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說明的是,這是一個不算重災區的故事,真實的故事,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我也不能如今安坐在電腦前,慢慢地講述它……
我和唐唐都是0後地震來臨之前,在我們的腦海裡還沒有「地震」這個詞的概念,除了70後的李子。
我,唐唐,還有李子,都是同一間辦公室的同事,也因為都是女生,且年齡相差不算太大,因而平日裡總有談不盡的話題。
那一日,如果沒有那場可怕的地震,那麼會和平日裡的一切,沒有什麼兩樣。
我,唐唐,李子三人並排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手托著腮,在護欄,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著。
李子向來追求金錢和實在的東西,有一個月入四五仟收入的證券經理的老公,還有一個6歲大入學的兒子。
我們的話題,便是由李子開始的,主要是關於前些時日那位來華訪問過的某國公主。為了不惹麻煩,我們這裡到以後都稱其為某國公主。
李子說:「聽說次某國公主來華,我的偶像還親吻了她的裙角,是麼?」
我說:「貌似那位公主不很,怎麼那麼帥的大哥也要去親她啊?而且還是以那種……」我其實是想說那明星帥哥公然去吻人家裙角的事情,但又覺得有些不雅的,便閉了口,心中暗道,淑女,淑女,然後才是熟女。
李子的臉卻突然呈現出一種神往的表情,道:「可是人家很有錢!」
唐唐抱著一本黃殼子皮的《武則天》,從夢囈中回過神來,道:「誰?」
我接口道:「某國公主。」
唐唐「嗯」了一聲,又將頭轉向一側,似乎準備繼續夢囈,半晌又補了一句:「有錢又怎麼樣?有錢也不是萬能的。」她神情在一瞬間有一些落寞,似在想著心事。
我有些忿忿道:「對啊,有錢又怎麼樣?有錢也不能讓你偶像娶了她呀!她又不,哦……不過,內在美除外的。」
本來,我以為,我們的話題會繼續到某國公主是否有內在美去,可實際卻沒有。
李子歎了口氣,忽而惋惜道:「怎麼某國公主不看我家老李啊?」
「看了,你也捨不得啊,再說了,某國公主真的不!」我又忍不住重申了這個問題一次,我這個人骨子裡,還是有些注重外在美的傾向。
李子卻有些興奮起來:「要是某國公主看了他,那我徑直就去開個價碼,至少也夠我和我家狗子過下半輩子了,如果成交,那就是連捆帶綁,我也要把他送那某國公主的婚禮殿堂去。我家老李不說能賣個千把萬,少說也少不了這個數!」
看她伸出五個指頭一比,我瞪大了眼睛,低聲道:「你這個女人真夠狠的,只要是能掙錢的,連老公也賣!」
唐唐突然從《武則天》夢囈中抬起頭,道:「你嘴說的這麼厲害,你家老李怎麼說也是你家狗子的爹,賣了他,你家狗子怎麼辦?有些人是想擁有這種三口之家的幸福都還不能夠呢!」
唐唐說這話的時候,空氣中似乎有種酸酸的味道在蔓延,我忽而想起了唐唐一直想要個孩子的,可卻至今沒有懷。次一起去廬山的千手觀音像前,她禱告的模樣,足以感染周圍每一個人。想來,她此時的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酸楚!
