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在狂一點,再囂張一點。」黃昏越過張中給道明寺說戲。
這孩子骨子裡總有一種小市民的俗氣,做事畏首畏尾,怎麼看也不像那個奔放不羈自大成狂的富家少爺。一演起戲來怎麼也放不開。
「你是有錢人,你很有錢,你比所有的人都有錢。想想吧,這個世界都是你的。」黃昏進一步提醒:「在戲裡,你是一號,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道明寺有所疑慮,「可是,可是,我沒經驗啊!再說了,每個月3000的工資,我怎麼也體會不出有錢人的感覺。」
「你缺乏的是自我催眠的能力。」黃昏領他來到教學大樓屋頂,指著下面說:「你感受一下,如果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怎麼想。都是你的。」
道明寺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這麼大的地兒,怕要好幾百萬一畝吧!」
「嗯,上海的地價怎麼說也得六百萬以上。中心城區幾千萬也是有可能的。」黃昏回答。心想,這地也太值錢了。老子的所有資產也不夠買上一公頃的。
他現在很為資金的事情惱火。
《流星花園》的前三集很快地拍攝出來。這種戲其實對道具和佈景上沒什麼很特別的要求,只幾個靚女帥男相互衝突,愛恨交加。玫瑰和眼淚齊飛。香水與百合一色。六十分鐘的一集很快過去。看的人不累,演的熱鬧也愉快。
那四個小伙子的組合也很快進入了角色。四個人履歷黃昏看過,他們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只念到高中。大概是因為長得英俊,直接進了模特隊。至於富家公子的生活可是一點都沒有體驗和概念。好在黃昏的指示得當,一切道也順利。孫芊芊是個好演員,F4組合和她演對手戲提高很快。不幾天就有點像模像樣了。
不過,就算是這麼一種成本不大的青春偶像劇每集也得三十萬以上。據張中說,如果到後面故事情節完全展開。背景轉移,成本會越來越大,大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對導演所說的話,黃昏很以為然。沒錯,就他所看多的那部《流星花園》的後面部分場景是越來越豪華了。有大海,有豪宅,有名車、有酒店,甚至還有一幕發生在夏威夷。續劇甚至全境在巴塞羅那拍攝。如此一來,演員們倒是高興了,反正公費旅遊。黃昏的錢包可就嚴重縮水。
那三級剛一拍完。梅眉就開始叫苦,說手頭已經沒錢了。再這麼下去,公司就要崩潰了。
黃昏很奇怪,問,究竟事情到了何等嚴重的地步了?
梅眉歎了一口氣,回答道,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達到明天都要壓縮伙食費用的地步了。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再不弄點資金過來,準備破產吧!
平時劇組雖然都吃盒飯,但質量很高。什麼雞腿、牛肉之類可勁地造。現在一壓縮,怕大家都接受不了。
想了想,乾脆去學校食堂吃好了。那裡便宜,不用在叫外賣了。
可是,其他的開支可不能省。
黃昏摳摳頭皮,這也真是傷腦筋啊!為了這部戲他已經竭地之所出,啟點那邊的稿費已經完成支取,連汽車都抵押給了銀行。現在可怎麼好。必須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弄到一大筆錢,否則一切都完蛋了。
想到這裡,黃昏就帶著吳青雲開始在個大銀行之間奔波。就目前而言,從銀行融資金是最簡捷的途徑。
可是,銀行這種營利性機構,你不需要它們的時候總在你眼前晃。真等你要麻煩他們的時候問題出來了。
「你有合適的抵押嗎?房產、有價債券、存款,擔保人?」銀行千篇一律地提問。
「靠!有這些我還來麻煩你們?」黃昏覺得他們全在說屁話。
忙碌了三天,一無所獲,反倒是弄了一肚皮骯髒氣體。
沒錢,劇組那邊也停下來了。一停就是一星期。演員們心中都犯嘀咕,才開工不過幾天就停下來了。這事情也太奇怪了。紛紛質問公司。
黃昏是有苦難言,但卻不能丟了氣質,言之鑿鑿地說:「你們慌什麼,難道怕不給你們錢?靠!讓你們休息還有錯。F4,你們是拿月薪的,少老參和。對了,其他演員,你們在休息期間我也發工資給你們。一天兩百。可好?」
大家這才平靜下來。
黃昏等所有人情緒穩定下來,這才說:「其實停機的原因是因為要想將片頭和片尾弄好,好賣給電視台。你們也知道的,我們的人手就這麼點。電視台那邊的檔期已經安排出來了。我們這場戲是邊拍邊播,大家都要努力,別弄砸了!也許,過不了幾天,你們都要在電視上露面了。等著做明星吧!」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皆感興奮。
假期三天,正是盛夏,工作人員們都相互邀約去蘇州旅遊。這時新F4的頭兒道明寺不好意思地過來,說:「老闆,你也知道的,我們沒什麼錢,又想去蘇州玩。能不能預先支付些工資。」
黃昏一笑,「沒問題,你們一人先到財務室支取兩千塊花花。下來在工資裡扣。」
話雖這麼說,黃昏心裡卻在滴血。他現在手頭的現金也不過兩萬多快,,這四個傢伙一借差不多就弄走了將近一半。
反正是一個死字,不管了,大家先高興一下。
於是,黃昏馬上宣佈,自己拿一萬塊出來作為大家的活動經費。多退少不補。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老闆英明!」
安撫下眾人,黃昏鬆了一口氣。
回到大哥楚翔的家,黃昏呻吟一聲,將自己摔到沙發上,「她奶奶的,BOSS真不是人當的!」他現在有點後悔拍攝《流星花園》了,想想以前的滋潤生活,現在卻是如此窘迫,不禁有點自哀自怨。
乾媽打電話過來,說一家人許久沒一起聚過,要不晚上一起吃頓飯。
黃昏一想,自己已經很久沒和家人一起吃過飯了。但現在心情惡劣,腹中漲氣,就算眼前擺滿山珍海味又如何吞得下去,便回話說:「乾媽,我有點不舒服。改天吧!」
乾媽在那邊嘮叨,年輕人不注意身體,要不再找個對象,結了婚就有人照顧了。又說,她知道黃昏在為資金的事情操心,要不她去想想辦法?
黃昏苦笑,說:「乾媽,謝謝你了我有辦法的。」
「乾媽也沒什麼錢,不過,還有一套房子,我去銀行問過,可以抵押四十萬。要不,你先拿去用著。」
黃昏嚇了一跳,連忙說,不要不要!真那樣,我還是人嗎?別擔心,你兒子是個天才,會有辦法的。不,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那邊說,那樣就好,你們兄弟啊總是讓我這個老人擔心啊!
黃昏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兩母子說了些貼心的話才放下話筒。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自己餓得厲害。
看來,親情是一個人事業的最大動力呵,下樓吃飯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