很快便起到了很好的安撫作用,環繞在鳳逸週身的森冷之氣褪去了大半,鐵青的面色也好看了不少。

    站在原地,閉上眼,他痛苦地低喃道:「沒想到,三皇兄他……」

    「不想當元帥的兵不是好兵。同理,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也不是好皇子。」南宮春燕淡然道。

    聽到這話,鳳逸睜開眼,拉開環自己腰上的手,轉身,按上她的肩膀,俊逸的面孔繃得死緊,厲聲道:「春燕,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我只是陳述事實。」南宮春燕拂下他快要把自己壓扁的手,涼涼道,「莊王起兵的目的,不就是想趁機推翻你,而後取而代之嗎?」

    都不用猜,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實。鳳逸頹喪地垂下頭去。

    拉著他的手,安置他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揮手叫石墨趕緊離開,南宮春燕靠坐在他身側,抱著他的頭,讓他倚在自己身上,緩緩道:「在你們十幾個兄弟中,莊王算是較有才幹的一個了。只可惜,他為人好大喜功,不太肯腳踏實地,心思也不太正派,所以先皇才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把皇位傳給他。只是他覬覦皇位已久,當得知皇位傳給你時還大鬧了好一場,死也不肯去封地。等到了封地,三年間也沒見他老實過幾日。在他看來,我們都是他的仇人。一個一直不接受他的賄賂,還差點害得他兒子不舉,一個搶了他夢寐以求的皇位。現在,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個機會能把我們倆一網打盡,他當然要善加利用了。所以他今天會這樣做,也不足為奇。」

    鳳逸靠在她身上,呼吸著她身上清新的味道,聽著她軟軟的語調,心中的煩躁消減了不少。

    閉著眼,似乎思考了許久,他才長吁了口氣,倦怠地道:「你說的很對。但是——」

    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兄弟竟然號召天下人來反自己,他還是覺得傷心難過。儘管這個兄弟和自己並不親厚,但是,好歹血濃於水啊!

    「身為皇室中人,為了權勢,父子兄弟相殘的故事你聽到的看到的還少嗎?一日身為皇家人,諸如此類的皇權爭奪你便一日不能避免,你該接受現實的。」南宮春燕一眼便看出癥結所在,緩緩為他解開心結,「所以,身為君王,處在權勢爭奪的最中心,在適當的時候,該狠心便要狠心,否則便是優柔寡斷,婦人之仁者,難成大器,也難以保全自己。這樣的人,也不配為帝稱王!」

    鳳逸被她的話激得身體一僵,黑眸陡然一亮,眼中的遲疑緩緩退去。

    「的確。三皇兄都已做出這樣的事,我不予以反擊,便是坐以待斃。是他先不顧兄弟情義的,那就不能怪我不念手足之情了!」他定定道。

    就是這樣!南宮春燕點頭,又娓娓道:「所以,你光在這裡傷心生氣是沒用的。你現在要做的,是集合大臣,商議應對之法,對天下人展現你的君王風度,而不是在這裡對不相干的人脾氣。」

    「可是……大臣們都在抗議你我之事,現在他們會聽我的嗎?」想起那些一連四五天都賴在大殿同他長期抗戰的大臣們,鳳逸皺眉,有些踟躕。

    「你這樣想就錯了。」南宮春燕捧起他的頭,正視她的眼睛,篤定地道,「這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更能考驗他們對我朝的忠誠。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莊王的是莊王的。二者其實並不能混為一談,他們若是忠於我鳳翔,自然會先將我們的事放到一邊,團結之一對外抗敵。你這個皇帝有沒有資格做龍椅,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而是全天下的百姓、是滿朝文武說了算!莊王口口聲聲說要廢了你,他一個閒散王爺,不是嫡出,連大皇子都不是,有什麼資格廢你?他的那些話,只能蒙蔽世人的眼睛一時,暫且鼓動那些以倫常為準繩的人氣血上湧,揭竿而起。但是,大家都是有眼睛有腦子的,過個幾天,他們便都會撥開雲霧,做出理智的判斷。」