李子卻渾然不覺,兩眼繼續放光道:「如果把我家老李成功賣掉了的話,我就帶著我的狗子去夏威夷度假,再順便給他找個有錢的後爹!」
唐唐有些不屑,伸出指頭去戳李子的腦門道:「你丫眼裡只有錢!」
李子吸吸鼻子,有些興奮,捂了捂腦袋,道:「我太高興了,連頭也有點暈暈的了。」說著便大笑起來。
我也跟著笑道:「是不是你減肥給減的?減的貧血了!……怎麼我的頭也好像暈暈的,肯定是被你丫傳染了!」
唐唐道:「我也是!」
忽而我們著的窗戶護欄開始微微抖動起來,四周的牆壁也跟著抖動起來,時而發出「咯咯噠噠——」的聲音。
突然,李子臉色一變,眼睛瞪得很大,倒退了幾步,離開了窗戶護欄,又停住了腳,道:「地震?」
李子是個70後,對於76年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地震尚有些概念,但她這話卻放在了32年後的今天,已經是有些麻木了。
先前就交待過,我和唐唐是0後,對於李子的話自是不信,正準備笑話她神經質。
這在我們後來成功脫逃後,心有餘悸的同時,回憶起當初的自己,一直都在暗自責怪,如此年輕的我們,是多麼的愚蠢,可知,在那個時候,時間便是我們流失的生命?
周圍的窗戶繼而開始猛烈地抖動起來,地面開始左右搖晃,緊跟著,是一浪接一浪被波動的感覺,人開始左右搖晃,我們的臉也不再有鮮紅的顏色。
辦公桌擺放了一個玻璃花瓶,裡面插滿了今早剛從培植園送來的豐花月季,花瓣嬌艷欲滴,散發著芬芳,鮮紅的瓣片帶著清晨的露珠,霎時,也跟著微微的晃動。
匡啷——
花瓶掉在地,碎了。豐花月季鮮嫩的花瓣,撒了一地。
我們三人都靜默無聲,如同傻了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花瓶的碎裂震醒了我,我驚叫一聲:「快跑——」這是我所能做出的第一反應,接著我什麼都不能再顧,撒腿便往外跑去。
當時,我們在四樓,這棟樓屬於六級抗震,我不知道它這標注了六級抗震的房子能支持多久,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逃跑,也只知道跑,也不知道李子和唐唐她們怎麼樣了。
跑,跑,跑——
五樓是城管部門的女孩子們正為不久後的什麼節日排演著節目。
那頭頂和四周「隆隆——」作響的聲音,讓我分不清到底是她們在樓跳舞的跺腳聲,還是真的已經地震了,曾經一度,我甚至將之視之為幻聽。
忽而,大地又開始搖晃起來,而且比一次更加猛烈,人呆著這大樓裡,已經不能站得穩。我猛然看見李子背著她的褐色大包衝下樓去,跟著又是一陣搖晃,持續不斷,越來越猛烈。
我頭眩暈得厲害,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跟著抬腳便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下去。
平日從4樓下到1樓,可能只需要半分鐘的時間,可如今這半分鐘,卻如極晝與極夜一般漫長無奈。
整座樓梯一直都在左右搖晃,再沒有停止,拉扯著樓梯的人也跟著一般的左右搖晃,如地動山搖。晃過我眼簾的是,一張張驚慌失措的面孔,一種如臨世界末日的絕望,將我們瞬間籠罩。
牆體灰白的牆皮撲簌簌往下掉,伴著延伸開來的牆體裂縫,拉扯至高處。
所有的人都慌亂了,我甚至感覺不出自己是否慌亂,只覺得人跑在樓梯,便如手腳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雖然摸不準也踩不穩,但依然還是跑,也只能跑——
因為過於搖晃,所以我只能一腳一個階梯的向下跑,有一個個子高瘦的男子從我身邊跑過,沖在了前頭,因為他一腳連踏過三個台階,顯是過於慌亂了,他沒能踩穩,連翻了幾個觔斗,重重跌在地,也不知他是如何忍痛爬起來的。
周圍的人群似乎誰也顧不誰了,不管不顧向1樓的大門口衝去,外面艷陽高照下,門外有一個較為寬敞的空地,在那裡靜靜地等著我們……
我有些恍惚,雖然我也算衝在前面的,但當我看見人們驚慌失措的神情時,我卻依然恍神了。
這時,一隻手從後面拉住了我的胳膊,一股力量由之傳了過來。
「快跑——你還在發什麼愣?」
我一抬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是唐唐。
好,跑,跑,跑——
自此之後,唐唐的手,再也沒有離開過我,直至脫險。
當我們衝下最後一級樓梯的時候,底樓雪白的牆體已經扯出了一根巨大的龜裂裂縫,伴隨著「嗤嗤溜溜——」的聲音,越扯越大。
大片大片的牆體已經掉落下來,我看見李子背著她那個褐色的大包已經成功的跑出了門外。
我看著那門口的光亮,禁不住心中一驚,看了身旁的唐唐一眼,她只全神貫注地逃命,沒有看我,但她的手卻依然抓得我很緊。
若門外那光亮的空地是生,那是不是在這門內的便是……我至今不敢想像,如果當初在那個時候,牆體整個坍塌下來,那我是不是就是死了……生死往往只是毫秒之差。
那個門,如今已經不是我們眼中簡簡單單的出口,而是陰陽交界的生門!
