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酒會,去不去參加?」林玉婷約黃昏。
「酒會,西方人的玩意兒。基本都是冷餐,又沒有凳子。一大群人端著酒杯走來走去,說一篇廢話,灌一肚子酒水。不去。」黃昏努力對竹那台跑步機,汗水淋漓。
林玉婷也在跑步,很健美的身材,看得人口水直流。不過,僅僅是對別的男人而言是這樣的。黃昏心裡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這女人脾氣火爆,身手一流。口齒伶俐。頭腦靈活。加上自己有一個很惡劣的習慣,再好的女人看的時間長了,也覺得很一般。完全沒有以前那種衝動。
「這大概是衰老的象徵吧?」黃昏這麼感慨。
「你說什麼?」林玉婷很奇怪地看在和自言自語的黃昏問。
「我想結婚。」
黃昏的回答讓林玉婷大吃一驚,幾乎摔下跑步機。她站直身體,用手作勢要去摸黃昏的額頭,「你中暑了,和王茹嗎?」
「誰都可以,我要結婚,我要一個家,我要有自己的孩子。」黃昏大叫,引來無數眼睛。
有女孩子在那邊尖叫:「有人求婚了,啊,快看!」
「戒指,鮮花!」
「救命!」林玉婷怒得滿面通紅,一溜煙逃掉。
「等等,又不是你,你慌張什麼?」黃昏也停止鍛煉身體,跟了上去。
「可惡!」林玉婷快要動手了。
「我去參加那個狗屁酒會好了。」黃昏說:「不過,先得往肚子裡填些東西才是。想吃什麼?」
「看見你,我就沒胃口。」
「風度,素質啊!」
二人的生活方式其實都比較彷彿,對物質上的東西沒有太多要求。換好衣服,洗完澡。就在街邊店吃了碗牛肉麵。看了看,天還亮著,黃昏建議一起去看電影。
「看什麼電影,有什麼好看的?」
「恐怖片怎麼樣?我常常想像著一個小女孩子和我一起去看恐怖片,在最精彩最恐怖的部分尖叫一聲,投壞送抱,尋求安慰。那是一個男人最幸福的時刻。」
林玉婷被黃昏惹得笑起來。「那就去看。」
是一部叫《極度深寒》的美國影片。好像以前看過,在另外一個世界。故事情節黃昏至今還記得。卻不想在這裡看到了。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一樣地場景,一樣的故事。一樣的拍攝手法,只演員不同。
黃昏突然冷汗。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世界開始轉入正常,兩個世界開始慢慢接軌了。
也許,總有一天,兩個世界會變得完全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恐怖片。
黃昏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比這個世界的人多了那麼一點點創意,所謂一招鮮,吃遍天。而這些想法都是剽竊自另外世界。
但如果兩個世界有一天變得完全相同,自己還怎麼混?
汗水無聲地流。
旁邊。林玉婷大口地咬著爆米花,很香的玉米味。
看完電影,天已經完全變黑。
看到黃昏臉色大變,林玉婷笑笑說:「一點都不可怕,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不過,我看你是嚇得夠嗆。」
黃昏喘了一口粗氣。道:「我倒是想撲進你懷裡。可我又害怕,又緊張。有一種情緒叫不安。有一種感情叫患得患失。」
林玉婷難得地羞紅了臉,半天才道:「單純論口才,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麼能說地。」
「臉皮吧?」
「是有點厚。」
二人都大笑起來。
黃昏笑了半天,心情好轉,問林玉婷,「什麼酒會?」
「是法國領事館舉辦的一次文化界同仁的聚會。今年是中法文化年。你不是寫了一部叫什麼《情人》的嗎?女主角好像是一個法國姑娘。法國領事館的文化參贊看了你的,很是喜歡,說是想介紹到法國去。通過我想邀請你去參加這個酒會。」
「哈哈,意外之喜。」黃昏這段時間很忙,加上《情人》一書銷量慘淡,例不這事忘記了:「走,我們一起去。」
上了車,黃昏直接將車鑰匙扔給林玉婷:「你來開車。」
「喂喂。哪有女士開車,男士坐車的道理。你很沒風度啊。」
「少廢話。」不知道怎麼的,有一股邪火在胸口升起。黃昏坐在副駕駛室,從後面摸出筆記本電腦,開始奮力打字。
「你在做什麼?」林玉婷問。
「寫。」
「你好像很久沒寫作了。」
「現在想寫了」黃昏回答,心裡想:「寫作?抄襲還差不多。」
既然世界開始變化,自己還是要抓緊時間將需要抄襲的東西盡快抄完才是。金庸的書自己才抄了六部,還有九本沒抄。還有那麼多世界名著在等著自己。若不然,有一天市面上突然出現一本《鹿鼎記》,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就先弄這個系列吧。
先是《碧血劍》,然後是《鹿鼎記》。
《碧血劍》不長,三十多萬字,一共才十來章。半個月不到就寫好,這書當然不能做電子書,太短,銷量也很成問題。黃昏索性直接上雜誌。結果出乎意料,看慣了武俠的讀者雖然對這讚賞有加,但卻大呼老套,說沒什麼意思。
看來,武俠真到了衰落的年代了。也許,再過幾年,武俠就會徹底地墮落成票房毒藥。《鹿鼎記》這本顛覆性的應該能夠對武俠文化做一個很好的總結武功總歸比不過手槍口武器敵不過智慧。
寫了幾千字,車到酒會地點。黃昏和林玉婷進去,發現裡面很多人自己都不認識。不禁有點羞愧,自己這一年事業是幹得風生水起,卻原來還沒有真正進入文化圈的主流社會。
大使館文化參贊是一個中國通,也是一個專家。自我介紹說叫讓皮埃爾。他對黃昏說,很喜歡《情人》這,想翻譯到法國去。
「不過很可惜,因為是翻譯,所以,拿不到任何榮譽。這本是一本很有希望得到今年龔古爾獎的書啊!簡直就是一本專門為法國人寫的。「他大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