    「說得有理。」鳳逸頷。經她一番柔聲勸解,他的面部表情已經緩和了許多,擔憂的神色也消散了一點。

    「春燕,謝謝你。」他站起來,將她的手抱在自己掌心,懇切地說道。

    他正經不過的神色讓南宮春燕俏臉微紅,別過頭去。

    「你我之間,還用說這個謝字嗎?」南宮春燕笑笑,推推他,「相比那些大臣們還在大殿裡沒走吧?知道這個消息,許多朝臣肯定也在趕往皇宮的路上。你快去叫人把薛侯爺他們都叫來,君臣共商應對之法才是正經!」

    「對,我這就去!」鳳逸如夢初醒,趕緊轉身向外。

    「是啊是啊,快去吧快去吧!」南宮春燕連聲道,從背後推著他給他加。

    鳳逸被她推著往前走了幾步,快到門口之時,忽然停住腳,轉過身來。

    「你怎麼了不走?」推他推不動,南宮春燕抬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卻現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自己。

    「你看我做什麼?」她訕笑。

    「為什麼,我覺得從聽聞事情生到現在,你的反應都平靜的過分呢?」鳳逸深深看著她不帶一絲憂色的俏臉,思索著道,「一般有這麼重大事件生,你不都該緊張得不行,四處張羅一切嗎?就像上次邊關大亂一樣。可是,這一次,你的語氣真的輕鬆的過分了呢!而且,你還能平心靜氣地安撫我,給我分析一切,指導我該如何如何做。」

    「難道我這樣做錯了嗎?」南宮春燕眨眨眼,神情極其無辜。

    「沒錯是沒錯,只是——」鳳逸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來回,「這樣的判斷從你口中說出的確是稀鬆平常。只是,你冷靜得太快了!這嚇唬,不是你一瞬便能想得出來並條理清晰地說得出來的。」

    「是這樣嗎?」南宮春燕眨眼,裝傻。

    「春燕,別再裝了。」鳳逸扶上她的肩,直直看著她的眼睛,「說吧,你又背著我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南宮春燕舉高手,證明自己的清白無辜,「你不是一直叫你的人看著我的嗎?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不信你問他們!」

    「這只是表面現象而已。我相信,三皇兄叛變這件事,早在你的意料之中是不是?」鳳逸半帶肯定地道。

    南宮春燕低頭,嘿嘿傻笑。在心裡暗罵這小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聰明做什麼?

    見她這般表現,鳳逸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便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又道:「春燕,不要一直背著我做事。我是你的男人,嘗試著相信我不行嗎?」

    「這個……不關相不相信的事。」南宮春燕小小聲地道。

    鳳逸愣了愣,馬上便想通了。

    「春燕,看我嚇一跳真的很好玩嗎?」他苦笑不已。

    「的確。」南宮春燕誠實地點頭。

    鳳逸板起臉,難得地對她低吼:「南宮春燕!」

    「到!」南宮春燕舉手,大聲叫道。

    鳳逸被她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

    「春燕,你我本是一體,你何苦有什麼事都瞞著我不讓我知道呢?」他改變策略,苦著臉哀求道。

    「我哪有什麼事瞞著你?」南宮春燕小聲咕噥道。頂多就那麼幾件件。

    「還說沒有?」鳳逸瞪她,「上次你若是早點把你的計劃告訴我,我們就不用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那是你笨嘛!」南宮春燕不滿地道。他自己把自己害成這樣,還要怪到她頭上來?

    「南、宮、春、燕!」鳳逸板著臉,一字一字地叫著她的名字。

    「好啦好啦!告訴你就是了。」南宮春燕扁扁嘴,不得已妥協,對他招招手,「你把頭靠過來。」

    鳳逸聽話地矮下身,把耳朵靠近她。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一陣耳語,只有當事人聽得清楚。

    哦,原來……原來如此……

    深邃的眸子裡的憂色隨著她講話的深入徐徐散去。到最後,竟也帶上了一抹戲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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