當我們跑出大樓的時候,窗戶一塊防曬的綠色玻璃從高處跌落下來,砸在了地,就落在了我們近旁。所幸的是,我們並沒有人受傷。
我們站在大樓前30米的空地處喘息,聽著自己劇烈的心跳,驚魂未定地看著我們辦公樓在燥熱的空氣中,左右搖擺。
頭腦依然暈暈的,我猜想,我的大腦便如一盤豆腐花一般,放在碗裡,被蕩來蕩去。甚至有種噁心的感覺。
整個大地,仍然在顫抖,在震撼,在搖晃不歇,路旁的電線桿拉扯著兩頭的電線,便如彈力麵條一般,在空中不規律地彈動,雖然有點會讓人聯想到蘭州拉麵,可卻再也不能去想像它是否有什麼味道?
「啪——」一聲,電線被扯斷了,逃出來站在附近的人群,開始驚叫著跳到一邊,看著電纜滋滋地冒出火花,神情可怖,面面相覷。
路面停放的幾輛小轎車,仍在不聽使喚的前後移動著,儘管,車裡並沒有司機。這一點,讓我再次肯定了,方纔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忽地,那跌落在地的電線,不再往外迸射火花了,周圍包括尚在震顫中的辦公樓也一片黑漆漆的,樓裡所有的燈都滅了。
我們的大樓終究沒有垮掉,我不知它是否真的達到了六級抗震的國家標準,但那日之後,我們知道,那次地震,達到了5.6級左右。
遙遙看著我們逃出的辦公大樓門前,支撐整棟大樓樓體的兩根大理石石柱,其中一根大理石外皮嚴重變形脫落,我們心有餘悸。
那根裂開的石柱,靜默的佇立在那裡,似乎在用沉默向我們昭示大自然的力量。
恐懼瞬即蔓延開來,我在這個時候,忽而想起了他。
請原諒我的自私,在清醒過來的第一時刻,我想到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他。
也許我應該想念我的父母的,但我的父母終究不是那個能陪我到死到老的人,也不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
在沒有遇到他之前,我整個人看起來是快樂的,可我的心靈,卻是寂寞而孤獨的。如果他一旦有什麼事,我的心又會陷入怎樣的寂寞與黑暗中去。
我想,此時,必定有很多同我一樣的人,在心中某個深處惦記著某個人,特別是在經歷了生死之後。
我衝下樓的時候,什麼都沒來得及拿,兩隻手空空如也。唐唐聊天的時候正在看,因此那本黃色殼的《武則天》還在她的手中。
李子雖然拿了包,卻把此時最重要的聯絡工具拉在了樓。
很多人都相互藉著電話,試圖聯絡親人,可電話那頭始終處在忙音之中,由此更添了我們這群死裡逃生的人的憂慮,剛才的地震,令得電信移動都陷入了短暫的癱瘓之中。
「我要去學校找找狗子,不曉得他們老師有沒有組織他們逃出來?不知道他們的教學樓能不能抵抗得住剛才的地震?」
李子神情焦急,順手攔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就走了,一點也不含糊。
「你要去哪兒?」我問唐唐,伸手不由得在她的手按了按,對於方纔她拉著我逃生的那一幕心存感激,雖然後來知道那也是不科學的逃生方式。
「我哪兒也不去,回去我家也在四樓。」唐唐說。
我向唐唐點點頭,道:「我要去找他!」
唐唐看懂了我的意思,也伸手握了握我的手,有種患難與共的感覺,道:「那……你小心點!」
我點頭,穿過馬路,匆匆向他在的那個方向奔去。
他在的那個地方,雖然空地比較多,但他一直在組織人栽樹,那是新建的檢察院綠化工程,他負責現場綠化技術指導。
在我未見到他時,我曾做了很多幻想,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我現下最最擔心的,就是剛才的地震會有樹倒下來,壓著他怎麼辦?要不,他怎麼不像我如今所做的這般,第一時間跑來找我?
