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賊子」君天涯一聲怒吼,人已是翻身下馬,身後躲閃不及的侍衛們一下子就倒了六人,身上釘滿了細小的黑色鋼針,一瞬間幾個倒地的侍衛臉上就變成了黑色。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就已經毒發身亡,可見這細小鋼針的毒性是何等之烈。
君天涯長劍出鞘,如經天長虹向眼前刺客刺去口中道:「戒備,有刺客!」
那刺客只是一個橫身翻滾便躲開君天涯的劍口中一聲怪笑,整個人就像一隻怪梟向君天涯撲去。手中寒光一閃,一把奇形怪爪般的兵刃抓向君天涯的天靈蓋。
那邊劉文俊聽到前面慘叫聲響起,不由將自己的兵刃一桿九尺長槍緊緊的握在手中,正待上前又記起統領交代,無奈的坐在馬上焦急的看著前面君天涯與刺客的交手,而此時街上的百姓早已經在那刺客一出手便要了六條侍衛的命以後便亂了起來,紛紛走避躲閃。
正當劉文俊全力將身邊侍衛們聚在李邵信的身邊時那頂小轎子的轎簾掀了起來,一張閉月羞花般的玉面出現在劉文俊的視線中,頓時劉文俊的腦中一片空白,而就在此時那兩名腳夫其中的一名右手往轎轅上一拍,只聽一陣勁弩急響,足有上百支箭矢,破空怒射而出。
頓時護在李邵信囚車旁邊的天牢侍衛們慘叫著倒下了一片。被弓弩聲驚醒的劉文俊大叫一聲:「不好」手中長槍一展,無數的槍花將飛射而來的數十支箭矢打落在地。
「拿下他們」劉文俊一聲怒喝,人如猛虎一般向著抽出刀劍的兩名腳夫殺去。眾侍衛也是齊舉刀劍將小轎圍上。
轎中人發出一聲銀玲般的笑聲,一陣各式各樣的暗器又發了出來,頓時圍在轎子周圍的侍衛們又倒了十幾個。
劉文俊那邊一發生狀況,與那刺客交手的君天涯不由心中一凜,心中暗道不妙,口中高喝一聲對著身邊的十幾名侍衛道:「去助劉千戶,萬不可傷了人犯,這裡交給我!」身邊的侍衛們聞言馬上向後退去,紛紛向劉文俊那裡圍去。
那刺客的奇門兵刃很是難纏,君天涯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武器。在不瞭解對方的情況下只有拖住對方等待援兵的到來了。君天涯將師門劍法連連使出,堪堪抵住刺客如旋風般的攻擊。
那邊的劉文俊也施展著一套剛烈無比的槍法與兩個腳夫戰在一起,而此時的他身上已經有了三處傷口,血在不停的向外流淌。兩名腳夫一攻上一攻下配合的天衣無縫,將苦苦支撐的劉文俊逼的節節後退,身上不時的添上一道傷口,若不是他所使的崩雲槍法乃是一套一等一的絕學,恐怕他早已飲恨九泉。
圍在轎子旁的侍衛們此時已經與轎子裡的美麗女人動上了手,發完了暗器,美麗女人抽出一柄窄細的長劍,只一個照面,四個天牢侍衛就手捂咽喉打著旋倒在了地上,美麗女人面帶著不屑的冷笑將一個又一個膽敢衝殺過來的侍衛刺倒在地,君天涯、劉文俊在交手中看到此般情景,不由心急如焚,幾番想甩脫對手過來幫忙,怎奈幾個刺客纏的很緊,絲毫脫身不得。
眼見近百名侍衛死傷殆盡,那女刺客已經來到了李邵信的囚車前,君天涯劉文俊二人不由長嘯一聲不顧自身安危,放下對手向囚車飛去。一柄長劍和一桿長槍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向女刺客刺去,而兩人的三個對手也是毫不容情的追殺而至,一瞬間君天涯二人的身上就添了幾道深可見骨血泉噴湧的傷口。
忍住錐心刺骨的疼痛,二人手中的兵刃仍然刺向那女刺客。
女刺客口中輕輕說了一聲:「沒用的東西!」放棄了刺死李邵信的打算,回手一道燦爛的劍光將君天涯二人的兵刃削斷,洶湧的劍氣將二人身上割裂的不成樣子,暗道一聲完了,君劉二人倒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飛身跟過來的三個殺手舉起兵刃就要取二人性命。
眼見君劉二人的人頭就要落地之時,一道淒厲的尖嘯聲響起,一道金光自遠處飛來,直射欲取君劉二人性命的三人,那是一柄長有二尺四寸的金背砍刀,見那砍刀來勢奇猛,三個殺手顧不得斬殺君劉二人,將手中兵刃挑起迎向飛來的金背砍刀,叮噹鏗鏘之聲中三人的兵刃被飛來的金背砍刀齊刷刷的斷為兩截。
眼見金刀襲來,女刺客心知不妙,手中劍閃電般斬向囚車中的李邵信,就在李邵信閉目等死之時,女刺客只覺眼前一花,手中劍微微一顫,接著腕脈一麻,手中兵刃已是脫手而出。心中一驚連忙飛身便退,定睛一看,囚車前已經站有一人,一個年約十八九歲一身衙役打扮的少年手中拿著自己那窄細的寶劍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那邊三個殺手被金刀震退之後,掩蓋不住心中的訝異,看著那把金刀在救了君劉二人後在空中劃了一個圈落入了場中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影手中。一見此人三個殺手不由心中暗道不妙,同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退」一聲話落三人分散開來飛身便要逃走。
