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侯四和徐栓傍晚時分回轉的時候,徐記的大門果然緊閉,而那些食客也不出意料的都去了君越佔便宜。
兩人相視苦笑,推門而入。劉子承第一個映入眼簾,定睛望去,兩人險些跌倒。
此時的劉子承正眉頭緊皺,苦著一張臉,似剛死了老婆一樣。特別是那張臉上,五顏六色,就像開了花一般。
「大哥,你的臉怎麼了?怎麼還有血痕?」徐栓並沒有注意帳台裡滿面通紅,神色羞惱又有幾分後悔的徐雅娘,急切的問道。
「呃?血痕?哦,後院貓撓的。」劉子承尷尬苦笑,斜睨一眼徐雅娘,咬著牙說道。
貓撓的?我們後院有貓嗎?我怎麼從來沒看到過。徐栓努力的回想著。
「大哥,那你的眼睛怎麼了?」侯四也是納悶,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午的功夫劉大哥的眼睛出現了黑眼圈呢?
「這個……我不小心撞到了門框。」劉子承的牙根已經咬出了血。
「大哥,那你的嘴唇……」侯四還要繼續問問劉子承如肥香腸一般的嘴唇。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快滾到廚房怎麼幹活去。」劉子承怒了,使勁瞪這青紫的眼睛,吼道。
兩個小男孩被他這一吼,齊齊縮了縮脖子,這時才注意到徐雅娘『怪異』的表情,兩個未成年少年同時露出了瞭然的笑容,幸災樂禍的看了劉子承幾眼,嘿嘿嘿的怪笑著溜進了廚房。
徐雅娘悄悄走到滿臉桃花開的劉子承身邊,幾次想伸手去撫他的臉頰,卻又有些膽怯,小心翼翼的問道:「死鬼,你還疼嗎?我……我真不是……」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劉子承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下意識的揉了揉腫脹的眼睛,一股鑽心的疼痛從眼窩直鑽腦際,疼的直吸冷氣。
唉,這傻妞下手真狠,不就摸你胸一下嗎?你至於撓我嗎?不就是親個嘴嗎?你至於咬我嗎?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的小PP嗎?你至於給我一眼炮兒嗎?劉子承很鬱悶的在心中抱怨著。
不過這時候要是和一個未經人事,還是古代極度矜持的女子賭氣,那可太有損情聖這個稱號了(劉子承自封的,誰不知道他是個剛被女朋友帥了的可憐蟲啊)
「雅娘,你別介意,是我太過孟浪了,這些都是我應得的懲罰。」劉子承語氣溫柔婉轉,情真意切。只是臉上由於受傷的緣故,整個面部都在一跳一跳的抽搐著,說不出的滑稽。
一直暗暗自責下手太重的徐雅娘聞言,胸口的一顆大石稍落,對這個心胸開闊的男人的愛慕不自禁的又上升了一層。
「死鬼,你去哪?」徐雅娘正在心中思付是不是要給他點什麼獎勵,反正有不是沒被他輕薄,怎麼自己偏偏這麼激動呢?當她正在鼓勵自己的時候,劉子承卻已轉身而走。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晚飯就不用叫我了。」劉子承沒敢回頭,他已經清楚的感覺到被他一番話感動的徐雅娘已經稍稍有些動情,這要是兩人都沒控制住發生點什麼,誰知道徐雅娘這傻妞還會不會爆發。
「死鬼,我……」徐雅娘望著那落寞的背影,芳心中泛起陣陣酸楚,不禁輕喚一聲,卻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下面的話。
正在她暗暗自責,陣陣心傷的時候,忽然聽廚房中傳來了劉子承的咆哮。
「笑他媽什麼笑,快點幹活!徐栓,一會煮個雞蛋給我送到房裡。」
「煮雞蛋幹嘛?」
「敷眼睛——」
「哈哈哈哈——」「噗嗤——」徐栓侯四以及外面的徐雅娘同時笑了起來。
劉子承忽然想起了什麼,招呼進了徐雅娘,正色吩咐道:「你們今天多準備菜、肉、果汁,按平時生意最好時的三倍準備,明天一早就將這後院的茅廁貼上告示禁止使用。」
