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九日,一發小今天結婚。發小就是指從小一起玩到的朋友,結婚那傢伙的小名叫二胖。一身的西裝打扮,內衣、襪子都是紅色的,等二胖穿好,打好領帶,挺像那麼回事,人模人樣的。
二胖問,怎麼樣?是不是帥呆了。
我只是笑笑。
二胖跟我同一年出生的,今年剛剛才二十二虛歲,而我昨天剛剛過了我的二十一週歲生日。
我說道,還行吧,有個人樣子了。
因為我一直在外地讀書,平時都不在家,這次見了面,相互胡亂說著近幾年來的情況。很自然的就問到我什麼時候也結婚。
我說道,估計得等到你孩子都會打醬油的時候了。
其他的兄弟都說,我是在謙虛,估計早在外邊偷偷養了個了。
很快就要出發去迎娶新娘子了,我們這裡的風俗是,車隊出發前都要放鞭炮,霹靂啪啦的,好不熱鬧。
等放完了,一群不到十歲的小孩子上前去地上,揀那些沒有來的及爆炸的落了單的鞭炮,看著看著,我就想起,我們小時也是這個樣子。
撿沒有爆炸的鞭炮玩;丟沙包;藏貓貓;玩泥巴;放屁崩坑;尿尿比誰尿的遠;想著盼著要過年,因為過年有鞭炮放有新衣服穿,還有紅包可以那,雖然包裡只有個十塊錢;跟人打架;拽班上女孩子的小辮子;跟班裡的女孩子跳皮筋,依稀記得還要邊跳邊唱「馬蘭開花二十一」之類的兒歌;一起去玉米地裡偷玉米、蕃薯,然後找一堆小麥稈子來烤熟了吃;一起去池塘摸魚;在打過我們的老師家門前撒尿或是拉泡屎……估計還有很多好的或是壞的事情我都忘記了。
如今當年那些掛著兩通鼻涕滿街跑的小屁孩,都已經長大成人,有的都已經成家,其中一個都快當爸爸了。
好快啊,二十多年這麼在彼此不知不覺中過去,看著眼前的孩子,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也跟眼前的孩子一樣,純潔得像一張沒有墨跡的白宣紙。
如今的自己早已從當年那個「五講四美」很上進的孩子,變成了腦袋裡只想著怎麼才能掙錢的社會青年,是我自己墮落了還是這個社會墮落了,想不明白。
上車,走了,兄弟們走了。二胖吆喝著。
蘇芮曾唱道,是世界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改變了世界。
看來是個難題,現在先陪兄弟把媳婦娶回來,鬧完洞房,等晚上了,一個人了,靜了的時候,一個人再慢慢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