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砂彌天,濁浪滾滾。
西出嘉峪關,過玉門關,再經敦煌直到星星峽的一路之上俱是一片荒涼,渺無人煙,而這時正是暮春三月,趕巧又是西北高原上的風季,狂風將地上的砂石塵土盡皆吹起,將那原本藍的深邃的天空染成一片土黃之色。雖然已是暮春,但是在這裡的天氣,仍然十分寒冷。
幾隻停落在道旁巨石上的沙鷹緊緊的擠靠在一起用夥伴的身體來互相取暖,這樣的天氣就連這天空中的健者也不願飛翔在遍是砂石塵土的空中。
突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自東而西傳了過來,將這幾隻擠在一起取暖的沙鷹驚起,遠遠的飛向天空。
六匹快馬,五前一後卷帶起老高的塵土飛快的馳近。透過高高揚起的沙塵細看過去,前面五騎俱是年過半百之人,長長的鬍鬚上粘滿了塵土與細砂,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長衫破爛的不成樣子。距離前面五騎約有百丈遠的後面一騎上是一個年過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只見此人劍眉緊鎖,神情凝重,眉宇間一股浩然之氣令人歎為觀止。雖然衣著單薄破舊,但是卻絲毫不損其不凡的氣度。再看向青年男子身後,竟還有一個身著老羊皮襖帶著大皮帽子看不清模樣的小孩子。
烈馬長嘶中,前面五騎齊齊勒停跨下駿馬,掉轉馬頭停在道路中間,十隻眼睛緊緊的注視著後面飛快趕來的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很快來到五人身前將馬勒停,看著面前五個半百老者微微一笑道:「五位怎麼不走了,可是想通了要跟在下回京歸案嗎?」
五個半百老者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一丟站到青年男子的對面,其中一位看似頭領的老者沉聲說道:「王長虹,你有些欺人太甚了,俗語說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追了我們五兄弟二十三天,你當我們「血手五煞」是怕了你嗎?」
青年男子王長虹歎了口氣道:「在下從來沒有以為你們會害怕本人,你以為我願意追你們這麼多天,從京城追到這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嗎?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五人不應該在京城鬧出那麼大的亂子,大明皇朝的王爺你們也敢殺,郡主也敢侮辱。是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
血手五煞的老大道:「我們兄弟怎麼會想到對方是個王爺呢?如今我等兄弟只求王大人給兄弟們一條活路,自今日起我們兄弟絕不踏足中原半步。」
青年男子王長虹輕聲一笑道:「呵呵,如今說這些你們不覺的有些晚了嗎?在下身在公門是作不出執法犯法之事的。」
「如此說來,王大人是不給兄弟們活路了?」血手五煞老大沉聲問道。
「不是在下不給你們活路走,而是你們把自己推上的死路,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跟在下回京歸案,一是埋骨於此,你們選擇吧。」
「哈哈哈,好狂妄的狗官,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狂妄的人,狗官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血手五煞中的老ど狂笑道。
「不要說些沒有用的,老大我們跟他拼了,我就不信我們五個會敗在他的手裡。」五煞中的老三隨手將自己的兵刃抽出,那是一柄三尺長的鬼頭刀。聽到老三的話五煞其餘幾人也紛紛抽出兵刃將坐在馬上的青年男子王長虹和他身後的那個孩子圍在了中間。
回手拍了拍身後的孩子王長虹道:「翰兒,害怕嗎?」