「死鬼,好好的禁用茅廁幹什麼?」徐雅娘很是不解的問道。
「別搶台詞,馬上就說道了。」現在有徐栓和侯四在身邊,劉子承就像有了仗勢的孩子,梗著脖子,瞪著眼睛橫了徐雅娘一句,報復的快感蔓延全身。笑道:「明天午飯之前,徐栓、侯四你們倆分別去城東西兩邊,給我大聲宣傳。就說,徐記酒樓,特色果汁免費,火鍋隨便吃,菜肉自選,只需三十文。」
「啊?死鬼你瘋了,隨便吃只受三十文,那還不得賠死。是不是剛才我把你打傻了。」徐雅娘一聽就急了,情急之下就愛說實話。
「哦——」徐栓和侯四兩人頓時長長的『哦』了一聲,看著劉子承青黑的眼眶偷笑不止。
饒是臉皮如城牆的劉子承,遇到這家庭暴力事件,也是老臉通紅,狠狠的剜了緊緊捂著小嘴,裝無辜的徐雅娘一眼,重重的咳嗽兩聲,連忙岔開話題道:「明天一切按我說得做,記住客人來了先收錢,然後立刻上免費果汁,最後在上火鍋,點什麼給他們上什麼,不要吝嗇。」
「這……」徐雅娘暗罵劉子承敗家,剛要阻止,卻被他牛眼一瞪,生生將話嚥了回去。
「咱們的果汁新穎,食客們肯定一喝上癮,特別是免費贈送,肯定不會一杯了事。但咱們的東西咱們自己知道,果汁中水分很多,若貪得無厭的食客多飲,定然腹脹,再吃火鍋也就吃不下去什麼了,最關鍵的還是茅廁,我們禁止使用,讓他們無法解手,到憋不住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結賬走人了。」劉子承陰沉著臉,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容,典型的一副奸商嘴臉。
「大哥,如果遇到那些能喝,久不去茅廁的怎麼辦?」徐栓提出了一個富有建設性的問題。
「那你就負責去他身邊吹口哨。」劉子承狠狠的撂下一句。
「高!實在是高!」徐栓侯四齊齊豎起拇指說道。
「少拍馬屁。」劉子承稍稍一興奮,有牽扯到了臉上的傷痕,不由得又燃起了胸中怒火,沒好氣的啐罵一聲。
徐雅娘聽劉子承的毒計,聽得雙眼放光,一閃一閃似天上的星辰,心中對他的愛慕之情已如滔滔江水,望著那改變了徐記,同時也改變了她人生的高大背影,發自內心的,飽含深情的,溫柔的喊了一聲:「死鬼~~~~~」
聽著一聲媚到骨子裡,能讓人骨酥肉麻的喊聲,劉子承險些摔死在門檻上,想起自己青黑的眼眶,臉頰的四道血痕,嘴唇上的傷口,劉子承生生忍住沒有回頭,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氣得身後的徐雅娘小腳急跺,暗罵死鬼不解『風情』。
劉子承沒好氣的轉身欲走,卻被侯四急忙伸手攔住了。詫異的望他一眼,以為他還要打趣自己,剛板起臉,卻見對方也是一臉的苦澀,拉著自己悄悄的想後院而去。
到了後院,侯四示意劉景陽附耳過來,壓低了聲音道:「大哥,你和秦小姐是不是鬧彆扭了?」
「嗯?」劉子承一怔,腦中不由得又浮現了絕色的姿容,三天未見,便體會到了相思之苦,但想起兩人的身份,家事,背景,不由得苦笑搖頭:「別亂說,我和秦小姐只是普通朋友,能鬧什麼彆扭。」
侯四瞇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看的劉子承直發毛,才*在他耳邊說道:「大哥,我今天去了城外的農莊,你猜我看到誰了?」
「秦小姐!」劉子承下意識的答道。
四老實的應了一句,也沒有賣關子和打趣劉子承:「秦小姐她搬去農莊住了,穿著尋常百姓家的衣服,幹著普通農夫干的農活,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愁苦摸樣,任誰也不知道原因。」
侯四的聲音雖低,但在劉子承耳邊,無異與炸雷一般。不由自主的問道:「她什麼時候搬去的。」
「三天前!哎——大哥你去哪?」侯四還想說什麼,可眼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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