王長虹長笑一聲道:「大膽刺客,與我留下!」手中金刀已是電般射出,向著北邊的刺客射去,而王長虹腳下一頓,已飛身而起,身騰空中的他,右腳將道旁一酒館的木製酒幌踢飛起來直奔向東逃去的刺客,而他本人身形則向著西邊奔逃的那個刺客追去。這幾個動作說來話長,其實在一瞬間便完成了,三個刺客不待落在道旁的屋頂,便紛紛被王長虹以及他的金刀和那塊木製酒幌擊中穴道,倒在了房頂上。
眼看著王氏父子的出現,一剎那便改變了整個局勢,那女刺客的臉色不由變的極為難看。
「還不束手就擒!」翰兒微笑著說道,手中仍然把玩著女刺客的那把寶劍。
女刺客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如開了鍋一樣,這少年奪去自己手中寶劍如探囊取物般的輕而易舉,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這少年的對手,再看到三個同伴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的被王長虹制住,心中已知自己已經是插翅難飛了。想要一狠心咬破口中毒藥,卻又沒有了那麼大的勇氣。不由長歎一聲道:「小女子認栽了,請公爺鎖拿!」
翰兒隨手輕輕一撫,女刺客只覺手臂上的「雲門」「曲澤」兩穴與腿上的「伏兔」「梁丘」兩穴輕輕一麻,以被翰兒制住。
制住女刺客的翰兒飛快的來到了君天涯和劉文俊二人之處,看到二人身上的傷口忙點穴止血,又給二人輸入了一道真氣,才放下二人。此時王長虹已將三名刺客自房頂提了下來,看到老朋友受到如此重的傷不由心中傷感不已,有些愧疚的對著君天涯道:「天涯兄,都怪小弟遲來一步,害得天涯兄受此重傷!」
勉強擠出一絲還算是笑容的笑容,君天涯道:「長虹兄,不要自責,還好你來得及時,若不然,你我兄弟將來就要在陰間相聚了!」
看著君天涯還有心說笑,王長虹不由道:「小弟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開玩笑!」
正說話間,大街的對面出現了數百名官兵,王長虹抬頭看去,原來是九門提督宋金秋親自帶著人馬趕了過來。***
京城之內,天子腳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殺手劫殺犯官李邵信之事不由令當今皇上震怒非常,不但怒斥了九門提督宋金秋一頓,罰了他一年的俸祿,更限令宋金秋在三個月內調查出刺殺李邵信的幕後主使之人,以正國法。否則宋金秋烏紗難保。
身為京城之中最高治安長官的九門提督宋金秋無奈之下只有將此事交給王長虹去辦,但是限期卻只有兩個月。王長虹對這種無頭案子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好在四名刺客全都落網,還有些線索可追查。王長虹提審了幾次卻沒有撬開任何一位刺客的嘴,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這不僅讓王長虹感到很是苦惱,辦了近二十年的案子了,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況。
這邊王長虹在為這案子傷著腦筋,那邊翰兒卻為自己那群手下傷腦筋。自翰兒這幾回大顯身手擊敗了幾位高手以後,翰兒手下的那十幾個獄卒便磨上了他,紛紛要跟翰兒習武,被磨的受不了的翰兒無奈之下只有答應了自己這班手下。此時的翰兒正在衛所中給這十幾個獄卒講解習武所要注意的以及翰兒對武學上的一些心得。
「你們習武,有名師指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看你們的資質如何,習武一定要按步就班,循序漸進,萬不可操之過急,有這樣一句話叫欲速則不達,你越是心急往往越容易壞事,越容易起到相反的作用。有前輩說過「百日練刀,千日練槍,萬日練劍」意思是說刀重而且鋒利,一個練的不好,反而傷了自己;槍長而難以練熟,如果叫敵人近了身前,那麼也就只有任人宰割,在這方面劉文俊千戶的崩雲槍法絕對是一套難得的絕學;而劍為百兵之祖,易學難精,往往有的劍客練劍一生卻無寸進!江南雷家的劍法便是劍中翹楚!」
聽到這些,身邊的黃海不由道:「頭兒,這樣的話,我們要練上許久呀,兄弟們都老大不小了,現在練那些刀槍劍的且不是太晚了?」
「不錯,現在你們去學那些是有些晚了,所以我教給你們的只是一套擒拿手,這套擒拿手只有九招,很適合公門中人習練,只要你們將它練熟,就會體會到這套擒拿手的好處的!」
「頭兒,那你就快些教給兄弟們吧!」急不可奈的黃海等人連忙說道。
