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枚示警靈符剛升起一半,這時怪事突生,那堆死魚中竟然有幾尾魚彈了起來,搖頭擺尾向天空急速游去,張嘴銜住半空中的靈符,然後向下游去,在接近地面的時候,自爆開來。
死魚自然不會死而復生,煉甲士們立刻反應過來,有人在使用高級靈訣操縱,能夠令死魚如此活靈活現除非是在它們體內施入靈訣加以驅動,負傷在旁邊的那名領隊瞧出了一些倪端,臉色劇變,道:「是……是血魔殿的人!」。
果然,隨著數聲長笑,幾名人影在魚堆後顯了出來,左邊的那人一身銀色長袍,頭髮如霜,白眉凸眼。右邊的是名矮小的胖子,五官擠成一團,眼如赤火。中間的站著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面色灰暗,似乎帶著病容,鷹鼻如鉤,唇薄似刀,陰冷中帶著一股戾氣。
笑的是那凸眼老者,他環顧四周,道:「怎麼?剛才挺熱鬧的地方一下就安靜了,哎!左魅可實在不討人喜歡吶。」這時候的大街早就空無一人,居民見到有人當街械鬥,而且關係到修身者和禁兵,早就遠遠避開,免得惹禍上身。
那赤眼胖子道:「我看左魅是被小魔人給打怕了,剛才出手畏畏縮縮,實在叫人看了不爽。」
站在房屋上的黑衣怪人不理二人熱嘲冷諷,卻向中間那高瘦男子施禮,恭恭敬敬地道:「殿主降臨有施遠迎。」
高瘦男子微微含首,道:「已經收到訊號了,你做的很好,本座對你以往的過失既往不咎……」他頓了一下,又道:「就是這幾個小魔人麼?」
黑衣怪人答道:「沒錯,這幾個就是秘密被召見的小魔人。」
煉甲士們驚愕地望著眼前那高瘦的男子,想不到聲名赫赫三大魔窟之一的血魔殿殿主居然就是眼前這面帶病容的男子,素聞血魔殿主松任道陰狠毒辣,修為出神入化,有著極其可怕的實力;在他旁邊的二人自然是『白邪』龍德忠和『赤邪』龍全義了,他們和左魅右魎並稱血魔殿四大天魔,凶名遠播。
松任道輕輕抬手,那雨堆好像受到什麼力量的排擠,轟然崩塌,被推開兩旁,他緩步而出,說道:「老實說本座實在不太願意和俗界的人糾纏,各位只要交出這幾個小鬼立誓歸降的話就可以離開了,倘若執迷不悟,妄想對抗,那麼只有死路一條……」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但語氣有著不可違逆的氣勢,煉甲士中一人硬著頭皮道:「血魔殿是打算和整個大聖國作對?這裡可是京都,你們膽大妄為,居然在碧瑤城鬧事,待我們援兵趕至,任你修為再高,也是插翅難飛。」
松任道哈哈笑道:「裂雲軍已經封鎖了這個地區,有誰敢輕捋虎鬚,既然你們不肯配合,那麼休怪我等手下無情,將你們一概格殺了。」
煉甲士們見到自己和他們僵持了這麼久也不見外面有什麼動靜心中早就揣揣不安了,當聽到裂雲軍竟然也參與了此事,更是汗如雨下,此次他們奉命護送幾個小魔人進入皇宮,這些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想在這碧瑤城內該是萬無一失的,以他們這樣實力來護送簡直可以說大材小用了,沒想到事情遠非想像的這般簡單,先是天下聞名的血魔殿殿主親自出動,而後是那掌管十萬兵馬的裂雲軍封鎖該區,這樣的陣勢居然僅僅是為了要幾個小魔人,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事已至此,他們知道眼前的一切已經脫離控制範圍,以著二十餘人的力量單是面對幾個血魔殿的高手已經勉為其難,加上後面還有許多未明的因素,這一戰對他們卻是不利之極,然而這批煉甲士在之前被告知無論如何也要安全護送這些小魔人抵達皇宮,而且這道密旨是聖皇通過大總管親自下達的,他們必須誓死捍衛,畢竟他們都是經過仔細挑選,嚴格訓練的戰士,得悉情況後立刻組成列陣,準備背水一戰。
小魔人們已經得知道他們才是整件事的關鍵,古怪的是這些人他們一個都不認識,更別說是結仇惹怨了,不竟面面相覷。還是小賴最先想到了一種可能,道:「難道是老大在外面惹的麻煩……」
小妖女咬牙切齒地道:「絕對是那死傢伙沒錯,他在外面惹下了強敵,自己就躲起來了,我們卻傻呼呼地撞上來,這個什麼血魔殿我聽爹爹說起過,和我們煉幽谷屬於並駕齊驅一大魔窟。」
小賴面色蒼白,道:「那麼……那麼,我們該怎麼辦,這些人看起來我們是一個也惹不起,不如偷偷溜走吧。」
軒四獰笑道:「躲得了麼?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幹上一場。」他體內好勇鬥狠的熱血開始沸騰起來。
鬼臉道:「好,自練習了魔心還沒找過人動手呢!」
鐵頭道:「你們太衝動了,這些人並非等閒之輩,我根本瞧不出他們修為的高淺,可惜風修哥沒在,不然的話他一定能想到最恰當的辦法。」
幾人在魔窟長大,從未涉足外界,面對這件處處透這古怪的事情,畢竟欠缺處理的經驗,一時間不知所措。這時候煉甲士已經和血魔殿的人交鋒了。那左魅身體極其快速地在四周飛掠,一擊遠逸,煉甲士措手不及,手忙腳亂。白邪和赤邪倆人則是強攻硬拚,一個手上包裹著寒玉般的訣法,另一個則包裹著紅彤彤的訣法,他們赤手空拳,竟然逼的二十餘名煉甲士節節敗退,縮在一個角落裡,即便如此他們的列陣依然不亂,死死護著裡面的小魔人。
軒四瘦小的身軀不停顫動。他不是害怕,相反,那是種對戰鬥的渴望,對手越強大他這種渴望也就越旺盛。但他知道現在首要的是如何保護夥伴們的安全,因此他緊緊貼著步雲獸望著眼前混亂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