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自上而下望去,只見裡面是一個大花園,它的背後依靠著那塊天外飛石的巨岩,巨石宛如高山般和花園融成一體,花園彷彿依山而建,又彷彿它本來就是那巨岩的一部分。說來奇怪,花園內奼紫嫣紅,妖嬈無邊,而那巨岩寸草不生,兀突怪異,卻居然相映成趣,成了花園一個巨大而又和諧的背景。
在巨岩的正面有一間宮殿的,當稍微注意的話就會發現那宮殿根本嵌入到巨石間,所能看到的只是它的一個正面部分,這是一個建造在巨石內的殿鑾,在天空中那赤色物質的映照下,在周圍那巨大的樹木遮掩下,這宛如貼在岩石上的宮殿顯得萬般詭異。
要鑿出這麼大的空間,然後建造搭設成如此規模的宮殿那需要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即便利用靈訣進行開闢也是無法想像的浩大工程,而就在這個宮殿之前的花圃中匯聚著一群人,中間人數約有二十來人,衣著打扮各異,或坐或躺,能夠站立的寥寥無幾,似乎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所有人的身上不約而同都負了傷,精神顯得十分低糜。圍住這群人的是一批身著青色胄甲的人,人數約有三十來名。
在宮殿入口處站著一名俊郎的中年男子,雪白的衣袍,乳黃髮冠,神態威嚴大方,被二十多名老者鏃擁著,正冷眼望著下面。
下方圈內的二人正斗的不可分交,一個衣服華麗,手持一柄細薄的長劍,白鬚如刺,眼如綠潭,出手快捷如電,長劍中攜帶著陣訣使周圍的空氣都變的尖銳起來,呼嘯使動間銀光顫動如波,鱗鱗泛動中蘊藏的殺氣四溢,彷彿有千刺在丈許的空間內來回攪動;另一個衣不蔽體,赤手空拳,在這凶險萬分的劍陣內神情卻顯得十分瀟灑豪邁,只見他手中耀出威力巨大的靈訣,防護全身,宛如貼身飛舞,和對方劍內所含的陣訣撞碰,發出雷鳴般電光火花。
激鬥中,二人還不時地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譏諷,手下更沒半分放鬆,騰挪移躍,使出渾身解數。
九野在牆頭看的清楚,這下面的竟然相識的還不少,場中相鬥的二人中那赤手空拳的卻正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原大賢,在他身後一群人中更有他熟識的魔父李末,隱藏在太子府中十來年的萬伯,還有那麒麟派的楊示,在他的身邊太子丹神態萎靡地坐著,焦急地望著場中比鬥,不時把目光投向殿前那白衣中年人。
那站在巨石殿堂前,被許多人鏃擁著的的白衣男子分明就是那大聖國的聖皇,雖然當時九野只是遠遠一瞥,但卻記憶猶新,在他身後恭敬站立著的那些老者想當然就是大聖國的守護長老了。
九野正訝異,身邊紫竹沉聲道:「和原老弟相鬥的是大聖國三代元老堯勝,此人乃聖皇的授業之師,功力高絕,那鴻羽劍也算了不起的法器了,是當年一名煉器大師用一塊稀少的飛石煉就,容納了三百多種訣法在其中……原老弟要是全盛時期尚可抵擋,但他適才破陣而入,心神不寧,只怕撐的有些辛苦,不過他知道隨即我們就會趕到,才表現出遊刃有餘的樣子,應該想拖延時間吧……」
九野聽到三代元老堯勝,心中立刻想到侯慕環所講的故事,這人是侯天行的死對頭,而且關係到那件傳家寶的事情……他隨即搖搖腦袋,他現在對整件事情越來越明白,知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傳家寶,那麼所謂死對頭什麼的,應該都是侯慕環編造出來的謊言。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些,心頭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胸口好像被東西堵住般,一陣難受。
紫竹沉吟了一下,疑惑地道:「這些人居然全部匯聚一起了,連聖皇都親自出馬,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幾人正打算潛過去,突然聖皇遠遠地向他們藏身處投來一道眼光,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可琢磨的笑容,九野嚇了一跳,自己已經盡量控制聲音了,難道相隔這麼遠還是被發現了,聖皇的授業之師和原大賢不過平手,難道聖皇比那自己的師傅還厲害?
此刻心中突然生出徵兆,他一回頭,只見身後不遠處的半天空中,不知道何時幽靈般懸浮著幾名密甲士,把他們幾人包抄在牆頭之上。
紫竹几人幾乎也同時發現,回過頭暗暗戒備。只見其中一名密甲士甕聲甕氣地道:「聖皇有請,麻煩幾位一起過去。」
九野同紫竹面面相覷,苦笑道:「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紫竹冷笑道:「看著架勢明明早就發現我們了,卻偏要等到我們闖到這裡才肯現身出來,想必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九野歎道:「如此看來,在一邊免費觀賞是不可能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卻之不恭,就麻煩各為藏頭縮臉的龜兄前面帶路吧。」
這些密甲士見對方滿不在乎的神情,似乎有些意外,九野的話令他們眼內殺機一閃,隨即恢復平常,跟隨著九野他們出了圍牆,身體緩緩落下,站到地上,背後那對靈翅收縮回去,嚴陣以待地緊隨其後。
九野突然轉身做了個鬼臉,笑道:「你們要聽那個聖皇的命令,我老人家可沒這個耐心,吃點給你們準備的點心吧。」他剛才早在手中凝集了十幾個靈訣,一返身就通通拋擊出去,他沒有這麼多顧慮,只知道遲早要打,不如先下手為強。
那些密甲士雖然吃了一驚,但事先有所防備,因此立刻舉杖破訣,不過他們始料不及的是九野的靈訣並非外表那麼簡單,其中隱藏著神秘的力量,攻擊訣在各人的杖頭爆開,居然穿透力極強,神秘的靈氣一下就突破了那杖的陣訣,直接破壞了它的穩定性質,頓時接二連三的爆炸在密甲士手中響起,九野的靈訣簡直就是這些煉器的剋星,方自接觸,便讓他們的武器全部報廢,失去陣訣的杖只餘下光禿禿地幾尺短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