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下有人猛哼了一聲,然後砰地一聲,廂車木轅被什麼東西震成粉碎,一個人影夾雜在木屑中飛速掠起,手中光芒閃耀,朝著侯天行雙木直刺而出。
對方居然在自己狠下重手的瞬間快速反攻,有些出乎候天行預料,他略一凝神,感覺到四周亂濺的木屑內似乎蘊藏著訣法,正審閱著自己的動作,明白過來,哼道:「原來是鏡魔心,怪不得能從我的術法中快速逃脫。」他一伸指,白色光輝形成一道利劍激射而出,這是碧海聖地的絕術,凝氣化實,與蔣東流的攝元青龍爪入出一澈,但卻更是厲害許多,和空中寒光交碰,哧地一聲竟然把它溶化成一體。
空中的黑影一聲悶哼了一聲,這幾道寒芒是他蘊結在指內的煉器,和他的內丹結合一起,被破掉後身體猛震,受了極大的內傷,但他生性狠猛,不顧一切地吐出內丹硬是把對方的靈氣劍震碎。
侯天行被他不顧命的打法弄的一呆,獰笑道:「簡直是找死!」伸指又是一道白茫茫地劍光射向對方胸膛。
這時旁邊有人喝道:「一柱擎天,搗你臭頭!」一道紅光向侯天行激射而來,直插向他的後腦處,這道紅光力量巨大無比,而頭部是最脆弱的部位,要是被擊中的話就算有訣法防身也難免腦骨破碎。
若在平時侯天行絕不放在心上,即便此時背腹受敵,對方配合也默契到極點,他也自信有能力同時讓二人非死即傷,可偏偏隨著對方那句「一柱擎天,搗你臭頭」他心思居然一陣恍惚,雖然是短短的瞬間,他已失去先機,候天行不得不撤掉靈氣劍,身體向後急掠,堪堪避開那道紅光的襲擊。
不過對於居高臨下,悄無聲息撲來的那黑影他還是緩了一步,身體被對方手指內的尖刺掠中,嚓地一聲,衣服破碎成條。
那偷襲侯天行的是軒四,他此刻竭盡全力出的一招,居然只刮破了對方一片衣服,而且適才他的指間刺在刺入對方身體的時候,突然遭遇一股極韌的力量,刺之不入反被彈開,這樣的護身靈訣可真是聞所未聞,要知道指間刺可是專門為破除護身靈訣設計的。任軒四如何驍勇,也不竟倒吸了一口涼氣,只到此時才感覺全身不對勁,吸了一口氣,胸口宛如被狠狠挖去一塊肉,一口血噴了出來,向後直挺挺倒了下去。
施展紅光的是小賴,他適才見軒四危險,用如意棍突襲,多年來養成的默契加上他蘊涵了『情魔心』的那一聲大喝,終於逼退了對手,但只覺得對方實力之強出乎意料,九野告誡過他遇到強敵不可硬碰,本來想招呼軒四暫避風頭,沒想到軒四居然倒了下來,這一下嚇的不輕,再也管不了許多,顫聲喊道:「軒四!」手中如意棍徑直刺向候天行。
如意棍是九野煉成的第一件法器,能夠自如伸縮,創意十足,只要使用恰當,可奏突襲之效,但小賴悲憤之下奮力使出的攻擊雖然凌厲卻毫無靈巧可言,被侯天行使了幾個靈訣就止住了,冷笑道:「一塊受死吧!」
卻聽一人怪聲叫道:「你奶奶的敢傷害我的兄弟!我打!我打!我打打打!」只見當空一人展開玄天翼,一臉猙獰,手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掐動靈訣,隨著怪叫,一連串的金色陣訣狂擁而至。
候天行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居然可以以這樣的速度結成靈訣,那些靈訣個頭雖小,但鋪天蓋地,水瀉而來,那份氣勢可謂壯觀之極。他亦非泛泛之輩,當務之急,凝神結氣,手指間併射出五道白雪般的劍型物質,打算以攻克攻。
突然心神一動,他終於發現對方那訣法內所具有的古怪力量,侯天行向來心思謹慎,當機立斷,改劍為盾,在身前布起了一到障壁。小賴的如意棍遭遇了這道壁障,立刻被彈了開來。
這時如暴雨落下的訣法在這道障壁上暴了開來,無數個金色靈訣相疊爆發,竟引發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頓時金光四溢,氣浪滔天,所產生的能量如催枯拉朽般把對方那道壁障礙化成烏有,轟地湧向對方。
侯天行魂飛破散,緊急關頭,他使動一個訣法,引動身上的一件秘密法器,立刻全身堅如鋼甲,即便如此,那股氣浪以叫他毛髮盡毀,身體流星般拋向半空,他好不容易捏了個訣法,穩住身體,懸浮在空中,這才發覺全身竟入墮火窯般灼痛難當。
來的那人分明就是九野,他對自己的力量也有些驚訝,但此刻心中的憤怒蓋過了一切,他伏身向軒四道:「小四,你怎麼樣?」
小賴搖著他身體大叫:「軒四!軒四!你別嚇我!」
軒四眼睛睜開一線,強笑道:「老大,三哥,我沒事!死不了」
九野罵道:「都成這個熊樣了還說沒事,糊弄我老人家麼!呆會找你算賬!」他抬起頭望向空中的侯天行道:「你把我老人家惹毛了,看看周圍,我看你還能得意幾時!」
侯天行已經注意到了,那些寄遺人此刻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境。
原來一開始寄遺人便打算結隊殺出,他們見左邊懸浮著十多名密甲士,知道密甲士的厲害,自然不敢向他們發動攻擊,因此向右邊逃竄,結果無數網索灑了下來,十多名寄遺人被糾纏住,落了下來。劉斌等人見狀立刻衝了出來,寄遺人在白天修為大打折扣,立刻被打個措手不及,一旦被破掉霧障,那些鏡子反光立刻就照耀下來,將他們化成焦炭。
向右邊逃竄的更加倒霉,一個光頭少年帶著一名身穿古怪甲冑的小孩正等在那裡,尤其是那名金眼小孩,渾身冒著藍光,竟然不借助任何東西,身體倏然來回,無論飛的多高,都能被他追到,不時**中招,跌了下來。那光頭就在下面負責後事,跌下一個就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