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郭子明這麼推理,方安的腦袋也轉了過來,問道:「照這麼推斷的話,想必我前腳剛到韓國,那個張新達要麼隻身一人,要麼就是帶了一大幫人後腳也了過來。」
聽了方安的話,郭子明沒來由地笑了一下,說道:「兄弟,你以為張新達會帶人跟著過來嗎?」沒等方安回答,郭子明又接著說道,「我敢肯定他不會帶任何人過來,要知道在他們眼裡,我只是個有重大嫌疑的人,而不是在逃的犯人,張新達和溫雯也只不過是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還沒到要帶一幫人來抓我的時候,再說了,平原那麼大一個城市,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案件等著去處理,如果他帶走了一部分人,那原本就警力匱乏的平原警察局非陷入癱瘓不可。」
「既然可以肯定只有張新達一個人跟溫雯碰面,需要做點什麼嗎?」方安想了想,覺得郭子明說得挺有道理,又想到明天,郭子明一定會再陪著Gobry四處奔波,一定不會有時間去偷聽溫雯和張新達的談話,而溫雯和張新達的談話卻又是不能漏掉的重要信息,方安想來想去,覺得這事情好像除了自己去沒有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
此刻,從表面上看,郭子明一臉的平靜,但郭子明的內心卻在不停地掙扎,他在想到底應該不應該讓方安去跟著溫雯,偷聽一下確切的情報。想了一下,郭子明說道:「不用去了,我想我大概能猜到溫雯要跟張新達說什麼。」
郭子明說這話的時候看上去自信滿滿的模樣,其實他這是在押寶,賭溫雯明天見到張新達之後,要說的只有今天自己跟溫雯透露的那些假情報。郭子明自問這幾天來沒露出什麼馬腳,溫雯不可能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所以郭子明這才大膽的決定,不讓方安去偷聽溫雯和張新達的談話。
方安也沒問為什麼郭子明不同意自己去偷聽,只是接著問道:「那我明天做什麼?」
「既然溫雯對對咱們不仁在先,就不能怪咱們不義了。她能叫人來幫忙,咱們為什麼不能?要知道咱們的人手可要比她的多。明天,你就打電話讓小魚帶上幾個精明能幹的兄弟過來。但來了之後,先不要著急著跟咱們見面,讓他們作最為一隻隱藏在暗中的部隊,隨時候命。」郭子明早已經習慣了爾虞我詐,也早就知道溫雯跟在自己身邊的目的,而留溫雯在自己身邊,郭子明嘴上說是為了能像個男人一樣,說話說算,但心裡真正的目的卻是想要藉機戲耍一下溫雯,要溫雯像一頭牛一樣被自己牽著鼻子轉。
經過最近這幾天觀察下來,郭子明總覺得那天跟在他們後邊的那輛車有問題。但有什麼問題他一時間還說上不來,所以即便是溫雯沒有在背地裡搞小動作,郭子明一樣會在Gobry演唱會的前幾天叫人過來。如今,只不過是將時間提前了幾天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郭子明不等Gobry來打擾自己的美夢便早早地爬了起來,一切打扮整齊之後,剛出門就在樓道裡碰到了剛起床的Gobry.只見Gobry頭髮有些凌亂,面頰輕微浮腫,睡眼朦朧,還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就跟郭子明走了個對面,郭子明一看就知道Gobry這是剛起床,饒有興趣地看著生活裡Gobry最真實的一面,然後冷地打招呼道:「早啊!」
「早啊!」Gobry聽到有人跟他打招呼,自然是隨口就禮貌地應了一句,等到回答過後,Gobry這才猛地將眼睛睜得溜圓,這才發現郭子明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一天中最醜的一面正好給郭子明盡收眼底,Gobry頓時就將所有的錯誤都歸到了郭子明的頭上,怪郭子明今天怎麼不用自己叫,突然起來得這麼早,黛眉微皺,嗲道,「看什麼看!早上起來就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盯著人家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Gobry越是生氣,郭子明越是笑嘻嘻地看著,絲毫沒有把Gobry的話放在心上,沒用一分鐘的時間,Gobry已經繳槍投降,臉上閃過一絲紅霞,嘟囔著小嘴,一路小跑,消失在樓道的盡頭。