翰兒見所有人的一臉急切的樣子便將自己所總結出來的九招擒拿散手傳於眾人,翰兒先是用黃海給大家做個示範,將這套擒拿手以慢動作使出來,待眾人看清記牢後便令眾人分為兩人一組練起了這套擒拿手。翰兒則站在一旁,不時的指點著眾人的各種拿扣擒鎖的姿勢,並告訴他們人體的手、腕、肘、臂、膀、腋、肩、膊等部位所能接受的力量和被拿住以後的反應。一時間眾人練的是興趣大增,熱火朝天。
直練到天色將晚眾人方興奮的停下了練習。翰兒總結了一天眾人習練這套擒拿手所遇到的各種問題一一的給眾人講解明白,最後翰兒又道:「你們要記住習武不是只有一條路,不能總是墨守成規,對敵之時更是如此,招式是死的,但是用招式的人是活的,相同的招式經過不同的搭配和不同的順序會起到不同的作用。」說完翰兒又在黃海的配合下為眾人做了示範,示範結束後命眾人回去好好的想一下,翰兒方向著家裡走去。
一進屋子,便看到父親獨自一個人坐在廳中,手中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一動不動的思考著什麼,臉上隱約可見一絲掩不住的愁緒。
「父親,您在想些什麼?難道還是那些刺客的事情嗎?」翰兒見到父親的樣子不由悄聲問道。
慢慢的看了一眼翰兒,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王長虹歎了口氣道:「不錯,為父正在想怎麼才能自這四名刺客的口中得到些線索呢?」
「父親,孩兒認為這四名刺客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對不是一般的手段可以對付了他們的,孩兒跟隨九霄恩師學藝之時曾接觸過一門算不上武學的武學,或許會對父親有所幫助。」
翰兒的話一出口王長虹忙道:「哦,快說來聽聽,是什麼算不上武學的武學!」
「孩兒這門武學可以說是一套很獨特的武學,有些像是西域的「惑心術」完全可以控制住別人的思想,指揮被控制之人的行動。當初九霄恩師曾嚴令孩兒謹慎使用此技的!」翰兒說道。
王長虹一聽已是明白翰兒所說的武學是怎麼回事,心中暗道:「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雖然有些過分,但是為了破案也顧慮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我們不將這門武學用在為非作歹之上,我想聖師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不會不高興的!」提到九霄散人王長虹不由恭敬的說道。
「孩兒今晚便將此功參詳一番,明日或許可以派上用場,就請父親明日作好準備!」說完將應該準備的事情又跟王長虹說了一遍,最後向著父親道了聲安翰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準備妥當的翰兒父子倆來到了天牢內關著那名女刺客的牢房內。
看著眼前親手擒住自己的少年,女刺客的臉上掠過一絲的無奈,翰兒微微的一笑說道:「這位姑娘,看你的年紀也不是很大,怎麼做起了殺手,還敢來刺殺朝廷重犯呢?」
女刺客一言不發的看著翰兒,而翰兒也緊緊的看著對面的女刺客,口中的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姑娘,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如今你身陷牢籠,家中父母如果得知,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很傷心呢?」看著女刺客毫無反應,翰兒知道這女刺客已經不是親情所能打動的了,於是轉移了話題。
「姑娘的愛人知道此情此景又會有何感想呢?」看到女刺客仍然毫無反應,翰兒知道愛情對這女刺客來說也是毫無用處。
「姑娘此次的買賣能賺多少銀兩呢?」任憑翰兒怎麼試探也試探不出來這女刺客所在意的事情到底是什麼,試探不出來女刺客在意的事情,刺激不了她的情緒,翰兒便很難控制她的思想與身體,所以翰兒很是焦急。畢竟翰兒還沒有接觸過女人,不知道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麼。
正不知道如何才能刺激這女刺客之時,翰兒隨口道:「姑娘,你看這幾天你都添了幾根白髮了。」
聽到翰兒的話,女刺客的臉上不由輕輕的一動,彷彿她很在意自己的頭髮一樣。
看到女刺客臉上一閃而過的悸動,翰兒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女人最在意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