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黃昏簡直後悔得要死。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寧願當時就一拳揍到全琮的臉上,那樣事情就簡單了。那裡有現在這樣窘迫。
在得知偶像派教授黃昏要去參加超級男生的選拔賽之後,凡是選修他課程的女同學都轟動了。無數的勵志類便條從各個角落傳遞到講台上,種類和花樣至多完全超越了人類想像力的極限。個個文辭優美,含義深遠,收集起來簡直可以出一本《我的信念》的小冊子去混稿費。
既然決定了賭約,男子漢言出必行,豈能半途示弱。牛不喝水要要強按頭。少不得練習一翻。
學生會有一個音樂社團,有一個自己的四人樂隊。組織很簡單,一個鼓手,一個吉他手,一個鍵盤手和一個貝司手。有了這套人馬,基本上所有的場合都可以對付過去。
以前,樂隊的主唱是全琮。現在,樂隊基本上被他所霸佔。整天都在餓喉吶喊般地長聲吆吆。按道理是沒有黃昏的份的。不過,有了班上的美女去做工作,樂隊的四人都中了美人計,結果是黃昏和全琮每人各練習一個小時。
每天下午四點後沒課,先是全琮一小時,然後就輪到黃昏。
全琮這傢伙聲音很好,唱功也好。一展歌喉,音域寬廣,清亮得和草原上的大河一般。很有股歌星味道。黃昏一聽,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按全琮的實力,從超級男生選拔賽中脫穎而出應該沒問題。自己從小五音不全,一張嘴巴就是黃腔。好在以前搞對象的時候女朋友喜歡唱卡拉OK,自己說不得才開始K歌。總算不跑調了。但也僅僅停留在能夠完整地唱完一首歌而已。至於音色、音質是絲毫都談不上。
最大的問題是,這個世界的歌黃昏是一首也不會。
沒有辦法,樂隊隊長只得一字一句地教。
當時,來了很多人。男女各半。
班上的女生自然免不了來給自己最崇拜的黃昏教授加油。而那些男生則有很多是懷著一份看全琮怎麼將黃昏這個男人公敵打敗的想法。
樂隊為黃昏量身打造的是一首叫著《你動了我的心》的愛情歌曲。難度不大,曲調也比較平滑,只要是個男聲都能唱。有股子劉德華的味道。
本來,這首歌是屬大調的,中音部分難度不大。黃昏一張嘴卻跑到了F調上去。普一張口,若夜梟高鳴,刺耳的聲音激得窗玻璃都在顫抖。
底下一片嘩然。在同一時間裡,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舉手掩耳。
一股熱氣從胸口升起直躥雙頰。黃昏立即臊得抬不起頭來。
與此同時,更多尖叫響成一片:
「太酷了!」
「黃老師好酷,連聲音都是與眾不同。」
「太好了!這天籟之音只有黃老師才能擁有!」
女生們都是滿面桃花。
……
黃昏查點一交跌倒在地。
這、這、這,這是什麼話,她們都沒腦子嗎?
男生們都面帶不忿,嘩然騷動。
「什麼呀!這聲音也太著痕跡了吧!」
「我聽到了什麼,我沒聽錯吧!也許,我來到了ZOO。」
「是呀,還是全琮的聲音正常點,不用挑戰聽覺的極限。」
「哈哈!」
……
羞憤欲死,奇恥大辱!
……
見自己的偶像被男生侮辱,女同學們都跳了起來。咄咄逼人地回敬過去。瞬間下邊戰成一團。反讓黃昏和全琮這兩個對手站在台上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從那次起,黃昏完全放棄了。反正再怎麼練習也不可能是全琮的對手,還是不要為難自己了。
回頭一想,自己這是為什麼,就是是為什麼?
傳將出去,說一個教授和學生爭風吃醋,為一個很平凡的女同學決鬥。丟死老人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小苟同學儼然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想想看,一個醜小鴨般的人物居然有兩個帥哥為他付出這麼多,簡直是灰姑娘的傳奇。只是,這個傳奇是別人的,就不能不讓人嫉妒了。
轉眼就開始超級男生的普通海選。
黃昏和全琮所屬於崑崙賽區,大約有一千多人報名,只有區區百人名額,競爭不可謂不殘酷。看著賽場外一個個自信滿滿的小男孩,黃昏就覺得自己徹底是沒戲了。但半場撤退卻不符合他的個人性格。
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能太丟人。
還有就是必須出出風頭才不枉來此一遭。
現在,勝敗得失已經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反正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和小苟來往就是了。成人之美善莫大焉。但卻不能不戰而退。
基本上來說,這個世界的音樂還算老成、老套、古板。大多以古典唱法為主。演出風格也以端莊沉穩為主。若有不明白的,可以去CTV1的春節聯歡晚會。再對比著看看賽區男生們的燕尾服和領結,還有不為人所察覺的淡妝。
頭一天晚上,黃昏還在宿舍趕稿,開山刀那邊催促得緊。《神雕俠侶》的故事已經開始在雜誌和網絡上同步連載。故事已經進行到楊過在剛剛叛逃全真派一節。主腳的命運開始牢牢地牽扯著讀者的心。網絡上叫更新的聲音鋪天蓋地,大有若一天不更新一萬字就要寄一個炸藥包去啟點的趨勢。為了網站編輯的人身安全計,開山刀一天幾個電話的催。
沒有辦法,黃昏只得收好心情,埋頭狂寫了一個通宵,總算了交差。寫畢,用上傳所有文字,抬頭一看,天已大亮。一輪紅日高照。又是一個好天氣。
日子一天天熱起來。春天的花開得不能再開。夢裡微風,不知道花又落了多少。
樓下喧嘩成一片,推開窗戶一看,站滿了女生。
見親愛的黃教授探頭出來,眾女皆大聲尖叫:「黃老師,我們你。黃老師加油!」
正待拿頂帽子對著下面做出揮手之間式的樣板致意,突然發現時間不早,再過半小時,海選就正式開始了。只得慌慌張張跑下樓,臉也不洗,口也不刷地跑上車,載了一車女生就往賽場狂飆。
更多擠不上車的女子手牽手攔著公路中間強力劫持所經過的每一輛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