我越想越慌,心裡發毛。
但這一切猜測,在我未見到他之前,都是毫無意義的。
人總是自己嚇自己的,特別是在驚慌失措之後。
直到我看到他還在工地指揮那些工人栽花種樹,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我頓時便火了,前走過去,冷著臉近他。
他一轉身,看到我,便笑了。
我見他笑,神情一凜,道:「你到底還在幹什麼?」
他一副傻樣,道:「種樹啊!」
我按奈住暫且不發作,道:「那剛才的地震你沒感覺到嗎?」話一出口,我眼角一掃,便有了答案,他不是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因為就在他旁邊一棟新建的大樓,掉了很大一塊牆角,磚屑掉在地,散成了紅色細末碎片。
他道:「感覺到了啊,可領導沒說不工作啊!」
我整個人騰地崩潰了,再也不顧T面子不面子,淑女不熟女,伸手去拉他,怒道:「不准種了,我來的時候,領導跟我說了不班了!」
我的確在來的路遇到領導了,領導也正是這麼說的,可卻沒有提過他工地的事,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我便順延了領導的意思,「假傳聖旨」又如何?
可他甩開我的收,繼續發傻道:「這樹不栽完,太陽這麼烈,樹會幹死的!」
我怒不可遏罵道:「你這樣,是想評先進還是怎樣?」
烈日當空下,綠化工人們也停止了作業,看著我們爭吵,不知到底是否還需工作。
他看著我半晌,居然還了我一句,「我是共產黨員!」
我徹底無語了,人也徹底失控了,罵了一連串「豬頭」之類難聽的話,生拉硬扯將他拉走,並仗著自己在辦公室的特殊位置,又「假傳聖旨」嚴令要求工人立即停工了。
貌似我也不經常這樣「假傳聖旨」的,可這一天卻連續傳了兩次,只為兩個字「安全」。
其實,我至今也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只當他傻了,讓地震給震傻了!最後他終於同意停工,主要還是考慮到以後接二連三的餘震,冒險作業恐怕會讓工人們陷入危險的境地。
◆◆◆◆
此後便是惶惶不得安寧的一夜,5月12日特殊的一夜。
那一夜,我堅持要在空地過夜,也是因為居委會讓大家出門避難的原因。
天空卻在夜晚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據說,地震之後都要下雨的。
凌晨2時,唯有淅淅瀝瀝的雨聲伴著我們。
我們披著毯子,打著雨傘,坐在小板凳,互相依偎在一起,頭緊緊著頭,看著天空紛揚而下的雨。
「今天,你怎麼不來接我?」其實我是想說昨天,但我對於凌晨的概念一貫混淆在了日常一天的概念之中。
「……」這傢伙,他,居然裝睡。
「問你呢!」我對著他耳邊吼,也不再想溫柔了。
特殊情況,特殊分析。
「嗯!」他忽地抬頭,看了看四周寂靜在大雨中的馬路,道:「嗯……你看,這條路,就我們倆呆在這雨裡,像瘋子一樣,也只有我才陪著你一起瘋的!」他在不知不覺間轉移了話題。
「放屁!」反正我今天已經講了很多髒話了,也不介意再講點,「你沒看到,我們剛才經過的那大廣場擠滿了人和帳篷,如果不是你想離家近一點,我怎麼會在這裡?知不知道,我們這裡雖然不是重災區,可還是有很多人的房子垮了的!」
「撲撲——」收音機傳來訊號聲。
那是他一直拿在手裡撥弄的。
