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俏臉沉了沉,依舊長跪於地面,聲音如裂帛般:「媽媽,我今日所有梯己昨晚被不知什麼賊子偷去,也是命中注定,實在無法!然而我碧玉一言既出,絕無反悔之理現在起,算我欠媽媽的銀子,我以身作保,一定還清!」
千千心一痛,隨之疑惑,又憤怒不已是誰呢?是誰偷走了碧玉的珠寶?碧玉要贖身一事她應當只同自己說過,那還會有誰知道?
她腦中很快浮起了一個人蝶兒。
可是,蝶兒自昨晚起,已經被鎖了起來,關在後院那個暗無天日的禁閉室有兩個婆子守著,根據蘇媽媽昨晚的大發雷霆之狀,不大可能令她偷溜了出來。
那又是誰?千千咬著嘴唇,看著顫抖的碧玉,心中越來越痛。她揉揉眉心,覺得此事當真複雜得緊。
「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讓我先放你走麼?你覺得我蘇媽媽會做這種虧本生意麼?」蘇媽媽雙目含煞,穩穩地坐在太師椅。
碧玉磕了一個頭,道:「媽媽,您多年對碧玉大恩大德,碧玉沒齒難忘,今日碧玉說要走,想必媽媽水晶心肝人兒,定然知道碧玉性子,已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再將碧玉強留在這裡,只有人沒有心,也無甚意義!您不如今日放碧玉走,碧玉簽一個契,三年之內,必然將這筆銀子還清,否則肝腦塗地可行麼?」她抬起了頭,一雙美目裡隱隱透著希望。
蘇媽媽嘴角逸出一個冷笑,道:「碧玉啊碧玉,我平日見你一個沒嘴葫蘆的老實孩子,倒也待你不薄。可今卻不想你竟有如此巧妙設想。你倒說說,你這一走,天涯海角,我倒哪裡找你去?三年之後你不還錢,我難道刮遍大胤地皮,將你找出來麼?我蘇媽媽可會做這等生意?」
碧玉俏顏變色,咚咚又磕了兩個頭,額頭已隱隱滲出血絲,依然清亮聲音道:「媽媽養育碧玉這多年,難道信不過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