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就熱鬧了。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個僅僅在電視電影中偶露崢嶸的公眾人物有一天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想。
至少,那群女生是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的。都在大叫,都在吶喊,彷彿是黑夜裡來了一場大火,很快就亂了起來。
無數的人頭黑忽忽地朝前湧去,無數雙手舉著筆記薄或者作業本請求著偶像的簽名。
突然的混亂讓花澤類有點措手不及,他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狂熱的情形,甚至比現在更多的粉絲他也直接面對過。既然做了這一行,說不得就要有職業的態度和心理準備。他現在幾乎沒有什麼私人空間,出門在外都是墨鏡在臉,須臾不離,弄得視力都有下降的趨勢,落下了一個不能見強光的毛病。有一個晚上,他和孫芊芊去超級市場買東西還是一副墨鏡風衣的間諜模樣,弄得超級市場的售貨小姐大為懷疑。
以前公司安排他們和粉絲見面安排得都秩序井然,有歌迷協會的人現場安排,有公司的工作人員主持,有保鏢攔在中間,隔出一個安全帶。但現在這種情況來得非常突然,大量的學生蜂擁而上,相互推擠碰撞,花澤類一個不小心差點被他們掀翻在地。好在身邊有一個健壯的北方女孩子,他一個夜叉探爪,扶在她肩膀上,這才逃脫人仰馬翻的窘迫狀況。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健康到極點的女孩子卻是一聲大叫「他摸我了,他摸我了!」,花癡得令人髮指。
另外的女生都對那女孩子怒目而視,想來也是,這是多麼地令人嫉妒啊!
黃昏認為,自己的智商怎麼說也比那個花澤笨蛋高上那麼一點點。
所以,在眾多狂熱粉絲湧來的時間逃回車內。摸了摸脖子上的汗水,心有餘悸:「還好,還好,終於逃回來了!」
「你怕什麼?」
「像我這樣的公眾人物,如果不盡快逃跑,那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看看花澤類,估計沒有半個小時殺不出重圍。」
「你是公眾人物嗎?」王茹換上一副驚詫的表情。
「不是嗎?」
「以什麼身份?超級男生?拜託,已經過氣了。知道嗎?自從你去日本休假,電視台又辦了兩期超級男生選拔賽,先先後後製造出十多個超男。你,已經被人遺忘了。」
「這麼厲害!」黃昏也是非常驚詫。他萬萬沒想到,電視台居然如此急功近利,將一個品牌做得稀爛,劣幣的大量出現驅除了自己這個良幣,難怪自己這次回國清淨了不少。這當然好,又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狀態。不過,自己心中為什麼隱約地有些失落感呢?看來,人心這種東西果然是一個無限滿足的過程,快感和慾望永遠也無法被人從靈魂中消除出去。
「可憐的傢伙!我在你眼睛裡看到失落。」王茹伸手過來摸黃昏的頭髮。
黃昏惱火地避開。「你也不一樣,這麼久了,怎麼沒看到你的粉絲?」
「哈哈。需要嗎?我是怕麻煩才躲進車內的。如果我出去,場面不更加火暴?」
「你出去嗎?去啊!怎麼不出去了。」
「去就去。」
王茹氣鼓鼓地下車,靠在黃昏那邊的車門,開始花枝招展地顯示著自己成熟女人的魅力。
可惜的是雪花那個飄飄,北風那個吹吹,卻怎麼也沒人過來。
那邊,花澤類心中幾乎將黃昏這個無良老闆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他現在手疼得受不了,當真是微笑笑到臉痙攣,簽字簽到手抽筋。
更加惡劣的情況是,無數小女生擠得他的身體失去控制,整個人就像是落進急流之中,有人用手悄悄地吃著他的豆腐。
現在的孩子啊!
救命啊!
救星在最危急的時刻出現。
一群女生罵罵咧咧地衝上來,分開人群,大喝:
「排隊,排隊,一個一個來。」
「我們是花澤親衛團,所有活動必須由我們安排。」
估計這群女生在女孩子們的心目中很有份量,屬於這個學校的地下勢力。場面安靜下來,活動也開始有條不紊起來。
花澤類這才鬆了一口氣,「來得正好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沒意思了,沒意思了!不熱鬧了!」黃昏不無惡意地說。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王茹皺起了眉頭。
「我怎麼了?」黃昏哈哈地笑著:「倒是你,王茹要努力工作啊!
