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姨終於克制了那道怪力,睜開眼睛,感覺胸口有種異常的蠕動,她伸手一抓,就抓到了九野那雙怪爪,惱怒不堪地使力一甩,九野恍恍惚惚間手掌劇疼,然後一股大力把自己掀的飛起,呯地一聲,摔到床下。
九野這一下可是是受罪非淺,胸口頓時猶如被萬枝針同時刺過,直疼的齜牙咧嘴,還沒回過神來,脖子一冷,被尖銳之物抵住,耳邊聽喜姨寒聲喝道:「別動,否則……否則就殺了你……」
九野額冒冷汗,苦笑著:「我哪裡能動的了呢,侯小姐叫我來找你不是讓你來殺我吧。」
喜姨道:「你剛才想做什麼……」
九野腦中也有些迷糊,喃喃道:「我不知道……剛才我做了什麼……?「喜姨哼道:「剛才你摸……」話到嘴邊突然感覺有些羞澀,藉著屋外月光,依稀見到對方僵著身體,那張綠臉呈痛苦狀的扭曲著,側頭一想,低身拎起他,丟到床上,低聲道:「別叫出聲來。」不理會他是否答應,伸掌在其胸口拍去,『砰!砰!砰!』三聲悶響,九野手腳亂舞,連道:「別殺我,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哪些石頭你要的話也送給你!」
他還真不敢叫的大聲,在喉中正囔囔著,猛地胸口一熱,口中腥氣衝鼻,張開嘴就是吐出一口血來,喜姨伸手一招,一枚怪模怪樣的烏針在血塊中飛出,捏在她的手指間,喜姨詫異地道:「是『搜魁針』」她朝九野怒目而視:「你好大的膽?利用搜魁針來監視我?。」
九野見她居然幫自己驅除了那東西,大是歡喜,聞言連忙搖手道:「我……我怎麼會監視你啊,也……也不敢監視你呀。」
喜姨道:「那這支針是怎麼一回事?外面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守衛?」
九野哪裡敢怠慢,當下把情況敘說一次,他口才甚好,編個謊言乃家常便飯,更何況說的基本屬實,只把自己說的是無可奈何,萬般可憐,喜姨顰眉道:「居然叫那魔頭給知道了,師傅又不在身邊,該當如何是好……咦,你不是什麼密甲士麼?怎麼會受那魔頭的威脅?」
九野抓抓頭道:「我老人家其實不是什麼密甲士,不過稀里糊塗被人誤會了,侯小姐要我幫她的忙,我……我……見她可憐,就將錯就錯了……」
喜姨驚訝地打量著九野,此人居然把這等事都告訴了自己,足見十分真誠,那麼先前的話自然並無虛假,剛才他對自己的無禮似乎也存屬無心之舉,語氣不由得一緩,歎道:「看來你和我一樣在裡面過的不好,整天提心吊膽的……你和慕環那個丫頭關係不錯嘛?明知道身犯險境,也要幫著她。」
九野臉微微一紅,道:「那麼你為什麼又過的不好呢?」
喜姨被觸動心思,抬起頭望著窗外,目光顯得十分幽怨,柔和的月光如清水般傾灑在她臉龐之上,宛如無暇的玉器,晶瑩剔透,渾然天成。
半晌,她才幽然地道:「因為我爹娘皆被囚禁在裡面……我想救他出來……。」
九野一呆,問道:「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喜姨道:「十四個年頭了……」他見九野露出疑惑的樣子,淡淡笑道:「我來到這裡才不過四五歲」
九野問道:「你怎麼來的?為什麼來這裡?和我一樣是身不由己?」
喜姨點點頭,不知為什麼,對眼前這少年有了些親近之意,加上一些事情儲藏在內心太久了,一邊遙想,一邊緩緩說道「傳說在皇宮深處掩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俗世凡人要是獲得這個秘密,他將擁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而修身者得到它便能進入一個無法想像的境界,這消息被當年少數人獲知了,他們糾集了許多高手打算闖宮察看究竟,而我爹爹和娘就是其中之一,我尚且幼小,由於娘親不放心讓我獨處,就帶著我同行……」
九野見她眼內滑落一行清淚,隨即用手輕輕抹去,接著道:「那時候的我也記不得什麼,只是感覺娘的背很軟很暖……我娘背著我可能比較吃力,結果走著走著便落到了後面,然後遭遇了禁衛,打了一架,接著便迷失方向了,我娘找不到爹爹他們很著急,但皇宮實在太大了,我記得那時候四處傳出尖銳的示警聲,天空上各種靈符飛舞,殺戮聲,慘呼聲,交織在一起。
後來各種各樣的聲音逐漸銷聲匿跡了,我娘身體有些顫動,她動作迅速的飛奔過那些大院花園,最後終於找到一個自己人,那人卻已經全身負傷,奄奄一息,我娘連聲追問,原來那人和爹爹他們一同進入了那一處地方,一起進入的連爹爹在內有五十來人,起先還奔走相告,但隨後個個便銷聲匿跡,了無聲息了,需知來這裡的人無一不是修為奇高之輩,幾乎沒有人能夠抵擋的了他們,像這樣的情況簡直太過詭異了,那人見情形不對,立刻就後撤,卻在沿途遭遇了神秘的人物……」說到這裡喜姨望了一眼九野,道:「他遭遇了密甲士,邊戰邊逃,終於擺脫了,逃了出來,但身上已經遭受致命打擊,眼看不活……
我娘聽到爹爹身陷危難,心神大亂,立刻就要進去尋人,可看到我她就猶豫了,思量再三讓我呆在一間空房子內,自己便衝出去救爹了……我當時孤零零一個人呆在一間房子內,一動不敢動,過了很久爹娘也沒有回來……後來我聽到腳步聲,一個掃地的大嬸進了這房間,她看到我的服飾並非宮中的人,便問了我很多事,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搖頭,她見我可憐的樣子,便把我收留到身邊,幾天後,她把積蓄拿出來向一名管事買了一張證明,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留下來等我爹娘來接我回去。