「……各位聽眾朋,您現在收聽的是中央之聲抗震救災24小時特別直播節目,5月12日14:2分四川省汶川縣遭受了7.級強烈地震災害,汶川縣交通阻塞,我們的記者尚不能抵達,距離汶川縣不遠的北川縣幾乎夷為平地,目前死亡人數仍在增加,下面請聽詳細報道……」
他將耳塞塞進一隻在我的右耳中,連著他的左耳,忽而隔著傘,望著雨幕,淡淡道:「活著真好!伶子!」
雨依然下得很大,這時,從路的那頭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
我尋聲一看,原來是一對老菜農,一男一女,正踩著一輛貨用小三輪車過來。
我們坐的這條街道,是往常通往菜場的必經之路。
他們頭身都披著擋雨的塑料薄膜,顯然是要進菜場等待外地的蔬菜運來交易的。
老婦奮力踩著車,坐在後面那個老頭,顯然是她的丈夫,正安靜地看著車後裝著的那些新鮮蔬菜。
三輪車駛過我們眼前的時候,似乎被路面一塊碎裂的磚石卡住了。那踩車的老婦咬緊了牙,奮力地掙了掙,似乎想脫離那塊磚石的羈絆,但車子晃蕩幾下,還是不能通過。
那老頭騰地跳下車來,嘴裡喊了一聲號子:「一二三!」他順勢使勁推了車子一把,那三輪車又開始動了,那踩車的老婦轉頭盯著那老頭笑笑,又奮力地踩著車遠去。
那老頭急急忙忙跳車去,坐在車後,看著雨中披毯打傘的我們,露出憨直的笑容。
那抹笑,停在我眼裡,當時,我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心裡登時戈登一下,忽而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李子,想到了唐唐,想到了那棟樓裡驚慌逃出來的人們……
如果今天我們沒有能夠逃出來,如果我們所在的那棟樓垮塌了,如果我們被掩埋在磚石沙礫之中不能得救,如果……
若是那般的不幸,那麼,剛才的那對老菜農夫婦不再能夠這般嚮往著生活,起早貪黑的賣菜;李子即便賣了她的老公整很多很多的錢,又有什麼用?當然也不能再見到她心愛的兒子;唐唐也從此再不能有她的孩子,至少……此生不能;而我……也不能繼續寫,在此講述我和他平凡中的故事……
這世間所有的一切,我們是不是都再也見不到了,都將失去了……
我的心情,彷彿被大石壓著,很難受,終於落下淚來,卻是無聲的。
「伶子!是?」身邊的他,還在不知覺的問那個看似有些傻傻的問題。
收音機裡傳出了一個聲音:「各位觀眾朋們,歡迎您繼續收聽中央之聲抗震救災24小時特別直播節目,截至5月1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已經抵達地震災區四川省都江堰市,指揮抗震救災工作。溫家寶總理說,房子裂了、塌了,我們還可以再修。只要人在,我們就一定能夠渡過難關,戰勝這場重大自然災害……」
我偷偷抹掉眼淚,裹緊了身的毯子,緊了他的肩,使勁點了點頭:「嗯!」重複了一句:「活著真好!雨停了……」
這便是5.12我與他的故事,我們不想去說這5.12之後《雨中的旋律》怎樣浪漫,但這卻是我和他如此真實的故事。
親愛的朋們,知道潘多拉女神魔盒中最後一樣東西是什麼嗎?
是希望!
生的希望,和親人團聚的希望,重建家園的希望,所有所有……一切美好的希望!
謹以此文獻給同我一樣,或仍在艱難掙扎求生的人們,記住一句話:「眼睛不閉著,才能看見希望!」
本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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