那孩子用手扒開遮住自己臉的皮帽露出一張與王長虹幾分相似的俊美面孔微笑著說道:「父親孩兒不怕。」
「好,坐在馬上看著為父使出的招式,回去後為父可是要考你的。」王長虹回頭看了一眼兒子慈愛的說道。
「孩兒遵命。」翰兒俏皮的一笑向著父親說道。
「狗官,今日就叫你父子二人葬身於此,你們父子有什麼話到地府再說吧」隨著話聲,五煞老大已搶先出手,兩隻烏黑的判官筆如風般向著馬上的王長虹點來,幾乎同時血手五煞的另四位也以極快的速度出手,一柄喪門劍、一把鬼頭刀、一對日月輪、一桿招魂幡與五煞老大的一對判官筆配合的天衣無縫,但凡是王長虹能翻轉退移的方向和角度都籠罩在五煞的招式中。
王長虹輕嘯一聲,人已如神龍騰空,直掠而上,一道金光自其右手閃過,兵器相交的鏗鏘聲中,王長虹已是站在馬下,而五煞卻是打著踉蹌向後退去。看著王長虹手中一柄長有二尺四寸的金背砍刀不由驚愣不已。從王長虹身形上掠到抽刀、出刀、幾乎在一瞬間完成,五煞只覺金光一閃,手中兵器巨震,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去。只一招王長虹便震退了武林中凶名卓著的血手五煞。
「好狗官,我沈青到是低估了你。」五煞老大厲聲道。
王長虹含笑而立看了看五煞道:「再出手就要要見血了,我勸你們還是跟我回京歸案吧。」
「狗官住嘴,跟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今日老夫兄弟就與你分個生死,看招。」沈青狂叫道。
只見五煞身形又開始移動,王長虹看著五煞兄弟組成的梅花五行陣不由道:「想不到血手五煞還有這麼一手。」話音剛落手中刀已是金光大作,口中吟道:「刀行天下斬魑魅。」一道如閃電般的刀光閃過,不待五煞有所反應,五煞老三隻覺手腕微微一涼,手中鬼頭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老三,怎麼樣?」沈青見此情景不由急忙問道。
「大哥,我的手筋斷了,恐怕是廢了。」五煞老三悲痛的說道。
「好狗官,你好狠的心,弟兄們,與他拼了。」聞言的五煞老大沈青不由厲聲喝道。
五煞兄弟不由心中大怒,老三更是用左手拾起自己那掉在地上的鬼頭刀與其餘四煞衝上前來。
一片寒光之中王長虹毫不猶豫,刀光一轉口中道:「刀斷是非誅魍魎」身形突然消失在五煞眼前,緊接著憑空出現在五煞老五的身後,手中金背砍山刀旋轉著自五煞老五的頸部滑過。不待五煞老五慘叫聲響起,王長虹口中又道:「刀出無回判生死」手中刀猶如鬼魅一般忽隱忽現,不可琢磨的出現在五煞老二的胸前,毫無阻礙的將五煞老二的喪門劍與他的胸膛破開。一蓬血霧猛的爆開。
「刀問天下何人敵」王長虹口中又吟出一句七言,手中刀光芒大盛,強大的刀氣一瞬間將五煞剩餘的三人包圍住,只聽得一陣鏗鏘之聲五煞手中的武器紛紛碎裂開來。而五煞中的老大沈青,老四、老三各自以自己發招的姿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三張毫無人色的臉上一陣一陣的金光閃過,情景詭異之極。
而落在三煞身後的王長虹,隨手將手中金背砍山刀收起,轉過身來看著眼前三煞,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人命就是這麼脆弱。」
話落王長虹飛身而起,落在了自己的馬背上,回頭看了看翰兒口中道:「翰兒,看清為父使的招式了嗎?」說完掉轉馬頭向著來路駛去。
「父親,孩兒看的很仔細,父親的橫刀訣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了。」翰兒抱著父親的腰說道。
「哈哈哈,翰兒有了進步,竟然看出為父的橫刀訣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哈哈哈******」王長虹聞聽兒子話道。
「父親又笑話孩兒了。」翰兒小臉通紅的說道。
「哈哈哈,好好好,為父不笑話翰兒了,哈哈哈*****」父子二人隨著笑聲越走越遠,而這裡的還擺著姿勢的五煞中的三煞突然自身體的正中間齊齊的爆裂開來,一陣血霧隨著漫天的風砂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