到現在為止,你的粉絲好像好沒有出現一個。」
「你……」王茹立即氣得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屁孩滿眼星星地跑過不,「靜學姐,你是靜學姐,好漂漂啊!」
「是啊!」王茹立即換出一副風姿綽絕的姿勢:「需要我為你簽名嗎?」
「不要。」小男孩斷然拒絕。
「那你想要什麼,要合影嗎?」王茹耐心地問。千呼萬喚,終於出現了一個自己的粉絲,怎麼也得滿足人家的要求。
「我想……我想……」小男孩有點不好意思,「我想」半天,怎麼也沒有下文。
王茹有點不耐煩了,「要怎麼樣你就說嘛。」
「我想親你一下。」終於說出了那句不敢說出的話。
看著小男孩臉上氾濫成災的青春顆粒和兇猛伸出鼻孔的鼻毛,王茹嚇出了雞皮疙瘩,用手摀住嘴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關鍵時刻還得依靠男人,再怎麼堅強的女人終究是需要一個男人的。
黃昏在適當的時間和適當的地點出現。
他也不說話,上前對著小男孩的屁股就是一腳,「滾!」
小傢伙立即屁滾尿流,狼狽而逃。
王茹差點笑趴過去。
人越來越多,好像整座學校的學生都堆積到這裡來了。
黃昏見時機差不多就走上前拍了拍那個所謂的親衛隊的頭,「喂,小姑娘,能談談嗎?」
小姑娘剪了個小男頭,沒戴帽子,一頭短髮桀驁不遜的支著,她一回頭:「怎麼啦,大叔?你不見我很忙嗎?」
「我是F4組合的經紀人,有事情想和你談談。對了,你是這座學校F4粉絲的頭嗎?」
「是,大叔,我就是頭。」
「首先,我不是大叔。」黃昏有點不高興,然後他吞了吞口水:
「長話短說。我們想搞個北京F4歌迷協會,有興趣來主持日常工作嗎?」
「那好啊!」小姑娘興奮得叫起來。
「工作的事情以後我們再商量。」黃昏遞過去一張自己的名片,接著說:「今天晚上,F4要出席亞洲電影節的閉幕式,你組織點人,越多越好,去捧場,能辦到嗎?」
「我辦事,你放心。要多少人?」
「要一千。」
「OK,我們平時和其他學校有過聯誼活動的,我把她們都叫去。」
「如此就拜託了。晚上十點,長城飯店。」黃昏一個鞠躬,又上前叫著花澤類:「走了,時間到。」
花澤轉身揮了揮手,在一片尖叫聲中上了汽車。
不過,上車的過程簡直就是一場瘋狂的戰鬥。雖然有粉絲團的強力彈壓,大群失去理智的F4迷們還是不顧一切地往前追逐。一時間哭聲震天,淒淒慘慘切切。
黃昏這個時候顯示出男子的英雄本身,臨時客串了一把保鏢角色,張開雙臂擋在眾女孩子前面,迎接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身體幾乎被敵人被撞垮了,心臟跳得要蹦出喉嚨來。
幸好那些女生都還沒有發育成熟,否則以黃昏這種對女性毫無抵抗力的性格,早被前面的一群波濤洶湧給擊翻在地。
王茹感覺深深的失落,她坐在駕駛台前,一賭氣,猛踩油門,車狂颶而出。
「等等我!」黃昏大驚,猛地撲進去,撲進花澤類的懷裡,一雙腳還掛在窗外。
等花澤類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老闆扯進車內,這才發現,黃昏的腳丫子已經完全光在外面。可怕的場合啊!連襪子也不給人留一雙!
三人都在感慨。
「花澤類,脫襪子,脫鞋子。」黃昏命令。他和花澤類還保持著一種相互擁抱的姿勢。
「什麼?」
「什麼?」
車內的兩人都沒有聽明白。
「想問一句,你鞋子多少碼的?」黃昏又問,然後,低頭去看花澤類的腳。
「不要!」花澤類總算是明白過來,連忙收著雙腳:「老闆,你不能這樣。」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黃昏惡狠狠地看著他。
「不要,我是39碼的鞋子。」花澤類大叫,「老闆,你的腳大,起碼是42碼,你穿我的鞋子不合適。」
「這是個問題。」黃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那我就要你的襪子,襪子總沒有碼子的說法吧?」
「不要,我一個星期沒洗腳了。「花澤類哀號。
「這也是一個問題。」黃昏沉吟,然後看了看王茹:「親愛的,你今天穿襪子了嗎?」
「救命啊!」王茹手一抖,車衝上了路邊花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