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舉著雨傘走到了我公司的門口,他看了看我,然後又掃了我身邊的於子非一眼,最後視線停留在王凱那把花哨的雨傘上……那把雨傘還真是吸引人。
江離突然一把把我拎進懷裡,然後用一種標準瓊瑤男主語氣,低頭對我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顫抖了一下,心裡不禁感歎,江離的演技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這還沒完,他突然撥開我額前的碎,在我的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又說道:「寶貝兒,冷嗎?」
我又顫抖了一下。本來是不冷的,但是你這一句「寶貝兒」,已經足以讓我遍體生寒了……
江離低笑了一聲,捏了捏我的臉。然後他脫下外套給我披上,撐開傘,擁著我走入雨中。
我被江離按在懷裡,連回頭都做不到……也不知道於子非看到我這麼「幸福」的樣子,會不會有一種挫敗感?
江離突然又低頭在我額頭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語氣輕鬆地說道:「不用看了,你贏了。」
我抬手使勁蹭了蹭額頭,都贏了你還親!
江離低頭看了我一眼,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臉紅了。」
廢話,這是氣的,氣的!
「不過你臉紅的樣子,」他頓了一頓,似乎在找合適的形容詞,「看起來很笨。」
靠,這什麼話!我雖然比較大度比較能忍,可是面對江離的挑釁,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就不知道老娘的威武!於是我牙一咬心一橫,抬腳就往江離的鞋上踩去。
江離似乎知道我的企圖,邁開步子躲過了我的攻擊。而我,卻因為一腳踩空,導致站都站不穩了……為了不至於跌倒,我厚著臉皮抱住江離,乾脆掛到他身上。
江離皺皺眉頭,說道:「我剛才說錯了。」
哇靠,江離改過自新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果然暴力就是戰鬥力啊……
江離:「你不是看起來很笨,你是本來就真的很笨!」
我,咬碎一口鋼牙,卻拿他沒有辦法。
江離完全無視我的不滿,直接把我塞進車裡,然後走人。
我趴在車窗前,透過玻璃看著門口的於子非和王凱。此時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貌似也在朝這邊張望。因為下雨,所以我看不清楚,不過看著那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我突然感慨起來,自言自語道:「他們兩個倒是挺般配的。」
話剛說完,頭上就著了江離的一記爆栗。我怒,瞪他,憑什麼你丫可以搞男人,我卻連腐一把的資格都沒有?
江離悠哉地駕著車,隨口問道:「你那不著調的網友也在這裡工作?他倒是對你挺上心啊。」
我:「怎麼著,你吃醋了?」我一直懷疑江離對王凱的態度,除了討厭,更多的可能是垂涎。雖然王凱這廝的氣質不咋地吧,但單論長相,他也算是極品了。
江離聽了我的話,嗤笑一聲,說道:「對啊,我吃醋了,你看著辦吧。」
我看著辦?我怎麼辦?善了個哉的,老娘才漲一倍的工資,難道要辭職?開玩笑,就為了他江離的桃花,老娘要放棄我那狂漲一倍的薪水?想到這裡,我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要我辭職,是不可能的。」
「嗯。」江離答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我又有點怕,江離這個人吧,那真是殺人不見血啊,萬一他報復我,怎麼辦?……於是我又狗腿地笑了笑,說道:「那什麼,下次我把他騙回家,然後隨你處置。」
「不用了,」江離搖搖頭,「那種貨色,我看不上。」
哦,敢情是他不合您口味。我腦袋裡突然冒出薛雲風的身影,還是那樣的小美男吃起來可口啊。
江離於是自顧自地開著車,不再和我說話。快到家的時候,他突然說道:「你那網友姓王,他和王成海有什麼關係嗎?」
我:「王成海?這名字還真是耳熟。」
江離又解釋道:「王成海是南星集團的股東,你的公司就是受南星集團控股。」
我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對呀,王成海是他爸。」
突然一個急剎車,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嚇了一跳。
我扭頭剛想質問江離,卻現他正用一種有些危險的目光看著我。正常情況下,這種目光所代表的含義就是,官小宴犯錯誤了,江離很不滿。我被江離盯得有些毛,低下頭不敢看他。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可是……我怕呀……
官小宴果然是個沒出息的傢伙。
「官小宴,」江離的聲音響起,有點陰森森的冷,我那小心肝兒,又顫了兩顫,「你倒是越來越能勾搭了,恩?」
哇靠,是他勾搭我好不好!而且我一直頑強不屈地沒有被他勾搭上!
