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慕鈴見九野眼神古怪,猜到他心中所想,道:「你不必太過驚訝,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良心受到譴責,這件事爹爹做錯了,他應該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她眼內流露堅決的神色。
九野抓抓腦袋,對她的行為有些不解。
房屋下侯慕環仍在想法設法要套取癡大他們的秘密,然而不管她如何拐彎抹角,屋內幾人好像已經達成共識,一概不理,至多嘻嘻哈哈熱嘲冷諷幾句,不外乎是什麼「外面狗叫的歡」「不對不對,是有人踩到糞坑了!」等等。
候慕環見自己的招術毫不奏效,終於放棄了對他們的威迫利誘,語氣終於變的尖利起來:「你們嘴都很硬是吧,我就不信撬不開,而申,而甲,你們把牢門打開!」
這時候只聽有人快速奔行過來,氣息喘喘,卻歡喜至極地道:「二小姐,二小姐,原來你真的來了,我每天都在盼著你來呢!」
侯慕環聞聲回頭,道:「這裡不許任何人進來你不知道的嗎?」
那人一怔,結結巴巴地道:「這裡……這裡是我家啊,再說……再說剛才我是聽說二小姐來了,只想見一面你……」
九野望去,發現來的卻是在靈焰會見過一面的那個趙公子,心裡頓時明白,原來這裡就是他的家啊。當時趙公子在靈焰會和他打賭的事記憶猶新,他對候慕環極是愛慕,可謂是神昏顛倒。
侯慕環悄聲道:「這個酒囊飯袋什麼也不知道,他不過是一個被我爹爹利用的可憐蟲罷了。」
九野笑了笑,正想說話,突然侯慕鈴伸手摀住他的嘴巴,用極細小的聲音道:「我爹爹來,你千萬別動,他身邊的人都是那些可怕的人。」
只聽不遠處迴廊間有人長笑:「女兒稍安勿躁,這裡的事就交給我們好了。」
話音剛落,走廊處轉出幾人來,為首的正是侯天行,站在他身後的有三人,個頭極高,比侯慕環身邊的那二名壯漢都高出一個頭來,他們身穿深藍色衣服,臉部毫無表情,緊繃繃了絕生氣。
侯慕環見到爹爹,一臉不服地道:「女兒還有更厲害的手段讓他們老老實實交代……」
侯天行笑道:「慕環不必心急,這幾個老頑固可不好對付。」
那站在他左邊的高個子走上前來,用十分古怪的語調道:「二小姐,就讓我們試試看吧。」
侯慕環一呆,望著侯天行道:「爹爹,這幾個面生的很,他們是?」
那人伸手往臉上抹去,頓時脫落了一層皮,只見其下露出了一副猙獰無比的醜陋頭顱,那碧藍的眼眸雙眉倒懸,鼻子扁寬,嘴巴上一根猶如利刺的物體向下垂掛。那人身體一展,一對灰濛濛的翅膀突然破衣而出,向上延伸過來遮住了頭頂部位。
如此一個怪物顯身該處,旁邊的趙公子嚇的「啊!」地大叫起來,還沒等他發出第二聲,那怪物一伸手,利爪陡顯,寒氣四侵,已然把凍僵的趙公子拉到身邊,尖利的刺**他的腦門中,一下便吸空了其腦髓,隨手丟開一邊。咂咂嘴巴,用怪異的聲調道:「很差的品質,難吃。」
那開門的二名大漢已經身如篩抖,驚懼無比。候慕環雖然膽大,而且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卻也有些膽戰心驚。候天行在一邊笑道:「好女兒我來給你介紹,這就是我經常和你提及的青樹木主,乃是御風宗的持事,這次他們是特地過來協助爹爹的。」
侯慕環終於恢復常態,笑道:「原來是青樹木主,小女子有禮了。」
那青樹木主道:「我宗信奉天地自然,萬物皆可食,人體腦肝乃是精華,其味絕佳,然而這人軀體虛垮,滋味就差了很多。」
侯天行道:「青樹木主家鄉風俗與我們大異,我們是萬萬不敢領教的。」
青樹木主喀喀地笑道:「剛才定是嚇著二小姐了,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分清楚宗人朋友的,那小子應該不算我們的朋友吧。」
侯天行笑道:「自然不是,不過下次青樹木主要是雅性大發的時候,只需和侯某說一聲,自然會送上合你脾胃的美食,你不用勞心費力去挑選這種不入流的食物了。」
青樹木主那包圍身體的灰氣大盛,顯得十分愉悅。他瞧了瞧石屋,說道:「要不是大隱神的實力被封,我們也不會長久窩居在那個貧瘠之地,也不會被上次那個大聖國的密甲士折損了我幾員好手。現在多虧了侯將軍的幫助,幫我們探查出這個封咒的持有人,只要大隱神復出了,我們的實力必定可以增加數倍以上,到時候聯同將軍的力量別說是區區大聖國,整個天地都將是我們的狩獵場!喀喀喀喀……」
侯天行附和著微笑道:「朋友自然需互相協助,如今可要依仗青樹木主的攝魂法來逼三個老頑固供出那東西的覓藏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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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野和侯慕環在屋頂看到怪物吸取人腦,便不敢輕易探頭觀測,但幾人的話卻聽的明明白白,不竟面面相覷。九野心思飛轉:顯而易見這被稱作御風宗的吸取腦漿的怪物就是和九野曾在紫宮城內大戰的寄遺人,還大有可能是當時逃走的那個首腦,他們居然和侯天行走到了一塊,而且密謀策劃著什麼?想到這裡九野才明白當時侯天行對自己早心存顧慮,所以想方設法拉攏。他讓女兒編個圈套騙取自己,成功了自然萬事大吉,他便被牢牢掌控;若是行差踏錯一步,他就算是真的密甲士也小命難保了……可謂一箭雙鵰的計策。
九野心中也不生氣,反而得意洋洋,如今事情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自己不但沒有被圈套整死,反而上天給了他有機會反整回去,他心念一轉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