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是最後一個出賽的選手,等他回到後台換好衣服。所有的參賽選手都已經由男女主持人引到演播廳聽候最後的判決。
黃昏換上一套西服,加上他高挺的個子個獨特的氣質,很容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下面的女生們都在低低尖叫,「沒想到他穿禮服也是這樣的帥誒!」
「其實、其實也很普通的了。」一個男生小聲說。
「胡說,你知道什麼。一個男生難道只看外表嗎?外表漂亮的人多了去,怎麼沒變明星呀?你這個廢柴!」
男生立即啞口無言。
黃昏的分數很快出來了。
幾個評選委員在打分的時候起了一點小小的爭執。王茹當然給了個滿分四十。其他兩個老頭子評選委員很不適應黃昏的這種唱法,舉起筆遲遲沒有落下去。
王汝突然問他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也不關心和試圖改變你們的審美取向。評分問題應該客觀。好,如果決定不下,我們似乎可以商量一下。」
兩個老頭子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好的,我們一起商量一下。」
於是,三個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底下的觀眾見分數久久沒有打出來,有點騷動了。說句實在話,黃昏這個選手喜歡的人喜歡得不得了,不喜歡的簡直是厭惡到極點。但是不管怎麼說,黃昏著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希望他勝利和希望他出醜的人都極度注意他的分數。
現在見評委們嘀咕個沒完,頓時不耐煩起來。紛紛小聲喝到:「怎麼回事,這麼慢。」
主持人郭剛見此情形,有點緊張。他知道,這種現場直播有很多不可預料和預防的事件。一個處理不當就會釀成不可收的局面。這正是考驗一個主持人業務素質的時刻。他立即給了轉播一個手勢,將電視畫面切換進一個專題節目裡去了。
這個專題節目很有意思,主要是介紹一下各位參賽者的來歷和日常生活花絮。以前在複賽的時候很播了幾期。基本上有望角逐冠軍的選手都有拍攝。這樣滾動播出幾期後,進入決賽的幾個選手已經為觀眾所熟悉到徹底通透。可是說他們有什麼身體缺陷和個人嗜好都被粉絲們一手掌握了。
黃昏也有被拍攝。不過,因為先前不被人看好,大家都認為他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傢伙而已。也就拍得不那麼上心。僅僅給了幾個鏡頭。這下黃昏成了紅人,攝影師這才後悔起來,想當初就多給幾個鏡頭好了。何至於現在如此這般窘迫!
四個評選委員還在商量。
王茹說:「選手黃昏唱的是一首新歌,單純在唱功上來說,雖然吐詞有點不清楚。但大家也看到了他首歌的表現力了。這次肯定是他故意為之的。大家這麼看,如果他換一種唱法來演繹這支歌曲,能夠達到現在的這種效果嗎?」
一個老頭想了想,說:「不能。這種風格的歌曲也確實只有這麼唱才能唱出味道來。我給滿分。」
另外一個老頭子也點了點頭:「滿分。」
「那麼,你呢,林玉婷老師?」王茹問林玉婷。
「你們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林玉婷回答道:「我也是個搞音樂的音樂人,我有自己的看法,我尊重你們的選擇。但你們不能影響我的判斷。OK?」
「OK!現在問題集中在他的舞颱風格上了。我還是給滿分。」王茹說:「你們呢?」
「很有表現力的傢伙,我很喜歡。」出乎意料,兩個來傢伙居然對黃昏的舞台形象大家讚賞,都說這麼大膽的服飾,這麼自如不表演就算是老歌手也沒他做得好。更為重要的是,黃昏對舞台或者說對觀眾情緒的調動能力非常強。這種素質不是普通人所具有的。也就是說,只要他一站在舞台上就可以控制住整個世界,讓世界一他為圓心而轉動。
聽到兩個評選委員如此說,王汝大喜,沒想到黃昏這傢伙還這麼受歡迎。連老頭子也喜歡他了。她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拿眼睛去看林玉婷,心道,四人小組有三人滿分通過,現在你總不會說什麼吧?
於是,王茹在牌子上寫下四十分,高高舉起。
其他兩個老頭也寫下四十分的這個滿分數字舉了起來。
見評委亮分,觀眾又開始騷動起來。
郭剛正在播放專題片,正準備再進入一段廣告,見此情形連忙切換鏡頭,把鏡頭換到現場。
只有林玉婷沒有動筆。只抬起頭楞楞地看著黃昏,若有所思的樣子。
全場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林玉婷這邊。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沒有意外,黃昏的短信票肯定是滿分,通過這兩場比賽,全上海的電視觀眾都喜歡上了這個獨特而猖狂的小子。不投他的票沒道理的。也就是說,林玉婷的這一票關係著今天冠軍的歸屬。
不但是黃昏,連排名第二的那個音樂學院出身的選手也開始緊張起來。大家都目光流轉,使勁地試圖用眼睛傳遞點什麼。
黃昏見林玉婷陷入了長考,心道要糟。他和林玉婷有約定在先。如果自己失敗,就要去南京路裸體秀一天。而如果自己勝利奪得名,林玉婷則要去那裡做二十四小時乞丐,身上還不許帶一分錢。
這個賭約對彼此來說都是一個很痛苦的抉擇,輸家會死得很難看。
林玉婷不會黑自己吧!
黃昏痛苦地想,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林玉婷這人雖然對自己非常反感,而自己也曾經狠狠地的過她。但對這個人他還是基本瞭解的。她是一富傢俬生女,雖然生活無憂,但以為身份原因,不被上流社會所接納,內心肯定十分痛苦。也因此,她養成了一種倔強和堅韌的性格。在音樂上很有建樹。也因此,她很看重她說取得的社會榮譽。絕對會公正對待自己的。
想到這裡,黃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靜靜地等待著分數的出現。
林玉婷思考了半天,猛地下了決心,提筆在牌子上寫下數字,高高舉起。
「十六分」
「十六分,只有十六分!」
大家都低低地叫出聲來。
黃昏腦袋裡「嗡」的一聲,「果然,果然還是下手了!」
郭剛見高潮來臨,見機立即現場採訪林玉婷,「林老師,其他三個評委都給了黃昏滿分,你為什麼只給了這麼低的分數。能談談你的原因嗎?」
「很簡單,我不喜歡。」林玉婷冷笑。
下面一片轟動。
林玉婷繼續道:「首先他的歌唱得吐詞不清楚,不給人美感;其次他的舞台表演很艷俗。有譁眾取寵的嫌疑。但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我不喜歡。」
郭剛又說:「林老師,這個理由是不是有點牽強?」
「不牽強。我們評委也是人也有自己不喜歡的音樂類型。僅此而已。」
眾人都說不出話來。
黃昏旁邊的第二名選手面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黃昏哼了一聲,悄悄踢了他的腳一下:「兄弟,別緊張,也別高興。平均下來,我現在拿了三十二分。如果我的短信票拿滿分,還是比你多一分。我還是冠軍。祈禱吧,祈禱我短信票拿不到滿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我對自己有信心。」
那人的臉色立即變的沮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