晚上,我正給江離削著蘋果……好吧,我在家裡就是這個地位,江離他就是一大地主,資本家,不搾乾我的最後一滴血汗,絕不罷休。至於他為毛就能讓我官小宴乖乖給他做事情,開玩笑,你認為官小宴能鬥得過江離嗎?別說一個,就是十個官小宴,她們鬥得過江離嗎?
善了個哉的,又提起我的傷心事來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專心削蘋果吧,削不好的話,江大爺會不高興,後果會很嚴重!
我蘋果剛削到一半,手機突然響起來,是短信。我可憐巴巴地望了江離一眼,能不能讓俺看看短信?丫瞇著眼睛大手一揮,算是准了。
我放下蘋果,拿過手機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短信的內容只有短短八個字:「宴宴,你真的幸福嗎?」
江離拿起蘋果接著削,一邊削一邊問道:「誰的短信?」
我看著那串陌生的號碼,說道:「是於子非。」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叫我「宴宴」。
江離的動作沒有停下來,他連頭都懶得抬:「然後呢?」
我低頭看著那八個短信:「然後不過是問候一下。」
「哦。」某人繼續削著蘋果。
我盯著於子非的短信愣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江離,我覺得這一切都很沒意思。」
「恩……恩?」江離抬頭看我,不解。
「我是說,在於子非面前演戲,很沒意思。你說我們倆都分開四年了,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我幹嘛還老跟他鬥氣啊?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無聊了。」
江離已經削好了蘋果,他此時正把蘋果切成小塊,一邊細心地切著,一邊漫不經心地附和我:「對啊,你是挺無聊的。」
喂!
我:「江離,你要是遇到你的舊愛,你會怎麼做?」
江離:「該怎麼做怎麼做。」這不廢話嗎。
我:「那如果你舊愛脫光衣服躺在你床上,你會怎麼辦?」
江離:「把他扔出去。」
我:「我才不信,你怎麼可能禁得住誘惑呢。」
江離:「要不就給他拍□,趁機敲一筆。」
我:「你太卑鄙了!」
江離:「算了,還是起訴他吧,私闖民宅,性侵犯。」
我:「……」
我只是單純膜拜「性侵犯」三個字。
江離又說道:「官小宴,你這個人,太執著,執著到偏激。」
我撓撓頭,無辜說道:「沒有啊,我這個人很懂得變通的。」
江離:「在你的意識裡,離開就等於拋棄,拋棄就等於背叛。所以離開你,就等於背叛你。」
我眨眨眼睛:「不是嗎?」
江離搖搖頭:「誰規定別人必須廝守著你,不能離開你?即使是拋棄,也不見得是他做錯了事,也說不定是,你選錯了人。」
我一時語塞,想了很久,終於說道:「他……他說過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的……」
江離又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會信這種東西?承諾有時候還不如牛糞值錢。」
我愣住。是啊,承諾算個毛啊,我對盒子就老是說話不算數呢。連我力所能及的小事情,我都會失信,更何況是一輩子?那些也不過都是當甜言蜜語來聽聽罷了,可笑我當時竟然把它們全當真了。
「江離,我以後不會了。」
江離:「什麼?」
我:「不會相信承諾,任何人的。」
江離:「其實你偶爾可以相信我的一下,我這人人品一向不錯。」
我:「我實在看不出你和人品這倆字有半毛錢的關係。」
江離瞇起眼眸:「是嗎?」
我打了個寒戰,連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你人品很好,級好!」
Tnnd,你連點言論自由都不給我,還好意思跟我談人品?
晚上臨睡前,我給那個陌生的號碼了條短信:「是的,我很幸福。而且,我的幸福,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