看著Gobry消失的背影,以及剛剛起床後那一副最真實的畫面,郭子明不由想起那個許久不見卻有叫自己又愛又恨的丁瑤。當初郭子明在法國巴黎見到丁瑤的時候,兩個就好比乾柴碰到了烈火,稍微給點氧氣就能變成熊熊大火。兩個內心世界都需要發洩的人撞到一起,整晚都在變著花樣盡情享受著片刻的溫存。雖然兩認識才幾天,對彼此一點都不熟悉。
後來,兩個人在北京再次走到一起。有天早上郭子明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見丁瑤早已經醒了,正單手支撐著腦袋,側身看著自己,讓郭子明多少有些意外。
「怎麼?感覺到有些意外嗎?是不是覺得一覺醒來,零距離觀察之下,發現我沒有從前漂亮了?」女人的絕世容顏,一多半是靠化妝品打扮出來的,所以才有了那句「三分長相七分靠打扮」的話,但即便是如丁瑤這般天生麗質的美女,也還需要三分的打扮讓她變得更加漂亮。晚上卸妝之後,昏暗的燈光反而可以增加女性的朦朧美,但是等第二天早上,陽光無情地照亮整個房間的時候,女人卸了妝又因睡覺而浮腫的臉,細小的皺紋,眼袋,眼圈,以及平日裡被粉底所遮蓋的小斑點,統統都展現在眼前,跟之前的模樣多少有些差距,也難怪,郭子明會意外,也難怪丁瑤會說出這種話來。
郭子明還是頭一次那麼用心地去觀察一個睡在自己枕邊的女人,早上醒來時的模樣,從前郭子明基本都是在完事之後,穿上衣服扔下幾張美元就走,從來不去注意其他的事情。等到後來面對歐陽若男和李嫣然的時候,郭子明總是一頭睡到大天亮,很少時間能在早上跟歐陽若男和李嫣然溫存一刻,即便是有時間,郭子明也沒那份閒心。
不等郭子明回答,丁瑤便將耳朵貼在郭子明的胸口,囈語旁白般問道:「你愛我嗎?愛我的傾城容顏,也愛我橫七豎八的睡相?迷戀我的新婦起嚴妝,也不嫌棄我寬鬆睡衣裡已微微走形的身體?而歡愛之後,熱烈情話之後,相擁入睡之後,你還能否吻我朦朧醒來、還來不及刷牙、帶著隔宿口氣的嘴?你實話告訴我,你愛我嗎?也同樣能經受得住我說的那些嚴峻的考驗嗎?」
郭子明聽了猛地就坐了起來,凝視著丁瑤,開口卻是問道:「這些話應該不是你原創的吧?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
丁瑤也跟著坐了起來,見郭子明一臉的凝重,噗哧一下就笑了出來,眼裡滿是嘲諷,說道:「怎麼?你還當真了?我是覺得這幾句話太經典了,所以忍不住讀了出來,你該不會是真的當真了吧?」
「你不用管那麼多,只要你說的不是真的就好。」說著,郭子明鬆了口氣,頭靠在床頭,提醒丁瑤道,「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兩個的關係就好比是嫖客和妓女,你聽說過嫖客和妓女之間有過愛情嗎?我們都明白彼此在幹什麼,大家各取所需,等合作完成,扭過頭去就變成了陌生人。」
「謝謝你的提醒,我比你更清楚。」郭子明不知道,如果當時他的回答是肯定的話,丁瑤一定會全身心的投入到郭子明這邊來,告訴郭子明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絕密消息。
如今郭子明在看到Gobry起床後沒有絲毫打扮的模樣之後,不由得想起了丁瑤的那句話,而在郭子明的心裡卻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女人。於是郭子明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原來平原的歐陽若男的電話。
此刻,歐陽若男剛把楊潔送到了學校,正獨自駕車開往歐陽集團,聽到手機鈴響,壓根就沒想過會是郭子明給自己打的電話。要知道郭子明每次外出,從來都不打電話給家裡報平安,而歐陽若男雖然擔心,但就是怕郭子明嫌自己煩,所以每次,只要郭子明一外出,歐陽若男都徘徊在打電話與不打電話之間,心裡倍受折磨。
「喂,是我。」郭子明淡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歐陽若男聽了就是一驚,唰的一下就踩了急剎車,將車子停到了一邊,而電話那頭的郭子明似乎也聽到了歐陽若男發生了點小意外,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你怎麼不說話?」
「哦……沒……」歐陽若男躲在車裡竊喜,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回來,是談判出有了結果了嗎?」等了幾秒種,歐陽若男沒聽到郭子明的聲音,還以為合同沒成功,便又說道,「沒關係的,即便是簽不下Gobry,我們還可以……」
「不是!」郭子明打斷歐陽若男的話,說道,「我想你了,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